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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小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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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绪的唇就只是稍微退开了一点点而已,刚刚唇瓣彼此相蹭的感觉还恍若犹存。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本就发烫的侧脸上,浅金色发丝上散发的香气在这方寸的距离之间变得越来越浓郁。
视线不受控制的下滑,红润的双唇印在他的眼底,被彼此的唾液浸润过,樱唇更加艳丽。近在咫尺的水色眼瞳因为过于漂亮反而显得稍微有些不真实,刚刚的一切经历都像是发生在梦里,从那个激烈又绵长的吻结束之后眩晕感就一直挥之不去。
应该如何回答真绪刚刚的问题才好呢,对着这张天真又狂热的脸庞,被她吻过第二次后,伏黑惠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再次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拒绝她。
好像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原则,伏黑惠忽然意识到,是不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道德感并不强烈所以才会不断地强调着要自己拥有道德?真的就这么正义吗,还是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在意什么。
他刚才其实是可以躲开的,真绪是在他的注视之下吻上来的。她的每个动作都清晰可见,凑近时嫣红的唇是要吻他这很明显。可是他呢,在嘴上说着‘我们不可以再这样了’这种话,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一点也不想躲开。
说是半推半就也不为过,他根本就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有原则。从他今晚闯进真绪的宿舍开始,他的行为就已经跟世俗所定下的道德尺标完全背道而驰了。不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那么他现在到底又在标榜什么呢?
大腿稍微有些发嘛,伏黑惠伸展了自己原本蜷曲着的腿。随着他身体小幅度的动作,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真绪给他的那把宿舍门钥匙现在还在他衬衣胸口的口袋里,即使是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这把钥匙已经完全被他的体温暖得发热。一旦注意到了就没办法再忽视,这把钥匙现在就像是一块烙铁,变成了罪证一般的存在,提醒着他的所作所为,几乎要烫穿他本就经不起敲打的心。
他大半夜什么都不顾地跑到她的宿舍里,像个变态一样睡在她的床上,等她回来之后又厚着脸皮跟她接吻。难道在做这一切之前他不知道真绪已经跟五条家主在一起了吗?就算只是为了想听她亲口说清楚才来的,可是他又有什么身份能够理直气壮的让真绪对她的情感生活做出解释呢?
承认吧,伏黑惠,你根本就是在心底暗自期待着,甚至是祈祷着真绪跟你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不可以’、‘不行’、‘这样是不对的’,一次又一次用这种话劝退自己,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折返回来死皮赖脸的贴到真绪的身边。
明明自己也是喜欢的吧,刚刚跟真绪接吻的时候不是很享受吗?真是虚伪啊,占了便宜之后,又要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责和说教真绪了吗?
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某种不道义的人,因为不想被指责和嘲笑所以用所谓的道德来伪装自己丑陋的心。又比真正的小人强到哪里了呢,他这种伪君子的行径,更应该受到指责吧。
伏黑惠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说的话却迟迟没办法吐露。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对真绪的渴望,一个人不能连自己的心都要去欺骗。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真绪稍微有些不悦起来。很明显是苦恼的神态,她嘟了嘟唇,显得非常无奈。
交缠的呼吸骤然分离,在即将要再次亲到伏黑惠的时候,她毫不留恋的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两只手撑在他的小腹上,她保持着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音调拖得长了一些,真绪的语气有点别扭:“惠惠你到底怎么了呀,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亲亲啊?唔,你不是说这是和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事吗,我喜欢惠惠呀,惠惠难道不喜欢我吗?”
顿了一顿,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可这并不是因为伤心的缘故,纯然是不被理解的急躁,真绪的声音变得有些高:“惠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我的喜欢吗?”
这和表白无异的话语就这样被她用如此热烈的语气倾吐而出,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像是要哭了,她抬起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薄薄的眼皮被手背揉得泛红,长睫颤动着,但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其实只是单纯的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另一种景色。
这反应过于激烈,带上了几分爱而不得的迷惑性表现,好像喜欢的人有了交往对象的人并不是伏黑惠,反而是她。
整个房间内都寂静了三秒,眼前一直垂着眸子迟迟不肯言语的少年霍然掀起了眼帘。那双绿到要沁出水珠的翠色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交错的目光在空中流转,眼睛泛红这件事仿佛会传染。鼻尖有酸涩的感觉,伏黑惠的眼睛又变得湿润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始思考自己如果让她再说一遍是不是太过分了。并不是真的没听清楚,真绪刚刚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是在那一刻却如雷贯耳。
‘惠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我的喜欢吗?’
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对方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伏黑惠反复咀嚼着这一句话,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在放烟花。从刚刚就一直存在的眩晕感并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整张床、整个房间、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躺在一切的中间,幸福的快要晕倒。
指尖蜷缩了两下,又是快于自己大脑的举动,伏黑惠迫不及待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坐在他身上的真绪被他突然的动作带着朝前,因为惯性差点倒在床上。在她歪倒之前,他眼疾手快的伸出自己的双手扶住了她单薄的肩头,每个动作都在颤抖。
脊背靠在床头,身后是柔软的靠枕,可身体还是有些僵硬,紧张的呼吸都滞涩起来。扶着她肩膀的手都在轻微痉挛,心脏几乎要跳出这具躯壳,伏黑惠花了些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急迫的想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绪……真绪刚刚说什么……?”
