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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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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通道有点长,青砖墙挂着几盏灯火,现在是熄灭的,很黑暗,窜入鼻子的潮湿霉味,这种味道有天然毒素,待得久了容易晕倒。
白衣公子从袖口里拿出火折子,打开,有火星,他吹了吹,着火之后,点在了墙上的灯盏。
亮灯了,他小心的往前行走,一路点下去,吞噬着前面看不清的黑暗,意外的是,预想中的暗器机关并没有出现,很平稳。
他来到了尽头,也就是暗室内,没有什么石门,进去就是放着焚天锤的暗室,四周很空,只有两个雕像,一个是高大的帝王,一个是双手奉上焚天锤的慕容衍,现在,真正的焚天锤就在慕容衍雕像的手里。
“那么简单,却让江湖人如飞蛾扑火。”他摇晃折扇,翩翩的飞去站在了台上,伸手要去抓住焚天锤,却被射来的暗器挡住。
他回头一看,眉眼下沉,却是笑着说,“是你们。好计谋,用我来开道。没想我也被当了一回鱼饵。在下佩服不已。”
“承让承让,比不过段大侠,在外面是风光无限的公子,背地里却是江湖人口中,狡猾如泥鳅的神偷,外号千面手。”唐楚抱着手。
在大街上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认出来段流就是千面手,不过也能看得出,肯定是练家子,就如晚娘,一样是深藏不露,手里沾过血。
他又不是那种初入江湖的二愣子,随便一个女人扑过来说怎么怎么样就会信,能准确无误的朝他扑,明摆着就是有问题啊。
段流摇晃扇子,人如其名,很是风流倜傥,“唐兄说笑了,在下也不过是无名小卒,随风吹的草野,比不上唐兄,唐门后人,自带身份。”
“我看你轻功一流,暗器也不少,如果求一求小爷,我考虑将你收进唐门。”唐楚摸着下巴,一副还有得考虑的样子。
段流:“···”
论不要脸的程度,他比不上。
段流看向辛樾,对她的身份也是略有耳闻,“辛姑娘,打个商量···”
“没得商量。”
辛樾二话不说,抽剑一劈,段流吓得立马跳走,而慕容衍的雕像也毁掉了一半。
“辛姑娘,慕容老前辈还是你的祖宗呢,这样野蛮对待,也不怕你老祖宗找你说教。”段流扶着心口,对辛樾的简单直接有了了解。
“来了再说。”
辛樾与他交手,将其逼到了唐楚面前,让唐楚去牵制,她则是去拿到了焚天锤,找到了另一块残卷,而焚天锤过于沉重,不适合她用,虽然是扛得起来,可是一天天的拖着那么巨大的东西走很烦。
“走了,既然他想要锤,那就给他好了。”辛樾跳下台面,朝着暗室外面奔去。
“段大侠,后会有期。”唐楚比了手,他的轻功一样卓绝,紧跟其后。
段流皱了皱眉,他没有跟上,重新回到了焚天锤前,看着原模原样的梵天锤,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不过这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买家只是说要焚天锤而已,他的任务完成就行。
“嚯,还挺沉。”
段流拿了好几次,费力的扛在肩膀上带走。
他挣这点钱也不容易,或许可以考虑唐楚的邀请,唐家有钱的很。
*
郊外。
唐楚频繁回头看,纳闷的说,“那小子居然不追上来,不应该啊。”
“等他反应过来错失了什么,你看他追不追。”辛樾骑在马上看着残卷,和前面两张都是山水不同,这张却是在闹市里。
唐楚点头,“说的也是。我们先离开吧,老秃驴要是知道自己拿走的是假的焚天锤,肯定也会追上来,这老秃驴是有点本事的。”
先说明啊,他不是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而是没有必要和老秃驴交手,他们只要顺利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行了,不必牵扯别的事。
辛樾:“他走火入魔了,自顾不暇,哪来的时间追来。”
“有人来了。”
辛樾将残卷收好,抬头,看向远处站着的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黑色衣服,看起来像是粗糙的侠客,走过山海,走过沙漠。
“这人有点眼熟。”唐楚仔细看着,看见了来人背着的一把大刀,有些戒备,“我想起来了,这位是镖客,江湖天绝榜排名第十,刚才的段流也不过是排在三十。这位的名声,可比段流要响亮。”
“天外沙鹰唳音绝,血雨腥风哀莫停。江湖镖客,刑刃。”
唐楚对刑刃的印象很深刻,传闻,他只身敢和一支军队对抗取首级。
这样的人物,杀气太重,他们两人就算联手,也不一定能够取胜。
刑刃抬头,露着一张硬汉的脸,下巴有胡渣,眼神深邃,脸上还有刀疤,恍若行走在林里的孤狼,一双眼睛透露着杀气。
“我不杀目标之外的人,你可以走了。”刑刃的声音也很粗狂低沉,好似背后就是一片沙漠,他是看向了唐楚说的这句话。
而意思很明显,他的目标是辛樾。
辛樾对他倒是挺感兴趣的,塞外镖客,那一片地方更像是江湖。
而刑刃,这只塞外的孤狼,没想会来中原。
听闻,刑刃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可去年开始,身边就跟着一个很俏丽明媚的姑娘,看着金枝玉叶,两人形影不离,感情很好。
现在只有刑刃出现,却不见那位姑娘,莫非原因就是出在那位中原姑娘身上。
