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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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像他第一次和盘星教的大家一起看恐怖电影时，某个瞬间的感受。
那时候还没开始观影的他以为会看到惯见的血浆片，实际却不然。
那是另一种风格的恐怖。
全片几乎没见到多少鲜血，但当片中杀戮无数的鬼魅在结局时披着人皮对主角若无其事的微笑、与主角一起走出废屋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无声的恐怖。
那恐怖令人窒息。
现在的东野月，让他联想到了那时候的感受。
这联想根本莫名其妙，米格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会想到那个画面。仔细看去，东野月的笑容美丽使人心折，气质成熟了一些，但并不阴森可怖，与披着人皮的恶鬼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在一瞬间将两个画面连接起来。
拉鲁拍了拍米格尔的肩膀，“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把玩笑当真，吓到了吧？”
米格尔：“……”
米格尔：“也许呢。”
拉鲁：“啊？”
米格尔按了按黑黑的脑袋，“最近可能看厕纸太多了，刚刚那个时候……”
米格尔找到了那联想之中的共性，“我感觉东野小姐真的是某种伪装起来的异类。”
菜菜子没心没肺地在一边哈哈大笑。
东野月侧过冰雪凝成似的脸，眼睛平静地望着米格尔，“也许真的是呢？”
菜菜子笑的更大声了，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她笑的都咳起来了。
美美子无奈地为菜菜子拍背，让菜菜子冷静点。
菜菜子再三平复，才终于挺直了腰，努力忘掉这件让她停不住笑的事，转而道：“咳唔……衣服都试的差不多了，可以选一件喜欢的换好，接下来我们该去吃饭了。”
至于本来穿过来的那件……菜菜子私以为那东西旧的都比不上平常清洁打扫用的抹布了。
盘星教里的抹布都没有褪色！
东野月没有再换，“现在身上这件就很好。”
美美子出声，“不用换一件吗？这件不太方便吧！”
精工制作的和服固然美丽，行动起来却远远不如其他几件衣服轻便。为行动便捷考虑的话，还是换上其他衣服比较好。
出去玩穿这身，未免有点太约束了！
菜菜子认真地为东野月考虑。
夏油杰也赞同，“菜菜子说的没错，还是换一件别的更好，这件太累赘了。”
“没关系的，‘一’可以解决掉很多不便。”东野月的目光落在夏油杰身上。“这件最好看，不是吗？”
夏油杰否认：“前面美美子拿的那件更好。”
东野月拉了拉衣袖：“好，那么就这件了。”
旁观的菜菜子：……
这家伙根本就没听人说话啊！
夏油杰摸摸失落的美美子脑袋，“你选的裙子也很漂亮，我也觉得很好，只是本人更喜欢华美的风格就没办法了。”
毕竟不是真的换装娃娃，本人不愿意的话是没法把自己喜欢的衣服给她套上去的。
东野月瞥了夏油杰一眼。
她十分确定，刚刚她换上黑底百花和服从更衣室出来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夏油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那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还没来得及被矫饰，被否定，被舍弃，被放逐。
这位恩公大人，真实的心意实在是曲折晦暗分外难寻。
店主帮着东野月把衣服装好，一边叠着衣服一边问：“东野小姐喜欢身上这种类型的衣服吗？”
店主思考了盘星教众人的习惯，认为以后东野月多半还是要经常来她这里做衣服的，遂多调查了一下她的喜好。
东野月低声道：“并非如此。”
夏油杰默不作声地走近了两步，脸上是带着一点头痛的严肃皱眉表情。
店主追问：“那您喜欢的是？”
东野月答道：“更方便，不要有太多挂饰，尽量别是裙子。”
店主听完，看了看东野月身上和她描述南辕北辙的裙子。
东野月抚了抚领子，“这是件例外，它和我母亲做了一半的衣服很像。”
她们家的余钱很少，所以枝子从很早以前就在积攒布料，想要为她准备一件成人礼上所穿的和服。
