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2题：电车难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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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解题人在屏幕内炸成一朵血花，直播公屏上纷纷发出“撒花”的弹幕。
与直播间欢乐祥和的氛围不同，空间内等待解题的众人一片压抑，还没从亲眼见证同伴死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们中大多都是第一次进入题库的新人，但也知道“解题人死亡”的含义。
当玩家选择复活时，会被题库传回到现实等待下一轮的答题。
而如果积分或资产不足时，就会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迎来真正的死亡。
只是这死状，未免太凄惨了些。
不过令时雨感到诧异的是，这些人虽然内心十分恐慌，但却没有一个哭喊着要离开的。
对于这样一个极不现实的死亡题库，大家的接受度都这么高吗？
他们居然还会斥巨资复活，难道就没有人怀疑游戏的真实性、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吗？
“哎，可惜。”
之前离开的吴加亮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她身边，他惋惜地摇摇头，“看来他真的1积分都没了。”
时雨注意到他的状态放松不少，心理数值也有所上升。
正疑惑时，下一个答题的年轻小伙跟他挥了挥手，吴加亮也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时雨了然，原本吴加亮才是第二个答题的人，这下找了个冤大头代替，才这么悠哉自得地在这儿看戏。
年轻小伙心怀感激，不等系统召唤，就主动走进了光屏。
吴哥说的一定没错，这种级别的复活题考验的就是勇气！
放开心里的枷锁，勇敢拉动变道杆，解救更多人的性命才是正解。
他要成为第一个成功解题的人，拿到吴哥所说的额外奖励！
他径直走向拉杆，在电车驶来前便毅然拉下把手。
被绑着对面的那名NPC麻木地看了他一眼，便闭上眼睛，等待又一次粉身碎骨。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电车驶过，轨道那头的疯子捂着肚子，轱辘着满身肥肉在地上打滚直笑。
年轻小伙愕然地看着他，并没有等来成功解题的系统提示。
他回过头，似乎想找屏幕外的人，但刹那间，画面又再次布满血红。
时雨状似不解地盯着吴加亮，他尴尬地咳了咳，“救5个人应该没错啊，难道还得帮他们松绑？”
“没错，肯定是这样！”
仿佛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他拉近距离小声道：“就算拉下拉杆，但人还被绑着没有解除疯子的威胁，所以得趁这段时间解救人质才行。”
“吴大哥你真好心~”时雨笑了笑，“现在你在我后面吧？要不我跟你换，免得你没机会答题了。”
“那怎么行！”吴加亮凛然道：“我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这女人怕是个傻子吧……
反正目的达到，他又踱步走开，不再理会时雨了。
看他满场搭讪的样子，估计是一人提供一个方案，让别人做他的探路石吧。
这时第三个人已经开始答题了。
只见他发疯似地冲向电车，张开双手以身阻挡，但巨大的冲力让他一瞬间就成了肉泥。
看起来在游戏里，并不能化身为力大无穷的超人呢……
接着第四个人进入，他采用了吴加亮的方案，将电车变轨到一个人那条轨道后就趴在5人身上试图解绑。
但绳子十分牢固，他一根也没解开就被系统直接死亡清退了。
拉也不对，不拉也不对。
自杀不行，救人也不行。
第五个人被强制投入，他直接手舞足蹈地跑到绑着1人的轨道，张开大嘴便撕咬起NPC的脖子。
既然怎么选都不是最优解，那干脆一视同仁，一起弄死吧！
时雨啧了啧舌，不愧是心理测量值12的重症患者啊……
癫，实在是癫！
直播公屏的弹幕此时迎来了一波小高潮：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这题太搞笑了，真TM一群人才！】
【我要看病医，赶紧让她上去被碾成肉泥吧！】
【可恶，这些人咋都不开弹幕啊，我还想去他们直播间花钱买凶呢】
【这复活题好难，根本就没有答案嘛】
【上面的你想多了，系统不会让出题人乱来的，肯定有个答案的】
【这届新人不行啊，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卧槽有个穿蕾丝裙的妹子好漂亮，大家点点关注给她个复活的机会吧】
题库中等待的众人见解题无望，都开始另辟蹊径起来。
其实对于新人来说，能上免费的公屏直播有个好处，那就是能获得比个人直播时更多的流量。
除了个别喜欢买潜力股的观众外，大部分都很少关注那些等级较低的解题人。
一是F级题目没什么看头，二是解题人实在太多，他们可没那么多时间浪里淘沙。
只有积分慢慢上去之后，才会进入高人气题目，赢得吸引粉丝的机会。
“哥哥们，人家真的好害怕。”
一个穿着蕾丝裙的女人抱紧双臂，无助道：“我已经失败两次没有钱了，能不能关注一下人家，只要300积分就行了……”
两行清泪适时从眼角流出，让她精致的面容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看到直播间内不停上涨的人数，她激动地捂住粉唇，“谢谢大家，我出去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够了够了……”
面对不停增加的关注，她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急红了脸，娇声道：“积分很珍贵的，能到目标线我就很感动了，大家别再浪费了。”
听她如此善解人意，关注没有停止，还涨得更快了。
其他新人恍然大悟，平时一直没开弹幕，差点忘记直播间还有观众了。
“求求各位观众老爷可怜可怜我吧！”
一名汉子以头抢地痛哭道：“我家里有重病的老母和孩子，为了他们我才进题库的，我死了，他们也没法活了！”
