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N.33 苹果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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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三十五度的高温，拍摄进行到下午人都是蔫的，秦南陆点了咖啡，请全组喝下午茶。
瓶身的logo还是熟悉的Atopos。上回去吃日料，陶秋珩没想起来问Atopos后来搬去了哪儿。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在“陶秋珩”的视角，他没去过原来的地方。
“怎么样？咖啡好喝吗？”秦南陆拿着咖啡走过来，两个人就着黄桷树的树根坐下。
在这个城中村拍戏有个好处就是随处可见黄桷树，有一定年岁了，到了夏天能乘凉。
杯子上凝了水珠，沿着虎口滑倒手腕，陶秋珩笑道：“当然好喝。”
秦南陆在点餐前特地调出菜单，问了几个主演和导演想喝什么口味，大部分还是原来的品，他以前喜欢喝的苹果树下还在菜单里。
秦南陆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喝冰美式。”
“冰美式太苦。”他以前就不怎么喝。
秦南陆意外地看着他。
陶秋珩笑意更浓，两个梨涡挂在嘴角，“我看起来像爱喝冰美式的人吗？”
“没。”秦南陆摇摇头，“这款是我店里的招牌之一，这个口味还是跟别人一起调的，当初怎么试感觉都不对，那个人多一点青柠汁，我一喝，感觉对了，然后就有了这款。到店里的话，会在玻璃杯上装饰干柠檬片，味道和你现在喝的差不多，但柠檬的香气不是突然炸开的，而是一种循序渐进的感觉。”
“有机会我一定到你店里去。”陶秋珩顺势问：“地址在哪儿？”
拍戏时手机都给助理拿着，秦南陆说：“回头我发你。”
下午茶仿佛有奇效，片场的气氛一会儿就其乐融融，经过他们这儿的人都道了声谢。
不仅谢秦南陆，还谢陶秋珩。
陶秋珩说：“陆姐，明天的下午茶，我想订你店里的三明治套餐。”
秦南陆意外道：“你今天请的不够，明天还要请？”
“啊？”陶秋珩一愣，“我今天请？”
秦南陆指着咖啡旁边的餐台，道：“那不是你请的？牌子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旁边确实有块牌子，写着：感谢陶秋珩老师请《繁城》剧组吃蛋糕。
“我还在想，我们这么有默契。”
陶秋珩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他粉丝以他的名义请的，夏知怡会事先告诉他，可他才几个粉丝，首先排除这个选项。
秦南陆指着路口的方向，“好了，已经知道答案了。”
陶秋珩看过去，宋岑从车上下来，跟在她身后的是江纪霖，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应该是宋岑说的《一时一隅》的主编。
陶秋珩放下手里的咖啡迎上去，江纪霖加快了脚步，超过宋岑，先走到陶秋珩面前。上来就拍了一下陶秋珩的胳膊：“你这个造型我在热搜上看到都快认不出了。”
陶秋珩瞬间不好意思，“剧情需要。你来怎么不告诉我，还搞惊喜。”他往餐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江纪霖说：“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最近有假期，过来探个班。”
陶秋珩看了看江纪霖，又看了看后面的宋岑，“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正好宋岑走了上来，“恰好同一班飞机，就一起过来了。”
陶秋珩和江纪霖在公司是竞争关系，她和江纪霖的经纪人也打得不可开交，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她没必要因为江纪霖比陶秋珩红就记恨上人家。
陶秋珩注意到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从刚才他的眼神一直盯着他，那副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充满了探知欲。
宋岑介绍道：“秋珩，这是《WOVE》的副主编，也是《一时一隅》的主编Lan。”
陶秋珩出于礼貌先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陶秋珩。”
Lan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回握他的手：“幸会，但我们好像不是初次见面。”
陶秋珩感觉握着他的那只手用了力。
没来由地心跳得很快，难道面前这位与‘陶秋珩’相识？
陶秋珩立刻警惕起来，怕自己一不小心露馅。面上却不动色，“抱歉，之前受过一次伤，之后记性不太好，不知道您能不能给个提示？”
Lan收回了手，“这几个月你可是热搜上的常客，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但可能是第一次见我。”
陶秋珩松了一口气，手背到身后擦掉掌心的汗。
几句寒暄后，宋岑带着Lan去找曲池秋。
陶秋珩继续拍戏。
江纪霖问：“我留下来看你拍戏，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陶秋珩指了指距离导演不远的位置，“椅子在那，过去坐吧。”
今天这场要拍大夜，等到陶秋珩完全有空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收工。
宋岑约了一处私房菜馆，陶秋珩赶到时宋岑和Lan已经聊开了。Lan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与宋岑年纪相仿，有共同话题。
包厢不大，相对于三个人有些空旷，宋岑和Lan隔着两个座位，陶秋珩也和宋岑隔着两个座位坐下。
他落座后，宋岑递过来一沓资料，“这是《一时一隅》首刊的企划，你可以看看。和以往杂志拍摄有些不同，想听取一下你的建议。”
