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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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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泉宫，芙蓉园。
再一次在西暖阁醒来，苏霜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她快速穿好衣服冲到了门口，将门开了条缝子后，她看到了倚着门柱打瞌睡的阿大。
苏霜松了一大口气，眼眶瞬间红了，但心里针扎的感觉总算少了些。
尽管记忆无法消除，但人还活着就好。
“小姐？”
阿大听见动静醒了过来，他疑惑地看着门缝里的她。
苏霜将门关上，她平缓了下情绪，然后冲着外面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休息过了，您有什么吩咐吗？”阿大问。
苏霜本想说没有，但想到什么她又将门打开一点。
“书延哥，麻烦你现在去盯着乔妈妈，看她会和什么人接触。”
阿大被她亲昵的称呼弄得愣了一下，然后蹙眉看她，一脸不解地问：“乔妈妈？”
苏霜想了想，决定告诉他实情。
“乔妈妈要害我。”她严肃地说。
看他表情逐渐僵硬，苏霜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书延哥，我说得都是真的……”
“我信你。”阿大慢慢抬眸说。
看着无凭无据就选择相信她的阿大，苏霜心里一酸，她又想起了他满脸血污的样子。
也许别人会觉得荒唐，但她一直将大她几岁的宋书延当哥哥。
祖父过世后，她无依无靠。
三年来，都是身边的这些人陪伴她，和京城相府相比，这些人才更像是她仅剩的亲人……
苏霜咽了咽口水，将哽咽声一并吞下。
然后继续严肃交代：“你就去跟着她，别让她发现，如果看到她和什么不好的人接触，不要露头，只需记住那人样貌回来向我禀报就是。”
“好。”阿大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
“千万不要露头，她背后的人势大，还有，我不希望打草惊蛇。”害怕他又自己去调查，苏霜特意补充了一句。
阿大应了后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后，苏霜回到了暖阁。
她去看了眼睡在榻上的宝鹿。
听见宝鹿小小的呼噜声，她突然有了重新活过来的实感。
苏霜洗漱一番后收拾好衣装，然后轻声去了后院。
让她惊讶的是，这次陈昉初来的比她早。
他正站在院子里盯着后边的山上，不知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她走到他身边问。
陈昉初还是盯着山上看，但也没忘了回答她。
“在看山上的布防，我刚才跳出去的时候，那弓箭手就在那儿。”他指着一个方向说，“一整排。”
他收回视线看着她：“那么多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哨所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发现，更何况……”
“更何况哨所是你的人？”苏霜接上他的话说。
陈昉初突然笑了，然后突然问：“不是让你跑吗？怎么又死了？”
苏霜挑眉，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埋怨的意思。
“我没死啊，是你死了我也跟着重来一次。”她诓他。
“诶？”他果然愣住了，表情丰富极了。
看他震惊又错愕的表情，苏霜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骗我？”陈昉初明白过来，生气地瞪她。
然后不知为何，他眼神又慢慢柔和下来，跟着她笑了起来。
因为一个小玩笑，两人放松了许多。
按照以前，苏霜绝不会做如此幼稚的事情，但她现在就是想要“顽皮”一些。
还好，有个人能容忍她迟来的顽皮。
她笑够了，说起了她出去后的情形。
“你是说梁先生知道凶手是谁？”陈昉初不可置信地问。
苏霜点头：“嗯，当时情况紧张，我觉得他是说漏嘴了，你现在去问他，他不一定会说。”
陈昉初表情很不好，然后问她：“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先找人去看着你的奶嬷嬷？”
苏霜笑，他们总是能想到一起。
“我让书延哥去了。”她说。
陈昉初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书延是谁？”
苏霜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过于放松说漏嘴了。
阿大和阿二是祖父身边暗卫的孩子，暗卫若有家室就得起个不起眼的名字以防不测，这个不测指的是被歹人用家人威胁背主。
小的时候苏霜哄骗他们交代了名字，然后三个人因着这被教训了一顿。
自那日起，苏霜牢牢记住了祖父的教诲，不再叫他们的真名，她理解这是在保护他们。
但是后来还是让宝鹿知道了，宝鹿晚了几年到她身边，但她一直贴身伺候，朝夕相处下她总有说漏嘴的时候。
后来她长大了，自控力强了再也没提过他们的名字。
倒是宝鹿，没人的时候会叫他们本名逗趣，被阿二作弄过几次后才在名字后头加了个哥字。