其实去租也可以的，或是不特地穿也没什么。
东野月不在意。
枝子却并不是那样想的。
枝子她……
……
……
……
但现在这件和服大概永远也不会被完成了。
店主不知道东野月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东野月的表情，感觉不宜再追问下去了。
旁边夏油杰垂下了眼眉，嘲讽了一下自己想太多了，神情释然放松，又默默走远了。
店主又和东野月谈论了几句各类服装的风格，交换了联系方式。手上不停地衣服都装好，将袋子交给东野月。
东野月让“一”提住袋子，微妙地减轻了负重。
肚子已经有点过饿的菜菜子抓着东野月往外跑，“走啦走啦，接下来去吃烤肉！”
路过夏油杰的时候，把夏油·敬爱的养父·咒灵坐骑的提供者·杰也一起拽住手腕带走了。
夏油杰：“等等，美美子……”
他想关爱一下被冷落的美美子。
美美子跟在三人后面，推着菜菜子的背让她别减速，跑更快点。
是说，美美子基本和菜菜子一起行动。菜菜子饿了，那就证明……美美子也饿了呢。
夏油杰：“……”
跑到开阔地带不会一叫咒灵就担心打烂房子的哪一块，夏油杰把自己会飞的咒灵召唤了出来。
夏油杰走进了类似鸟的咒灵嘴里，菜菜子把本来往她们这边走的米格尔也推到大鸟边上，牵着东野月往另一只咒灵身边走。“老师，我们坐虹龙走好了！”
东野月看了看好像被咒灵吞掉一样的夏油杰。
坐虹龙似乎的确体验感更好一点。
米格尔又按了按黑黑的额头，似乎有很多槽想吐，最后找菜菜子的爹讨论教育问题去了。
东野月和菜菜子两姐妹坐在虹龙背上，摸了摸虹龙的背，感觉触感不算令人特别讨厌。
“那只很像鸟的咒灵，嘴巴闭合上以后应该可以隔绝普通人的视线吧？”东野月发问，“虹龙呢？看起来会像是我们自己凌空飞？”
“啊，这个啊，以前是这样没错。”菜菜子道，“不过就算被看到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依照这个回答，东野月觉得正方势力的咒术师从前可能没少帮忙诅咒师收拾烂摊子。
就像之前挨个找医院里目击到两姐妹非凡行动的人协商处理一样。
“现在有什么变化？”东野月接着问。
“这个！”菜菜子从兜里取出了一样东野月熟悉的东西，“之前你带在身上的，应该是从之前杀的那个禅院家的杂碎身上拿的，还记得吗？”
黑色的晶珠，红色的裂纹，那纹路如同叶子一般在晶体内蔓延。
东野月记得这样东西，当时她猜测这颗珠子能够帮助制造维持小型的‘帐’。等到她醒来后这样东西没在身上，她猜测应该是和手机等物一起被医生取下拿走了。
后来夏油杰只说她的手机需要维修，没交代关于这颗珠子的事，她也没追问这东西的去向。
繁忙的教主大人当时多半忘了说这东西的事。
东野月问：“这是什么东西？”
菜菜子笑眯眯的，不像夏油杰一样一笑能笑成狐狸眼，但很是得了七分精髓。“是裂界产物，至于裂界，那是和特级咒灵差不多一样稀少的存在吧？”
菜菜子通过晶珠释放出了笼罩她们的帐，开始详细地给东野月介绍什么是裂界。
那是一种世界的‘伤口’。
“老师你读过轻小说吧……应该？”菜菜子不是很确定地问。
东野月点头，“陪前男友看过。”
“呃……”菜菜子跳过那名惨死的前男友，回到话题中心。“轻小说里的主角不是经常穿梭在不同的世界吗？事实上，这应该不纯粹是幻想，的确有很多风貌不同的世界存在，只是我们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穿梭过去……”
菜菜子说到这里，难掩失落：“就算是把这世界上的猴子全部都毁灭，也比穿梭到另一个世界更简单。那种事啊……根本是不可能办得到的，只看裂界的威力就知道了。”
东野月垂着眼，目光难明，“威力？”
“嗯。”菜菜子道，“不同的世界就好像并不相干的两颗树的树枝，相邻的两棵树靠的太近，枝叶会撞在一起。那个时候，裂界就产生了。它们短暂的相撞，然后毁灭相接地点的一切。”
东野月的目光挪到那颗黑色晶珠上，“既然全部毁灭，怎么会有‘产物’？”
“尸体……呃，也就说遗骸罢了。”菜菜子道，“空间相撞的方式很奇妙，它们会重叠。”
此处世界的空间与彼处世界的重叠，相接处的一切都变得透明虚幻，仿佛叠在一起的两重幻影。
枝条相错，撞击……甚至只是碰触结束，幻影消失，一切曾交叠过的人和物都被恐怖的伟力毁灭。它们所残余下的尸骸，即是裂界产物。
那甚至可能算不上尸骸，尸体除了死亡外，其他的一切仍然与生前一般无二。可是裂界中残余下来的‘尸骸’，其本质甚至都已经被扭曲，根本算不上是曾经的自己。
