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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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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出阳性的第三天，唐三梅不再高热，但更难受了。进食后不久就腹泻，喉间有痰，需要时不时清嗓，持续时间一长，又开始了咽痛。关节难受，老风湿的疼痛翻倍，疼得这个坚强的女人再也忍不住，时不时抽气呻吟。
江瑷打算留在楼上照顾，江明达顾不得避讳，抢着去了。
“你这是特殊时期，本来就要多休息。我去就行了，有不知道的事，我手机上问你。”
他咬死了不松口，江瑷拗不过他，留在二楼做后勤工作。她会做的菜式有限，空闲的时候就恶补烹饪视频，挑那些看起来对主厨经验没要求的纯步骤型菜谱来尝试。
她把东冧大学附属医院公众号里有关新冠的所有推文都仔细看过了，把对症的重点内容都整理出来，拜托刘娴丽开来了银翘散加味和加减藿朴夏苓汤两种中药，用视频示范了怎么从开水杯吸蒸汽，还有停止咳嗽法，以减少伯妈的痛苦。
江明达打电话征询她意见：“要不找个人来家里帮忙吧？只待在二楼，没事的。”
江瑷不赞同，说：“如果我们已经感染，那会交叉感染拖累别人。你下来休息，我上去。”
他日夜不停地守着人，肯定很累了，江瑷又感动又心疼。可惜这头倔驴就是不同意她上去，她上去送饭，他不开门，在上面用旧衣服做了个新吊篮，让她直接从窗户上传。
吃饭用的是一次性碗筷，垃圾消毒后堆在那没管，两人有三天没见面了。被各种症状折磨的唐三梅已经很确定自己不是感冒，闹了一场，最终被劝服。她知道只有快点好起来，才不会拖累侄女他们，不传染给孙女她们，于是踏踏实实吃药、休息。
“我没事，伯妈睡我就睡，每天睡了十几个小时呢，都是些小事，跟玩似的。你比较辛苦，做这么多菜，多麻烦啊，我让江枫送吧。”
“不用，我刚感觉出点趣味来了，很有成就感，说不定我能成为大厨呢。”
“呵呵。”
“不信啊？”
“信，你这么聪明，做什么事都能成。”
“江明达。”
“嗯。”
“有点想你了。”
江明达咧着嘴，乐得接连抽气。
“干嘛呢？这反应！”
“高兴的。小瑷，我也特别地想你，真的。”他走远点，压低了声问，“大姨妈走了吗？”
“流氓！”
“嘿嘿，我就问问，关心关心你的身体。”
“走了，又回来了，一记回马枪，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辛苦了，我们以后好好调理，让它老老实实的。”
“江明达，明天想吃什么？”
“随便，你做的，我都爱吃。真的，特别好吃。”
“哈哈，那明天做狗屎拌芥菜。”
“行！”他应完这句，也忍不住哈哈乐。
“傻瓜。”
他又笑。
“江明达，老有人在楼下问为什么不开店？街上来来去去的人，还是很多，都不戴口罩，他们不看新闻的吗？”
疫情形势越来越严峻，红头文件明令禁止防疫人员私自透漏疫情信息，这是一个很要命的信号。
江瑷越来越担忧，江明达也开始担心年底的生意，但没说出来，怕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这几天还有办酒席的呢，都是些不怕死的，劝不听。我是不打算去的，全部微信红包解决。”
“牛！我跟学生家长说清楚了，年前的课全部停掉，如果有问题，线上问我。”
“一直忘了问，你教什么呢？”
“我有三种科目的资格证，语数外，所以收费高一点。”
“厉害啊！”
“还可以更厉害点，懒得报考。其它科目，他问我就答，不主动教。”
“可以随便考吗？”
“暂时没有次数限制，但是一年之内有，不能一次性全考完，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再报。我只打算赚两年钱，补上缺口。”
“我这有，你不用……”
“我才积极点，你可别拉后腿。”
“好。”
三人每天都做一次抗原，第八天，唐三梅阳转阴，江明达无缝连接，阴转阳。
“你跟着伯妈回上面去住。”
“江明达！你这楼，我霸定了。”
不光江瑷不肯走，唐三梅也打算留下来照顾他们俩。虽然转了阴，但她咳嗽还没停，人很虚弱。江瑷不放心让她回去，让她搬下来，住二楼最当头的客房。房子够大，三人各占一处，尽量减少接触。
