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生日即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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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一大早，橘黄色的校车前排着闹哄哄又乱糟糟的学生们。
“排队站好！都中学生了还不会排队吗？”
何田田带着小蜜蜂狂吼，也耐不住室外场地不拢音、孩子们兴奋度太高了。
演不演出、电视台播不播那都是另说，最主要的是一整天都不用上课，搁谁谁不高兴？
“来，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就地检查道具，口风琴组的检查好自己的琴、吹管、我看看谁敢到会场了才跟我说吹管没带、吹管坏了。合唱组的检查好自己的道具。所有人，确保自己的演出服装都在身上！”
今日带队演出，中学音乐组三巨头集体出动，不然都不敢带这么多孩子出去。
穿错鞋的娃正在卢美妍老师面前排队，给家长打电话闪送鞋子到会场，住得近的几位家长正带着粗心崽子遗落在家的物品迅速赶过来。
海波老师左手拎着化妆箱，右手拎着两套备用的演出服和药箱，晕车药、碘伏棉棒、创可贴、剪刀、胶布、绷带、针线包……所有后勤保障物品都得她上心，以防到场地出现的任何意外。
过去的带队经验塑造了海老师的细心，只要出了门，平时不会发生的意外情况就会接二连三的撞上门来。什么晕车了酸水吐在了演出服上、在休息室候场的时候玩闹可磕碰、演出服肩带腰带突然断了……
还好有两位老师在后背支撑，这样何田田才能专心地核对人员、保障所有学生的安全。
一行人大包小包地上了校车，向着会场进发。
刚到地方，一车孩子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叫去彩排。
那么多学校的不同节目都要彩排，限于场地大小不同，有些走动的位置、道具的摆放都需要重新调整。背景视频的格式与场地大屏不兼容、行进演出会影响收音话筒的设置，大大小小的问题就没停下来过。
好不容易弄差不多了，也到了午餐时间，一行人赶到了午餐地点领盒饭，却发现餐桌没有配备餐椅，只能站着吃。
由于这次演出后晚上回家需要父母接回去，所以老师们并没有限制学生携带手机和电话手表。
这回可给孩子们兴奋坏了，嫌弃盒饭不够好吃的，都去点外卖了。
从早上起手忙脚乱没停下来过的三位老师，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的休息，端着盒饭慢慢吃着。
海波老师翻看手机，问：“田田，你在群里发消息，问家长孩子有没有食物过敏源、有没有不能吃奶油蛋糕，是要请他们吃东西吗？”
“对，今天我过生日，等会儿点个外卖，请孩子们一起吃吧！这个学期那么多午休和大课间都在加排，孩子们也挺不容易的。”何田田平静地擦擦嘴角西红柿炒鸡蛋拌饭的菜汤。
虽然生日这天早上五点起忙到晚上九十点钟晚会结束属实是有些惨兮兮的，但好歹是这么多可爱的学生们陪着，做的也是有意义的事情，倒也没那么惨，反而算得上充实和特别了。
海波老师兴奋得刚想提高声音，又压低下来，“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应该是别人给你送礼物的，哪有你还要请这么多张嘴吃东西的道理。”
食物这种东西吃了就没了，留不住。更何况整个表演有四十多个孩子，保证每个人都分到得买多少蛋糕去。买少了，没分到蛋糕的孩子心里肯定不舒服；买多了，又要花不少钱。
“没关系，波波老师，你看这种198一提的小杯子蛋糕，上面都是水果、奥利奥，一组四个口味十二个，买个两三组，再加上一个6寸的主蛋糕切着分了吃，差不多就够了。”
何田田已经看好了蛋糕，就下单付款了。
“这个要插蜡烛的大蛋糕你先别买。”海波老师按下何田田的手，“我给你买了，这个你不要跟我客气，是我送你生日礼物，你不许不收！”
