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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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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见山低着头余光看到太子的鞋子的时候整个人也是一愣。
说他不在乎是假的。
实在是俩人太像了,他狡辩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看这人要说什么吧,要是张口就让他喊爹,那直接去一边的。
他有功名在身,没有太子儿子这个身份也会有一番成就的。
太子是他爹这个身份一旦确认反而成了他向上攀爬的一种阻碍。
当然身为太子的唯一的儿子那以后就是皇太孙,不用努力就已经站到了万人之上,但这不是叶见山想要的。
叶见山掐了一下自己,啧,他也是装起来了,皇太孙他都不要,他要自己努力。
其实是他对于太子一丁点都不了解,跟太子并没有父子感情,承受不起这么贵重的身份。
而且他还不知道太子和他娘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都说太子痴情,但太子真对他娘好,他娘至于揣着他一走十几年连京城都不愿意回来吗?
叶见山算是彻底明白他娘不让他进京的原因了,合着是因为跟太子情史的原因啊。
难不成其实他娘不是太子妃,他是意外的来的?
唔,也有可能哦。
但这一切都是他猜测来的,事实还要听他娘亲口告诉他。
太子心中也百转千回转了几十个弯,他冷静了下来,现在他不能做的就是认亲,要是毁了他儿子的这场会试,俩人还没认回来就结仇了。
“这张图画师给你画的时候你没有觉得不像吗?”
都是这画像的错!
不然他早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处处受阻,要被困在这贡院九天。
希望贡院外面的父皇给点力,等他出去了就能知道关于叶见山的一切。
不怪太子这么想,贡院里发生的一切都会以文字的形式呈交到皇上的桌面上。
他父皇本就愁他没有后代,以后皇位要传给谁,现在冒出来一个这么争气的皇孙,恐怕嘴都要笑歪了。
叶见山抬头看了看来到他面前的太子,都不敢呼吸了,娘嘞,离这么近看,更像是在照镜子了。
他娘今年三十三了看着很年轻就跟二十多岁一样,但没想到他亲爹看着也这么年轻,要是俩人没矛盾的话,还是挺配的。
叶见山打心底这么觉得。
现在叶见山唯一疑惑的就是他娘带球跑的隐情了。
叶见山视线下移看到了太子手里拎着的那张画像,有点不理解太子为什么因为这张画生气:“这张画咋了?我一直长这样。”
对,就是这么丑。
叶见山之前那几张画的比这还丑,这张已经好多了。
太子被噎了一下,这审美也是没谁了,随他娘,眼光不好。
不然当初也不会看上了自己。
但能跟叶见山说上话,已经让太子有些意外之喜了。
声音真好听,不骄不躁的,就是有点跟自己故意怄气的感觉,说话明显是故意怼他的。
但太子也不生气,看了看他座位上的东西,都准备的很齐全。
叶见山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客套的道:“主考官大人,学生应该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别站着影响他等下的考试了。
太子在上面坐着的时候他不怕,但是真来到他面前了,叶见山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没爹,但他有三个舅舅,还有一个外公,所以他真不缺父爱。
就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一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太子爹,多少还是让叶见山有点招架不住的。
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而且俩人见面的地方还在贡院里头,有什么话都不能现在就说清楚,起码要憋个九天。
一切都要等他考完再说。
他背井离乡来京城这几个月就是为了这九天,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今日的状态。
说他不在乎六元及第的名号那都是假的,哪个读书人不想连中六元。
太子俯身低声道:“孤不会做什么,你安心考试。”
太子之前孑然一人,对什么都无所谓,现在突然知道太子妃还活着,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这么有出息,他当爹的还是第一次面临孩子的考试场景,也紧张。
真的害怕,生怕自己影响到了他。
其实他应该避嫌的,但贡院大门已关,现在再换主考官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叶见山低头抠了抠手心,明白了太子的意思,跟他想的一样。
现在不是相认的时机,毁了他的会试他真的会生气。
太子说完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为了以示公平,太子拿着画册把这块的考生挨个把检查了一遍,差点没把周围的考生们吓死。
检查完就差不多到了开考的时间了。
太子回到座位没多久,就开始鸣钟。
晋元十五年的春闱开考了。
监考官们开始发放试卷,考试分三场,分别是书经义、策论、经史时务等内容。
每年的考官不同,所偏重的重点也有所不同。
今年的主考官是太子,谁也不知道他会偏重什么方面。
但叶见山之前复习的时候多复习了一下关于时务的,太子肯定更希望考生对朝堂大事比如北方刚刚发生的雪灾、水利和边疆防御开发、赋税等相关内容的解决之策或者看法。
叶见山虽然没有当过掌权者,但他从小就是在乡下长大,虽然搬到了县里,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而且他从小就对这种东西感情需,作诗他不擅长,但是写策论,辩解时务他可是能中之手。
在开考之后,叶见山的注意力就放在卷子上了。
旁边的考生都有些失望,太子竟然就跟叶见山说了一句话,什么都没有做,而且还亲自下来挨个检查他们这片的考生是不是跟画像对得上了。
这种事本来是副考官们的工作,但太子就这样一个个检查了过去,让考生们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
他们也是跟太子说上话了。
只有坐在叶见山旁边的两个考生知道原因,他们只是附赠的罢了,太子真正想问的是叶见山罢了。
而且太子和叶见山就说了一句话就没了?
