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蛐蛐老攻被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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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不管你的事！”
双手被他极力克制地扣在头顶，程诺一时挣脱不开。谎言致使了自己的心虚，不太想去直视别人热烈的眼眸。暗恋失败这件破事实在没什么好张扬的，更何况对方是个渣男，肯定会被嘲笑的。
程诺偏过脑袋，余光扫过散落一地的水果，上面还沾着水渍。他刚刚是想端过来给自己吗？
心里的念头还未想出结果，却被宋明霄捏住下颌，硬生生将自己转了回来，迫使眸中只能盛满他一个人。自己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沉的脸色，隐隐约约能看见额上的青筋，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
“怎么不管我的事？有必要提醒一下我们还没离婚。“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度还在不断加重，程诺如身处深谷的底里，倒是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胆怯。
自己第一次算是意识到，他生气了。
而且是因为手机里的人，生气了……
本想着先给他顺顺毛，嗫嚅了半天，试图为刚才的气势圆谎，“之前的学弟，我记不清了，可能发错了吧。”
可眼前的人愠怒渐浓，显然是并没有相信这份说辞，眼睛里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近墨的眸子倒竟还藏着一丝乞求，似乎是在等自己说出的真相。
“……朋友而已，你别小心眼。”程诺阖上眼睛，毅然选择了继续说谎。
和他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自己不愿意将之前的难堪告诉他，就像他也从来没对自己坦言过在外面的花花草草。
他会为自己感情的事愤怒，也会为了别人同样的事做出同样的举动。
与其在想这些举动的意义，还不如保护好秘密。
听着秒针在极为寂静的环节中”哒哒“行走，两人自始至终僵持不下，宋明霄却意外选择松开了手指。
眼神里虽充满了不甘，但他自私地不想被看出他自己的狭隘。
他很在乎这段感情，也会因嫉妒而发疯。
看见程诺反复诵读那几句信息时，宋明霄简直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凝固了，顿然意识到无论失忆前还是现在，他自己只是单方面借着婚姻的幌子将人占为己有。
“我狭隘？一个‘朋友’发错的信息难道值得你反复查阅吗！”
“如果你对所有朋友都这样，那么我承认，我就是狭隘！”
顷刻的愤怒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程诺不知道为什么，并未恐惧。只是能感受到宋明霄从未有过的失落情绪，如藤蔓般慢慢顺着神经，伴随着疼痛扎根蔓延到身体各处。
看着薄红的眼角藏着不愿意落下的泪珠，在自己没回过神之前，指尖就已经覆上去了，湿漉漉的。
伤人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程诺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专一的，但泪珠里的感情又好似很珍贵。不想在大晚上吵架，只得随口糊弄了几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保证。”
“骗子。”
话音刚落，见人将脑袋慢慢埋到自己的肩窝里，像一直灰扑扑，害怕被人嫌弃的流浪犬，委屈又惶恐。虚虚地蹭着自己的脸颊，尝试收敛起身上的戾气。却露出獠牙，在锁骨处轻轻地咬了一下，带起一阵连绵的痒意，印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信了。”
像是在渴盼着，渴盼答案……
程诺第一次看这个满身是刺的人这么狼狈，倏忽升起一阵酸涩，如蚂蚁一般细密爬过心脏，竟然想下意识地摸摸他的头顶。
