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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湘北】踢馆后的那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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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17岁的三井寿,终于哭泣着跪在安西老师面前,坦白了自己的心——不要乱想!不是“老师我喜欢你”——出走两年再度归来,所有的心事凝结为一句话:
我想打篮球。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哪怕他是三井寿。杵在篮球馆门口的训导主任早就火冒了三十丈了。
“谁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训导主任带着老师数名以及学校保全人员若干,大有“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走必须深究到底”的架势。
洋平和等等三人组首先站出来背锅,估计背锅侠从前就没少当,毕竟花道怎么看都是不让人放心的孩子。
而德男被洋平几个架起来烤。看看正在旁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三井寿,他咬牙认了这个罪魁祸首。
所以这就完事了?当然不可能!
训导主任表示:“你们这群小子当我是傻子吗?你们以为我不认识不良两年三井,还是不认识打架住院的宫城,还是不认识你们这几头和光中学毕业的以打架出名的蒜?
还有那个满脸是血的流川,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你每天随机睡4节课,剩下两节神游太虚。真不明白篮球队怎么都是刺儿头。
赤木同学、木暮同学、彩子同学,我没说你们,不用紧张。安西老师啊,您是德高望重,可也不能太佛系,该管也得管啊,既然暴力事件发生在篮球馆,作为带队老师,你得有个说法。”
安西老师推推眼镜、微微一笑……“呵呵呵呵呵,主任别这么大火气,小事情,打架么,年轻人火气盛,主任可不年轻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啊,呵呵呵呵呵呵……”
所以安西老师是不打算追究了?主任不好意思跟安西老师直接杠,于是摆摆手不再让安西老师说话,“安西老师你别管,这个事件不是篮球队自己的事。您老心脏不好不要在这里生气啦,快快快,”他招呼着训导处老师,“快请安西老师回办公室坐坐。”
安西老师笑呵呵地说:“呵呵呵呵,我不生气啊,我不用坐坐啊,喂,主任,喂,别动手……”然后被请离了篮球馆。
什么嘛,训导主任心里偷偷嘀咕:安西老师就是太温和,把这些不良少年纵容得无法无天。今天他就要替他管一管!
眼看在篮球馆大庭广众,训导主任便指着赤木说:“赤木队长,请你跟我到更衣室来,我有话问你。”
湘北的更衣室其实算得上干净,赤木是个注重环境卫生的人,不过十几个人的衣服球包什么的,东西太多再怎么摆放看上去还是显得凌乱。
主任捡了一把椅子坐下,使劲儿仰头问站在对面的赤木:“赤木队长,我知道你是个好学生,是个诚实的人。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木刚宪面色严肃,先认真行了个礼,站直了,避重就轻地说:“快要到赛季了,我们就去找了三井同学,问他的腿伤好了没有,能不能归队参赛。您知道的,三井同学本来就是我们篮球队的,因为腿伤这两年才没打球。今天他回来,说打算归队,他的几个朋友就陪他一起来看看。没想到会起了冲突,双方一时冲动,推搡了几下。没什么事了,主任,我会给这群家伙惩罚的,请主任放心。我看不如先送樱木和流川同学去医务室止个血?”
主任心说赤木你刚才不是补习物理去了?知道这么清楚?这摆明了包庇外面那群混小子啊!他不信赤木的话,但显然问赤木问不出结果了,只好说:“赤木同学你先去照顾流川吧,把木暮叫进来我问问他。”
木暮已经洗过了脸,脸颊稍微有些红,眼镜腿偏了一点,恐怕得去调一调了。
他进来很礼貌地问好,见主任问他发生的事,轻轻地笑说:“快要到赛季了,我去找三班的三井同学,劝他伤好了回来参赛。他的几个朋友就不太高兴,大概因为三井回来就不能陪他们玩了吧,就说话不太礼貌。结果吵了几句。已经没事啦,主任。”
“吵?你脸都肿了还吵几句呢?”主任挺不满意,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嘛,“木暮同学你就是太温柔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你这脸,是谁动的手?”
木暮摘下眼镜揉了揉脸颊,是有些火辣辣地疼,“我这是自己撞的。”
主任声音严厉起来:“别跟我撒谎,木暮。你可一直是个老实的好孩子。是谁先动的手?”