上一次的核酸结果，大概率是假的，但江明达确实像个无症状感染者，只有低烧和畏寒。他觉得自己不会有事，坚持让江瑷离开。
“江明达，你不看新闻的吗？今天这个专家说，明天那个专家建议，不查码了，阳人自由自在，到处乱蹿。一传十，十传百，这天下要变了，你忍心让我出去冒险吗？就外面这些口罩都不戴的‘勇士’，我出去，只要几天就会感染，你信不信？”
江明达赶紧发信息问阳经典外面是什么情况。
阳经典回复：正在数羊，我们镇上目前核酸测出来的数据有180，还有一千多在流调，肯定不止这么些，像你们这样思想觉悟高主动上报的，太少了。镇政府食堂的工作人员阳了，市里派来的那几个回去前就确诊了。我们去镇里开过会，我现在不敢回家，就在办公室睡，打算确定安全了再回家，餐餐吃方便面。上面发了文件，让各村卫生所准备药，把数报上去，能到的少，只怕要出稀稀?，我们还有得忙。
阳经典：自己多注意吧。
江明达又改了主意，发信息给她：我找个做了核酸的人送你回东冧吧，那边有大医院，更稳妥。
江瑷：这是我的房子。
江明达：是你的，都是你的。小瑷，不是开玩笑，你看伯妈那会多难受。镇上这些人，不戴口罩的人很多，太危险了。
江瑷：东冧人口密度大，喘口气就感染上了，我不去。
江明达拨通电话，她抢先说：“闭嘴，江明达，睡觉去，再啰嗦我上来强J你。”
江明达哭笑不得。
“小瑷，你听话好不好，那……要不我出去住宾馆吧？”
“住你个头，敢乱跑，打断你的腿！”
逐渐暴躁的小瑷，根本没法沟通。江明达只能消停，但坚决不许她上来，仍用“吊篮”运输物资，垃圾消毒套袋再消毒，吊到半空，由江瑷喷一次酒精，再下降，下面的江杨波戴着口罩手套接收，帮忙扔掉。其它物资也由他补充，因为听舅舅的话，他帮忙囤了这边的药，自家也囤了药，因此不心慌。
江明达订的药和口罩多，分袋包装，让各家到楼下领。才过三天，他三伯又来了。
“达伢子，还拿二十盒那个发烧吃的药给我咯，再拿十来盒口罩，我有用。”
江明达气乐了，问他：“我自己都没了，你让我到哪里去抢？”
江瑷无语了，把一个馊主意发给他。
于是江明达一阵假咳，还抬手贴在窗户上，作势要推开。他三伯腿脚利索，溜得飞快。
江瑷拨电话，他按断，改发视频通话。
“他家有多少人？”
东西是她打包的，按理绝对够用。
“家里就他们老两口，打电话让他们来拿药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定不要给人，留着自己用，我没有多的。他们要财不要命，那我也没办法。”
“嗯，是挺贪的，平常也这样吗？”
“当年我爸不好，找他们借过钱，其他几个伯伯借了点，虽然不多，但我们也没话说。就他家，呵，六个人挣钱，说揭不开锅了，就给了我二十块钱买肉吃，我没要。翻了年，他家就盖新房了。”
大概是猜到了她爱憎分明的想法，江明达接着说：“他女儿，也就是丹姐，偷偷送来了救命的三千块钱。是为的这个情谊才没断来往。”
“是个好姐姐，她住哪？”
江明达很感伤地叹了口气，说：“好人不长命，14年就去世了，小孩去年参加工作，之前我帮他出了几年学费。大年初一他来给我拜年，怕招人闲话，没上楼，坐坐就走了，所以你没看到。”
她盘腿坐好，问他：“为什么拜年会招闲话？你不是他……堂舅舅吗，正经的亲戚呀。”
“一般初二才去外婆家拜年，当然，初一也可以来，但是他没去那家，只来了我这。”
“哦哦。下次提醒我，我也见见。”
江明达乐颠颠地开玩笑：“你是长辈，要给红包的。”
“行。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架好手机，跳了一段骚包舞，把她逗得花枝乱颤。
“别跳了，笑得我胆子疼。”
“啊？”
“学生首创，我觉得比肚子痛更有意境。”
他在身上乱按，问她：“那胆子在哪？”
“右上。”
“那真有可能，我笑的时候这里痛过，但不是很痛。”
她收了笑，认认真真问他：“肩膀痛吗？右边的。”
“应该没有。”
“等你好了，去医院检查一下。”
“怎么了？”
“可能是慢性胆囊炎。你吃饭经常没胃口，加上这里疼过，有可能的，去做个B超吧。”
“不是要怀孕了才做B超吗？”
“内脏方面的问题，都可以用它查是不是有病变。你放心，不痛，男女老少都做的。”
他不怕痛，就是不好意思夹在孕妇堆里做检查，既然男女老少都做，那就没什么怕的。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