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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过分良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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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二天，一群无所事事的混混，偶遇一辆停在路边的全新豪华越野车，寻思没有人要呢，于是想要过去占为己有，结果发现车子里竟然还坐着一个司机。
司机浓眉大眼的，看着像是一个很好欺负的老实人——既然如此，凭借人数优势，一定能“说服”这个人把车子让给他们“玩玩”。
结果老实人司机居然对他们不理不睬，就算他们把窗户敲得乓乓响，也无动于衷。
然后在他们努力吸引车内人的注意力时，忽然就冒出来了一个路人，还没看清这路人长相呢，他一言不合就给了他们的老大一拳。
等到老大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叫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路人——非但不是路人，此人长着一张十分盛气凌人的恶人面，简直比他们的老大更像是黑/道老大啊。
难道这人是来黑吃黑的？
——猜错了。
这个人和车里的人是一伙的。
不过没关系，人数上来说，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可是有七八个人，刚才只是老大没防备才被一拳放倒，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定能把这两个人狠狠教训一顿。
混混们一鼓作气的冲上去了！
一鼓作气的……全都被撂倒了。
躺了一地的混混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能败得如此凄惨——本以为优势在我，结果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怪胎啊！
混混们倒在地上呼天喊地的时候，有两个路人被吸引目光，跑过来见义勇为，这次应该是真路人了。
一个聪明混混举起手，准备告诉正义路人，其实他们才是被欺负的一方——从结果来说，这样说完全没错。
但他还没开口说话，甚至只是手臂稍微抬了抬，那个长得很像是黑/道boss的人就一个无情的眼光扫了过去，看起来很像是在说“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一枪崩了你”一样。
可恶！
到底谁才是混混啊，你怎么比我们还专业。
说话之间，又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人走了过来，三言两语，就成功拉近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且还互相自我介绍起来。
眼看眼前这五个人已经相谈甚欢……混混们越发觉得危险的其实是他们。
事已至此，混混们也只能——
只能偷偷跑路了。
趁着这几个人正在沉浸式交流，地上的混混们互相交流一番事先，就偷偷地在地上往外爬走。
然后偷跑失败。
“你们几个——”
听到明显是指代他们的声音响起，混混们绝望的停下跑路的身姿，绝望的回头，然后对上一个温柔灿烂的笑容。
“赶快回家好不好。”
***
纪庭月发誓，他说这句话，真的是出于对这几个人的关照，没有其他任何意思。
其实并不是他一个人发现这几个小混混准备偷偷溜走，不如说本身就是特种兵的两个人，姜一哲与柴枰几乎在这几个小混混动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他们想跑路的想法，但见眼前的苦主都没开口阻止，他们也没过多干涉。
方深一向是沉默寡言派，有姬世禛和纪庭月在场的时候，除却需要戒备的场合，他从来都是习惯性放空，从不多说一句话，纪庭月没开口阻止，也没给他任何暗示，他就当没看到。
至于司天衡更是直接无视了这几个混混的存在。
所以最后还是只有纪庭月咳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喊住了这几个准备跑路的人。
说是街头混混，不过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甚至以纪庭月的心理年龄来看他们，四舍五入，真·还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说是混混，用不良少年来形容其实也没差。
刚才混战中，纪庭月也看的仔细，这几个不良少年其实全都是乱打一气，并且也没人真的拿出来什么凶器，如果人生是一张白纸，这几个人少年人的人生，目前来看，也只是脏污了一点边缘。
因为一时头脑发热，想趁着现在到处都混乱一片，来劫车的行为固然可恨，但也远不至死——
如今现在是过往稀疏平常的任何安稳一天，纪庭月并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重生之后的纪庭月，在明知这个城市会很快沦陷在异能生物的狂欢乐园的前提下，纪庭月没办法做到无视他们年轻的生命，在异能生物的吞噬中平白消亡。
也不仅仅是这几个混混少年，还有这个城市的所有人——也许自己离开春霖城的计划，要往后推迟那么一两天，无论如何，要把这座城市极度危险的事情告知城市里的人知道才行。
