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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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索和伊尔迷发动攻击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卡金帝国外交部长艾伦·卡洛特身边的保镖与护卫们，也同样反应迅速。
原本在他身后的八名护卫人员，立时分散，其中三人闪电般冲向西索，剩下五人用身体将艾伦团团围住。
见到有人主动扑来，西索金色的瞳孔骤然发亮，他唇边露出渴望杀戮的野性笑意，尖锐的杀气肆意流泻，想要沐浴鲜血中、与强者较量的野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然而，就在他兴奋射出扑克，又举臂抵挡从旁侧踢他的一名护卫时。
四周围的景象骤然发生变化。
不再是人工湖边绿树成荫的宽阔空地上，而是出现在一个两旁都是高楼大厦的狭小巷子里。
西索微微一怔。
这是……空间转移的能力？~
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在眼前，西索的情绪越发高涨。
眼见朝他扑来的三人，形成三角阵型将他围在中间。
“呵呵呵呵~~~不错的架势~……”西索一只手扶着劲瘦的腰身，轻舔上唇，喉咙里像灼烧般产生干渴的感受。
那种想要将对手毁灭、将眼前一切摧毁的欲望，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的，喷薄而出！
……
人工湖边。
飞艇附近。
注意到西索突然消失，伊尔迷的目光又落在此次的任务目标艾伦身上。
只是，他的视线很快被一个身材高大、有着一头褐色头发的男人挡住。
褐发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伪装成随行的官员，可一身军人气质根本掩藏不住。
他迅速甩掉西装外套，沉声道：“这家伙由我来对付，你们守在艾伦大人身边。”
他猛地冲过去，迎上伊尔迷。
手中忽的出现两柄重型机枪，“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念弹铺天盖地般，冲伊尔迷疯狂扫射！
可他依然小瞧了伊尔迷的布置，不如说，伊尔迷对他们的人员安排早有调查，做好了万全准备。
甚至于，他此次操控的“针人”之中，有不少本身就是念能力者。他们与普通人能发挥出来的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被针人阻挡的伊芙，很快也注意到这点。
原以为可以短时间内摆脱这些扑来的家伙，可她发现，不管怎么攻击，就算将他们踢倒在地，又或者砍掉手臂，他们仍旧会快速地爬起来，扭曲地冲来袭击。
——就仿佛，他们毫无痛觉。
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要将她置于死地！
视线被彻底遮挡，伊芙看不到爸爸那边的情况，只听着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心中越发焦急，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她攻击的招数，也开始变得错乱起来。
眼前混乱交错的人群，重重叠叠扑飞来的武器，就像一堵高大的铜墙铁壁，沉沉朝她压来。
可越是着急，却越是一时间难以突破。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高声叫喊：“伊芙琳——别担心！！”
在跳下高大树木的那一刻，小杰原本直冲伊芙所在的方向而去，可半途中，他又猛地转向，冲到艾伦所在的位置。
挥动手中特制鱼竿，“砰”地砸上一名从护卫的间隙中持刀刺向艾伦的家伙！
“嗖嗖嗖——”奇犽重达50kg的溜溜球紧跟其上，特制钢丝线绕过几名针人的脖颈，扭转变换方向，“砰砰！”接连砸碎两名针人的头颅。
“伊芙琳！不要留手，在被我大哥操控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等同于死人了！”奇犽的声音同时传来。
伊芙浑身一颤。
在这一刻，心中涌动出一股几乎将她淹没的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能治愈一切的温柔泉水，浸漫到四肢百骸，也如一道强心剂，让她精神一振！
