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都市的浪漫之冬（12） ...
-
家常菜遍布的餐桌上，弥漫着温馨而亲切的味道，有开胃的小前菜，例如酸辣适中的凉拌海带丝、蒜香软糯的蒸茄子等。
而热菜部分更叫人垂涎欲滴：有色泽诱人的糖醋里脊、咸香软糯的芋头蒸排骨、香气浓郁的酸汤肥牛、鲜嫩翠绿的清炒时蔬……
还有切好的水果拼盘。
许佳忆本准备美美享用晚餐，而荆祈的询问，让她刚拿筷子的手微顿。
荆祈指腹隔着纸贴着镜片内侧，从中央向外擦拭，他询问完，擦拭好，重新戴上银边眼镜，框的边缘划过他冷峻的眉骨。
他锋锐而冷厉的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脸上，目光专注，似乎在很认真地等着她回复。
“来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许佳忆停筷，她很清楚他们的互动，会被无处不在的镜头捕捉，于是笑意从她的眉眼漾开，“今天也是。”
“先吃饭吧？好饿呢。”她说。
荆祈的性格如此，让一个面瘫冷脸舒展笑容，难度指数堪比大海捞针，不过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倒是温和了点儿。
荆祈对上少女的笑容，距离近，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好。”
镜头下互动的两人，少量的对话并未完全采入直播间里，不过观众们能看见两人对视的画面：
冰山脸与美人莞笑。少女的笑容犹如糖丝，悄悄地缠住了对方的冷漠。
弹幕：
【荆祈说了什么呀？妹宝笑的好甜~】
【大家没注意到荆祈最快坐到女四身边吗？】
【冰山男只有在妹宝身边的时候，才感觉像个正常人……】
【快看！男二给女四妹妹夹菜啦！】
商彦厉坐在许佳忆的对面，他秉持着一贯的绅士作风，用公筷夹了些距离少女较远的片皮烤鸭，肥美的鸭肉卷在薄饼里，配上葱丝和甜酱，随后放入了少女的餐碟里，“尝尝看。”
“是和金陵烤鸭不一样的味道。”
他身侧的黎淑妤喝果汁的动作微微一停，耷拉的眼，似闪过一丝失意。
晚餐时间，嘉宾们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够做到顾及全场的情绪。
许佳忆望着盘中、包好伺候到嘴边的美食，为什么不尝尝呢？
她拿起他卷好的饼，咬了一口，香脆的鸭片入口，油脂丰富，“京都有京都的特色，不过家乡的味道，是别的所替代不了的。”
“是啊，金陵的烤鸭一绝，我最爱蘸配的卤子。”商彦厉扬笑，如寒秋里的一杯暖手热茶，“我公司附近就有一家卖的不错的烤鸭店，据说今年已经买上第三套房了。”
“你之后，打算在本地发展吗？”
与此同时，许佳忆身侧的荆祈，精挑细选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排骨，不动声色地放入了她的餐蝶。
他连眼神都没给她，公筷只轻轻敲了她的餐碟边沿两下。
荆祈是沪城人，先前给她推荐了朋友的培训机构，自然也在沪城一带。
这是在暗示她么？
许佳忆眉头轻佻，随后抬眸迎上商彦厉，应了声，“有打算的，不过后面可能会尝试去荆祈推荐的机构试试。”
“毕业后在金陵找过一段时间工作，不过都无疾而终。”
商彦厉的余光扫过荆祈的小动作，他脸上温柔的笑意未减，却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像月光拂地，明亮却没什么温度。
“如果真要实习，不如就在金陵吧，离家近些，也方便。”商彦厉微晃手中的芒果汁，“我的分公司在新区那一块。”
商彦厉的话音未落完全，邻座的洛时均，按耐不住性子，突兀地插入话题，“如果你要是有想闯荡的想法，狮城是个不错的选择，薪资也普遍比国内高些。”
“她刚毕业，怎么出国？”奕谦咀嚼完食物，慢悠悠地怼了声洛时均。
洛时均冷瞥了眼奕谦，“她要是想，我会倾力帮助。”
奕谦刚接完话，叶姿染舔了舔干涩的唇，心里忽然有些不得劲，她看了看少女的方向——
对方却若无其事地享用着美食，对这场因她而起的硝烟丝毫不在意。
刚才不愉的情绪，忽然就散开来了。
叶姿染沉了沉呼吸。
此时的镜头瞩目点，毫无意外地对准了许佳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毕竟工作是人生的落脚点，城市的选择，距离的远近也很重要。
而这个回答，也能够反应出她对现场的男嘉宾谁会更有好感，何况，这也是实打实送到眼前的offer。
按照常理，最起码会优先选择自己心仪的嘉宾/工作点。
许佳忆倒没太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尝完片皮烤鸭和芋头排骨，惬意地抿了口橙汁，才不慌不忙地应道：
“再说吧。”
“暂时没有考虑太多。”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拂了几位男嘉宾殷勤的好意。