对方的表情太过认真,她有些看不懂伏黑惠现在的眼神。肩膀被捏痛了,真绪能感觉到伏黑惠此时手上的力气比刚刚抓着他手腕时还要大。这么近的距离都听不清楚她说的话吗,唔,惠惠这个样子真的适合做咒术师吗?
唔,不过总算是愿意开口说话了呢,这样看来她的育儿方针好像没有出错。
这是开始相信她的表现吧,想知道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果然后妈和敏感的孩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容易缓和。
对待小孩子还是要直接说出口才好啊,用什么间接的行动表达都不会有这样效果,看看惠惠现在的样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呢。
已经完全代入了‘继母’这种身份,过家家一样的游戏让真绪感到极度着迷。对自己的举动非常满意,真绪回望着那双绿色的眼睛。不仅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还做了些修饰进去,她想象着自己认为的好妈妈的语气,把声音放得无比轻柔:“我喜欢惠惠,惠惠能感觉到吗?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会一直对惠惠好,都会一直喜欢着惠惠。希望惠惠能够好好感受我现在的心情,好不好?”
一点也没说错呀,就算是跟五条家主在一起了,就算是做了惠惠的养父的女朋友成了类似于后妈的身份,她也不会虐待惠惠的。
不过现在她和惠惠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复杂呀,养父的女朋友算是养母吧,但是又因为五条家主是先收养了惠惠才成为她的男朋友的,所以她是养母加后妈。两个敏感的身份叠加在一起,怪不得惠惠会这样纠结,不愿意继续喜欢她。
再算下去的话,她还答应了惠惠的亲生父亲会好好照顾他,这种被托孤的身份,应该算是什么关系呢?
真绪的脑子越转越快,逐渐开始跑偏。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所处了问题情境。
嗯,仔细想想的话,以后也要对虎杖同学好一点才行,他也没有父母呢。隐约听谁说过虎杖同学他的爷爷病逝了,她的外婆也是病逝的呢,这样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孩子啊。
下次要也好好问问钉崎同学才可以,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还健在。如果大家都没有爸爸妈妈的话,感觉学校可以改名叫孤儿院呢。
察觉到了刚刚还在跟自己表白的少女已经开始莫名走神,伏黑惠稍微有些无奈起来。认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种时候也可以想到其他的事情,该说真不愧是真绪吗。
靠着靠垫的上半身往前倾了一些,伏黑惠的双手顺着她的肩头下滑,落在了真绪的腰肢上。勾着她的身子将她又往前带了带,顺应着自己的心思,他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刚刚在心里做了那么多斗争,结果现在还是遏制不住自己占有欲的汹涌。已经快要放弃了,那些所谓的世俗见解。或许日后每夜都会因此煎熬,可是此时此刻的快乐是真的。
自暴自弃到都有些想笑,他再次把自己的双臂拢紧了一些。
脸颊贴到了对方温热的胸口,终于察觉到了伏黑惠的异常举动,真绪从神游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仰头去看他现在的表情。
这是个根本没办法形容的情绪,说是微笑好像并不合适。有点像是癫狂的前兆,伏黑惠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明明眼睛里的笑意都已经多到要溢出来了,可却还是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上扬的唇角。泛红的鼻尖像是要哭泣的预告,但他的整张脸都保持着干燥。
不懂少年喜悦又敏感的心思,真绪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脸看。她的视线直白又灼热,给人一种她是在等待他给出答案的错觉。
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也没办法直率的被她用这幅好奇又乖巧的样子盯着看。想要再吻她一次,甚至是做点更过分的事。一边唾弃着自己龌龊的心思,一边想着真绪和五条家主之间的事。伏黑惠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不自觉的抱紧了真绪。
不该再说这样的话了,被喜欢就已经很满足了。明明今晚是他先做出这一切过分的事的,占了便宜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可是为什么还想要更多呢?
即贪心又优柔寡断,无关什么社会伦理,他就只是想要独自占有真绪。跟什么第三者插足和正牌男朋友的身份都没关系,他只是想要真绪完全属于他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才问出了这种问题,有点负罪感,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如果细菌真的能靠着唾液传递,那么他大概是被真绪传染了。伏黑惠联想到了真绪最爱看的那种狗血电视剧,他此时此刻就和剧情里那种想要上位的绿茶小三没什么区别。小心翼翼的,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如果真绪真的喜欢我,那为什么又要跟五条家主在一起。”
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委婉暗示着什么,试探着对方的心意,暗戳戳的和她真正的男朋友比较着。
已经不想再去思考类似‘真绪为什么要在确认了交往对象之后又来找他表白’这样的问题,伏黑惠有些自嘲的想着,就算是做小三,看起来他也会是那种自己开解自己的类型。
难得机敏了一次,明明用着不同的公式在解题,可是却得出来相同的结果。真绪仰起自己的小脸,感觉自己懂得了伏黑惠的真正在意的问题:“惠惠是想要我和五条家主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