“知道了！”伊芙目中凛然，神色陡变，再不留手，飞身而起，狠狠踩踏到这些针人的脑袋上，“砰砰砰砰……”
她又扯过其中一名针人手中用于攻击的细链，将他与他周围几名针人全都缠绕在一起。
终于从针人的包围中脱出，找回视野，伊芙迅速地左右扫视，判断局势，随即发现。
人好像……变少了？
西索是消失了吗？
难道是转移到其他战场上了？
小杰跟奇犽正在爸爸身边，他们身手很利落。还有其他护卫在，针人应该一时间不会突破他们的防守。
但伊尔迷这边……跟他对战的护卫好像有些吃力？
——擒贼先擒王！！
伊芙瞬间做出判断，急速奔向伊尔迷所在的方向。
因为，一旦让伊尔迷杀掉与他对战的护卫，等他腾出手来，这里恐怕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只是，绝不能被伊尔迷的念钉打到，因为操作系的念能力者一旦射中，就等于将军了。
在逼近的过程中，伊芙一跃而起，撕开裤子大腿处，将绑在那儿的一圈匕首全都抽出，迅猛射向伊尔迷！
“咄咄咄咄咄——”一大排匕首，接二连三地扎到伊尔迷所在方位。原本他正切入对手的视觉死角，趁其露出破绽，飞射念钉，予以致命一击，却冷不丁的被逼后退，也让对手得以喘息，注意到自己的纰漏。
伊尔迷眉头微蹙，他注意到伊芙射来的飞刀会自动回旋，进行连环攻击，飞刀的尾部甚至有铁沙连接？
在阳光下甚至能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果然……这个女人……
应该早点解决掉她吗？
伊尔迷黑沉的眸中，顿时杀气暴涨。
“多谢。”清楚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褐发男人，连续往后跳跃了两步，和伊尔迷保持距离，并对伊芙道谢。
虽然他不知道伊芙是谁，但至少，不会是敌人。
“我们一起对付他，他是操作系。”伊芙沉眉说道。
虽说是一起对付，但伊芙很清楚，自己跟这些人的距离还很远。
虽然她从小学习格斗术，但作为念能力者，她还只是个刚入门的新手。
是以，伊芙完全没有跟褐发男人打配合战，只是在外围辅助攻击，干扰伊尔迷的动作，真正处于对决中心的，仍旧是作为护卫首领的褐发男人。
只是，很快她注意到，这个人的念弹虽然很强，覆盖面也极广，但他的速度仍旧比伊尔迷稍逊一筹。
最糟糕的是，伊芙发现，就算她的动态视觉跟得上这两人的动作，可她缺乏足够锻炼的身体，却跟不上这种速度。
所以，即便有伊芙从旁协助，可在伊尔迷一心二用的精心计算下，那微小的差距不断被积累，最终导致致命失误。
糟了！！
等伊芙注意到时：“……那边不行！！”
可她的提醒仍旧晚了。
即便褐发男人用念弹不断炸碎伊尔迷密如急雨的念钉，却没料到，在他视线死角处，原本几个断腿躺在地上的针人，忽然发难，手中念钉飞射，直入褐发男人的后背。
操作……完成！！
不好！！……
在这一刻，伊芙近乎有后退的冲动。
因为眼前的敌人实在太过强大，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得了的。
可是能退吗？
根本不可能。
她迅速朝爸爸那边看了一眼，又看向伊尔迷，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滑下，握紧匕首的手指，骨节突出，如临大敌。
可伊尔迷却一如既往的，柔顺的墨色长发搭在肩头，漆黑的大眼睛里幽暗无光，秀丽的五官上，像是印刻了一张名为微笑的脸谱面具。
在完成操作后，他黑沉的眸子注视伊芙，气度悠然地迈步前进，得体的西装套在身上，显得他万分优雅。
似乎为伊芙解说，对他来说，是当下比杀死任务目标艾伦更优先的事项。
他一只手中“唰”地出现几枚念钉，好心说道：“这种念钉与念针不同，可以保留被控制者的意识。”
唔，就当是，为伊芙害他增加工作量的特别福利？
伴随他话音落下。
褐发男人一脸惊怒之色，可纵然他竭尽全力想要抵抗，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朝一定要保护的主人，发出猛烈袭击！
“哒哒哒哒哒……！！”恐怖的念弹，如密集的雨幕，朝艾伦所在的方向汹涌扑去！
此前曾多么令伊尔迷伤脑筋、让伊芙寄予希望的念弹，此刻则成为将艾伦推入致命深渊的催命符。
如此远的距离，即使伊芙已经尽力朝爸爸那边奔去，可她的速度依旧赶不上。
眼看着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的爸爸，于顷刻间淹没于念弹雨之中，一个重型溜溜球，却“嗖”地将艾伦卷住，并向风筝一样，被猛地拉入天空。
“扑扑扑扑扑——！！！”没有得到救援，正在缠斗中的几名护卫和针人，顿时被念弹打得四分五裂。
是奇犽！
伊芙的脑海中，这一刻忽然一片空白。