“这颗珠子，本身是一块金刚石。”菜菜子晃动了一下黑色的晶珠。“我们去稍微调查了一下它的来历，它是三十年前东京的某处裂界产生的。未经雕琢的金刚石交叠在另外一个世界类人生物的心脏上，两者都在裂界消失时被毁灭了，原地遗留下来这颗珠子。”
“的确是有‘尸骸’残存没错，但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之前物品的尸骸这一点也值得商榷，根本就已经是两模两样。这种改变不知道是因为异世界还是因为本世界的时空之力，但不管怎样，都已经与曾经的它不是一样东西了。”菜菜子叹气，“就算是死在裂界里，也没法让尸体进入异世界啊。”
“知道了更多情报，结果反而比猴子更难去幻想……”菜菜子说着，眼神很丧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真叫人不爽。”
东野月明白了刚刚菜菜子为何笑米格尔笑的那么大声。
虚幻就是虚幻，现实就是现实，因坚定地将世界不可穿越的认知深植在脑海，菜菜子才被米格尔那一瞬间的恐惧逗的前仰后合。
美美子将黑色晶珠从菜菜子手心抓起，交到东野月手里。“并不是每样东西在被毁后都能有这样的‘遗骸’遗留下来，裂界产物是珍贵的。不过这一颗珠子的效用有限，才被分给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指禅院源次。
菜菜子道：“禅院家那帮神经病研究了很多年，从这颗珠子上实在挖掘不出比猴子驱逐咒更多的用处，所以当做赏赐在家族里给普通成员发。”
美美子道：“有了它，对‘帐’的使用会更得心应手，可以将帐缩小到相当小的范围内。账外的……非术师会彻底忽略或遗忘掉生效范围内的事，对准帐的监控也会直接变成雪花。”
所以那天禅院源次开了帐以后，外头的普通人就跟直接下线了一样，再也没有关注过东野月的事。
这颗黑色晶珠有用的确是有用的。
没用似乎也是非常没用。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最后禅院家当鸡肋丢给了家族内的非核心成员。
菜菜子从身上拿出个漂亮的手鞠形挂坠，“这个给你，放这颗珠子用刚好。”
手鞠是中空的，中间有扣可以拧开，把珠子放进去之后，重新把扣扣上就可以安稳地把晶珠锁住。
本来这个空间是用来放香丸之类的东西用的，菜菜子看了觉得很适合放晶珠，就给东野月买来了。
东野月道了谢，将挂坠暂时缠在了手上，倒也很合适，像是一条特别的手链。
虹龙开始下降，应该是已经到了目的地。菜菜子伏在虹龙背上，把美美子和东野月也按住。
不消片刻，一阵震荡后，虹龙停了下来。
菜菜子消去周围的帐，漆黑退去，苍翠葱茏的树木映入眼帘。
这已经是远离市区很远的地方，晴朗天空下，茂盛的草木随风摇摆，发出沙沙声响。
在前方不远处的山林掩映下，有一座古旧的庭院安静伫立着。
“看起来是不是不像烧烤店？”菜菜子从虹龙身上爬下去，“我最开始来的时候，以为店主会卖那种超绝顶级怀石料理！”
美美子语气平平地说出一句能暴击店主的大实话：“他的厨艺不够。”
菜菜子往前跑，“不过这边烧烤的肉相当不错，这样也挺好，而且不是更自在吗？”
几只树枝上的鸟雀被她倍加开朗的声音惊飞了。
东野月和美美子跟在她后面，美美子对东野月推荐道：“牛五花相当不错，一会儿可以试试。”
离店铺越来越近，前方开始出现了石板路。跑的太快的菜菜子趔趄了一下，差点摔跤。
咒灵一伸长扶住了菜菜子。
东野月收回咒灵一，往前走去：“没事吧？”
东野月声音是习惯性的冷淡，但菜菜子明确感受到她的关心。
“没事啦。”菜菜子跺了跺石板路，“上面有水才滑了一下，你们走慢一点。”
菜菜子说着又往里跑，一点教训也没吃的样子。“喂！次郎老板！你家石板路差点害我摔跤啊！今天一定要给折扣，必须！！！”
菜菜子的声音落下，紧接着响起一阵呼痛声，再接着一团黑影冲着大门砸了过来。
受惊的菜菜子下意识摆起了躲避的架势，同时去摸兜里的手机。
准备助战的美美子还没掏出自己的娃娃，就感觉身边一花。本来站在她身边的东野月不知怎么做到的，瞬间移动到了菜菜子的身后，把还慌慌张张的菜菜子整个拎到了一边，还顺手用咒灵一缠住了那个砸向她们的东西。
……那是个人。
菜菜子发出惊呼：“次郎老板？”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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