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疯掉了 ...
-
奇怪，非常奇怪。
钉崎野蔷薇悄悄将自己的后背往后挪动了一点，脊椎抵住了身后的课桌。借着手中书本的遮掩，她稍微侧了侧脸，朝着自己的身后瞄了两眼。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余光如愿扫到了坐在自己斜后方的黑发少年，但因为角度的问题，他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看不真切。不过倒也不用看得再具体了，他唇角翘起的那点微末的弧度已经完完全全落到了她的眼底。
像是刚才向后靠去时一般悄无声息，钉崎野蔷薇又将自己的身体挪动回了原位。她用手肘撞了撞身侧有些昏昏欲睡的虎杖悠仁，感觉稍微有些纳闷：“你怎么那么困？”
鼻尖已经触碰到摊开的书本了，头再低一点，他的脸就要贴在课桌上了。忽然被人用手肘撞了一下，虎杖悠仁一个激灵，下意识坐得笔直。还记得自己正在上课的事，他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装作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没……没有啊……”
懒得拆穿这家伙装作不困的事，明明眼下的青黑已经快要跟二年级的乙骨前辈差不多了还在嘴硬，换作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刨根问底对他现在为什么这样困一探究竟，但是现在钉崎野蔷薇有更好奇的事情。手肘又撞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胳膊，她倾身靠近了一些，将声音压得更低：“你觉不觉得伏黑那家伙今天有点奇怪？”
虽然刚刚被野蔷薇惊醒了，困意消散了许多，但是昨夜他几乎没怎么睡觉现在正是困的时候。稍微醒了醒神，虎杖悠仁终于反应过钉崎野蔷薇在说什么。跟刚才钉崎的样子一模一样，虎杖悠仁也悄悄的转头瞥了一眼。可是伏黑惠的座位在他的正后方，他看不到伏黑惠的脸，反倒是真绪的课桌映入了他的眼帘。
真绪的课桌上总是摆着很多东西，但其实大多数都跟学习无关。毛茸茸的蓝色小蝴蝶笔袋，套着针织杯套的粉色helloKitty印花保温杯，甚至还有一盒全新的巧克力。
可是，为什么是全新的？
他记得真绪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盒巧克力已经吃完了，连盒子都是伏黑惠帮她扔掉的。那这一盒是谁放在这里的，伏黑惠吗？
虎杖悠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忽然觉得稍微有一点想真绪。
并不是那种单纯的没有来的思念，而是有些想知道真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从昨夜夏油老师让他先走之后，他就没见过真绪了。他知道真绪作为一级咒术师任务很多，很少来教室上课，但还是稍微有些遗憾起来——早上来教室时他在心里暗暗的期待过能碰到她的。
见虎杖悠仁把头转了回来，钉崎野蔷薇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没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现在满心都是燃烧的八卦之魂。伏黑那家伙喜欢真绪，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可是现在真绪成了五条家主的女朋友，而且伏黑还和五条家主有这种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这简直比晚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都要狗血刺激，野蔷薇觉得自己可以立刻书写一本小妈文学。第三次撞虎杖悠仁的手肘，她的声音里透着某种奇异的兴奋。
虎杖悠仁揉了揉自己被撞得发麻的手臂，刚想让钉崎稍微轻一点，就听见她小声说：“伏黑那家伙是不是真的疯了？”
是的，钉崎野蔷薇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伏黑惠终于不堪重负的疯掉了。
不然为什么经历了这种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情感创伤之后，他还会时不时的突然笑一下呢？
一定是受不了这巨大的刺激才会这样的。
虎杖悠仁再一次转头，这一次，他直接将半个身子都转了过去。如愿看到了定期口中‘真的疯了’的伏黑惠。虎杖悠仁的心底冒出与她相同的感觉来，他一定是疯了。
即便是这样大的动作幅度，伏黑惠都没有注意到他。他正垂着眸子盯着被手掌压着的书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稍微有些出神。沉静的双眸里似乎浮动着点细碎的星光，他的唇角又扬了起立，然后耳朵尖尖逐渐变得绯红了。
虎杖悠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上了钉崎野蔷薇的视线，用同样压低的声音回答了她：“我也觉得伏黑疯掉了。”
他昨夜是亲眼看着伏黑惠走掉的样子的。
尽管他遮掩的很好，可是他摇摇欲坠的泪滴和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是落到了他的眼底。
他看到了，看到了他看到那张照片时目眦尽裂的模样，他看到了他颤抖的唇瓣和一向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的空白的无措。虎杖悠仁记得那个时候两面宿傩也是说话了的，他还是一如既往，在他的脑中说伏黑惠是蠢货。其实他仓皇而逃的时候，他反而有些理解他在雪中狼狈不愿回头的背影，他从未有哪一刻相当是那样清晰的感觉到过，伏黑惠是真的喜欢着真绪的，不是他猜测的兄长之爱，也不是其他什么。
伏黑惠喜欢夏油真绪。