那种仿佛被救赎的感觉，再一次涌入胸中，让她心绪激荡。
她不可以辜负奇犽他们的好意……她也绝对要达成守护爸爸的愿望，就算是死！！
伊芙目中猛地一沉，纵然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可她的决心，却在这一刻空前拔高。
她还需要……更强大的念力。
伊芙猛地止步，身形微微颤抖。
她专注地盯住手中的匕首，漆黑的瞳孔中，显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念力在她周身不断闪耀，并如井喷的方式，迸射而出！
刹那间，匕首在她眼前彻底崩碎！
变成一粒粒细腻的铁砂。
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光泽，并迅猛地冲向艾伦所在的方向，不断汇聚。
与针人缠斗期间，奇犽一直关注着场间所有变化。
他在仓促之间卷住艾伦拉入半空，可不等他稍有喘息，那噩梦般的熟悉声音已然贴近。
“奇犽……”
伊尔迷幽幽地出现在奇犽身后，带着丝许不悦之意。
因为屡次被人阻挠任务，纵然是伊尔迷，也颇觉烦扰。
隐秘却强大的杀气与恶念，在这一刻透体而出，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怪物，要将奇犽包裹围绕。
“！！”奇犽猛地跳开，几个起落间与他拉开距离，已经惊出半身冷汗。
可就是这短短的退避，已然令他错失拉扯艾伦脱离危险的时机。
糟了！来不及了！
眼见念弹雨再度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扫向半空。
就在奇犽觉得这次的守护任务终将失败时——
一大片暗沉的铁砂猛地汇聚在艾伦的身前，形成一道圆弧形的铁幕，牢牢挡住了所有侵袭来的念弹！
“砰砰砰砰砰……！！！”
念弹疯狂地撞击到铁幕之上，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得它不断挤压变形，却始终坚持不散。
这是……？
奇犽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那种有人协助的感觉，让他心中微松。
可更令他困惑的是，这道铁幕是来自于……？
他猛地看向伊芙，只见伊芙同样死死地盯住半空中的艾伦，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专注。
她的鼻息间、唇齿间，正仿佛被什么东西透支般，不断地溢出鲜血。
而她本人，毫无所觉。
此时的伊芙，眼中已经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她只是觉得，还不够……
铁幕的厚度还不够，铁幕的宽度也不够……铁幕的面积也不够！
要更完善……更强大……
要让所有的威胁都无法侵蚀！！
“叮叮当当——”
不知何时，地上的一切都仿佛开始震颤。
奇犽觉得掉落在地的各色刀刃在颤动，似乎在与什么共鸣和回应。
他发现牢牢扎根在地面里的路灯铁杆，也都嗡然抖动，就好像地底有什么游龙过境，要破土而出。
他注意到，停留在地面的飞艇上，坐落在跑道里的私家车，指示道路的告示牌……任何包裹了钢筋铁骨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像被锈蚀般，铁片一片片刮离体表，风化成沙，朝半空中不断吹去。
一切的一切……
但凡是金属材质的东西，无不是被席卷缠绕，崩碎瓦解，变成砂砾，并汇聚成一条条铁黑色的龙蛇，闪着凛凛的金属光泽，疯狂涌向从半空中坠落的艾伦，并将他牢牢托住，送回半空！
奇犽的双眸陡然睁大。
看着眼前这离奇的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就连伊尔迷，都露出讶异的惊色，随即盯住伊芙，黑眸深沉：“……”
下一瞬。
从四面八方涌向艾伦的黑色铁沙流，忽的聚拢，将一脸惊色的艾伦彻底淹没，并包裹其中！
“哒哒哒哒哒……！！”念弹再度猛烈地轰击黑色金属球，在半空中炸开炽烈的火花，却像是吹拂过旋转铁球表面的强风，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黑色金属球，更在旋绕的过程中，闪烁出噼啪的电弧光。
显然比之前拥有更强大的抵御外来入侵的能力。
奇犽目光一亮。
挡开针人，小杰绽开笑容。
伊尔迷眼眸微眯，如墨的黑眸越发幽暗。
他漆黑的眼睛，瞬间锁住伊芙。
身形如鬼魅般，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时，就飘忽到她身边。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
