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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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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栩抱着一只巨型蓝色海豚玩偶走出密室逃脱的时候,手腕上仿佛还能感觉到谢昱宁的温度。
谭星逸用余光看了一眼夏栩的玩偶,心里酸得不行,不仅是为了一个玩偶,还有来自亲哥的胳膊肘往外拐。
三个人玩密室逃脱就玩了一上午,中午几人去吃了纸上烤肉。
因为夏栩下午还要上班,吃完东西,谢昱宁便开车送他回家了。
夏栩抱着玩偶下车,走到驾驶座窗户边,跟里面的人道别:“宁哥,再见。”
“嗯,再见。”谢昱宁笑着跟夏栩道别,这孩子出门时还闷闷不乐,现在抱着玩偶脸上明显开心了,虽然小脾气多,但也很好哄。
等车开走,夏栩抱着玩偶回到家。
萧齐正在沙发上打游戏,见夏栩回来,道:“回来了,等我打完这把游戏,我跟你说个事。”
“嗯。”夏栩抱着玩偶进了卧室,他将蓝色海豚玩偶摆到床上粉色兔子旁边,兀自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蓝色海豚拍了张照片。
等夏栩走出房间,萧齐一局游戏也打完了,他放下手机,看向夏栩,开口:“夏栩,有个事我跟你商量一下,你说,我们清吧招个民谣歌手驻场怎么样,晚上来唱一两个小时,给清吧涨涨人气。”
“嗯,可以。”清吧上的事,夏栩一向都顺着萧齐的意见。
萧齐点开微信:“那我让小霞去打印个招聘表。”
发完消息,萧齐注意到消息列表上夏栩的头像变了,从一只粉色兔子变成了蓝色海豚。
萧齐想起,刚刚夏栩进门的时候,好像就抱了一只海豚玩偶。
萧齐随口道:“你换头像了?这么喜欢玩偶。”
“嗯。”夏栩语气带了几分轻快,语含炫耀,“这个是宁哥帮我赢的。”
萧齐:哦。
说到这个,夏栩表情又变得有些不自在,吞吞吐吐地开口:“我发现,我对谢昱宁,好像有一丝那种喜欢,就是想……亲嘴……那种。”
夏栩自己说完,耳朵根红了一片,在密室棺材里,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昱宁,盯着他的嘴唇的时候,莫名闪过想贴上去的想法。
这种想法对夏栩来说有点刺激了,他抓了抓头发,狐疑地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在gay吧的时候被精神污染了,所以鬼迷心窍了?”
萧齐:“……倒也不会因为去了一趟gay吧就变成gay,只能说你开窍得太晚了。”
夏栩确实是开窍得比较晚,头一回察觉到自己的情愫,刺激之余还有点忐忑,不知道怎么处理对谢昱宁的情感。
萧齐看夏栩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还有得磨,问:“那谢昱宁喜欢你吗?”
萧齐学夏栩的语气紧接着开口:“是想,亲嘴那种,喜欢~”
面对萧齐的打趣,夏栩随手捡了个抱枕砸他,然后犹疑道:“我不知道,大概不是,在他眼里,我跟谭星逸是一样的。”
谢昱宁说,对他和谭星逸一视同仁。
萧齐又问:“那谢昱宁知道你喜欢他么?”