真不再做些什么吗?
就这样?不相认啦?
看热闹的考生们有些失望,一些监考官也失望,没想到好玩的只有一开始的太子跟叶见山大眼瞪小眼。
然后就没了。
但他们也没心思了,会试已经开始了。
第一场很简单,都是叶见山背过的,他检查卷子的时候就已经有底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叶见山头一天就在草稿纸上把所有答案都写了一遍,第二天抄到了试卷上,一上午就搞定了抄写,后面的一天半的时间他检查了一遍,就为接下来的考试养精蓄锐,休整了一下。
崔坚秉这次也信心十足,他比较意外的是开考前能跟太子说上话,太子离开之后,他复盘了一下,觉得他跟太子说话的时候也张弛有度,没有出错。
这让他信心大增。
他做的就是能够入太子的眼,等到太子即位的时候走他爷爷的老路,成为下一任的崔首辅。
所以这个会元的名号他要定了。
在太子当主考官的会试上拿下会元想不被太子注意到都难。
而且他打听了一下,叶见山也到了,被分到了正对于主考官的第一排,心理素质一般的坐在那个位置意味着这场会试已经结束了。
那可不是一个好位置,毕竟谁面对太子的时候不紧张,根本没办法安心考试。
而他的位置十分的好,采光也不错,也没有被分到臭号,这点他就已经超过叶见山了。
叶见山不愧是乡下来的,文会诗会一场都没参加过,根本就是怂。
这让崔坚秉想探个底都探不到。
他让人去了几次庆阳会馆,都没见到人,后来直接说叶见山搬走了,不住会馆了。
崔坚秉就觉得叶见山孤僻,不合群,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说,大家提到庆阳解元的印象就是孤僻神秘。
这不是一个好印象,但崔坚秉不介意帮他再宣传一下。
毕竟这是事实。
崔坚秉一想到叶见山就收不住了,听到提醒时间的钟声才回神检查自己的试卷。
马上第一场要结束了。
很快监考官们来收第一场的试卷,叶见山也能趁机站起来神伸懒腰了。
太子见叶见山不趴着睡觉动了起来,心里也安定了一些,他都担心孩子趴在那睡觉被冻坏了,好在他一直在观察,叶见山号舍里的炭盆一直在燃着,穿的衣服也厚,并没有什么不适。
现在看见他像个猫似的伸懒腰,太子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容,身体真好啊。
才十六岁,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了,考试的时候胸有成竹的样子,太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看就知道他都会,臭屁小孩都表现在脸上了。
更别说一睡就是一天半了,看来根本没有难倒他的题。
狂,但他儿子可以狂,他儿子也有狂的资本。
叶见山这边交完卷子就等着开始第四天的第二场考试了。
而外面的皇上在贡院锁门没多久就得到了叶见山长得跟太子一模一样的消息。
皇上的第一印象还是不信。
这个谣言威远侯三个月前就写密信告诉过他。
来人一梗,继续强调:“太子殿下都相信了,跟照镜子似的。”
刚下朝还没换衣服的皇上动作一顿:“真假?太子真觉得是?俩人见到了?”
“回禀皇上,不止见到了,庆阳解元考试的号舍还跟太子殿下主考官的位置面对面……”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皇上有些动摇,激动起来:“快快给朕看看庆阳解元的画像,让朕看看有多像。”
“额……”
侍卫一顿,其实画像可以不看。
本来皇上都信了,看到画像又要觉得是谣言了。
那画到底是谁画的?
技术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