全神贯注盯住金属球的伊芙，更毫无防备。
等奇犽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大喊：“伊芙琳——！！！”
伊芙猛地惊醒！
可伊尔迷的攻击已然来到身前，她根本避之不及。
肢曲，是将指甲化为利爪，能轻易撕裂人体，是揍敌客家每一个成员的必修战术。
当它由伊尔迷施展出来时，结果更是毫无悬念。
“哧——！”猛兽的利爪，从伊芙的身形中，当胸穿透！
伊芙的眼睛骤然大睁！
因为从她出生起，到现在为止，她从未受过如此恐怖的伤势。
以至于，当剧痛袭来时，她只是恍惚的，用身体的战斗本能，猛地抬腿踢向伊尔迷，更借力朝后疯狂倒退。
可伊尔迷根本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在一击不中，没有掏出心脏的瞬间，他的攻击已经接二连三，紧跟其上。
脖颈，头颅，胸腔，肩骨，肢体，断臂……
“砰！！”伊芙猛地飞砸到一边，趴在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线。
这一连串的攻击，只在短短一秒内完成。
在一秒钟的时间内，伊尔迷已经进攻了十几次。
而伊芙出乎意料的，甚至于她本人而言，不可思议的，躲过了致命伤害。
虽然，依旧浑身浴血……砸落在地。
只是。
“哎？”
在一秒钟的猛烈进攻后，伊尔迷自身，却突然像散架般，瘫倒在地。
他的双腿已经断裂，他的手臂变得扭曲，他的胸腔破了一个血色大洞，他的脖颈边、脸颊上，鲜血不断往外溢出，血块顺着喉间向外滑落……
“哎呀？”他意外出声，神情有些懵懂。
漆黑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解，看向同样伤势惨烈的伊芙。
她正挣扎着，不死心的，在地面上努力想要爬起来，却又不断砸落在地。
她被喉咙和肺腔里的鲜血呛到，咳得撕心裂肺，生理性的眼泪从眼眶不断滑落。
注意到他在看她，她却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盯住他，唇间甚至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仿佛在嘲笑他，与她同样凄惨。
这恐怕是伊尔迷自成年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惨重的伤势，以至于一时间，他都愣了一愣。
“！！”终于赶到二人附近的奇犽，同样万分意外。
他大哥……受伤了？……
而且伤得如此重？
这是……伊芙琳的能力吗？
“呵呵呵呵~~~……”不远处的高楼顶端，解决掉对手、一身鲜血的西索，此时同样看到了这个场景，他一只手扶在受伤的腰间，身姿妖娆，笑意轻快，“真是每次看都觉得，小伊芙的能力很是亮眼呢~~”
湖边空地上。
伊尔迷的身形扭曲地栽在地面。
“原来如此……”短短几秒的时间，伊尔迷就想透了事情的关键。
明确当下的情况后，他不再赖在地面，而是选择将数枚念钉扎入体内，支撑住自己断裂的骨骼。
他用强横的念力，绷住了血流如注的伤口，用【气】覆盖住伤势，使得它们暂时不会发作。
他瘫倒在地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破败的玩具，又被重新拼合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立。
随即，就像是扭曲的怪异人偶，正蹒跚学步般，朝仍旧趴在地面上的伊芙，一步一步地不断走近。
一边走，一边在行进中，不断修正成人体自然的走路姿势。
一边走，一边同时自行解说：“看起来，是【伤害同步】类型的念能力？真是罕见的能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的口吻中，带着一丝赞赏。
可他的表情里，却幽暗无波，透露着与情绪不相符的怪异。
他扭曲弯折的手臂，被“咔”地甩直。
他晃动了一下脖子，确保能自如行动。
他说：“这与【绝对回复】的能力搭配起来，不仅能让攻击你的人受到同等伤害，你自身还能凭借念能力自行恢复。但你的念力大都用来维持天空中那个金属球了吧？所以自我的恢复十分缓慢。”
“呼……呼……”如他所言，伴随着伤势的缓慢修复，伊芙大口地喘气。
那仿佛被遏止的呼吸，也终于慢慢回归。
伊尔迷继续说：“这真是个有趣的能力，加上控制金属球的能力，已经有三种能力了吧？”
“但理论上，你好像是一个月前才觉醒的念能力？”伊尔迷忽然歪了歪头，仿佛是真情实感地感到不解。