从开始就对她殷切的商彦厉，再佯装完美的温柔此刻也有些裂隙，像春日里被冰封的湖面。
荆祈面瘫冷脸上蹙了丝皱，细微的表情变化透露着他的不愉快。
而洛时均，他眯了眯眸，细细打量起斜对面的少女，考究她这话的意思。
他今天和别人约会都还惦记着她，还想着给她送礼物，怎么就不乐意选自己一次呢？小没良心。
弹幕都滞了一下：
【女四这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三位男嘉宾诚心很足了啊，女四一个都不喜欢吗？】
【她该不会是想端水，都钓吧……】
【但是这个回答太随意，有点儿没情商了吧，好歹人情世故一下。】
【妹宝应该只是不知道选哪个而已，而且这是饭局欸，聊天整的跟面试一样，未免严肃了吧。】
【恋综聊工作，谁会开心啊。】
【女四妹妹不能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吗，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干嘛那么相信男人的话。】
观众们对于许佳忆的反应，褒贬不一，不过很快，经过一轮弹幕讨论后，观众们认为许佳忆的回答，是很有自主性的。
这是恋综，不是面试场所。即使对方能够提供机会，但毕竟是不够熟悉的陌生人，保持分寸感是很正常的。
何况，谁知道是不是“画饼”？
许佳忆对于工作这件事情，她不乐意被他人支配，更不愿意因为对某个人有好感，就主动选择对方的城市。
未来是属于自己的，好的机会是需要把握，但不代表，在只有口头承诺的前提下，她去做选择。
她要白纸黑字、真金白银，实打实的结果。
一时间，话题终止。
室内的气氛瞬间静下来，还是许佳忆起身舀了勺边上的南瓜汤，顺便询问了声尤恩娅，才回归了原本的餐桌气氛。
“你要吗，我帮你也盛点儿？”许佳忆注意到了尤恩娅渴望的眼神，所以干脆地问。
她没觉得这有什么尴尬的。
尤恩娅颔首，应和她的声，“好呀，谢谢佳忆~”
“你是不是也不吃辣呀？”尤恩娅多问了一声。
许佳忆将碗递到尤恩娅的身前，随后坐好自己的位置，将汤匙放在自己的南瓜汤里，“不太能吃辣。”
“比较常吃偏甜的菜。”
尤恩娅尝了口南瓜汤，她的眼镜倏亮，“唔，这个好好喝。甜甜热热的。”
黎淑妤多夹了两块芋头排骨，她习惯吃自己的家乡菜，她的余光注意了会儿商彦厉，发觉对方并未在意她时，多少心里会有些空落。
“那是奕谦做的，他很擅长这类甜汤。”叶姿染主动地说道，她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她会下意识地去提奕谦的名字。
奕谦散漫的目光悄悄落在少女的脸上，望着她喝完南瓜汤满足的小表情，不禁唇角微勾。
“也没那么擅长，不过你们喜欢就好。”奕谦谦让道。
……
晚餐时间匆匆，餐桌前的大屏幕悄然亮起。
节目组的短信传来：
{大家都享用差不多啦，接下来即将进入“甜蜜问问问”环节，大家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想抽卡，问心动对象很多问题呢？
在此之前，大家需要通过随机的Emoji来猜美食，率先猜对的嘉宾，才能够获得一次抽取装满问题爱心卡片的小盒子机会哦~}
{请注意，每人最多五次抽取机会，不过卡片数量有限，大家最好别慢了吖——}
{对了！如果有自己想要提问的问题，可以自己替换卡片上的内容哦~}
弹幕已经玩起来了：
【[松鼠][乌龟][鱼儿]松鼠鳜鱼！这样吗？】
【[红酒][红酒][红酒][小鸡]猜！】
【↑红酒炖公鸡！？】
【NO！三杯鸡！】
【哈哈哈哈哈哈哈，[针][猪头][老奶奶][绿茶]猜！】
【珍珠奶茶！[正吮吸黑糖珍珠奶茶的美少女]】
而此时导演组内部：
“丽姐，新嘉宾真不管他了？就这样开始吗？”助理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
这新嘉宾刚来一天不到，就不合群…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主导演泄了口气，“他要真在开线上会议，我们鲁莽地去打扰，到时候他提前退赛了怎么办，你别忘了，这季嘉宾，都是什么来头。我们得罪不起。
“而且资助本季的鸿衫资本也明确表示，本季不能出现嘉宾提前退赛的意外。”
“可是……”副导演还想插句话。
主导演直接挥手噤声，“好了。就这样。”
而刚刚导演组讨论的五号男嘉宾、李承铭。
在游戏开始前，却意外地下了楼。
出现在了镜头之内。
“不好意思，处理了些事，晚了。”李承铭左手随意地搭着扶手，袖口处的豪表泛着浅金色的光，步履稳健，走来时的气场不张扬，却自带压迫感。
李承铭唇畔噙着不浓不淡的笑意，港普略重，“还来得及参加你们的游戏吗？”
他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容地拉开主座，坐了下来。
“我刚收到了短信。”他继续说道。
李承铭好歹是今天和尤恩娅约会的对象，尤恩娅礼貌地应了他一声，“当然可以啦。”
