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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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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雨笑笑便转身走了,行了两步顿住,背对迟暮,扬声道:“我记得前些日子江南上贡的贡品中有一把剑,剑身轻巧却不失分量,消息我给你带回来,剑我要了。”
也不等迟暮回话便越行越远,迟暮只是望着他的背影,不免唏嘘,如今这偌大的皇宫,能信的确实只有他一个。
及时雨从宫中骑了匹快马便出城了,说来他从幼时第一次骑马开始便喜欢上了。
在马背上颠簸,疾驰,风肆意的穿梭过他的发丝,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便是他追求的。
及时雨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倏地街边的一个人影露入他的眼中,这不是前些日子刚见的小美人吗。
及时雨将速度慢下,坐在马背上,悄然出声,“小美人,几日不见可有想我啊?”
文昭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一瞬,回头就对上了及时雨眉眼弯弯的眸子。
文昭不知怎的回想起了那个梦,瞬间觉得脸上烧的慌,顾不得搭理及时雨便躲开了。
及时雨操纵缰绳挡住了文昭的去路,故作伤心道:“才短短几日你便不认得我了,当真让我好伤心啊。”
文昭道:“让开。”
及时雨耍起无赖,“我不让,除非你答应等我回来再与我共饮。”
说起共饮文昭就火大,他二十余年的清白毁于这个男人身上了,咬牙切齿道:“与你共饮?那岂不是要被你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及时雨亮了眸子,惊喜道:“你想让我吃你,哎呀,人家还想慢慢来呢。”
文昭被撩拨的脸颊微红,咬紧牙关骂道:“流氓。”
及时雨不以为意,道:“那便说定了,六月初八我们老地方见。”
话毕,及时雨驾马离去。
说来,他也不确定文昭到底会不会去,罢了,赌一把,人生如赌局,有太多的不可能与可能了。
姑苏,江南水乡,当真是好地方。
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其实及时雨并不需要亲自前往,说到底不过是京城太无聊了,借打探消息一由来江南游玩一番。
听说江南的美人可是一绝啊,不论男女。
及时雨将快马递与小二,在一家有名的客栈歇下了。
刚阖上眼便又睁开了,长夜漫漫怎可将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及时雨从床上跃起,天色已经暗了,街上还是热闹非凡,行至一处店前,门口的老鸨尖着嗓子在街上吆喝:“来玩玩啊,公子。”
突然,老鸨将目光聚集到及时雨身上,这一身玄青色的衣裳上的暗纹精致非凡,再看这气质,定是个有钱人。
老鸨走到街上,亲昵的挽上及时雨的胳膊,暗自摸了一把,硬朗得很,谄笑道:“公子,来我们醉仙阁玩玩吧,里头的姑娘包您满意。”
及时雨却只是轻笑,惋惜道:“可惜了,我是个断袖,对姑娘不感兴趣呐。”
说罢就要走,老鸨却拉住了他,在他耳边温声道:“哎哎哎,公子莫走,我这醉仙阁里公子也是有的。”
既然如此,也不好拒绝老鸨的好意,及时雨便随着她去了。
进门,宾客坐满了围了一圈,还好及时雨高,透过人群看到了一个头发散下,斜放在一侧,耳上还别了只牡丹的男子,当真是美的雌雄莫辨。
鲜红的牡丹衬得他愈发的白,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在京城的文昭,明明二人长得不像,身量也不像,可及时雨莫名的将文昭的脸带入了台上的男子。
琵琶在他的手下弹拨,唱的是姑苏有名的小曲儿,连衬的他都温婉了许多。
及时雨侧身,问道:“老鸨,这台上的是?”
老鸨呦呵一声,道:“您眼光真好,这台上的可是花魁,梅花。”
及时雨勾起唇角,道:“看起来应该是个男子吧,为何以花为名?”
老鸨故作神秘道:“这便不知晓了,公子不妨让他伺候伺候您,然后您问问他?”
及时雨看出老鸨打的算盘,但为如此绝色花钱自然值得。
及时雨扔了一锭金子给老鸨,道:“让他快些来。”
老鸨的喜色掩盖不住,连声应道:“哎好好好,桃花你先带公子去上房好生伺候着,公子,梅花马上就来。”
行至阶梯上任然能听见老鸨的笑声,“各位客官对不住,梅花今日被人包圆了,换春桃给大家跳舞。”
说罢,也不管台下客官的哀嚎,将梅花提溜了出来,“楼上的客官好生伺候着,将你的法子全使了,定要让他满意,听见没?”
梅花粲然一笑,双手撑上老鸨的肩,声音娇娇软软的,“知道了妈妈,你还不相信我吗?”
闻言,老鸨嘴角彻底抑制不住,道:“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梅花扭着腰肢上了楼。
正巧碰上从房间出来的桃花,桃花讥讽的瞥了梅花一眼,眼底全是看不起的意思。
梅花道:“你白我眼睛作甚,又不是我让你出来的。”
被戳了痛处,桃花忍不住出言讥讽,声音又尖又细,“是,咱们这醉仙阁,谁比梅花姐姐的腿张得更开啊,放荡的贱货。”
梅花并不生气,瘦削的手轻抚自己的发丝,声音依旧娇柔,“难听死了,怪不得男人不喜欢你,既然都是醉仙阁的人,谁又比谁干净,要那不值钱的矜持有什么用。”
见说不过,桃花便不再搭理,推了他一把便离去了。
都是可怜人,谁又比谁高贵,何必如此针锋对决。
梅花挂着苦笑暗自摇头,进了房间。
及时雨已等候多时了,门外的话他听了个十全十的。
门刚被推开,他便道:“口才不错,怎的就留在醉仙阁了?”
