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
太宰治看了眼中原中也，接着附和：“没品的东西。”
要么拳打要么脚踢的‘纯手动’战士中原中也：……
如果是别人，那一眼可能是无意的，但太宰治这玩意可以直接判死刑！
他冷声道：“我记得太宰你的武器是枪吧。”
用热武器的人有什么资格指桑骂槐？
太宰治一歪头，每根头发丝上都写满无辜：“我是文职，自然什么顺手用什么。”
狗屁文职！
中原中也险些骂出声，好在余光捕捉到神渡临渊那边的动静，注意力被吸引了去。
是圆筒里出了动静。
透明的圆筒壁和透明的溶液让人能一目了然的观察到里面的情况——装满了重力异能的圆球容器被十几根钢丝掉垂下去后，云雾一般的圆球开始消融了。
细密的白雾一层层在透明溶液中化开，如昙花绽现，露出内里柔软的花心。
异能既不是液体又不是固体，它只是一团能量，像酒□□化一样消耗殆尽就会消失的东西。尤其是重力异能，中原中也能感受到，这团重力已经相当接近荒霸吐现身时使用的浓缩重力球，它会不断的蚕食周围的一切，包括空间本身。
可奇异的是，不仅盛放它的圆球容器完好，甚至圆球容器消失后，重力球竟漂浮在了透明溶液中。
操作台前，神渡临渊一手撑在台上，另一只手不断调试着什么。
明明服饰和那一头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都写满了漫不经心，随口吐出的话亦是混不吝的，与精密冰冷的仪器格格不入，但却没有任何人会因为这细枝末节去质疑眼前的少年在玩闹。
因为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圆筒，那双赤红的眸里是秋毫不落的仔细。
重力球浸泡在溶液中。
用异能技师的话来说，这叫‘驯服’。
可是‘驯服’什么呢，粒子的交融、排斥，肉眼是看不见的，在中原中也看来，圆筒内的东西，和皮球泡在水里是一样的，于是他用胳膊肘捅了下太宰治。
“他在看什么？”
“……气泡。”太宰治被一胳膊肘怼的呲牙咧嘴，阴测测剜了眼橘发少年。
中原中也却不在乎，仔细去看，才发现透明溶液中确实有不少比芝麻还小的气泡。
可那气泡早就存在了，重力球没入溶液前就在，运动轨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正常存在于黏稠液体中的小气泡，甚至没什么运动。
他不仅走上前去看，然后被操作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钮吓了一跳。
红绿黑蓝黄，摇杆按钮旋钮，大大小小四五十个，排列好像也没什么顺序，杂乱无章，按钮下没贴标签，显然，这台仪器没打算给新人使用，当然，也断绝了被窥探的可能性。
至少乍一看这像个大型榨汁机的外形，间谍绝对看不出其作用竟然是分离异能。
偏偏神渡临渊调的顺利，看也不看，一只手灵活转来按去。
‘咔咔’‘啪嗒’‘咔’，声音各有不同。
中原中也眼睛都看疼了，也没发现那些行动缓慢的气泡有什么行进规律。
于是他直接问了。
太宰治坦然：“我也看不出区别。”
中原中也皱眉：“那你说什么？”
“抛去发呆的可能性，容器里肉眼能看见的变化就只有气泡。”太宰治耸耸肩：“或者他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能看见微观粒子。”
和表面的专注不同，神渡临渊很快捕捉到两人的闲聊，顺口骂道：“你才是显微镜呢，我就是在看气泡，不同温度、含氧量、密度、溶液比例下，气泡分布是不一样的，‘驯服’是个很长的过程，但如果调整好合适的温巢，会缩短很多进程。”
“有液体注入？”中原中也好奇：“我怎么看不见。”
圆筒里溶液透明度很高，再小的水流也不至于一点都看不见吧，那分明是静止的东西啊。
“哦，因为注入的不是溶液，叫溶液只是顺嘴。”神渡临渊按了个按钮，仪器边上有个小槽弹出来，里面盛着半透明的东西：“你摸摸就知道了。”
中原中也不疑有他，伸手就去摸。
‘呲啦’
他看着自己没了一层皮肤的食指无语的看向神渡临渊。
神渡临渊才不看他：“感觉到了？”
这家伙以为自己嘴角疯狂上扬掩饰的很好吗！
中原中也磨磨后槽牙，在心里回忆了好几遍小中也与他道别时的话，强行让自己冷静。
“里面是固体。”
没错，那一筒肉眼看来就是透明溶液的，竟是固体！
而且是温度高如岩浆，似乎有强腐蚀性的东西。
神渡临渊好像有读心术似的纠正：“不是固体，是胶体，类似非牛顿流体，你知道液体玻璃吗，也没有腐蚀性，就是单纯高温，算算时间，现在估计在1400到1600之间吧。”
“有区别吗！”中原中也手指还痛着呢。
“是你先好奇的。”神渡临渊无辜：“放心好了，碰一下就掉层皮，养六天，就连痂都看不见了。”
中原中也人都麻了：“所以为什么会精确到六天？”
神渡临渊坦然：“因为我也被这么骗过。”