当然，前提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合适的机会。
纪庭月这样想着，一边又开口和这些吓得浑身发抖的少年人说：
“别在街上闲逛了，赶快回去通知你们的亲友，收拾东西离开这座城市吧，锦城或者凉珑附近城市，如果有你们认识的亲友，就想办法过去投奔。”
仓促之间，纪庭月也只能想到这几个距离春霖城比较近，异能生物又没那么危险的地方可供参考，而且未来统御锦城那个S+级异能者，也是寥寥几个S+级异能者中相对友好的一个人。
纪庭月只是本着基本朴素的救人观念才这样提醒，但却把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司天衡只是翘了翘嘴角，神色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纪庭月从来都是都是如此，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如说，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太好奇，为什么世上真的会有纪庭月这样仿佛太阳一样不知疲倦，不计仇怨，照亮所有人的存在，司天衡才会想要了解他，然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当然他本来也不想自拔就是了。
和纪庭月共度的大学室友生涯，司天衡最常见到的场景，就是纪庭月安排各种小组作业，以及各种活动流程，听各种人打过来的抱怨电话，然后一一给予最完美的回应。
其中当然少不了各种对纪庭月的误会与质疑，但纪庭月从未因此嫉恨过谁，甚至发火都很少。
至多至多，在最无法承受的时候，会在漆黑的夜晚坐在窗边发呆，像是运转过载的机器人进入休眠状态。
司天衡从来不理解纪庭月自讨苦吃的行为，对只会向纪庭月抱怨发火，各种逃避既有责任的无能人员，同样也嗤之以鼻。
但他很乐意“趁虚而入”，在夜色的掩映下，给予心情低迷的“圣父”缠绵悱恻的亲吻，是安慰是引诱是情之所至，总归是其他人无法进入的领域。
此刻，见纪庭月“以德报怨”，感到无奈的同时，又让司天衡回想起来大学时候旁观纪庭月的时光，并且预感未来类似场景绝不会少——尤其，在看到两个路人，和那几个不良少年完全不理解纪庭月的言行，甚至觉得他这样做很蠢的目光时，司天衡心中涌现出更加满意的愉悦感。
没有人能够完全共情大爱无私的圣父，司天衡也不例外，但他比其他人更彻底更纯粹——旁人会认同纪庭月的善良，又不认同他的过分善良，会感激他的帮助，又幽怨他的帮助不是偏爱一个人，矛盾的情绪会让每个人都走向与纪庭月出现隔阂的结局——不同的只是隔阂大小而已。
但司天衡不一样，他是对纪庭月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觉得有任何意义可言，他所为之沉迷的，是纪庭月在做这些事情时从容不迫的姿态，光彩夺目的神情，以及百折不挠的风采。
所以司天衡可以全盘接受纪庭月的所有“过分善良”，不会进行阻止或者提出质疑，反而全力去帮助他，成就他，让他明亮的眼眸永不会坠入失败的暗淡可能性之中。
也最终成为唯一一个能够被纪庭月完全信任，完全依赖的存在。
即使短暂的分开，纪庭月也不会再找到第二个能够完全理解他的人，就如同现在这样，终究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如果说司天衡对纪庭月这种“以德报怨”言行的包容，是在享受这个过程，那方深就是习惯性放空，意识到纪庭月竟然在和混混说逃生之道，稍微震惊了一下，但也还是继续发呆——纪庭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句话还是太根深蒂固。
相比较而言，仅仅是初相识的姜一哲与柴枰，看到纪庭月竟然在关心对他们施加恶意的不良少年时，就是真的目瞪口呆，欲言又止了。
至于被纪庭月警告的几个小混混，也同样露出各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幻听——这个人叫住他们，竟然不是想继续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而是表示“关心担忧”吗？
这到底是太过单纯善良还是太傻？
不过——看了看他身后那两个武力值爆棚的人，额……那也确实是可以任性善良，不用怕被报复。
确认这个人叫住他们，只是为了说这些话之后，一群混混乱七八糟的点点头，就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跑路了。
***
等着这几个混混一溜烟全跑没影之后，柴枰才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点评纪庭月刚才的行为：
“果然是才出校门的大学生才会有的单纯行为，还真不怕被报复啊。”
而且还是那种被娇生惯养长大，没意识到社会有多么险恶的公子哥，否则怎么可能单纯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句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倒是没真的说出来。
纪庭月：……
得到这样的评价，完全不意外呢。
但他早就习惯了被人评论烂好心，闻言也只是眨了眨眼，并没出口反驳什么。
“你不说话真的没人会把你当哑巴来看。”
姜一哲是已经十分熟悉的口无遮拦，十分娴熟的替代他，对纪庭月进行道歉：