苏霜尴尬地笑了笑，看他一脸真挚的好奇，又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他以死护着她，她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说的？
没想到，在她解释完书延是谁后，陈昉初倒是沉默了，他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苏霜不知他怎么了，想问又不知怎么开口，最后略显笨拙的提议道：“咱们现在去找梁先生吗？”
陈昉初回过神来，脸色却还是不快，但也没忽略她的问题，“不，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次咱们要不要顺着凶手？”
听了这话，苏霜变得笑意盈盈，她说：“如若我们早些相识，也许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
他总是能和她想到一处去。
苏霜这次醒来已经意识到之前的方法不可取。
凶手如此势大，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引蛇出洞，而是顺着凶手的心意蛰伏起来。
他们得争取多一些的调查时间。
刚才交代阿大不要打草惊蛇也是因为这个，没想到陈昉初也如此想。
苏霜满脸认同的看向他，然后发现他总算不绷着脸了。
陈昉初何止是不绷着脸了。
他神采飞扬，眼梢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知己？”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得意小声问。
苏霜没觉得自己说得有哪里不对，还认真的点点头。
“嗯，咱们总是能想到一起去，不是知己是什么？”
“我和你想的一样，这次我们得顺着凶手，多争取一点调查的时间才是。”
陈昉初笑了，“那行吧，就这么定了。”
“对了，武越之前说你那侍卫倒下前给了安青一朵花，是什么花？”他突然想起了这个重要的线索。
听他说起那朵芙蓉花，苏霜严肃了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一朵芙蓉花。阿大很机敏，他先一步发现了乔妈妈的不对。在我去宗庙后乔妈妈出去了一趟，阿大一定是跟着去了，然后被凶手发现灭了口。”
陈昉初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能和他一样跟着你的奶嬷嬷找到凶手？”
苏霜摇头，给他泼了冷水：“恐怕不行。”
陈昉初愣了：“为何？”
苏霜耐心解释：“我上一次从你那儿回去的时候乔妈妈套我话，问我早膳的食盒去哪儿了，她应该是因为我早上和席间的表现意识到了不对，这才去找人想对策。”
陈昉初听明白了：“所以这次如果我们顺着凶手的安排做，乔妈妈就不一定会去找那凶手了？”
苏霜点点头。
看他满眼失望，她指了指墙角的芙蓉花说：“就算没有了乔妈妈引路，我们还有芙蓉花啊，阿大拼着命交给我的东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对啊，人没了，线索还在！”陈昉初反应过来，他好奇地问，“所以你有头绪了吗？”
苏霜惊讶地看着他：“你进宫的时候走的难道不是正门吗？”
陈昉初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讲武殿那里？”
苏霜笑了：“对，就是那里，景泉宫只有两个地方有芙蓉花。阿大拼死带回来的东西，一定是指明凶手的线索，所以凶手的藏身之处一定在那里。”
“我这就带人过去！”陈昉初激动地说，说完就要去翻墙。
苏霜无语，赶紧拽住他：“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被她拽住，陈昉初冷静了下来，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听她说之后的计划。
……
另一边。
乔妈妈战战兢兢地拿着毒药倒进了苏霜的饭食里。
“阿弥陀佛，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小姐你一定要保佑小小姐。”
阿大躲在角落看着乔妈妈对着食盒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心里一片冰凉。
她念叨完将食盒盖好，然后就出去了。
她刚走，膳房那偷懒的小太监回来了，跟着他回来的还有那个姓柳的嬷嬷。
柳嬷嬷接过小太监递给她的食盒，一顿道谢后拿着东西走了。
阿大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看到她。
他知道这个婆子，这个婆子是相府派来照顾小姐的，但平时什么事都不做。
总是会躲懒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阿大直觉不对，看这婆子跟着乔妈妈的方向走了，也没加快脚步，而是跟在她后面看她要做什么。
待他看见这婆子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放到苏霜早膳里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出手将人解决了。
他捏紧拳头，忍着怒气一路跟随，先是看到乔妈妈鬼鬼祟祟的进了院子，又看到那可恶的婆子光明正大的提着食盒进了苏霜的暖阁。
阿大站在门口，努力运着气，眼中杀意顿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