可弹幕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奚落起来：
【这人高马大精神百倍的，一看就是说谎】
【你老母孩子关我什么事，负分滚粗，下一个！】
【哈哈还有个说自己得了绝症的，反正要死了，干脆就死在题库里呗哈哈哈】
【这个更夸张，头都磕破了，哎我就是心善，去他直播间看看……又回来了~】
【做人要真诚，看看人家，害怕直说就行了嘛，真当我们人傻钱多啊】
其中不乏有一些cue到时雨的：
【这病医太自大了吧，我记得上次投票时她没有积分呀，这次还不求我们】
【真不知道她上次怎么活下来的，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要是她伏低做小求求我们，我也不是不能赏她一个关注哈哈】
但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失败案例，时雨无动于衷，打着哈欠等系统叫号。
“你！”
她回头一看，一个彪形大汉向自己走了过来，“跟我换顺序！”
时雨不禁皱眉道：“凭什么？”
“就凭我拳头硬！”
大汉扯过她的衣领，威胁道：“给你5秒钟，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系统没有发出警告，想必这种手段都在允许范围内。
“5！”
“4！”
“3！”
时雨活动活动了手指，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
有些人迟早都会死，干嘛还非赶着投胎呢？
“2！”
“1……”
结果话音未落，他就倒头摔在了地板上。
不过动手的不是时雨，而是一名干练的短发女人。
她轻松撂倒了比自己壮数倍的大汉，压住他冷酷道：“如果不是穷途末路，谁还会进来这游戏。”
“同样是苦命人，大家和平一点不好吗？”
“放你娘的狗屁！”大汉挣扎道：“说在这个游戏里能肆无忌惮杀人我才进来的，我才不要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复活题！”
“是吗？”女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那想杀人，就得做好被杀的觉悟。”
她手下轻轻一撇，大汉的身体逐渐扭曲，随后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断了呼吸。
场内众人噤若寒蝉，本来还有几个想效仿大汉的人，此时也被女人的实力震慑而停了心思。
尸体爆成血雾被系统清退，看来这大汉也积分不足，至少没了报复的隐患。
时雨伸出手感谢道：“多谢了。”
她忍不住看向短发女人的数值——29。
但女人行为举止正常，说话也富有逻辑。
所以……是一个精神稳定的精神病？
“你好，曼陀罗。”女人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名雇佣兵，上道题发病就来这儿了。”
这个叫曼陀罗的精神病患清楚自己的病情，所以才有这样的表现？
“病医。”时雨友好道：“我是精神科医生，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不了，”曼陀罗婉拒道：“我会在游戏里得到我想要的。”
听她和刚刚男人的对话，所有解题人似乎都是主动进的死亡题库。
大家都怀有自己的目的，而听起来题库能满足这一切。
难怪大家的接受度都这么高，原来都是自愿的。
“我所在的雇佣小队全部牺牲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雇主翻脸不认账拒绝所有报酬，所以我就杀了他，目前正在被全球追杀。”
“这种情况我很难照顾队友的家人，只有这游戏能帮我做到，你呢？”
曼陀罗解释了拒绝原因，并问起时雨进题库的理由。
“呃……”时雨一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曼陀罗也没追问，“没事，大家都有难言之隐。”
时雨不由干笑，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她就那么进来了啊……
找清道夫报仇、寻找YS计划的线索、提升心理测量的能力？
可这些都是进入游戏后才得到的理由，她至今也不明白她当初是怎么激活死亡题库的。
“那个……”
一个柔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时雨回头看去，是那个穿着蕾丝裙的女人。
她扭捏地拎着腰带，紧张道：“我刚开了弹幕，粉丝说那个男人是被智多星撺掇来的，说你的顺序靠后，很安全……”
智多星？
时雨立马反应过来，那吴加亮用的还真是假名！
原来智多星见前前后后很多人答题失败，一个可以参考的答案也没有。
于是他深思熟虑忍痛开了弹幕，想从观众那里得到提示。
清道夫的粉丝见终于有人能场外了，便涌进他的直播间，留言说只要他能让病医提前阵亡，就给他点到复活积分的关注。
而女人的做法也引起了清道夫粉丝的不满，但更多人都是支持：
【啊啊啊你干嘛呀，给你点关注就是让你告密的吗！】
【你们懂什么，她明知道你们人多势众但还是选择了帮助病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是真正的善良啊！】
【我是清道夫粉丝，但我也支持她，反正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我们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对付病医】
【天呐漂亮姐姐你好善良，我更爱了！】
【漂亮姐姐怎么还没取昵称，干脆就叫万人迷吧姐姐！】
看着满屏弹幕和上涨的粉丝，女人悄悄弯了弯嘴角。
死亡题库不一定要靠解题才能存活，如何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佳玩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2题：电车难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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