“抱歉，枰仔他说话总是不动脑子，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纪庭月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关系，姜一哲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忍不住劝说：
“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不要对陌生人这么好，你们到底只有三个人，装备又这么优质，接下来恐怕会被更多人盯上，刚才那几个充其量只是几个辍学的孩子，如果你们真遇上训练有素的犯罪团伙，还这么不设防，真的会狠吃苦头的。”
纪庭月点点头，乖巧听完他的训诫之后，就回答说：
“所以我们打算去投奔官方——可以和你们两个结伴走吗？”
姜一哲/柴枰：……
方深：？？？
中间是不是缺了点什么东西！怎么就跳跃到要一块走了啊！
三脸茫然中，只有司天衡噗呲笑出了声——纪庭月长了一张单纯无害的漂亮脸庞，也总是符合外在人设，来做各种过分良善的事情，但很多时候，他其实也很擅长利用自己无害的外表，与良善的表现，来达成他所想要得到目的。
比如眼下，轻而易举获得了眼前这两个特种兵的担忧之后，纪庭月就立刻顺水推舟的说：
“你们不是要回去凤城吗？正好我们要去渊城，路过凤城，分开走的话你们也会回去的很晚，不如一块走安全点。”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如今的情况，也用不着更多虚伪的客套话，姜一哲与柴枰对视一眼，就达成共识，同意了纪庭月的要求，又认真的做出保证：
“在到达凤城之前，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
“那太好了。”
纪庭月露出真诚开心的表情，随后收敛笑意，语气严肃的说：
“深哥，那就拜托你带着姜哥和柴哥两个人去政府办公楼找周正周秘书，以承佑集团的名义告知他，经过【天道】云端系统数据模拟，春霖城三个月内会被异能生物完全占据，让他和市长早做安排，一会儿我会把模拟结果给你一份，有两个在役特种兵陪同，官方重视的概率会很大，为了民众的安危，希望姜哥和柴哥到时候可以配合一下，拜托了。”
“我和天衡需要回去春霖大学一趟，和学校说点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三个小时后在中央广场的瀑布景观集合。”
“明白。”
方深已经很习惯纪庭月发号施令，点点头之后，就回去拉开车门，请人上车。
司天衡则是直接走到了纪庭月的身边，用行动来代替回答。
姜一哲与柴枰则是陷入更大的茫然和震惊——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天道？！就是那个超级计算机什么的，有自主进化能力的超级AI天道吗？！”
……
两个人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感慨哪一件事才好。
他们想当然认为这个叫做纪庭月的应届生，只是一个善心过度泛滥的骄养大少爷，结果没想到他转瞬“翻脸”，直接就开始对他们施加命令了。
这种熟练下达指令的感觉，真的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么。
难道刚才的乖巧听话都是装出来的吗？
就是故意博取他们两个人的同情心，引他们两个入伙后好分配任务——
两人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可惜，刚才已经夸下海口说要保护这三个人，而且纪庭所分配的任务又是打着拯救民众的名义……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分道扬镳或者选择拒绝的话，也太不合时宜。
而且他竟然说起来【天道】这个超级AI，就更让两个人意外——姜一哲与柴枰也听说过有关承佑集团的八卦，主要是有关他们公司研制的超级AI【天道】，据说拥有自我思索能力，能够自行进化，拥有全世界最全面的资料库，以及最为先进高效的计算能力，并且准备和官方合作，推进全民使用……当然，这一切只是听说，真实性未知，至少他们两个是没有和承佑打过交道。
而且商家嘛，在宣传自家产品时，总是会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所以这些宣传词听听就可以了。
不过，另外一方面来讲，从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无论实际情况如何，显然承佑本身是对这个最强AI十分看重的。
而现在听到纪庭月说这个超级AI竟然已经计算出这场异变的影响进程，所谓的超级AI竟然真的存在，怎么不让他们倍感惊讶呢。
众人之中，只有司天衡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全无例外，甚至是预料之中喜闻乐见。
他伸手搭在纪庭月的肩膀上，以无比欣赏的目光，注视着纪庭月镇定自若，且熟练无比的“利用”所有可利用的人来做出安排——总是会被陌生人误会的一点是，从小被作为辅佐继承人的存在来培养长大，纪庭月的善良定位可不是处于底层的讨好奉承，而是习惯性位于上位的宽容体谅。
历史书上不也总是会那样写么，君主——或者说摄政王，需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胸怀，仁与慈，更是笼络人心的必要手段。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