“正好我们还没开始。来吧！”
也只有热情小太阳尤恩娅，能缓解男五突然到访的尴尬了。
弹幕纷纷吐槽中：
【新嘉宾究竟想干嘛！？开完会饿了来蹭一口？】
【从嘉宾们下厨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吧？就是不想打下手呗。谁比谁高贵。】
【我倒要看看，他能问什么出来。呵呵。】
【难道他是为了想问心动女嘉宾问题，才来的？】
许佳忆淡然地理了理耳边碎发，她不在乎这场游戏有几个玩家。
最好不要轮到她提问，不过她也清楚，节目组放置的问题数量，绝对足够，不会存在有人一个问题都问不到的情况。
所以——
能少一个是一个。
原剧情里原身就是努力玩游戏的那个，拿到自己不屑问的问题，就会编过自己心里想问的。兴许是急切，导致的祸从口出。
少说就不会犯错。而且这是直播间，就算真是节目组提供的问题，万一表情不对，广大网友们一经深层次解读，很容易造成误会。
一旦被口水湮没，即使你跳进黄河也很难洗清。
餐桌前的大屏幕开始闪出3-2-1倒计时！
随后第一道Emoji：
[剪刀][曲奇][煎荷包蛋锅][紫圆圈]
广播声：“请抢答猜出第一道美食！？”
“煎饼果子。”黎淑妤高冷地回答，她率先猜出来了。
她先前上班通勤的时候，经常会买事务所边上一家很好吃的煎饼果子店，据说那家店的老板是盐城人。
随后黎淑妤走向小方盒的位置，伸出手往里随便拿了一张爱心卡片，她扫过卡片上的问题。
下秒，黎淑妤媚冶的双眸直直地落向了商彦厉的方向，她红唇轻启：
“商彦厉……”
“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你会在节目里主动表现出对她的偏爱行为吗？”
商彦厉在回答黎淑妤的问题时，目光明显飘忽了下对面的少女，她反应平平，撑着手，一幅等着看戏的模样。
“怎么样算偏爱？”商彦厉秉着至始的温柔男嗓，反问了一声。
黎淑妤略现紧张地抿了抿红唇，“就是——”
“会给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的‘东西’。”
商彦厉抬眸目光定在前方站着的黎淑妤脸上，眼眸弯弯，恰到好处的温柔，“会的…吧。”
这算是他比较诚恳的回答了。
他习惯了以温柔底色伪装，接触过很多女性，不过他对她们的兴趣只停留在暧昧期，并未有更近一步的深度关系。
原因无他，因为太容易，所以就会乏味。
久之，他也不清楚，什么算真爱。
什么算偏爱。
可能不存在吧？但又需要保留那么一丝的可能性。
“好。”黎淑妤问完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尤恩娅低头朝黎淑妤悄声道，“他目前为止，好像没有存在什么偏爱行为吧？感觉对谁都一幅温柔绅士样。”
“你真对他感兴趣啊？”
黎淑妤垂了垂睫，冷冷应了声，“嗯。他挺好的。”
尤恩娅恋爱经验多，她很清楚商彦厉这类人，如果不能十足把握拿下对方，最好只做保持距离的朋友，否则很容易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尤恩娅委婉地提醒了声黎淑妤，但她似乎并未放心上，想想，尤恩娅也没再多言。
许佳忆是清楚原剧情里，所以她淡淡扫了眼黎淑妤，就收回了视线。
她无法、也没有精力去改写别人的人生。
直播间观众们惊呼了一下：
【女三真对男二有意思啊。我去。我磕的男二和女四啊啊啊啊，别搞。】
【好刺激啊，这个环节，我感觉提问才是致命的。】
【所以女三问的问题是节目组提供的，还是自己给的啊？】
下一道题也随之而现：[OK手势][开心笑脸][小黄鸡][三角尺]
“可乐鸡翅。”主座的李承铭答对。
洛时均慢了一秒，他耸了耸肩。
李承铭起身，走近方盒，蜜色的长指夹着那张粉色的爱心卡片，他望着卡片上的内容，不禁挑了挑眉头。
随后，他的目光巡视全场。
弹幕都屏住了呼吸：
【这家伙要选谁啊？】
【人情世故的话，应该会选和他约会的叶姿染吧？】
【反正我是看不出他对谁有意思。】
最终，视线定在了喝着橙汁、姿态慵懒的许佳忆。
她太松弛了，像是游戏外的局外人。
这可不行呐——
李承铭睐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态玩味：
“许佳忆。”
许佳忆的动作一滞。
“你能接受心动对象有相处很好的异性朋友吗？”
李承铭的问题落地。
意味着许佳忆需要作答。
许佳忆抬眼看了看李承铭，抵唇敷衍应了声，“不能。”
刚落声。咚的闷一声。
好像……是谁的果汁杯不小心掉落到地毯上了。
“抱歉，失手了。”奕谦拉开自己的座位，拾起了那陷入地毯自己的果汁杯。
地毯那一小片都湿了，而旁侧的毛绒像被惊扰到微微颤了一下。
和果汁杯的主人听见回答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都市的浪漫之冬（1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