夏栩摇头,谢昱宁怎么会知道呢,连他自己都才察觉出这份异样的感情。
萧齐觉得以自己丰富的感情经验足够给夏栩当狗头军师,他道:“行,我给你支点招,让你把人钓到手。”
夏栩神色犹豫了许久,摇头:“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也不想改变现在这种相处状态,谢昱宁现在对我很好,我可以随时找他说话,随时与他见面,打破这种相处状态,意味着我们的关系要么变得更近要么变得更远,但我不想冒险,我不想连现在拥有的都失去。”
“你这样……”萧齐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夏栩就是这个性格,内心缺乏安全感,对感情不自信,越在乎越小心翼翼,每迈出一步都要瞻前顾后许久。
但是感情是无法控制的,怎么可能保持固定状态呢,尤其夏栩这种越压抑越走极端的性子,他的暗恋,就是个不知何时爆发的炸弹。
“算了,我劝你你也不会听,总之,有什么问题找心理医生,别钻牛角尖。”
夏栩随口“嗯”了一声,没把萧齐话放在心上。
……
国庆假期结束后,有人看到萧齐发的招聘来凉夜清吧面试了。
来面试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还在上大学,黑色长发松松拢在耳后,白色衬衫搭配蓝色格子裙,妆容素净,给人一种很文艺的感觉。
萧齐让她清唱了一首歌,对方声音空灵清透,唱词中带着独特的感情,好听又有辨识度。
萧齐表示很满意,当即跟人签了合同,考虑到对方是个大学生,在时间上萧齐定得比较宽松,对方晚上来清吧兼职驻唱,一个星期唱五天,哪两天休息随对方安排。
萧齐找开KTV的朋友帮忙购买了一套音质上好的音响,在清吧一角装修了一下小型舞台,歌手便开始驻场了。
清吧多了一个唱歌好听的驻唱,人气也确实在上涨,来清吧喝酒的大多是年轻人,有时候这些人兴致来了,也会上台唱几句,气氛好的时候,还有自带乐器组队合唱的。
在清吧人气火起来的时候,夏栩也迎来了他的本科自学考试,考试考一天,上午下午各一门,这次考试通过后,明年上半年再考两门,他就可以申请□□了。
夏栩考前复习得很充分,试卷上大部分的题他都刷过,下午考完走出考场的时候,他心情不错,自觉过的把握很大。
随着人流往外走,夏栩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手机一开机,他就收到了谢昱宁发来的消息,考试前他有跟谢昱宁说过自己自考本科的事,谢昱宁那时候还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鼓励他好好考。
这会儿谢昱宁发消息问他考完了没有。
夏栩打字回复他:考完了。
消息刚发送出去,谢昱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栩按下接听:“喂,宁哥。”
谢昱宁:“嗯,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夏栩扬了扬唇角,“题目还算简单。”
“是吗,我们夏栩真厉害,”谢昱宁轻笑了几声,语气跟哄小孩似的,“我来接你了,在你考场马路对面,有个挂广告牌的路灯旁边。”
夏栩一怔,随后唇角的弧度放大:“好。”
挂了电话,夏栩步伐迈得快了些,他迫不及待想见谢昱宁。
他记得很久以前的高考,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考场出来,学校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写着“金榜题名”的红色横条后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等待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他们大声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满脸笑容地给考试出来的孩子送上拥抱,再和孩子说上几句或是夸赞或是安慰的话语。
那时他站在人群边缘,就像一幅鲜艳明亮的画作不小心落了一个小灰点,格格不入且无人在意。
夏栩过了马路,一眼看见倚在车边等他的谢昱宁,夏栩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最后直直冲进谢昱宁怀里。
谢昱宁被夏栩撞得身子晃了一下,他扶住夏栩,笑道:“这么兴奋,看来考得确实不错。”
“嗯。”夏栩将头埋在谢昱宁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全是满足,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在考场外等他回家,但是现在,他有谢昱宁了!
谢昱宁轻轻拍了拍夏栩的后背,弯眼笑道:“既然考得不错,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夏栩放开谢昱宁,应道:“好!”
谢昱宁开车来到一家装修古色古香的酒楼前,这家酒楼是家百年老字号了,口碑一直很好,老板的高祖父当年还去皇宫当过御厨。
酒楼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招牌是一块木质牌匾,上面用毛笔遒劲有力的写着“禧厨”两个字。
谢昱宁带着夏栩进了门,径直走向柜台,柜台后坐着一个穿唐装的男人,他手里握着小巧的刻刀,正低头专心地雕着一个核桃。
谢昱宁敲了敲台面,开口:“你好。”
男人吹掉核桃上的木屑,抬头看了一眼谢昱宁,显然他认识谢昱宁,语气熟稔:“还是之前的房间?”
