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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巧遇采花郎 ...

  •   “陶因,陶思愿,嘉仙教武宗一门真御山庄庄主的入室弟子,另一个美女叫魏云衣,医宗一门画清堂二堂主的徒弟,也是……”

      “好好好,停停停,你不用说这么多,我没问别人,陶因?陶,思愿?谁给他取的字?”

      “好像是……他祖母吧,因为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是祖母带大的。”

      石桌旁,祝愿也与章湘面对面而坐,章湘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身上没有半点世家千金的风度,倒像是山寨里不可一世的女寨主。

      而祝愿也呢,因着迫切想要知道关于陶因的全部信息,这会儿整个身子都压在桌子上,眼巴巴地凑在章湘面前,一副求知若渴的夸张态度,忙不迭问:“他祖母叫什么??”

      章湘忽而面露为难,思忖片刻才答:“我知道他祖母是从右相家嫁到画清堂的,姓赵,至于叫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还知道她嫁的是个在画清堂没有继承权的三子,所以她生的孩子不姓钱,而是姓陶,”

      “啊?”

      祝愿也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又和画清堂扯上关系了呢?他不是武宗的吗?

      章湘看出了祝愿也的疑惑,许是真的很想离开这里见她的情郎,于是对祝愿也格外耐心。

      “这就说来话长,钱家的画清堂是百年医府,比嘉仙教还要古老个五十年,她们的堂主一直都是女子,且从不外嫁,只招赘婿。

      “现任堂主的赘婿姓陶,生下长子姓钱,次子和三子姓陶,那三子便是陶思愿的祖父。

      “陶老三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娶到了右相家嫡长女,也就是陶思愿的祖母。

      “可那陶老三风流成性,让嫡妻独守空房,唯一的儿子去世时他还在外面流连青楼,陶思愿的祖母因此伤心过度,把自己关在画清堂的后山,从此再没离开一步。

      “据说陶思愿的祖母当年是自己执意要嫁陶老三的,为此和右相断绝了父女关系,所以后来右相家的人都没有管过她。

      “她身边,只有早逝独子留下的遗孤——陶思愿。

      “可陶思愿没有学医天赋,武功练的倒是不赖,后来被真御山庄庄主看中,接去了真御山庄成为武宗教众,与他祖母呢,也是聚少离多咯。”

      章湘说着说着,忍不住摇头感慨,“唉,看错男人毁一生啊,我也一样,唉!”

      祝愿也只听见她话里满是同情与自怜,脸上却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倒叫人觉得奇怪,“那你还非要出去见那个情郎?”

      章湘忽而敛了愁思,凶巴巴瞪住祝愿也,“要你管!!”

      祝愿也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多管闲事。

      “得嘞,大小姐的事情我怎么能过问呢,还是说陶因吧,他为什么来你家?我去哪儿才能找到他?”

      “他是武宗一门真御山庄的弟子,当然是去真御山庄找他啦,至于他为什么来我家,我猜是因为真御山庄庄主最近在筹备送仙姬仙童登岛之事,故而来寻我爹商量,陶思愿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又是往仙岛之事。

      祝愿也忽然严肃,“那个真御山庄的庄主是什么人?就是他一直送人去往仙岛的吗?”

      “是他,但也不只是他,你可知,他就是嘉仙教第二任教主——唐池。”

      “教主?!”

      祝愿也心中暗暗震惊,没想到影响力如此之广的嘉仙教竟然还有教主,而且是江湖武林人士。

      不过对于祝愿也来说,这也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无非只是令人费解而已。

      他还是更想搞清楚陶因的赵姓祖母,到底是不是赵晚晚。

      如果她真的是赵晚晚,便能告诉祝愿也他的父亲是谁,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母亲的下落线索。

      他心急如焚,起身便要走,却被章湘拉住了竹包,“你去哪儿?”

      “去找陶因,我有事要问他。”

      章湘切笑一声,表现出不屑,“找他干嘛啊,他就是个好看的闷葫芦,每逢教中聚会,我们这些同龄人想找他一起玩,他都不带搭理人的,无趣死了。

      “除了魏师姐,很少见他跟旁人讲话,你去问他,他大概直接不理你,信我。”

      祝愿也心中急迫,哪里管得了这些,“那我也得去问问,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欲甩开章湘,章湘反而拉得更死,大声蛮横喊道:“不行!你得先带我出去!想反悔吗!!”