“噗。”这是站的远远的，没有上前的太宰治。
这回神渡临渊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圆筒上挪开了，他回头看似乎特别有自知之明，抱胸躲的远远的的太宰治：“你要摸一下吗？”
太宰治挑眉：“可以？”
这仪器可是当着他面用异能弄出来的。
“对哦，你上来摸一下，掉皮的估计就是我的仪器了。”神渡临渊恍然大悟，但他不死心，于是弯腰把小槽抽出来，大步朝他走过去：“我也好奇无效化异能者的威力呢。”
中原中也一头问号的看着似乎是塑料，壁厚不到半厘米的小槽。
一千多摄氏度啊，那不是连空气都要扭曲的温度吗，怎么跟凉白开似的。
神渡临渊浑然不在乎，薄薄的槽壁，连手指的轮廓都能透出来，他向前一递。
“喏。”
太宰治抬眼，鸢色的眸子如空镜般倒映出少年微微带笑的模样。
看不出来。
从异能技师展现出的异能来看，从仪器到里面的溶液，都是异能所化，无效化异能者当然不怕异能化的东西，可万一不是呢？若是对方的异能是幻术，东西是真的，他变了戏法呢？
太宰治抬起手，葱白的指尖缓缓下落。
那只手，却没有落在小槽中，而是一把叩住神渡临渊的手腕。
异能技师连脸上的浅笑都纹丝不动的看着他。
什么都没发生。
小槽依旧在，中央的圆筒仪器和里面的重力球都好段段的矗立着。
神渡临渊挑眉：“是不是玩不起呐，黑手党大人？碰一下，也就掉层皮的事。”
太宰治沉默了，他缓慢松开手：“你想让我以为溶液是异能所……”
鸢色瞳孔猛的一缩。
因为神渡临渊反手将小槽向他叩过来。
变故来的太突然，身后的中原中也惊呼：“太宰！”
奈何他站的太远，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宰治后退时被绊倒，不规则的块状非牛顿流体脱离模具，狠狠掉到跌坐在地的黑发少年脸上，然后——化作几只翅膀有成人巴掌那么大的蝴蝶，飞向虚空，消失不见。
神渡临渊收回脚，眉眼弯弯，居高临下：“开个玩笑。”
“哈。”太宰治从失态中反应过来，仰头，与他对视，目光阴冷让人不寒而栗：“确实好笑。”
这人，在报复他那颗子弹。
但这个恶作剧是怎么做到的？仪器是当着他们的面由蝴蝶变成的，那个储存异能的圆球也是随手变化，为什么溶液碰到他会消失，仪器却不会？
如果神渡临渊的异能是溶液，那仪器又是怎么出现的，第三人吗？
按理来说，作为异能的源头，太宰治只要碰到神渡临渊，他所释放的任何异能就都会被断绝。
脑海瞬间划过万千猜测，太宰治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他刚攥过的那截手腕，异能技师皮肤很白，太宰治用的力气不小，所以留下了几道显眼的红痕。
受到惊吓的心脏尚未落回正常频率，太宰治从地上爬起来，又看了眼摆在正中的仪器，拂袖而去。
中原中也看了笑的风轻云淡的神渡临渊一眼，追了上去。
电梯门旁的数字转动，停在地上。
只剩神渡临渊一人的地下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神渡临渊脚步轻快跳舞似的走向中间的仪器：“是他先开的枪，我只是正当防卫。”
红铜色发短发的青年并不知道开枪是怎么回事，但他赞同有仇报仇。
“你做的没错。”
神渡临渊哼着歌，继续调整操作盘：“那当然，对了，记住那两个人了吗，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性格怎么样你刚才也看了吧，一个挺聪明的，一个挺好骗的，我在横滨行动免不了要用上你，先带你了解一下黑手党的德行。”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表示自己看了，然后说：“我七岁就待在横滨了。”
做杀手，和黑手党打交道并不少。
“我还零岁就待在横滨了呢！”神渡临渊恼羞成怒：“首领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别顶嘴。”
“……”
织田作之助不说话了。
神渡临渊却不想消停：“你不问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吗？包括把你藏起来，让他们看不见。”
织田作之助摇头：“知道的太多，代表着麻烦。”
神渡临渊挑眉：“我们签了合同，你泄露不了我的秘密。”
“合同上写的不是不能向任何人与集体透露‘天行’的秘密吗？”
“我是‘天行’的首领，我的秘密，也是‘天行’的秘密。”
织田作之助眨眨眼：“哦。”
然后他说：“那你说吧，首领。”
“你这人真没意思。”神渡临渊轻哼一声：“如果是铁肠，他才不怕麻烦呢。”
虽然那人也没什么好奇心，但说到‘你不问’吗那句的时候，就该老老实实的发问了。