“你说你,杀了任飞霞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现在好了,她爹网罗天下高手要取你的命报仇。”唐楚小声的和辛樾嘀咕。
“废话!我堂堂唐门男儿,怎会做放弃朋友独自离去这种丢脸的事。再说,就凭你也敢说这种大话?刑镖客,莫不是太久没入中原,太过自负了,你以为,你一个人能上得了我们二人。”唐楚怎么可能走,先不说他一个男人做逃跑的事,就说他还要跟着辛樾找到皇陵,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让两个人活着离开。
而且他没有和刑刃交过手,只是听闻厉害,或许也没那么厉害呢。
刑刃还是冷漠的表情,“如此,那就多杀一个也无妨。”
他拿下大刀就要动手,辛樾却出声了,“且慢。你答应任天前来杀我的条件是什么,莫非,是因为任天用刑镖客身边的中原姑娘做了威胁不成。任天这人最会过河拆桥,你现在动手,也不见得得到他的许诺。你信不信,我们打得两败俱伤,你提着我的脑袋回去,任天不会兑现诺言就罢了,还会反水要你的命,到时你的心上人会经历什么,这就不好说了,刑镖客可以自己想想。”
辛樾的话令刑刃的手一顿,目光深沉的盯着辛樾,声音更是沙哑几分,“你很聪明,我欣赏聪明的人,不过你今天也要死。”
“既然都是要死了,那就多听我几句岂不是更好。”辛樾还是嬉皮笑脸,嘴皮子很利索,“刑镖客,你说吧,你的心上人为何会成为任天要挟你的把柄。像你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塞外飞侠,和各式各样的人群打交道,没道理不知道任天是什么人,可你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我想,你的心上人肯定很凶险,你只能答应他。”
辛樾很啰嗦,可不得不提,刑刃确实投鼠忌器,他也想听听辛樾还能说出些什么来,只要阿九好好的,他也不会上来就动手。
“任天想要杀我,一个是我杀了他的女儿,二个就是他忌惮我。你应该不知道,我出自慕容家,所知道的事情可比他多多了。”
辛樾抛出了诱饵,“你可以说说你的要求,或许我能做到。”
刑刃既然愿意离开塞外来到中原,还是为了心上人,可见确实很危及,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不可能会放弃。
“阿九中毒了。”刑刃说,“中了冥花毒,现在只有三日可活。而解药在任天手中,他的要求,只要我杀了你,就将解药给我。”
他是可以抢,可任天到死都不交出来,他就会断了线索,葬送阿九的性命,刑刃不敢犯这个险,他要他的阿九好好的,而不是涉险。
唐楚啧啧两声,呢喃的说,“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种啊。”
冥花毒他听说过,毒性很强烈,中毒之人会开始昏迷十五天,若是没有得到解药,就会在沉睡中死去,看似感知不到痛苦,可是却在梦里一遍遍经历着被杀的绝望,恍如身临其境。
这个毒药已经绝迹了,只在前朝出现过,而且制作毒药的人也早就死亡,也就是说,除非有神医能研究出新的解药,否则仅存的解药就很少甚至没有,不过他没听过,有哪位神医现在能解了冥花毒。
“冥花毒啊,你来的可真是巧,我还真知道怎么解这个毒。”辛樾一笑。
“我去,你别说大话啊,人家本来就是孤注一掷,你要是给了希望又给绝望,他肯定会发疯的。”唐楚小声的提醒。
他见过很多痴男怨女,失去挚爱之后,化身杀人狂魔的疯子也不少,这种人是最不好惹了,因为他们的意志杀不死,一定要报仇。
刑刃用刀指着辛樾,“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会如何。”
辛樾眨了眨眼睛,很诚恳的样子,“哈哈哈,我就是一个老实人,怎么可能会说谎骗人呢。”
唐楚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怕不是玷污了“老实人”这三个字了。
“这是缓解的药,你可以给阿九姑娘服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辛樾一抛,碧玉药瓶就被刑刃抓住了,“任天当年和司空老贼血洗慕容家,两人最后有分歧,就是分赃不均。而任天承诺你的解药,也是从慕容家带出去的,但他不知道,那是假的解药,吃下去之后,会有几天的恢复期,看似解毒了,但很快就会暴毙而亡。做这个毒药的人就是慕容衍,我老祖宗,信不信由你。”
刑刃垂眸看着药瓶,又抬眸看向辛樾,最后还是收刀,转身离开。
“呼···”唐楚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和刑刃打起来。
这种人一旦出手,肯定就是要见血,浪费时间在这里纠缠很不值得,或许任天也是在打这个主意。
唐楚好奇的说,“你家老祖宗怎么身兼数职,会铸剑,还会制毒。”
“难道你不知道,慕容老头的第一把剑,就是一把毒剑,他会做一锅的毒,将剑浸泡在里面十余年,每日加一味毒药进去融合,杀人不见血。”辛樾倒是挺想见到这位老前辈,真有意思。
“我去,还能这样。”唐楚归为是铸剑师的变态要求,“那这把毒剑现在在哪里?”听着可比五大神器厉害太多了。
辛樾微微一笑,“你猜,任天为什么会知道是我杀了她女儿。”
唐楚一怔。
他看向辛樾手里的青莲剑,恍然大悟,默默的离远一点,名字好听反而带毒,惹上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