但是，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这家伙就变得这么古怪。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今天到教室见到他之后要不要安慰一下他呢，可是为什么伏黑这家伙今天会是这种反应啊！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了一眼，纷纷感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看来以后要多多关心爱护伏黑同学才行，越是沉默寡言看起来不需要照顾的人，心底就越是脆弱啊！
脆弱的伏黑惠感觉有两道视线正同时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对上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双含着意味不明目光的脸。他挑起眉头，有些疑惑的‘嗯？’了一声，还未开口，这两个人就心虚一般一起转回了头。
有点奇怪，但他不大在乎。
伏黑惠把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想起今天凌晨的事，他还是未能忍住，用自己的指腹摩挲了两下自己的唇。
当时的情景犹在眼前，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问出真绪为什么会喜欢他这种问题之后，他得到了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
本来以为他也只是小孩子在商场里挑中的玩具们其中的一个，可是，真绪说因为他是特殊的。
一向不会撒谎的少女几乎没有思考，在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将答案告诉了他。
她被他捧着脸，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只能映出他一个人的脸。真绪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小动作，和未开化的小兽似的，带着一股天真又任性的情态。不知道是被他本人问了这样的问题有些羞恼还是觉得他应该明白她的心意的，她的脸颊透着一股薄红，连声音都变得理直气壮了许多：“因为你是伏黑惠啊，惠惠就是特殊的，哪里需要原因啊！”
真绪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伏黑惠而已，不为了别的。
不是因为他漂亮或者厉害，不是因为他有趣或者可怜，就只是因为他是伏黑惠。
那点仅存的、最后的理智全部都燃烧殆尽了，什么羞耻心、道德感在那一瞬间全都不作数了。伏黑惠感觉自己的胸腔里只剩下了一颗纯粹为真绪而跳动的人，砰、砰、砰地疯狂提醒着，他之前所有的犹豫和拉扯是多么的恶劣和大错特错。
怜爱的情绪喷薄欲出，伏黑惠低低的笑了一声，无比的愉悦。终于回答了真绪一直在意的问题，他庄重的像是做出了某种承诺：“会继续喜欢真绪的，会一直喜欢真绪，会、会爱真绪。”
爱？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可是喜欢太浅薄了，他不可以这么自私这么吝啬，他以往都在自我感动，他应该给真绪更多，包容真绪更多。
那个明明是蜻蜓点水但却又有些黏黏糊糊的吻还在进行着，真绪被他雨滴般密密麻麻落下的吻弄得迷迷糊糊的。她的长睫颤动了两下，眼皮和耳尖都被他吮吻得粉嫩嫩的，借着某个间隙，她小声问他：“惠惠，你刚刚说爱我对吧，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说到底什么、什么是爱啊？”
惩罚一般，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还分身想别的。
舌头抵开她的口腔之后自如地舔舐着她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薄薄的唇一次又一次印在真绪柔软嫣红的唇瓣上，他的声音里掺杂着水声听起来含含糊糊的：“我会教你的……”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还乖乖的被他抱着。他睡在真绪的床上，整个人像一张巨大的毯子把真绪裹着。
但并不是他单方面的包裹，真绪的小腿压在他的大腿上，两条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腰，小脸还在他的胸膛里深埋着。
不想吵醒她，但是想看看她，他撩起真绪的长发，露出了她睡颜恬静的小脸和印着几枚淡淡红痕的颈侧。目光就此停滞了，带着愉悦的心情，他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在他的手继续前进，即将把真绪的整个后颈都露出来的时候，真绪忽然在他的怀里动了动，那被他弄得规整的金发重新变得凌乱了起来，遮住了更深的地方。
真绪睁开了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他之后忽然笑了：“惠惠，你在这里呀。”
被她这样蹭着，看着她那双如同猫儿一般水润的眼睛，伏黑惠的眸色愈发深邃。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又抱住了她，然后把头低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泛红的脸变得更红了。伏黑惠把头埋进了手臂里，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紧接着，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有人凑近了他。
“惠惠，你在哭吗？”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疯掉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