织田作之助开口，平淡的像是水：“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神渡临渊又想起末广铁肠，他也爱说抱歉，不过那人的抱歉都是相当诚恳的，明明没做错什么，却像是咬坏了拖鞋被捉了当场的大型犬。
猫舍不欢而散后，末广铁肠去了大阪查案，神渡临渊很快也接到了新任务，两人再没联系。
他看着犹如悬浮在液体半空的重力球，突然觉得疲惫。
江之岛盾子泼来的脏水确实让神渡临渊始料不及，猫舍老板明面上一死，他又不可能向猎犬全盘托出江之岛盾子的存在，在猎犬那的信誉就要狠狠打折扣了——在游轮上时，拆开黑白熊看到里面明显区别于这个世界的工艺，他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江之岛盾子的出现证实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神渡临渊打定主意一个人解决江之岛盾子和黑白熊，716事件就是板上钉钉的永久封存。
当年那场爆炸炸没了高层领导人们关于‘人体实验’和‘跨时空掠夺资源计划’的野心，神渡临渊不想让他们想起，有个拥有复制异能的异能技师，保留着当年所有的数据，能随时重启那个项目。
维持和平的现状就很好。
不要有任何变化了。
“抱歉什么。”神渡临渊淡淡的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手腕上涂了一层隔绝异能的透明涂料，然后用化妆品盖住，再简单不过的小把戏，故弄玄虚的，被看穿了也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就是吓那小子一跳，让他出丑，然后顺便再把碍事的人赶走。”
他笑了：“想摸清我的异能，得和我签合同才行。”
织田作之助突然起了好奇心：“违反合同，会怎么样？”
他没有试过，但那合同似乎不会阻碍人说话和做事。
神渡临渊动作一顿，想了想，他用吓唬小孩‘不听话会被老猫猴子叼走的语气’阴沉沉的回答：“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不是小孩，所以他问：“有多可怕。”
神渡临渊不耐烦答了：“问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很可怕。”
该好奇的时候不好奇，不该好奇的时候捧着签的复制品唧唧歪歪没完，哼。
*
第二天，太宰治果然没来，只剩个中原中也欲言又止的站在电梯口。
一条胳膊从长沙发靠背后伸出，接着，神渡临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冒头。
“我给电梯上锁了，只有我的指纹能开。”
按了半天没按开电梯的中原中也惊悚回头：“你怎么在这？”
怎么会有人买了这么大个房子，然后晚上睡客厅沙发上的啊！
“啊？”神渡临渊睡眼惺忪：“因为我认床？”
中原中也：？
认床和睡沙发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他问了，然后看见神渡临渊懵懵懂懂的一歪头，似乎冥思苦想了好一会。
良久，他才回答：“因为不想睡地板。”
中原中也：……
到头来他不仅没搞懂这人睡沙发的逻辑，还多了个他为什么会联想到睡地板的疑惑。
为救场，橘发少年生硬的转移话题。
“别睡哪了，快起来吧，你不是要和稻川会接触吗，今天就有场交易。”
神渡临渊打了个哈欠：“原本不是今天吧，突然改，要是坏了我的事，我可不会这么吞下去的。”
“港口黑手党做事不会留纰漏。”中原中也不悦：“那个条野采菊是个盲人，听觉灵敏，据说能在安静的时候空耳听出人有没有撒谎，本身还是个审讯的好手，你自己别露馅了赖我们。”
“哦。”神渡临渊翻身靠坐在沙发上，留给他一个背影：“我什么身份？”
“太宰的副手。”
“那为什么是你来找我？”
中原中也幸灾乐祸的笑了声：“因为太宰在你手里吃了亏，觉得丢人，不想再迈进这栋可恶的房子了——这是他亲口说的。”
神渡临渊直晃脑袋：“不信。”
“我也不信。”中原中也赞同的点头。
虽然昨天他跟着太宰治离开了，但抛开港口黑手党的立场不谈，他觉得神渡临渊干得漂亮！
出于这么欣赏，中原中也提醒：“那家伙一肚子坏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你小心。”
“没事。”神渡临渊不知道从哪摸出把梳子，打理着睡炸的头发。
他还怕他善罢甘休呢。
钟塔侍从的人估计早到远东了，暗沉的藏在土里多没意思，闹的越大越好啊。
否则他干嘛找港口黑手党呢。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还差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