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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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怀县。
倾盆大雨来袭，路上行人纷纷窜走，地上雨水坠落砸出水花来。
福来客栈内座无虚席，一楼尽是些市井粗汉在碰碗饮酒，或是江湖中人。
风出来夹带着雨水，吹得门咯吱咯吱摇晃，也不耽误客栈内的热闹喧哗。
小二端着酒菜穿梭酒桌之间，掌柜的打着算盘，露出满意笑容，每逢雨天就是老百姓休息的时候，不少结伴来饮酒闲聊。
辛樾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踩着雨水来到了客栈，行走时脚下带来一滩水渍。
她来到屋檐下，拿下斗笠，转一圈，水珠如帘洒去。
“女侠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啊。”掌柜的听见脚步声，还有风吹衣角猎猎作响，他抬头，看见是个背剑的红衣女侠，他笑容满面。
广怀县是进入中原的交界处，江湖各路人马频繁聚于此，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自然，民风也是比其他地方要开放许多。
“打尖。”辛樾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斗笠放在桌上，“一壶好酒满上。”
她解下酒囊递给小二，而得了一块碎银的小二更是笑不见齿。
“好嘞，女侠请稍等片刻，饭菜很快端上来。”小二退下去后就上来，交还了辛樾要装满的酒囊，还有一些小菜配酒，这是现成的。
江湖女子并不少，辛樾的到来，并没有让客栈里的人留意，顶多就是因为辛樾脸上的那一道狰狞疤毁了半张脸，有点惹眼之外。
不过他们看中的是实力，相貌反而往后居一步，若是没有店实力，再好看也不过是红颜枯骨，可保不了命，反而是祸根来源。
辛樾倒了一杯酒，掰开花生仁，听着旁边的刀客在讨论江湖上最新鲜的事。
“你们听说了没，司徒山庄被灭满门了，而凶手就是魔教的教主，听说是练功走火入魔，想要找到司徒家的圣剑，拿到血玉髓救命，但是司徒家不给，魔教教主就是对司徒家大开杀戒，无人幸免。”
“这事闹得震惊武林，谁人不知道，魔教教主现在可比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要惨，也不知现在躲到那里去了，要是谁能先找到这魔教教主，可不就是发了，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拿得稳妥。”
“要是让我知道这魔头在哪里，他的首级，肯定就是老子的！”
江湖上的事，被灭门也不少有，要么是为了利益，要么就是因为仇杀，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听闻这些事，想到的就是有没有利自己。
“这事儿暂且不说，武林盟主的女儿任飞霞入江湖了，谁要是获得任小姐的青睐，将来，武林盟可不就是囊中之物，不过听说这任小姐长得美若天仙。”
“还不如想着去杀了魔头来得实际些，任小姐这种天仙的人物岂是我们能够求得来的，当心被盟主记恨。”
“说的也是。他娘的，这魔头到底躲在了哪里！江湖上的小道消息说，就是来到了这边，可怎么找都不见踪影。要是犯到我手里了，老子定叫他好看，用魔头的血，扬我大刀门派的名声！”
他们对如何展开围剿魔头讨论激烈。
辛樾喝了两杯酒，小二将菜端上来。
香味弥漫，听着风雨声，令人食指大动。
外头的天阴沉沉，乌云密布，雨没有要停的意思，越下越大。
辛樾吃饱喝足，付了钱，戴上斗笠要离开。
掌柜的记好账，抬头说，“女侠，这大雨天的如何日夜兼程赶路，何不在小店里住一宿再走，上号的客房还有两间空着。”
“不用了。”
“下雨天更好，不是吗。”
辛樾走进雨雾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
雨夜里，司徒看峥背着长剑，喝得醉醺醺，手里拿着酒罐仰头酒就猛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雨滴沿着眼角落下分不清泪水。
“哈哈哈哈，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天意弄人吗！”
司徒峥踉跄而走，他一个扑腾，双膝跪地，仰天大笑着很嘲讽。