说着，海波老师竟然同卢美妍合力抢走了何田田的手机。
“美妍你快搜附近还有哪些蛋糕店，让田田选样子！”
最终，何田田还是接受了海波老师的好意。
“别太早告诉学生了，怕他们送礼物说不清楚，要么就是兴奋太早，到晚上演出状态都没了。”
三位老师都默契地暂时瞒下来这件事，等群里家长回复过敏源后给孩子们下了单。
午饭后就是紧锣密鼓的化妆时间了。
一下午的时间看似充裕，实则不然。四十个孩子挨个化妆，哪怕一个人只花5分钟，也要三个多小时，更何况有些孩子画的还是精妆，费时又费力。
三位老师组成了一条流水线。卢美妍负责打底妆、扑散粉。黢黑的小脸打成死人白之后在海波老师那边排队修容、上腮红。最后一步到何田田这里描眉化眼妆、上彩绘。
杨善淳这小孩臭嘚瑟，仗着自己体型优势第一个坐在了何田田面前，手上还拿着外卖没吃完的披萨。
“你给我把东西吃完再来化妆！起开，给别人让道！”
因为演出服是以黑白为主色调的，所以在彩绘方面可以走彩虹战队风，最终打造出“五彩斑斓的黑”的效果。
何田田让孩子们自己选颜色，有的小孩说随便、有的有明确的喜欢的颜色，也有小孩是看到前一个人的图案好看，提出来也要跟人家一样的，被何田田拒绝。
“每个人主色调可以有相似的但是图案是不能重合的！”
这次和以往的校内舞台妆造不同，舞台更大、距离更远、灯光效果更好，这都意味着吃妆程度的增加，必须搭配上夸张的大块腮红和大粗眼线才行。
孩子们看着夸张的眼线、无中生有的卧蚕、彩色的假双眼皮、浓厚的假睫毛，纷纷鬼哭狼嚎地抗拒抱怨，并开始嘲笑他人与自嘲。
但在这堆人中，竟然有一个对镜子照完沉迷自己美貌的。
“你看我眼睛是不是大了三倍？”杨善淳用美颜相机对镜自拍数张，反复欣赏自己的酷炫黑白彩绘、红黑的帅气疤痕妆，“我要真长了这么宽的双眼皮就好了。”
有些小孩嫌弃口红颜色太红、太荧光，悄悄卸妆涂了自己从家带来的日常淡粉口红，更有甚者直接悄悄把假睫毛撕了、妆卸了自己重新画了个淡的。
何田田发现的时候也暂时没有心情管了，舞台导演催着联排，她们还有十多个人妆都没画完，还有几个偷偷卸妆的。
“先不弄了，联排重要。”已经化妆化得头晕眼花的何田田懒得管，她实在太累了，先把孩子赶过去候场参加联排才是正事。
“人呢？怎么只剩下二十多个了，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老师，张增宇他们说这里网络不好，去网络好的地方开黑了。”
三位老师这才发现学生们竟然全在玩手机，老师讲要求没一个听进耳朵的。
虽然是过生日，但过分到如此情况该骂当然还是要骂孩子的。
“联排是整台晚会、几百个演职人员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节目之间的衔接、道具的安排，都要先走一遍，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防止在正式直播、录制的时候出现不可挽回的错误。”
何田田双手环在胸前，厉声道：“你们作为演职人员的艺术素养，基本的合作精神都去哪儿了？这就是你们一个学期，在社团里学到的东西吗？你们对舞台的尊重在哪里？”
训了几句，孩子们才定下心来。
海波老师收拾出一个空袋子，“所有人手机、手表、平板，电子设备都交上来，演出完毕再发回去。你们是来演出的，不是来这里玩游戏、刷短视频的，想玩手机回家玩，不要在舞台上玩。”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将设备放在袋子里。
“还有这个外卖，让你们点外卖是怕盒饭大家吃不饱，不是让你们点奶茶，然后垃圾随地乱扔、饮料洒得哪里都是，把别人的休息室变成垃圾场的。”卢美妍指着地上的几点奶茶渍，“干掉的拿湿巾擦干净！垃圾全收起来！”
三个老师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教育了一番，这才收拾回了局面。