木暮赶紧左右摆着双手,“没有没有没撒谎,真是自己撞的。”
真不明白木暮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要替不良少年撒谎,主任心知问木暮也没用了,便让他去把宫城叫进来。
宫城的嘴角还有一些粉红的血丝,已经擦过,不过牙齿掉了没有这么快止血,多少带出些。
主任不大喜欢宫城,因为宫城也是个著名的刺头,从上高中就没消停过,先是到处追女生和打架,后来更是打架住了院。他没什么好气地问:“说说看,是谁第一个动的手。是不是三井来找你报仇的?你说清楚就没你的责任。”
不过良田的脾气控制得挺不错,不但没生气还挺诚恳,捂着嘴呜呜地说:“主任,不是的,我跟三井学长早就说开了,没仇。是德男跟我吵了几句。我这是自己磕的,打球时候没看清磕拖把上了。”
鬼信你们扯蛋!主任简直要气死,你们这群小子糊弄鬼呢!“磕拖把上?那个拖把你磕折的?那是不是得追究你毁坏公物?”
“那是赤木队长自己买来的。”
“那流川呢?他磕哪儿了磕一脑袋血?”
“嗯……他磕篮球上了。”
主任已经气得不行了,更衣室的温度都上升了好几度,真没想到这群混账小子学习不行、纪律不行,倒挺讲义气,“学校是给你们讲义气的地方吗?宫城良田,你上次打架学校没给你记过,你是毫不感恩吗?”
宫城捂着嘴,血已经从指缝间流出来,呜呜地说:“老师,您说的都对,我特感恩,所以这次我们真没打架。我能不能先去个医院止血?再这样我要贫血了。”
“你去把三井给我叫进来。”主任挥挥手让宫城出去,他跟宫城生不起气了已经。
三井寿进来时,整张脸还有眼睛都是肿的。脸是赤木扇的,眼睛是自己哭的。他的眼泪还没擦干,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他刚才在球馆里一直哭来着。流川、花道和几个被打的队员已经被送去医务室了,晴子和彩子跟着。赤木、木暮和宫城被训导主任叫去更衣室之后也去了医务室,没再滞留在篮球馆。
剩下的人,洋平一伙、德男一伙、铁男一伙,各在一个角落里被保安要求不许交头接耳,等训导主任回来宣布处理决定。
三井寿自己一伙,在球馆中间。他跪了一会儿,安西老师被请走之后,他也不跪了,毕竟膝盖脆弱,改成了盘腿坐着。
但他的心情还很激荡,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的安西老师……他的篮球……他的高中……他的膝盖……呜呜呜呜……这个状态持续到他进了更衣室。
训导主任看着三井哭泣的模样,心说这个小子看来是后悔了,“三井同学,你坐吧。你是几点到篮球馆的?”
“4点吧,呜呜呜……主任,我可以去看看安西老师吗?”三井寿抹着眼泪说。
训导主任满意三井的态度,“不着急。是你带着德男还有那几个外校的人来的?”
“呜呜呜……不是,我不认识他们。”三井寿捂着脸接着哭。
训导主任一股火气冒上来,这小子根本没有反悔吧!睁着眼睛——啊不对,捂着眼睛说瞎话!“站起来!谁让你坐下的!还撒谎!谁不知道德男什么都听你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就德男那个胆子,没你指示,他自己敢吗?”
三井寿心道:是啊,谁都知道我也不能承认啊!现在承认我还回不回球队、打不打县大赛啦?
他捂着脸眨巴着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真诚,“不是啊主任,刚才德男不是都说过了,是他来球队找我的。那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大概是他的朋友?也可能是路过的,谁知道呢。主任,无凭无据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是清白的。”
训导主任指着三井的脸问到:“你哪里清白,你这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总不是你自己抽的吧?”
“哦,”三井寿的脸颊是挺疼,他的眼泪又滚落下来,“有蚊子。”
有蚊子?我看篮球场上都是蚊子精!训导主任坐不住了,拔腿回了球场。指着那几个满脸死猪不开水烫的不良少年,包括三井寿,“都给我闭门思过!三天!我挨个给你们家长打电话!真是受不了你们。”
他带着保全人员想堵住铁男几个人的去路,“哎哎哎,你们几个外来的,哪儿来的?干啥的?我已经报警了我跟你们说。”
铁男张开手摁住肿起来的那只眼睛,另一手随意挥过,“你脑子有病吧,我路过的。”大步往校外方向走了。其他的几个外校家伙捂着肚子啊、肩膀啊、腿啊、脸啊跟上去。
“路过……”
“路过……”
“路过……”
……
——完—22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