笑着笑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低下头，阴沉着脸，将手里的酒罐扔出去砸在地上砰一声碎了，地面汇积的水成为一小摊浮现了任飞霞的脸，他们一起闯荡江湖，朝夕相处的日常，还有暗生情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司空峥伸手要去摸，可下一秒他又是面目狰狞，疯狂打着水将人影挥散。
他的双手撑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水从发尖滴答滴答的落在水面，再次浮现了司徒家被灭门的血流成河场面，司空峥握紧双拳，眼里的恨意让他双眸赤红。
司徒空缓缓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手里的长刀凌厉反光。
他走之后，辛樾站出来了，抱着手，寥有兴趣看着。
灭门之仇和爱情，放在主角身上，肯定是爱情重要啊。
真有意思。
*
林间小木屋。
任飞霞煮好了药，然后端进了里间，床上躺着一个受伤男子。
有点烫，她放下来，吹了吹手指，又捏着耳朵想要散热。
她长得好看，有着大小姐的娇俏明媚，还有单纯灵动。
墨渊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划过暖流，风流多情的一双桃花眼有情愫浮现。
他长得很好看，是妖孽的俊美，深情款款看着一个女子时无人能扛得住。
任飞霞也不能，脸颊红扑扑的，有些害羞，而且她生性善良，即便是见到受伤晕倒的大魔头，她还是于心不忍的给救了回来。
“喂，醒了就赶紧喝药，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熬药，我的手都烫红了呢，你看看，哼！你个大魔头，我就不该心软救你的。”
任飞霞伸出双手给墨渊看，嘟着嘴，很不爽的样子，可娇柔的话里却带着一股子的撒娇，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墨渊。
“任小姐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我答应过你，你救我一命，我会替你做三件事。”墨渊很心疼，他苍白着脸色，看起来羸弱。
一直都是强大的人，忽然变得弱小可怜，任飞霞的恻隐之心就升起了。
她在入江湖之前，就听说过魔教教主的名声，听说有一张妖孽的脸，武功高强，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是很厉害，之前交过手见识过厉害了，可是在见到他受伤弱小的一面，任飞霞就觉得挺可怜的。
她想，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要喊打喊杀呢，墨渊脆弱的时候也不可怕呀。
“谁要你的恩情。”任飞霞小声嘀咕，她对上墨渊那有了情意的眸子，就是脸红的偏过头，“你一个大魔头，居然还讲什么报恩情谊。”
被冷嘲热讽了，墨渊垂眸，咳嗽了几声，“任小姐自小就被保护得很好，自然不知道江湖险恶，魔教又如何，若是不强就会被欺负。有时候，这不是我的选择，而是被江湖人逼迫的选择。”
任飞霞一听，顿时就心软了，“你也可以不当魔教教主啊。”
“我不当，就会死的，可是大仇未报，我如何能死。”墨渊扯开嘴角，自嘲的说，“我小时候也有幸福的家，有爹娘，可是有一天来了一伙人，就因为说我家有剑谱，就将我爹娘都给杀了。”
“他们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暗暗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报仇。”墨渊长叹了一声气，“可惜，我大仇未报，就要死在这里了。”
任飞霞听着很同情他的遭遇，看见父母惨死面前，确实很可怜啊，他变坏也不是他的错，其实就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没说能死，你就不能死。”任飞霞吹了吹药，喂到墨渊嘴边，“快点喝吧，你一个大魔头还欠我三个恩情呢，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我就打你哦。”
她凶巴巴的扬起拳头威胁。
墨渊一笑，被喂着药，眼睛却看着她。
两人的氛围，忽然被撞开的门而打断。
“我出去看看。”
任飞霞放下碗，她起身出去，就看见了雨夜里提着刀走来的司空峥。
“小峥子，你怎么在这里，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你怎么能把我抛下。”
任飞霞看见他是高兴，可是又谴责埋怨司空峥的做法，要他来哄才行。
“把墨渊交出来。”
司空峥抬眸，提刀指着任飞霞，语气很冷漠。
任飞霞的表情一僵，略是不自然。