陷入局里的自己已经分不清这是演技还是真情流露了，就算是真情，在那么多的绯闻桃花面前，也显得一文不值。
程诺将手机扔到一旁，不想回复手机里的那个人。不清楚该说什么，毕竟现在都是陌生人了。
既然是发给一年后的自己，还是等着恢复记忆再说吧。
身体被身侧的人牢牢禁锢在沙发夹角处，程诺没有多少活动空隙，挤得有些难受。见他始终不动姿势，沉默了很久才小声问道，”不回床上吗？“
”不准走，就在这。“宋明霄埋在他的肩头，喁喁回应着。细小的动作被察觉出来，他反倒又将小腿插在程诺的两腿之中，腾出一些空隙，却又带起一连串细密的痒意。
或许只有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才会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很遥远，才会觉得程诺真正属于他。
程诺没再说什么，怕他又哭唧唧的。只能静静听着身后人猛烈的心跳声，陷入沉睡，一夜无梦。
清晨四溢的牛奶香气萦绕在鼻间，悄然唤醒了躺在床上的人。程诺打了个哈欠，摸索着身旁的玩偶，想再赖会儿床，却迟迟碰不到那个柔软的毛绒。
反倒是滞留在空中的左手被突然紧紧地抓住了，吓得自己一下子醒了神。
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程诺皱着鼻尖，挠了挠额前翘起的碎发，将手用力拽了回来，闷闷地又躺回床上去了。留给宋明霄一个背影。
他好烦啊，大清早吓自己一跳。
话说，不是托他的福气睡在沙发上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倏忽想起来床上的抱枕不见了，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宋明霄之前就它看着不顺眼，不会对它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程诺快速转过身，急忙抬手去拽他，“我的抱枕呢？”
闻声，只见宋明霄侧过脑袋，慢半拍地“啊”了一声，一副很是纯良的眼神，懒懒回应道：“昂，拿回来没洗嘛，我怕脏给放洗衣机去了。”
鉴于上次他故意将可乐洒到沙发上的光辉事迹，程诺很难不狐疑地盯着他看，总觉得他向来没那么好心，更何况这家伙一直不爽它。
但谨慎的迟疑被宋明霄看出来了，程诺被他一把拉下床，将自己推到客厅，顺着指尖望向阳台，隔着布着水汽的玻璃猛然发觉，狐狸已经挂在阳台晾着了。
这么好心？不像他啊？
程诺悄悄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脸上已经没有昨晚的阴郁，不免松了口气，自己也便没再多看。
算了算了，就当他转性了……
可殊不知抱枕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挂在了阳台，这家伙他只是用洗衣机快速绞了一遍，别说烘干，连甩干都没用，直接给扔过去，现在还在那滴着水。让它接受着大自然淡淡的光线，自生自灭去了。
这么冷的气温估摸没个十天八天也干不了，而且天气预报说，明天还会下雪来着。
宋明霄见自己没再过多追问，便转身去了餐厅故作无事地吃饭。脸上挂着最拽的表情，私下却干着最幼稚的事情……
让它替代自己，想得美。
其实今早这么干的时候，他真的是觉得他自己脑子有点毛病的，但又实在忍不了家里有个他的替代品。
程诺回卧室换下了睡衣，了无生趣地咬着宋明霄特制的毫无营养、毫无味道、毫无卖相的正方形“三明治”，三无食品自己越吃眼睛里越没有光。
不过起码他温牛奶是成功了，怎么不算一位厨艺上的熠熠新星呢？
被宋明霄察觉到自己难吃至极的表情，他倏忽走到身旁，将手里咬了一半的“三明治”给抢了回去，一口塞进嘴里，只给程诺留下杯热牛奶。
撂下一句“不爱吃自己做”，就窘迫地回到回厨房处理撒了一半的牛奶痕迹。
被他莫名一阵憋屈抢走吃食，程诺多少有点懵逼地攥紧手里那杯喝了一半的牛奶，生怕被他又给抽风夺回去。
不是，自己也没说他啊，这么破防啊！
随便塞了几口面包，凑合凑合将将填饱肚子。程诺预约了那个俞医生复查，便在厨房便敲了敲门，示意他别捣鼓那个破厨艺了，赶紧陪自己去医院掏钱。
可还在闹别扭的人偏偏这时候收到了导师临时要求的开题报告交流会，必须全员到场。见他眼眸略有些自责，程诺不禁抽了抽嘴角，只能表示理解，毕竟全世界又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忙。
毕竟自己那个老同学，真不是个人。