      祝愿也刹住要走的动作,心里顿时泄了气,一拍脑门,无奈到想死:救命!忘了这茬……

      言而无信不是他的作风,不管怎么说,答应章湘的事情还是要办到。

      而章湘倒也爽快,又答应了他一个条件,“你直接去找陶思愿肯定要吃瘪,他真的不喜欢理人,而且他功夫还好,他要是不想理谁,谁也强迫不了他。

      “但是你如果帮我见到了子年,我就帮你引荐魏师姐,只有魏师姐能在陶思愿面前说上话哦。”

      行,不亏。

      忽然,亮堂堂的大晴天莫名刮起了西南风,疾风里掺杂着刺鼻灰尘,顷刻间覆盖了整片天空。

      章湘一边感受着这股妖风,正奇怪呢,另一边祝愿也已经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轻盈一跃,跃上墙头。

      并且这会儿祝愿也还抽空披上了斗篷,半个身子都藏在墨绿色斗篷下。

      章湘也是习武之人,并不惧高,只不过,这样堂而皇之越狱的办法谁不会啊!!

      “这就是你的办法??!!”

      “嘘~”

      祝愿也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这才意识到,院子附近看守她的侍卫们都被奇怪的妖风迷了眼,根本没人发现墙头上有个祝愿也和她。

      她连忙抿嘴表示自己懂了。

      在祝愿也的引路下,二人翻过一层又一层高墙,无视大门,直接翻出了偌大的左相府。

      章湘并未发现,这一路翻过来,那股妖风始终跟随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打了最好的掩护。

      而这会儿,风停了,巷子里最后一片杏叶飘落,方才的妖风了无痕迹。

      章湘望着恢复了一片晴朗的天空,说不上哪里怪异,“好奇怪的妖风?”

      祝愿也脱去斗篷,掸了掸灰,闻此言语不禁面色一沉,“没这风你能逃出来?明明是神来之风,你怎么能管它叫妖风??别不识好歹啊!”

      章湘落下视线,下意识觉着这话也对,却还是鼓起眼睛凶巴巴瞪了过来,“本小姐也是你能置喙的!!”

      她抬手欲扇祝愿也,这次祝愿也长了记性,迅速躲开了。

      “喂喂喂,你怎么过河拆桥呢,这么快就翻脸,不太好吧!”

      “哼!”

      章湘撤了巴掌,拍拍裙摆,抬脚往城西走去。

      祝愿也还等着她为自己引荐魏云衣,眼下只能先老老实实当个“红娘”,努力为她治疗相思病。

      而且祝愿也倒也十分好奇,是怎样一个男子,竟然能哄得大家千金如此心甘情愿被他欺骗?

      二人出了城,来到一处寨口。

      章湘经车熟路,一点儿没绕弯。

      寨子建立在山脚下,寨门只用简单的木头搭建而成,牌匾上的字十分难看,只能依稀辨别出是“苟,先,教”这三个字。

      里面的房子修得十分潦草,也是用木桩凭山而建,好像风一吹就会哗啦啦散架。

      一个字,穷。

      祝愿也看着眼前这幅寒酸景象,嘴角抽了几抽,靠近章湘耳边小声问:“你要找的人?就住这里?”

      章湘重重点头,理所当然回他:“对啊!是不是很豪迈!”

      祝愿也:……

      “我寻思着,潦倒和豪迈应该不是一个意思吧?”

      “切,你懂什么。”

      祝愿也本不想多管她的闲事,可看见这种地方实在是忍不住不开口。

      “不是,我说,章大小姐,您好歹是相府千金啊,你怎么会,这?就这??”