“我？”陶秋珩有些懵，他没拍过几回杂志，之前的都是宋岑帮他把关，他就像一个士兵，指哪儿打哪儿，第一次遇到问艺人意见的。
《一时一隅》和主流的时尚杂志不同，这本杂志主要聚焦非遗，将非遗与时尚结合，以此达到传播推广的目的。他们已经与国内几个知名的非遗传承人达成合作，下一步就是要借助明星的知名度，达到宣传的作用。
既是如此，他们应该选更有知名度的艺人来做首期的封面，为什么选中了他这个连三线都够不着的演员。总不能是因为他演了程竟的男主角，押宝押到了他身上？
他不信命，但有时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命中带煞，碰上他的人和事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陶秋珩合上资料，对Lan笑了笑，“我没有异议，全听您的安排。”
简单聊过之后，宋岑叫服务员上菜。席间Lan想点酒，陶秋珩以第二天要拍戏，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Lan放下茶杯，“秋珩在渝江多久了？”
陶秋珩回答：“两个月，都在拍戏。”
Lan略带遗憾：“如果你能给我推荐一些可以能取景的地方更好了。”
陶秋珩笑着摇摇头：“抱歉，我对这里不太熟悉。网上应该有很多攻略。”
Lan不以为然：“太大众的地方跟杂志调性不符。”
“很遗憾，”陶秋珩耸耸肩，“我总不能推荐你去剧组拍摄的城中村吧。”
“也不是不行。”Lan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我们拜访过很多非遗传承人，他们就生活在城市中不起眼的地方，不乏你说的城中村。”
陶秋珩努力挤出笑容，“我只能给你推荐几家江湖菜馆。”
Lan回他一个笑容，“好啊。我会在渝江采风一周，你可要留时间给带我去你说的江湖菜馆。”
陶秋珩一只手放在桌下，握成拳。他没招了，见宋岑在桌下给他打了一个手势，他只好说：“如果程导没有临时加塞几场戏。”
Lan把茶斟到七分满，举起来，“那我可就从现在开始期待。”
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陶秋珩没动，也没回应他那句话。Lan举着茶杯，悬停几秒，自顾自把茶饮下。
陶秋珩的举动多少有点拂了他的面子，之后包厢里的三人各自动筷。宋岑发挥她的特长，调动桌上的气氛，Lan原本绷着的表情这才放下来。
饭局没持续多久，Lan有事先离开，宋岑送他到门口，替了他打了一辆车，之后回到包厢。
刚才没吃几口饭，神经放松下来肚子开始叫嚣，陶秋珩盛了一小碗米饭，埋头吃着。
宋岑回到座位，“我怎么觉得你对厉旻楚不太信任，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帮你推了吧。”
“厉旻楚？”陶秋珩吞下一口饭。
宋岑笑笑：“Lan的本名，时尚圈的人不都喜欢给自己起个英文名。”
“不用推。”陶秋珩解释道，“我挺喜欢这本杂志的概念，他这个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也才见他两次。”
宋岑皱着眉，忽然道：“你第一见霍黎就跟他跑了。”
陶秋珩差点被呛了一口，脸颊都红了，“不一样。”
宋岑冷笑一声，“半斤八两。我听知怡说，前段时间霍黎一直在剧组，怎么这两天没看到他。”
陶秋珩放下筷子，“回北京了，人家一个总裁不可能总在剧组待着。”
宋岑往他这边挪了一个座位，压低声音，“你给姐交个底，你俩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他想起霍黎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交易之上，抛开这层关系，陶秋珩和霍黎就是两个陌生人。
陶秋珩喃喃道：“没有。”
“没有？”宋岑满脸不可置信，“他在剧组干什么？玩呢？”
陶秋珩回想，霍黎这几次来剧组确实没有说是因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旁边看着，说是来盯自己投资的项目，他跟程竟和曲池秋很少交流，更多是盯着监视器，或者直接盯着演员。
他没自恋到认为霍黎是为了他才来的片场。
若是换作韩洋，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他在心里自嘲般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会羡慕生前的自己，会吃自己的醋。
私房菜馆营业到十点，陶秋珩和宋岑准备打烊了才从里面出来。出了包厢，陶秋珩立刻戴上帽子和口罩。
营业了一天，会所里空气有些闷，陶秋珩把又口罩拉到下巴，走路时低着头。
到拐角处忽然撞到了一个轮椅，他和轮椅上的人同时吓了一跳。陶秋珩立刻道：“抱歉。”
“年轻人走路注意一些，别总低着头。”
这个声音沙哑，但陶秋珩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他抬头，轮椅上的人是霍黎的爷爷。过了这么多年，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头发也全白了，但依旧威严不减。
他看到轮椅上的那双手，目光逐渐往上，他看到一张略带震惊的脸。他下意识地出声：“霍黎？”
跟在她身后的宋岑也惊讶道：“霍总？这么巧？”
“霍黎，你认识他？”霍怀周回头看着霍黎。
霍黎瞬间面无表情，“嗯。”
霍怀周自上而下打量一遍陶秋珩，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宋岑，转头问霍黎：“你朋友？”
霍黎犹豫了一下，“生意上认识的。”
霍怀周拍了拍霍黎的手背，转到另一边，“小芸，你推我出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N.33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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