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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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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一溜烟冲上去的楼梯，她走得不情不愿、慢慢吞吞。
他提议：“你辛苦了，我背你上去。”
她下意识地环住了下腹，答得硬邦邦：“不行！”
不知道是哪来的T恤，大得夸张。他上手摸了摸，这偏硬的手感，让愧疚再次涌上心头。
“干嘛？”
“你出汗了。”
她抿着嘴，瞪了他一眼，然后说赌气话：“我们胖子就爱出汗，怎么滴？”
“不胖，真没胖。”
她坐着的时候，他仔细看过，目测腰粗了一两寸，家里那些裙子怕是穿不下了，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才行。
她还是不高兴，但明显没了冲劲，怏怏不乐地说：“葡萄酸不酸？”
“很甜，不酸。”
她垂着头，更不高兴了。
也对，这样的天气，吃点酸酸凉凉的东西才有胃口。
“有一块的阳光没这么足，那个有点酸。”
“来一点。”她咽了口水，假装没事发生，又补充道，“带个桶，要是不摘掉，会烂在上面吧？”
我家黄鼠狼回来办养殖场了。他忍着笑说：“是的，至少要摘掉一大桶。”
“我就不上去了，你去吧。”
他很乐意帮她摘葡萄，但是也很担心，既不能带她上天台，也不敢单独丢下她。他拿出手机，发语音给许嘉琦：赶快过来，我家，有重要的事。
许嘉琦：大哥，你好歹留个车钥匙啊！
唐怊：快点！
她又生气了，说：“你挡我路了。”
他老老实实再退一步，和她保持两级的距离。
她垂头在肩膀上嗅了一下，下一秒，接连两声干呕。
他一时情急，胆大妄为，突破那两级，摸上她额头。
“有一点热，我给你煮点绿豆汤。”
“不吃！我要洗澡，把包还我。”
“上去就给你。”
她不走了，靠着墙喘气。唐怊不敢碰她，只能耐心等着。她仰着头看楼顶，就是不看他。
胖了，但精神不好。脖子微微发红，一直没褪，不知道有没有晒伤。眼下发青，皮肤黯淡，头发过长，还有点油。
他心里酸酸的，试探着伸手去牵她。
她轻轻挣一下，又放弃了，任他握住。她缓缓将头摆正，盯着被他夹得牢牢的包，沮丧地说：“我丢了工作。”
“没事，我们再找个好的。”
她又瞪他，好像是他害她丢了工作似的。这也没错，他是始作俑者。
“先休息，过段时间，我陪你去电视台面试。上次帮你报了名，但那个节目演出时段不太理想，就放弃了。”
她想起来了，晶晶姐说名单里有个同名同姓的。
她不吭声，他接着哄：“电视台有两个朋友，要个初赛名额很简单。”
她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明年再说吧，今年我要休息。”
“好！”
“我吃很多的。”
“没事，不多。加一，你看我，我是真胖了，你帮我养好了，我现在每餐吃两大碗。”
她抬眼看他，只一秒，眼里就噙满了泪。
这份委屈看得他心都要碎了，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搂住，动情地说：“我好想你，好担心你。加一，不要再走了，你应该留下来，骂我扇我踢我……”
她在他怀里“呜呜”，又气又急地告状：“我回扬德找他们要钱，他们一毛都不给，还说我轻浮，说我是背时鬼，这不好那不好。”
“自私又混账，下次我来骂他们！姑姑也帮你骂了人，大舅和晶晶姐也生气，表哥把二舅一起骂了。加一，大家都很担心你。”
他拥着她送上楼，连哄带推弄进卫生间，先按了放水，再快步出去放包。她堵着门，他硬挤进来。
“我帮你洗头。”
租的单间没有独立卫浴，只能拿桶子接水去公用厕所洗，那里面气味难闻，加上怀孕，一过度弯腰就难受，所以三四天才洗一次，洗也没法洗彻底。
她盯着镜子里的两人，一对比，悲伤一涌而上。
他清爽，他好看。她灰头土脸，还不如当初刚来时那样呢。
他刚准备帮她脱衣服，她就防备地压住了衣摆。
“有件重要的事要说。”
“好，你说。”
“之前我骗了你。”
“不要紧。”
“很要紧。之前我说舅舅生了一对儿子，那是胡说八道，齐江楷是单胎。”
他笑笑，说：“一个表哥够用了，他很关心你。”
她急得跺脚，又生气了，抬手来抢梳子。他没弄明白，知道她心气不顺，不敢违逆，乖乖交出来。她将梳子扔进洗脸池里，气呼呼地说：“听重点，没有男孩双胞胎！”
双胞胎男孩多的是，在他们过往的报名册里，至少出现过五对，但这跟他们没有关系。
