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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 1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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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是个神人，不仅交际能力强，组织能力也很不错，吃完饭，三分钟的功夫就把人员去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认识的搭上不认识的，所有人都有车坐，走了。留下自家人，清清静静地回家座谈。
岳母亲切、热情，岳父……不太好形容他，存在感低到即便特意去留心，也难以留下印象。
电梯里遇上邻居，电梯门开，就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快速打量过后，她笑着说：“标标致致的，很相配。恭喜恭喜，欸，你们家陈老师呢？”
岳父就站在邻居阿姨的侧后面，这身形都能被忽略，算是自带隐身技能。
一进家门，岳母就拿出了酒精测试仪。岳父老实张嘴接受测试，然后可怜巴巴地说：“阿元，你说今天可以喝一点的。”
岳母把测试仪伸到他面前，问：“这个数读作多少？”
陈伊看爸太可怜，试图打岔：“妈，我一直看着呢，爸真没多喝。”
杭宴息也想说这句，但仪器上的数值不太对。
今天是大日子，何嘉元只打算敲打敲打这个不靠谱的老公。她把仪器收起来，提点大家：“他溜出去几趟，假装上厕所，实际是躲在外面喝酒。”
……
老婆没发火，但依过往经验，这种沉默比打人更可怕。陈实决定积极干活，戴罪立功，他看到电视柜前摆着女婿送来的礼，因为漂亮的红盒子上印着花好月圆，他就自动忽略下方的“佳偶天成”，把它当成月饼——刚好中秋就快要到了。
他想拆一盒，拿来分给大家吃，初一上手，这箱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沉。他向来是能不动脑就坚决不思考，于是选择了就地掀开。
“这……”
这些块块金灿灿的，好闪啊！等等，金？
发言人已经走了，杭宴息连忙说：“这是聘……”
“明天再拼吧，搭个模型也不是一刻半刻就能完成的，今天已经很晚了。”陈切只惊讶了半秒，就迅速反应过来，挤开他爸，弯腰搬起这两箱往自己房间走，说，“先放这边房间，反正一直空着。”
陈伊及时拉了老公的胳膊。
何嘉元接上，说：“是的，今天都辛苦了。以后再拼，拼好了，到时候让我也看看。”
陈伊再接：“没关系，明天再弄这个金色城堡，下次我们买粉色的。”
陈实完全“理解”了，乐呵呵地说：“对，我们陈伊从小就爱这些。”
宋映秋也笑着附和：“这金箔工艺好，拼出来肯定特别好看。”
杭宴息在岳母和老婆的眼神暗示下，自动加入“诈骗团伙”，点头说：“好的，下次再买套粉色的。”
陈切很快就把东西藏好了，出来问：“时间还早，要不要打会牌？”
何嘉元没同意，说：“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呢，打牌一时半会下不了桌，就坐着聊一聊吧。陈伊，映秋，你们过来一下，帮我个忙。”
做事要自觉点，积极点，这是家庭生存法则。男士们集体起身，但被拒绝了。
“你们喝茶，吃点水果，说说话，我们来就行。”
三个女人去了厨房，最里面摆着三把小凳子。何嘉元压低了声，说：“来来来，坐下看戏，看他们谁先来求助。”
陈伊秒懂，捂嘴偷乐——外面三个社障，看谁尬得过谁。
一看婆婆点开了监控，宋映秋也懂了，抿着嘴憋笑。
爸是个不靠谱的，招待新婿的责任，落在了陈切头上。他之前就压了一些话想对这个“不太负责”的妹夫说，就提议：“杭先生，平常下棋吗，要不要来一盘？”
“一家人，就叫名字吧。下过围棋和象棋，只懂点皮毛，还请赐教。”
“那就围棋吧。”
“好的。”
陈实的手机被老婆没收了，他失去了精神支柱，身上还肩负着招待好女婿的责任，一直在努力想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他的压力不大，反正还有儿子在，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被排挤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陈切一边落子一边问。
“年初搬来这边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她热情善良，我得了她很多帮助。抱歉，拖到现在才来家里拜访，失礼了。”
“之前没有结婚的打算吗？她……”
“6月13日登记的。”
厨房里，何裁判宣布女儿得一分。
落后的宋映秋笑眯眯地说：“抱歉啊，之前误会你是在开玩笑。”
陈伊也笑，还提醒她：“小点声，我哥对你的声音敏感，别让他们知道了。”
三个女人一齐偷笑。
外面继续。
陈切确认了这个日期，瞬间就知道了妹妹P图修改日期的目的。
“谢谢。”
杭宴息笑笑，说：“长幼有序，这是应该的。抱歉，不告而娶，实在失礼。”
陈切提完子，看他紧跟着落了子，又问：“以后怎么安排？女孩子，养得娇，只怕不能适应外地生活。如果常住这边，你家里……怎么兼顾？”
“清明、中元、祭祖回去即可。”
