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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三十六夜2

      玫瑰花园求婚,各界权贵见证。
      黎阕嗤了声,周佩珋还挺会安排的。

      随身芯片的屏幕在暗夜中发出幽幽的荧光,黎阕盯着发了会儿呆。转念又想起这样会损伤视力,而今年的军校擢选考试在即,黎阕又认命地关掉了随身芯片,闭眼休息。
      最后,黎阕满脑子都是周佩珋和他一星球莫名其妙的花,失眠到了天亮。

      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夜,黎阕一个消息又直接把范山邺约了出来。
      范山邺家算是首都星贵族家庭中的一股清流,父亲弃政从商,母亲和黎夫人一样出身皇室,这样的结合竟然还做到了举案齐眉、相亲相爱。范山邺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很难走上歪路。他履历上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有黎阕这个狐朋狗友。

      “冷焰弾,最新的,主要的燃料是s-81恒星上取的稀有物质。我个人觉得效果比起燃烧更像是腐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个手|枪也是最新的,编号多少忘了,主要的批次生产出来是供给特……哦不能说,厂里还剩十几把,我爹说要走拍卖。”

      黎阕随手握住了范山邺展示的样品手|枪,砰砰砰三发,正中五十米外的靶心。
      即将进入极夜期的季节,恒星偏挂在天际,金色光芒和煦却轻薄,压不住地面上的寒风。黎阕连打了十发,最终越来越偏,最后一发甚至脱靶了。
      范山邺轻咳一声:“风大。”
      黎阕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把手|枪转了两下:“能给我留一把吗?”
      范山邺应声:“留一把没问题,就是得走明路。你出示一下许可证,我一分钱记账上卖给你。”

      黎阕:……
      他在冷风中望向范山邺,眼睛被吹得有点干涩,无语凝噎。

      范山邺也愣了会儿,然后:“哦,你没证。”

      华国对所有作战器械的管制都遵循了《星际公约》,要求必须是相关职业者,才能得到得到枪支许可证,例如军人、军校教师,甚至是丛林猎人。
      而黎阕两年前才满十八周岁在十三中学毕业。按照要求,结束了义务教育之后,他必须参加相关职业或者学校的擢选考试合格,才能成为高级职业者。否则只能自行去学习那些几乎不需要门槛的普通职业。
      两年前他考正式军队,落选。
      一年前他考高级军校,落选。

      目前是个毕业两年的无业游民……

      “那这些你都不能用。”范山邺叫人把琳琅满目的炮弹枪械都收了起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看看那些吧。”
      黎阕侧目望去。
      刀剑斧钺冷兵器。
      真是好样的。

      又和范山邺侃天侃地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黎阕在恒星落下之后回家,入目的一眼,让他感激起范山邺的为商之道。

      “妈。”挺难得的,两个都不着家的人能清醒地在家里遇上。

      君娅,也就是黎将军夫人,长公主殿下的次女,黎阕的母亲。这位身份高贵的omega其实有不小的烟瘾,细条烟卷被鲜红的指甲捏着,浅淡的烟雾在她面前缓缓流动。她微不可查地偏了下头,黎阕却觉得有两束注入了强烈激光的视线正在审视自己。
      “又是去找你阿邺表哥?”最后两个字含着微妙的重音和揶揄的语气。

      他妈想哪儿去了!
      黎阕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没有。”黎阕很正经,他真不是那种人。

      君娅终于笑了下,吸了一口香烟。她每日在皇室周旋,不要说吸烟,就连一丝烟味都不能染在身上,够把她憋坏的。
      “小阕,过来。”君娅招了招手,给他指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黎阕皱着眉过去:“君女士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知道吗,内阁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头子,就在昨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几千年前原始地球上的古代人类附身了,居然提出,要限制皇室成员与外姓人联姻、维持血统纯正这种屁话。”君娅冷笑了声,“大概是首都星的生活太清闲,周佩珋又新征服了一颗行星。这些老头子在军政上都没话提,只能把主意打到皇室身上。不过我听说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和阿邺。吓得我又去确认了一遍我和君姒的确是亲生的姐妹,阿邺也确实是她亲生的孩子。”