      祝愿也已经无语到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了,只能一遍遍重重指向那座破破烂烂的寨子,试图用肢体语言让章湘明白自己有多么难以理解。

      章湘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扯,眼里竟露出几分苦涩与无奈,“嗯,我知道,你也觉得我傻,可是我没办法,我……难受……见不到他我就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祝愿也深吸一口,转开头为自己掐了把人中。

      他努力接受这个事实,缓过劲来,正想问这寨子里为何一个人都没有,恰时,一支迎亲队伍从另一条山路走了过来。

      热热闹闹的锣鼓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响彻山野。

      红色绸账映红了半边天空,与落日余晖遥相呼应。

      队伍最前方的步辇里,一男子身着红衣,半侧半躺,双目惺忪,撑着额头,似在闭目养神,又好似正目不转睛地透过细长眼逢盯着祝愿也与章湘。

      祝愿也遥遥观察片刻,缓缓靠近章湘问:“这些人怎么在荒郊野外办喜事啊?是你们这儿的什么习俗吗?”

      然而章湘半晌没有回应。

      祝愿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头看向章湘,当即吓了一大跳。

      “嚯!大小姐!你怎么哭了!!”

      章湘憋红了眼眶,却一声不吭。

      直到迎亲队伍在祝愿也面前停步落轿,他才知道原来步辇上的新郎就是章湘要寻的张枕。

      “章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风吹过步辇,撩拨着大红绸缎摇摇晃晃。

      张枕的容貌在微微红霞中不甚分明。

      他歪头轻笑,落下二郎腿,倾身站起,每个动作明明都无比轻柔,却令祝愿也觉得他身上有股野兽扑面而来的张力。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章小姐难道要抢亲吗?”

      他拨开红绸,祝愿也才看清他身上穿的并非喜服,只是普通红衣。

      腰间一条乌漆嘛黑的皮带给他整个人增添了浓浓的威然傲风,宽刀别于其中,刀柄上刻的长河落日正衬此时此景。

      章湘忽然放声大哭,“你半年内成了五次亲!我抢得过来嘛!!!呜呜呜呜呜呜!!!”

      张枕跳下步辇,先是拨了拨抹额前的碎发,后又扣了扣耳朵,面露嫌烦却又满不在乎,甚至不屑解释。

      新娘子听见这话,气得跳下喜轿,不顾礼仪自己便掀了盖头提着裙摆跑来指着张枕质问,“五次??你不是说这辈子只爱过我一个人吗?!!”

      张枕看着她叹了口气,隐约还翻了个白眼,“这一听就是骗人的啊,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祝愿也吃瓜吃到目瞪口呆:这哥们儿,厉害啊……

      那新娘子哭哭啼啼地跑了,张枕不仅不去追,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下一刻,他目光指向祝愿也,脸上那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忽然收敛了些,一瞬间冒出了几分敌意,“没有麒麟令,看来你不是嘉仙教众,连章家小姐都敢拐,胆子不小嘛。”

      祝愿也努力睁大眼睛:啊?

      “别乱扣帽子,我只是带她出来,我还会带回去。”

      章湘还在哭,“张子年!!你个没良心的!!我被软禁这么久你也不知道去找我!!”

      张枕似乎一听见她说话就烦,“都说我们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

      章湘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接不上气,面上薄薄一层胭脂全被眼泪晕花,“你,你这个混蛋!!!!”

      张枕彻底没了耐心,直接领他身后的小喽啰们回到寨子里,留下两个看门的阻止章湘进寨。

      自己则一头钻进屋里躲起来,再没露面。

      章湘试着闯了几次门,都被看门守卫给轻松拦下。

      祝愿也捂着脑门连连摇头:竟然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

      章湘进不去还不肯走,在外面边哭边喊骂了张枕半个时辰,最后骂累了,也哭不动了,才顶着紫红紫红的脸对祝愿也说:“回去吧……”

      祝愿也坐在树下,整整半个时辰,静静看她发疯。

      这会儿听见她说要回去,本来有满肚子想讲给她听的大道理,在看见她狼狈的眼睛后,于心不忍,默默咽了回去,只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章湘失神落魄地往来路走,没有回应祝愿也。

      祝愿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天色渐黑,城外树林阴森可怖,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落叶破碎声。

      忽然,祝愿也停住步子,目光凛凛地朝身后黑暗中瞪去。

      “难道你们还想等我们进城了再动手?”

      章湘忽然抬头,左右看了看环境,终于从失恋中缓过劲,察觉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于是肩膀一颤,下意识跳到祝愿也身后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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