但实在不想一个人去医院，可收拾了半天窝在家里也怪浪费时间的。
反正他的学校也是自己的母校，又离这里很近。
现在的大学生要不在临时抱佛脚准备考试，要不就是宋明霄这一届，忙着写开题，都泡在图书馆里，校园里的人肯定不多，程诺干脆跟着回去玩玩。
学校离家里很近，走个十分钟就到了。两人前脚刚进三教，宋明霄就被导师逮去办公室重新开题了，像是碰见生命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嘴角下降了几个像素点。
见纪洵然那副跟史诗级天才碰见一群弱智的恶心表情，程诺估摸他一时半会也解脱不了。 本想幸灾乐祸看看那些选了他当导师的倒霉学生，是怎么被折磨的。
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他从办公室丢出去，哪凉快哪呆着。
被强硬地吃了个闭门羹，程诺只能在偌大的学校里游荡了一个多小时，肚子便饿得有些受不住了。偶然想起以前天天跟舍友去的那家在二食堂三楼的那家奶茶店，倒是溜达过去买了两杯。
可正当自己拿到想要插管喝一口，却被急急忙忙拿着菜盘想去打饭的同学撞了个正着。两杯奶茶都被碰撒到衣服上不说，手肘撞到餐桌旁又挂了彩，磕了片青出来。
程诺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这同学几辈子没吃饭了，这么着急。
还没开口，那孩子嘴上吵吵闹闹地道着歉，刚想着赔偿奶茶。可等他看清脸后，立马伸着指尖凑到面前，嚷嚷道：“你！你不是宋明霄的对象——”
意识到他要当着全餐厅的人口不择言，程诺顾不上刚才撞到的伤口，面上一热，直直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宋明霄的朋友怎么跟他一样烦人！大庭广众，万一被来来往往人察觉就完蛋了。
被面前的人发出的呻吟换回神，程诺将脸上羞赦烦躁的表情快速收起来。堪堪收回手掌，缓缓退开。
那个家伙竟还把隐婚的这种事告诉同学了！
只见他愣神了一会儿，因刚刚的忘形又毛毛躁躁道了个歉，看着程诺一身狼藉，心底实在过意不去，便快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拿给自己，还非要请顿饭。
但他实在太能说了，程诺耳朵都快被磨出茧来了，不由得低头吃饭敷衍几句。
面前的小孩顿然停下动作，很是仔细地盯着程诺看。
之前他一直以为宋明霄那货找的对象肯定和他本人一样，既不友善，又不好相处，毕竟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
没想到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刚刚冒犯两次非但不生气，还温柔得很，简直是那货的翻版。
不友好的话在嘴边咀嚼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打量神色，将心底的话小声问出来，”你人这么好，为什么能看上他啊？“
”啊？’
程诺停滞了手里的筷子,抬眸望过去，这话听着像是在可怜自己。
可被捉弄得多了，生怕他舍友跟他一样埋坑，便装作听不懂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宋明霄。
”刚开学我打完球回来，他竟然直接说我脚太臭了！“
”还有去食堂吃饭，他当着我crush的面，把不喜欢的菜夹到我碗里，被她以为我是个gay！？”
“辅导员查寝，为了不扣学分，他竟然把我那么可爱的仓鼠塞进了马桶里。“
程诺见他椎心泣血讲着这一桩桩罄竹难书的罪行，原来这个世界上受他折磨着不止自己一个。像是漂泊的人在路上偶遇知音，话匣子突然被打开了。
自己将失忆后经历的桩桩件件发泄出来，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本想继续蛐蛐他几句，可却看见那孩子脸上的表情顿然凝固，一个劲儿使眼色。
程诺顿然意识到不对，刚想闭嘴。身后像有恶鬼般，传来一阵熟悉又阴郁的声音。
“怎么不说了？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蛐蛐老攻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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