谢昱宁:“老菜式,嗯,再加个文思豆腐羹。”
男人开口:“行,上菜按铃。”
谢昱宁带着夏栩上楼,两人进了包间。
包间内的装修也很具古意,地上铺着木地板,边上放着木屏风,墙上刻着荷花游鱼壁画,一张八仙桌靠窗摆放,桌上摆着白瓷花瓶,里面插了几株银芽柳。窗子是仿古花格窗,打开时需要用一支木棍支起,透过窗子,能看到酒楼的后院,院中栽了两棵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
夏栩跟着谢昱宁在八仙桌前坐下,他扭头看了一圈,没找到老板说的按铃的地方。
谢昱宁似乎总能从夏栩的神情中猜出他的心思,他抬手拨了拨窗边挂着的六角铜铃,铜铃晃动,发出一串略显沉闷的铃音。
夏栩微微惊讶:“这就是老板说的按铃?这声音也不大啊,服务员能听到吗?”
谢昱宁指了指六角铜铃,开口:“这铜铃里其实装了一个感应器,里面的吊坠晃动发出声音的时候,就会给楼下的服务员发送电子信号。”
谢昱宁一直觉得这个设计很有趣,传统与现代科技结合,有一种别样的浪漫感。
“哦。”夏栩觉得这东西中看不中用,皱眉开口,“风一吹,楼下服务员岂不是一天收到八百个信号。”
谢昱宁:“……”看出来他家夏栩是个实用主义者了。
很快,服务员就将菜端了上来,除了谢昱宁后面点的文思豆腐羹,还有东坡肉,八宝鸭,佛跳墙,开水白菜。
道道菜色香味俱全,夏栩伸手夹了一筷子东坡肉放进嘴里尝了一下,肉质软烂,香而不腻,他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老字号,这菜好吃得没话说。
谢昱宁看着夏栩表情,弯眼笑道:“你喜欢这里的菜品可以常来,跟前台老板说一声,记我的账。”
夏栩一边往嘴里塞八宝鸭,一边点头,只觉得跟谢昱宁在一起,幸福指数一路攀升。
吃完晚饭,谢昱宁送夏栩回了家。
夏栩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正想打盘游戏,忽然接到小霞的电话。
小霞声音焦急,仿佛要哭出来:“二老板,大老板他打架进局子了!”
“怎么回事,萧齐怎么会跟人打架?”夏栩听到这话有些怀疑是不是小霞的恶作剧,萧齐很讨厌暴力,平时就是个笑面狐狸,对谁都春风拂面,除非有人踩了他的底线,否则他从来不跟人动手。
小霞开口:“今天有个富二代来挑事,他说他是阿缊男友,但阿缊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富二代说他没同意,就不算分手,然后他们就争执了起来,吵着吵着富二代突然发怒甩了阿缊一巴掌,把阿蕴摔到了地上,大老板看到了,就上前跟富二代动手了,后来有人报警,警察把他们三个都带走了。”
阿缊就是萧齐新招的驻唱。
“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去派出所看看。”夏栩说完,挂了电话。
怪不得萧齐会动手,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男人打女人了。
夏栩匆匆打了个车前往派出所,他刚踏进调解室,就听到一个女人蛮横的声音。
“我要联系律师,什么调解?我不接受调解,他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笑话,我儿子有什么错……”
夏栩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僵在原地。
十年前,也是在派出所,一个警察在他面前拨通了他所谓生母的电话,然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和面前这个声音一样。
那时那个声音说:“什么儿子我不想管,我现在有新生活,你们别来打扰我,那个小孩,你们把他再送回孤儿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