陈切安心了，再次提出三子，又问：“工作上是个什么打算？妈的腰，这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异常，多谢你费心。如果想在这边开医馆或诊所，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杭宴息快速落子，耐心解释：“中医诊治只是顺带，主要是做药材买卖。”
陈切停下动作，抬眼看他，笑着说：“不好意思，误会了。”
“之前我这边出了一点小意外，她不是故意隐瞒，怕你们担心，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说详情。她很乖，很贴心，是我没安排好。”
“嗯。”陈切加快了下棋速度，又说，“她性格跳脱，有些想法不太寻常。你长她几岁，请你多包涵。”
“她很好，活泼可爱，天真烂漫。我的生活太单调、枯燥，一直是她在包容我。”
厨房里陈伊正得意，就听陈切说：“悠着点夸。”
他落完子，顺手指向了厨房。
杭宴息懂了，笑了。
这一轮，陈切凭主场优势，得一分。
何嘉元嘀咕：这臭小子，看出来了也别说出来啊。我这个岳母娘，还要不要面子的？
下棋继续，对话继续。
几个来回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不和谐的伴奏：“亢亢亢呼，呼呼呼亢，呼呼呼呼……”
这声音，大得让人无法忽视，脑子会不由自主地去推算它的规律。
郎舅二人对视，看清对方眼里的无奈，又各自撇开脸。
厨房里的何嘉元轻松拿下总冠军——她家这个，至少能扛到明天了。
反正早就被发现了，女儿和儿媳再也不用担心被外面的听到，笑作一团。
早早终结了比赛，她们密谋一阵，假装忙完，端着临时赶工的一碟子果切出来，忍着笑落座。
BGM分贝太高，何嘉元怕吓到了新女婿，吩咐儿子：“太吵了。陈切，把他弄里面去。”
叫是叫不醒的，往常都是靠踹，但现在不适合应用这种高端技术。
陈切起身，杭宴息也跟上。
郎舅合作，把陈实抬了进去，放在床上躺好。
陈切开启了空调，吹出的冷气温度偏低，贴心女婿想给他盖个被子。陈切连忙说：“没事，他体热，总是一身汗。”
“我看个脉？”
“好，辛苦了。”
睡着了的陈实，乖得很，任女婿探脉，翻看眼皮，掰开看口舌。
“湿热，肝胆严重，肾脏轻微。我配点药，吃上十来天就好了。腑气不通，确实不能再喝酒。”
陈切轻叹，解释道：“之前得过一次急性胰腺炎。你放心，我妈会管着他的。今天情况特殊，她不方便下手，过两天再说。”
岳母看着和和气气，不像是……
陈切想起上次听来的一百零八招，给了单纯的妹夫一点提示：“如果我妈和陈伊在商量什么事，你就要多留个心眼，谨言慎行。”
懂了。杭宴息点头，看向门口。
隔墙有耳。
陈切也懂了，说：“不用管他的，走吧。”
岳父的腹部上下频率稳定，呼噜的节奏趋于舒缓，确实没什么问题。杭宴息安心带上了门。
放心得有点早，三个女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们的对面，摆着两把椅子。
陈伊笑得贼兮兮的，热情地喊：“请坐请坐。”
刚才还暗自过招的两人，瞬间成了同条战壕的难兄难弟。
“智商测试，80分及格，没问题吧？请拿起题板，准备作答。”陈伊殷勤地给他们按开了自动笔，摆好。
陈切看着对面垂头在憋笑的老婆，无奈地说：“笑吧，没事。”
宋映秋抬头看一眼，又移开了视线。虽然很同情老公，但她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归顺大BOSS。
何嘉元特别严肃地宣布：“开始。”
陈伊清清嗓子，对着手机念题：“第一题：1+1等于几，请作答。”
妹夫提笔就要写，陈切赶紧提醒：“多思考一下。”
陈伊起哄：“切……这么简单的题，还要思考？”
陈切指出漏洞：“这样命题，换个思路，答案就不一样。我写2，你说答案是3；我说是3，你又说答案是2。怎么都答不对。”
“你啰嗦什么呢，放心，绝对公平公正，正确答案早就写好了，在妈那。保证不耍赖。”
“那行。”陈切胸有成竹地写下“3”，顺便解释，“两人相爱，组成家庭，生下孩子，一切完美，所以答案是3。”
他这是结合了今天的背景，自觉很有把握。
妹夫答得比他早，答案比他的大一倍：6。
陈切看得懂，这个答案他也考虑过：父母，陈伊夫妻，加他们这一对，大家庭有6个成员。但他考虑到爸向来没存在感，因此排除了这个答案，单论小家庭。
也好，两人两种思路，总有一个是对的。
“确定了，不改了？”陈伊收了笑，真诚地建议，“再想想吧，要不，掰个手指数一数。”
两人一齐摇头。
陈伊忍着笑，看向主考官。
何嘉元翻开桌上编号为1的纸，把答案亮给他们看。
陈切看到那个大大的“2”，很是无语。
“1+1当然等于2。别激动，陈切，就你那解释，两个人相爱，谁规定就一定得生孩子？就算生了孩子，那也只是暂时住在家里，等她成年了，不还是要飞出去。到最后，和你相伴的，只有映秋。”
陈切懊恼，刚才怎么忘了自己是延伸出去的“切线”?呢。妹夫初来乍到，不敢反驳，他得为他据理力争：“他的6总可以了吧，你和爸结婚是1加1，现在这个家，增长到了6个人。”
“谁说的？过两天，不还是你和映秋一家，陈伊和宴息一家，我和你爸一家。一家人偶尔聚一聚，高兴高兴，但千万不能住一块。你们搞你们的教学大业，他们去闯他们的世界，我们乐呵我们的，谁也别影响谁。”
战友点头认可，陈切也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