但他又很快抛开了这个话题，手扶下巴，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自行思索：“但是，这种伤势的同步，是一切都能同步吗？”
“比如说，掏掉你的心脏，我的心脏也会同时丢失吗？”
“砍断你的脑袋，我的脑袋也会立即断掉吗？”
“同步的仅仅只是伤势，还是在你死后，念力仍旧会作用，直至同步死亡……？”
“啊，果然。”伊尔迷忽的左拳敲击在右掌心，露出象征愉悦的轻快笑意，“还是该操作其他人来动手。”
“但到时候同步受伤的只是被操作者，还是我这个出手操作的人也会被同步呢？”
“唔，只要试试不就好了？”做出严谨推断，想到应对的方案，伊尔迷摊开双手，唇角上勾，诡异的笑容浮现在清丽端雅的人皮面具上，柔顺的墨色长发如魔女的黑色触手，飘荡在脸颊边上。
就连漆黑的大眼睛，也仿佛染上笑意，却一如深渊般，幽暗得能吞噬一切。
他每逼近一步，伊芙心中的压力就增大一分。
因为眼前的家伙，甚至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他明明不是没有痛觉，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他的眉心毫无褶皱，他的表情清冷无波。
他就像是从地狱深渊里走出来的可怕怪物……又或者，是一具会随意操纵自己身形的人偶。
于他而言，就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像是一具会动的、可以拆卸组装的玩具。
在这一刻，伊芙忽然觉得，她恐怕……真的会死。
可同样是这个时刻，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脑袋里甚至仅剩下兴奋的空白。
眼前的敌人让人浑身战栗，她随时可能被杀。
但她，终究站了起来。
一柄铁砂汇聚的匕首，被牢牢握在手中。
“呵……”她的唇边甚至露出一抹笑容。
她的眼中染上疯狂之色。
看着同样被鲜血染遍周身的伊尔迷，她的心中，奇异地涌现出一股决绝。
是了，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一死。
但在此之前，她却可以尽力拼杀！
然而。
就在伊尔迷终于逼近到伊芙面前三米的距离，也让警惕的奇犽浑身念力暴涨，企图与之对抗时。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一段通讯器的铃声，忽然奏响。
伊尔迷止步，从怀中掏出揍敌客家专用的通讯器，举到耳边，那头传来爷爷桀诺的声音。
“是吗？雇主已经被爷爷杀了。”
“知道了，任务到此结束，我当然不会干白工。”挂断通讯器，伊尔迷又看向伊芙和奇犽。
奇犽目光一亮。
雇主被杀了？
太好了！这样大哥就没理由再继续攻击艾伦了，这样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他神情一松。
“好耶——！！是我们赢了！”听到这句宣告，小杰虽然浑身是伤，却立即抓住钓鱼竿开心地跳了起来。
“呼……”
伊芙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在这一刻，甚至感觉身体有些脱力。
如果有选择，她当然不想跟伊尔迷这样的家伙为敌。
只是，众人的放心似乎依旧太早。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伊尔迷在收起通讯器后，他朝伊芙走去的脚步，仍旧没有停止。
他一边迈步，踏入普通社交应有的安全距离边界，让伊芙和奇犽重新拉响警钟。
他一只手仿佛掌控般，朝伊芙遥遥伸去。
却在行进的过程中，让人感觉那只袭来的手越来越大，几乎遮盖了视野。
充满恶意的念压，更肆意绽放！
他的眸中，仿佛永恒般，幽暗得没有丝毫光彩，声音清冷得，甚至显得有些无辜。
“没错，艾伦的任务已经取消了。但现在，新的任务开始。”伊尔迷的脸上再度浮现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
“！！”伊芙眉头一紧。
奇犽猛地一惊。什么意思？！
伊尔迷继续说：“作为我们家管家潜逃在外的私生子，按照家族规则，伊芙琳，我要对你进行清除。”
“从现在起，你，依旧要死！”
“但看你现在的念力消耗速度，应该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吧？”
伊尔迷微笑着，对伊芙做出预告死亡的宣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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