“小峥子，你先放下刀，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其实墨渊不坏的。”
她有些无力和苍白的辩驳。
司空峥却觉得很可笑，这话听着尤为刺耳，“飞霞，你明明知道墨渊是我的仇人，你还维护他！任飞霞，枉我对你一番情意，枉你还是武林盟主任天的女儿，你就是这样是非不分的！“
任飞霞被他的一连质问给逼得说不出话来。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想，滥杀无辜不好，冤冤相报何时了···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先问清楚···”
她看着司空峥一双赤红充满恨意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司空峥握着刀一劈，房屋倒塌。
而墨渊这时候出来，抱着任飞霞往旁边躲开，运功后，他的脸更苍白，还咳血了。
“墨渊，你没事吧！”任飞霞担忧的说。
她站在墨渊前面，展开手护着，痛心疾首，“司空峥，你快点清醒好不好，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墨渊有错，可你也不能让自己的手沾了血，这样你和人人唾弃的魔头有何区别！”
“他杀了我满门，还杀了我表妹！”司空峥不敢置信的看着任飞霞，他现在都不敢闭眼睛，就害怕看见表妹那张失望的眼睛。
“可，可能是江湖里的其他人做栽赃的呢，而且你表妹也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不自量力的去惹了墨渊，墨渊也不会动手！”
任飞霞很不满司空峥的这个表妹，可是司空峥又对她关心有加，这表妹死的时候，她心里的高兴的，松了一口气的。
“任飞霞，你变得让我陌生。既然你护着墨渊，那就和他一起死！”司空峥不欲再争，他提着刀就是朝他们劈过去。
任飞霞的武功很弱，不是司空峥的对手，而墨渊身受重伤也无法运功，两人躲得很狼狈。
“阿峥，你醒来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很害怕。”
任飞霞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的，她赌一把的握住了司空峥的刀，手上都是血，而司空峥却是因为她这个举动怔住了，舍不得再进一步下狠手。
他爱她啊，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背叛他，可是，他也不敢伤害她分毫。
“阿峥，不要让恨意控制你，就算是为了我，快点清醒好吗。”
任飞霞一笑，她压着司空峥的手放下刀，踮起脚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飞···飞霞···对不起，我···你的手疼不疼。”
司空峥的恨意，在被亲的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扔下刀，抱着任飞霞受伤的手，心疼又自责。
“不疼，你能清醒过来就好。”任飞霞笑着摇头。
她瞥见了背对着司徒峥走进来的人，对方抬头，斗笠雨帘背后是一张熟悉的半边脸，雨夜的月光下阴森森像厉鬼。
“她···她···”
任飞霞目瞪口呆，吓得脸失色，话不成句。
“谁？”
司徒峥要回头。
可是他闷哼一声，僵住了，缓缓低头。
只见有一把剑飞来，直接穿过了他和任飞霞，血滴答滴答落地混着雨水散开。
“小···小峥子···”
任飞霞瞪大眼睛的靠在司徒峥怀里死了，视线定格在了看着辛樾走上来的方向。
“飞霞！”墨渊也是震惊，踉跄站起来，恨意滔天的盯着幸樾，“你怎敢！你怎敢！”
“江湖可没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只有送你去见佛。”
辛樾踢了踢串在一起死的男女主角，提着司空峥的刀来到墨渊面前。
“你··咳咳咳···你居然没死！”
墨渊捂着心口不断往后退，风光无限的魔教教主，何时如此狼狈过。
“你们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辛樾懒得和他废话，刀光一闪，噗哧，墨渊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滚到她脚边，还被她嫌弃的一脚踢开。
“记得在佛祖面前演一场三角恋。”
辛樾转着司空剑的剑柄，很快，拿到了里面的一张图纸。
她恢复原样，随便一丢，转身离开。
大雨未停。
没多久，来了一个人。
他拿到了司空剑，可图纸已经不见，捏得拳头咯咯响，眼神阴狠。
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