梅花没有过多的惊讶,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递与及时雨,道:“让公子看笑话了。”
及时雨道:“笑话还不至于,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梅花理着头发,道:“在醉仙阁不愁吃不愁穿,每天就是弹弹曲儿,陪陪客人,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
及时雨笑笑,没有作答,他坐在床上,双腿岔开,问道:“明明头戴牡丹,为何要叫梅花?”
梅花给了及时雨一个侧脸,唇角微勾,看起来风情万种,他道:“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过一首诗,‘梅花香自苦寒来’。”
及时雨又问:“读过书?”
梅花点头应道,“后来家中落寞便没有再学,再后来家中只剩我一人,即将饿死街头时是妈妈救了我。”
及时雨没有怜悯他,若要比惨,梅花还真还比不过他。
四岁丧母,眼见娘亲被乱棍打死,自己的父亲也要致自己于死地,若不是迟暮,他早就死在那个盛夏了。
春宵苦短,时间总不能浪费在聊天上。
及时雨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花魁有什么能耐。”
闻言,梅花娇羞一笑,走近及时雨跪在他的□□,双手搭在腿上,颇有一番弱柳扶风之姿。
他娇声道:“奴家自会让公子醉生梦死。”
梅花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间勾起男子的欲望,但及时雨没有碰他,只顾自己舒爽,梅花于他而言,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容器,与曾经的并无不同,多了些新鲜感罢了。
果真是放荡货,京城那些故作矜持的玩多了,玩玩浪荡的也不错。
子初到丑正,及时雨肆意的侵略,最后一次结束后,他穿上衣服,其实只有条裤子要穿,毕竟他才不会与人“坦诚相见”。
梅花累瘫在床上,身上洁白如初,除了那处被侵略过的地方。
及时雨扔了锭银子给梅花,道:“既然读过书不妨去做些生意,何必拘在这勾栏院里。”
话毕,及时雨就要走。
梅花颤着手握住了那锭银子,忙叫住他,“公子,不知您叫什么,来自哪里?”
及时雨道:“我姓季,从京城来。”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回了客栈便匆匆睡去,他虽然荒淫但并非无度,适当的放纵只会让人身心轻松。
第二日醒后及时雨先沐浴了,昨夜太过匆忙,现在觉得身子黏腻的很。
洗完就是清爽,及时雨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下梁瑜的家。
掌柜道:“你说梁大人啊,城东那处最大的院子便是他的。”
谢过后,及时雨骑上快马行至城东。
这院子果然大啊,这是吃了多少贿赂,如此富裕。
及时雨敲门的手一顿,会不会太冒昧了,会被赶出来的吧?
及时雨在街边几个铺子买了些礼品在门口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敲响了大门。
一个老管家开的门,他问:“你是?”
及时雨道:“我是云宿朝中的好友,您还不知道吧,他当官了。”
闻言,老管家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将及时雨邀进府中,自己急忙跑去寻老夫人。
正厅,老夫人一脸慈爱,嘴角咧得很开,许是中年发福,这一笑脸上的肉都堆在一起。
老夫人乐呵道:“哎呦,祖上显灵,我这孙儿真是好福气呦。”
及时雨陪笑,道:“梁兄文韬武略,在一众新人中脱颖而出,我与梁兄是一同入朝的,只是他不愿与我交心,不知老夫人可否为我讲讲他幼时的事。”
话毕,老夫人目光移到及时雨身上,哪哪都好,这张脸更是出色。
她道:“我们家云宿从小就聪明,对人更是友善,只是喜欢男子,身体又有些不好。”
说罢,视线落在及时雨的□□,及时雨被这赤裸的目光看的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道:“原来如此。”
老夫人又说:“以后我们云宿还是要你多照料照料。”
及时雨总觉得老夫人口中的照料有不同寻常的意思,连午膳都没吃便匆匆离去了。
及时雨寻了一处饭馆解决了午膳,又在有名的小街买了一堆吃的。
果真是比雍容华贵的京城好玩多了。
当晚,及时雨没住客栈,而是连夜赶回京城,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他的小美人了。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亮,迟暮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与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
迟暮坐起身,半靠在床头,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及时雨没回他的话,自顾自坐上龙床,将手中的东西移到迟暮面前,他道:“米糕,叫花鸡。”
迟暮道:“我还未洗漱。”
及时雨却道:“瞎讲究,快来吃。”
及时雨将美食放在桌上展开,迟暮只着一件中衣下了床。
及时雨掰了只鸡腿给迟暮,自己则掰下另一只吃了起来,不忘说:“若是新鲜出炉定然更加好吃。”
迟暮边吃边道:“大早上便吃的如此荤腥。”
及时雨不惯着他,道:“吃不吃,不吃全我的。”
迟暮只是笑笑,数落了他一句,“护食,”然后又问,“可查到什么了?”
及时雨抽空说了句话,“哦,是个断袖。”
这个迟暮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实在吃不了太过荤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缓解。
及时雨又道:“不过脑子没事,只不过命根子有点问题。”
闻言,迟暮顾不得帝王礼仪,一国之君的姿态一口茶从嘴中喷出。
及时雨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嘴中塞满了东西支吾不清的喊道:“迟暮你真护食,我又不是不分你吃。”
迟暮擦去滑落到下巴的水珠,道:“吃你的,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