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二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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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进行积分结算，第一任务获取积分总共两万，奖励积分一万，出于概率平衡需要，主人*****，现积分总计负八万！”
仿佛经历了一次错乱，系统的声音在中间部分被消音得模糊。
宋时晏精明地提醒，“负十万零一百加上三万，应该是七万零一百。”
“我知道，”系统有气无力道。
伴随着清凉的晚风，它的话语仿佛时间在虫洞中窃窃私语，“主人你知道位面定律吗，整个宇宙其实是由无数因果扭在一起，靠代价与收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才得以运转的。这也是强大如主神阁下，却无法对这边的世界直接干预的原因，我的力量来自主神，刚刚由于支付了过多的代价而产生了絮乱……”
宋时晏：“……”莫名感觉系统取得了它没有的智商？
系统悬停在视野上方，展现着只有宋时晏才看得见的团子身形。
“也就是说，主人目前作为产生的因果，最多只能配得上两万积分的收益。”
“我知道了，不必重复强调。”
宋时晏觉得系统的知识一定是从别人那听来的，毕竟，一个连控制面板都不太熟悉的傻东西，又怎么能懂得如此深奥的道理。
果然，系统心有灵犀般搓着圆脑袋，显得忧郁，“其实这些话我不太理解，都是从爸扒那复制来的，很多年前，那时我还是个小小统，是他告诉我了这一切。”
“？主神吗？”
系统突然变得激烈，”才不是呢，主神阁下是世上最冷漠、最令人恐惧的存在，他才不会这么好心倾听系统的困惑呢！”
“哦？”
宋时晏突然产生了好奇，他一直以为系统部只有系统和主神，看来不仅如此？
系统轻叹口气，声音带上了怀念的恍惚，“爸扒是整个宇宙最温柔，最强大，对我最好的人啦，也只有在他面前，主神阁下的冰霜脸才会缓和一点。”
仿佛回应系统的低语，遥远的天际，一颗星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蓦地出现，随后疯狂闪动，泪花般低垂。
“那么你所谓的‘爸扒’现在在哪？为什么放任你独自负责这个任务？”
宋时晏微皱眉头。
顺着系统的目光，他清晰注意到了天际的变化。
系统张了张嘴，声音突然消失了，“咳咳咳“ 它徒劳地揉动着自己的发声器。
它聚起浅淡的流光，试图在空中写出什么，却只留下一团看不清面目的杂乱繁述。
【我无法传达思想了】
最后，它沮丧地在空中划出了这几个字。
宋时晏盯着系统耷拉下来的白毛，看那小小的身影逐渐在浓雾中淡去，不由心道主神确实是个冷血的家伙。
*
由于主神惩罚的降临，系统失踪了几天，自接入任务后，宋时晏少有地体验了放假时刻。
没有了系统的盯梢，失去了那种被宿命连接的感觉，他本应感觉到放松，或许还能找个沙滩痛快地休息一下。
但奇怪的是，他的内心并不轻松，一种骤然降临的焦虑感暴风雨般席卷了他的灵魂。
几乎是机械性地，他强迫自己收拾杰森百货店，清出一个工作间，那些从威尔城带来的工具发挥了巨大作用，存储空间里堆成山的石榴石矿在宋时晏时刻不停的劳作下慢慢变小，化成了沿墙层叠堆垒的盛满火彩粉的瓶子。
“嘿，兄弟，你真是个天才！”无所事事的诺拉吧唧着嘴，贪婪地盯着宋时晏的火彩，“你真的不打算将这些东西出售吗？或许出售后我能占有部分股份？”
随后他被宋时晏杀虫般的恐怖目光吓了一跳，挠着头尴尬道：“我开玩笑的，虫神在上，你简直像变了只虫……”
诺拉揉着胸膛，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吓死个虫，边脚底抹油溜了。
谁料一推开工作间的门，他就撞见了那个熟悉的大高个。
奥维利站在一个从室内无法瞥见的拐角，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静静地凝视着工作间那个辛勤劳作的背影。
“哟，你在这呀奥维利，”诺拉习惯性地打哈哈，说出了一些自以为的俏皮话，“这两天都没瞧见你，怎么，迫不及待地布置新家去了？”
奥维利没有看诺拉。
他的浓眉紧拧着，被其压迫着的两颗眼球中流露的目光看起来复杂又悲伤。
“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可我不知如何帮助他……”
“像我这样的虫，配走近他吗？”
奥维利保持着观望，捏紧了衣摆。
“啊啊，该死的，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诺拉抱怨着，抓狂地揪着头发，为了不让自己贫瘠的发际线变得更加贫瘠，他大声道，“如果你真担心，就去问他本人，或者采取什么行动，管你做什么都比站在这发呆要好！”
奥维利迷茫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对，做点什么……”他捏紧拳头，喃喃自语。
系统失踪前没给出第二任务“在赛沙镇普及火彩种子并扩大彩种类别”完成的时间，换句话说，宋时晏第二任务的完成目前不限时。