她气得踩了他一脚，疼痛让他醍醐灌顶，他惊得退了一步，结结巴巴说：“你……你怀孕了！”
“唐怊二！”
他赶快迎回来，搂住炸药桶，仓促解释：“太高兴了，我完全没想到。”
她又开始掉眼泪，他很坦诚地说：“吓掉了半条命，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不是怀疑……”
“绝对没有，就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了。你还有哪不舒服？洗完澡，我们去医院。”
他很不安心，弯腰去掀大T恤，这次她没阻拦，但揪住了他的头发。他不敢抗议，抬起右手，小心翼翼地绕腹轻抚了一圈。
“疼不疼？”
“不疼。就是顶得恶心，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长妊娠纹了？我看不到最下面那一圈，一低头就想呕。”
“没有，干干净净的。”
“别人说要用那个油和霜，很贵，我还没去买。”
“等下就买。先洗澡，好不好？”
“万一买到假货就完了，要去店里买。我身上是不是很臭？”
“没有，你现在是特殊情况，所以会感觉恶心。”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她大发慈悲松开了手，他小心翼翼把她扶到浴缸旁，她立刻哇哇叫：“我不进去，不行（孕期不要坐浴）！”
他单手扯来浴巾，铺在马桶盖上，扶她坐好，再去拿花洒。
她又急喊：“水还没关，浴缸的！”
光关了还不行，只怕一会还要遗憾白放了那么多水。
他马上说：“不浪费，一会我洗。”
他拿着喷头，仔仔细细地帮她冲一遍，然后把它交给她拿着，他来洗头。
“我知道你骗我，我胖了很多。”
“怀孕长肉是正常，你……真有两个？”
她仰头，不满地说：“它要给两个，我能怎么办？又不能退货。”
他笑，垂头来亲，很高兴地说：“就像你说的，占大便宜了，一次得两个。只是要辛苦你了。”
“你说小孩很烦！”
“没有，那是别人家的，自己家的是宝。”
“女孩没关系吗？”
“女孩更好。”
“万一真像我这么倒霉……”
“没事，多存点钱，哪不好看整哪。”
“去你的！”
他的头发被她揪得乱七八糟的，那一撮头发还拱在颅顶，像是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她看着它，忍不住哈哈笑。
他跟着笑，还前后用力摇摆，让头发跳起了舞。
她笑够了，又伤感起来。
“我没法跳舞了，也没法工作，打零工都不行，走到哪，呕到哪。”
“晚点我们去做检查，让医生开药。”
“开了，不太管用，别人到这月份已经好了，我的反应来得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17周半了，上次那个……”
从明珠回来的大姨妈，明显是假的。他没有一丝怀疑，只有满腔的心疼。
他拉来毛巾帮她擦脸，擦完亲了又亲，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看到了那些东西，请你相信我，我之前完全不知情。两个小时前我才看到，我打算放火烧了它们。”
“那个照片，你说扔了的。”
“在一楼杂物间，那边是我妈……是唐小姐弄出来的，每一次演出，她都要拍摄存照。”
“她没跟你说过吗？”
他摇头，将用过的浴巾搭在毛巾架上，再拿一条干燥的来包裹她。他蹲下，对牵着她的手，缓缓说：“那一年，也是她催我结婚，所以我才说公演之后，应该会结。不要生气，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她对我也不满意，觉得基因被林百骏拉了后腿。她希望她的后代里出个天才型舞者，20岁之前就能名动全球。所以她希望我能和人强强结合，早点生出一个……就你说的重建个小号。之前我受她影响，把自己绷得很紧，在这条路上一刻不停地狂奔，很累，一遇到那样的挫折，受不了。回来后，乱七八糟过了几年。那个……厌食不是因为跳舞的事。前几年，后面某栋电器使用不当，出了火灾，重伤，救护车没来之前，先就近到前面医院紧急无菌处理。担架抬动时，那个皮肉一直在掉……”
“哕……”
他马上闭嘴，拉开门，倒来温水给她喝，等她舒服点了，再帮她套衣服。
惊喜接二连三，他忍不住想去摸她肚子，她警惕地盯着。
“我保证，只轻轻的。”
她小声解释：“她抢风车不给钱，我说不行，她就推我……”
他懊恼地说：“刚才我应该揍她一顿。”
她噗嗤笑了——王子真的被她带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