      黎阕:……
      黎阕:“没有那回事。”

      君娅:“那么周佩珋呢?”
      她的话题实在转得太快,黎阕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君娅:“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你不是去找范山邺而是又跑到周佩珋面前去作怪。幸好,我并没有在这些天的报纸上看见你。”
      “妈……”对于周佩珋,黎阕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和意愿,任凭君娅怎样也不可能问出他犯浑的原因。

      君娅:“我想你应该清楚周佩珋如今的地位。”
      黎阕:“是的。”
      君娅:“那么你知道周佩珋的玫瑰晚宴,邀请了所有皇室的成员,除了你妈我么?”
      黎阕直觉周佩珋做不出这种事:“也可能是他的邀请函还到。”
      君娅摇摇头:“不,已经确定了。晚宴的时间就定在后天,受邀人员名单也公布了,没有我。”

      被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排斥,黎阕能判断出这对他们黎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这真的,不像是周佩珋的作风。

      君娅见黎阕没话说了,只当是他在内疚。
      “事已至此,不过是一场宴会而已,过去以后人们很快就会遗忘这些事情。只要你在这期间别再做出更多的事情就好了。”

      黎阕点了头,以示明白。
      君娅在烟雾中轻眯眼睛,他觉得自己这个傻儿子并没有明白。

      于是,天气晴好的次日清晨,黎阕准备再去范山邺家的军火厂磨一磨他,却被管家告知,自己被禁足了。

      黎阕:“禁足?!”
      管家双手交握着,干巴巴地笑:“是的,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黎阕看着院门外两个备了枪的卫士,他妈应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关住他吧?
      “我如果非要出去呢?”
      管家:“那么夫人将会在贵族omega茶话会上当众离席,并且直言是因为您在家中跌成了双腿骨折。那这之后的三个月,您可能都……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了。”
      那就不是做做样子的“禁足”了,而是会真的将他关起来。

      “行吧。”黎阕提起的半口气,很容易就歇下了,他对君娅还算得上是听话。况且现在将近极夜期,白日的时间越来越短,外出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回家了。

      但是很快,不论君娅还是黎阕都会发现,所谓的禁足是个最错误的决定。

      黎阕作为一个无业游民,平时赋闲在家并不是无事可做的。虽然吃喝睡都化到了极简,但他还可以花大量的时间用于维持体能,或者拿玩具枪练习射击什么的。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是被禁足在家了。
      这个念头不断地盘旋在黎阕的心中,让他整日里都无所事事,满心焦虑的就只有这一件事。黎阕不断翻找随身芯片中公布的与周佩珋相关的所有讯息,看到几乎能将每句话都背下来。除此之外就是在计数,自己有多久没有进入睡眠了。
      十二个小时……
      二十四个小时……
      三十六个小时……

      黎阕在自己的房间里或坐、或站、或躺,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
      渐渐地,他模模糊糊地闻见了一股粗糙的硝烟味道。犹如森林木屋的烟囱,又像是战火将歇的战场。
      是他的信息素。

      黎阕暴躁地撕下一片阻隔贴,把后颈上正在散发信息素的腺体盖住,然后利落地给自己来了针强效的抑制剂。冰凉的液体注入静脉时,他随身芯片投映出来的屏幕还没有关掉。黎阕定定地看着,焦虑感已经再也无法压抑了。
      距离周佩珋的玫瑰晚宴开始还有四个小时,想必那些受邀到场的权贵都还在准备吧?从首都星前往a-0373,一般的航程需要两个小时。可能还有一些参与者愿意提前达到,去照看将展出的月亮玫瑰的状态,或者准备周佩珋的求婚事宜。

      但如果是黎阕来开的飞船,从首都星到a-0373,九十分钟足够了。
      抑制剂汇入血液,物理上的寒冷却激发出了心理的热意与躁动,黎阕身体中的每一升□□都叫开始嚣。
      ……
      去它的禁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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