所以宋时晏这几天直播没开，光脑没动。思维一片混沌中，他考虑是否先调动机甲使用权限，将奥维利拐到帝都，拜见那位在虫核修复上年轻有为的天才医师。
但关键是，他还没取得敲门砖……
宋时晏揉着额头，罕见地感受到了懊恼。
此时背面宇宙似乎也发生了什么事件，漆黑的夜空中，被染成灰色的星群一颗一颗地熄灭。
“雌父，看！有流星！”年幼的虫崽依偎在雌虫的怀里，欣喜地指着天空。
“是啊，很美的流星，小宝，许个愿吧，听说面向流星时许的愿望最灵了。”雌虫眉眼弯弯，温柔地笑着。
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赛沙镇，还发生在帝都，发生在文明镇，发生在虫族星落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痴迷的虫崽仰望着夜空，恒星湮灭时的微弱光芒平等地洒在每一只虫的脸庞上。
宋时晏对流星并不关心，如广播中的宇宙学家所说，他想那大概是某种自然天体运动。
相反，最近发生的某件事让他很恼火。
宋时晏凶狠地盯着堆在工作室墙旁，日益减少的火彩瓶子，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心中汇起愤怒的巨浪。
是谁，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盗窃？
但最终，宋时晏没有发作，他松开拳头，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来。
如果让他找到那个盗窃者，定将他碎尸万段！
奥维利并不知道宋时晏心中恐怖的念想，宋时晏的笑容让他感觉放松，仿佛那只他熟悉的小雄虫又回来了。
于是他吞了口唾沫，轻轻推开工作室的门走了进去。
“嗯,我想……想邀你出去走一走，”奥维利感觉宋时晏审视的目光几乎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他盯着脚尖，硬着头皮低声道，“你在工作室呆了快一星期了，这对身体不好……”
宋时晏盯着奥维利头发上黏着的火彩粉末，皮肉不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在我全神贯注做事时，能进入这间工作室内而不引起我丝毫注意的虫也只有你了，搬走火彩粉、我最不设防的虫——奥维利。”
奥维利紧张地低着头，一时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高兴。
宋时晏宣布道：“我讨厌辛苦工作的成果被虫般走。”
一只手轻轻拍着奥维利的头发，拂走那些火彩粉。
“但如果是你，没有关系。”
宋时晏起身，脱下工作服，打开工作室的门，迈步朝外面的世界走去。
行走的步伐带起微风，微风撩起袍角，带起微末的浮尘。
这微风仿佛吹到奥维利的心上去了，脉搏坚实有力地悸动，奥维利微张着嘴愣在原地，死死捕捉着宋时晏的背影。
那背影果然停顿了，仿佛有预感般，刻意为奥维利停驻。
“怎么，还不跟上来？”那温暖的嗓音仿佛跨越了时空，静静萦绕在奥维利耳际。
——他知道奥维利会来，他愿抛下繁杂事物等候。
“嗯！”奥维利响亮地应了一声，追了上去。
*
隔绝一切的焦虑薄膜慢慢被撕开，世界再度出现在宋时晏眼前。
和奥维利肩并肩散着步时，他发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尽管浓郁的灰雾通常使晴天显得并不那么突出，但今天仍然是个晴天，还是个比往常都鲜明很多的晴天。
灰雾肉眼可见地变薄了，阳光透雾，轻洒在来往的每一个脸庞上，或年轻，或年老，或精神抖擞，或平和安详。
“哦，我们的英雄出来了！”
“伟大的精神海安抚者！火彩物件的创史虫宋时晏！”
赛沙镇的镇民们双眼泛光，振臂欢呼着朝宋时晏涌来，直到缩小成一个包围圈。
无数溢美之词涌入宋时晏的耳廓，宋时晏甚至在热情的镇民后面看见了那个笑得和蔼的长官。
查理斯指挥长。
宋时晏疑惑地眨眨眼睛，“怎么……？”
随后他目光下移，发现镇民们都随身戴着个火彩饰品，有的是耳环，有的是项链。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似地，镇民争先恐后道，
“感谢你没日没夜留在工作室里，为我们打造了这么好的项链。”
“自从我在杰森百货店里买到这个手环，狂暴症就再也没发作过。”
宋时晏扭头看奥维利，而后者将被颜料染成红色的掌心藏在背后，笑而不语。
那一瞬间，宋时晏有点恼火，又有点高兴。
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扩大，他轻咳一声，发表了宣言。
“这些火彩物件，不是我做的。”
“怎么可能！”
“我们购买的每一个火彩饰品下面，都用小字刻着你的名字！！”
众镇民激烈反驳，明显不信。
宋时晏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慢慢退到奥维利身边，用力握住他藏在身后的手，高高举起。
“事实上，我只负责了火彩色粉，将色粉塑形成饰品并分享给镇民，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