“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舞台妆容需求，我们是一个团队，妆容的风格要保持一致。在舞台上，化妆是为了服务舞台的，是为了让观众看着好看的，而不是满足自己的审美需求。希望各位同学都能注意这一点。”
学生训完了，联排也差不多到了。
孩子们记着刚刚修改过的走位和动作，在低落的心情中配合着灯光走了一遍节目。
舞台导演说：“挺好的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同学们，你们的精神状态要再鼓舞人心一点，大家的表情要传达给观众很多的快乐啊！麻烦这组老师回去指导一下孩子的表情。”
看着状态不佳的孩子们，何田田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们表现得距离理想状态还有差距，但他们进步了就已经足够了，有很多的孩子都能享受舞台本身，就已经很好了。有的时候，其实也不该强求他们太多的。”
联排结束后，直到晚饭前何田田都在化妆，总算是把所有孩子都搞定了。
晚餐时间，主办方只提供面包简餐，完全不够孩子们吃的，老师们只得将手机也重新下发给孩子们，让他们去点外卖，总不能饿到孩子。
就在这时，订好的蛋糕送到了会场。
面对情绪比较低迷的孩子，确实是要大棒与胡萝卜交替给的。
“陈艺洋，你去跟大家说，今天孙老师过生日，请所有同学吃蛋糕，让大家过来。”
消息散出去，气氛就不一样了。
孩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放了蛋糕的桌子围在中间，看着蛋糕从外卖保温盒里拿出来时，纷纷爆发了尖锐的爆鸣声和欢呼声。小崽子们纷纷举起电话手表和iPad拍照。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这个团体第一次参与如此高规格的演出，这是对同学们平日努力的认可，对大家优秀表现的肯定。也很巧赶上了今天是何老师的生日。”
她将点燃的蜡烛放在蛋糕上。
“孩子们，希望你们人生以后得每一天都像今天的舞台一样闪闪发光。”
在不够热烈的欢呼声里，海波老师承担了气氛组的工作，大声道：“来我们一起大声说，‘祝何老师生日快乐’！”
“祝何老师生日快乐！！！”
海波老师趁热打铁，“生日快乐歌都给我唱起来！都是练过合唱的要给我唱和声！”
然而第一句，老师们就跟学生们唱劈叉了。
老师们唱的是传统的“祝你生日快乐”，而孩子们的第一反应都是玩梗，高声唱着“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没办法，学生人数多，到最后大家也就同流合污了，“跟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就在这时，最近的一个小学民乐团，在指挥老师的示意下，开始演奏《祝你生日快乐》。
紧接着，另一个小学合唱团也加入到了演唱当中。
等到这边的合唱与民乐演奏完毕，众人的掌声中，首要表演的几所高中管弦乐团的学生也重新起了调子，演奏了一遍生日歌。
容纳下几百人的食堂被乐声和美好的祝福填满。
那一刻，原本各自为政的学校之间，似乎藉由音乐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结。
愉快的晚餐结束得很快，马上就是演出开场的时间。
先是乐队与合唱，而后才到舞蹈和他们的表演。
比起那些黑色礼服、手持正经乐器的高中乐团，何田田这边拿着口风琴的学生像是拿玩具的小孩，身高、气势都比人家差一大截。
但那又如何呢？
大家的音乐都各有风格。
吹得好的，不会跳舞。跳得好的，不会唱歌。唱得好的，不会吹奏。
而我们，恰巧都会一点。
“Marching！Marching！Marching on！”
在响亮的口号声中，吃饱喝足的孩子们斗志昂扬，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观众一点震撼！
准备就绪的孩子们带着乐器和道具，向着舞台进发。
何田田在后台的侧面，看到了全程。
整齐的队形富于变化，融合爵士与摇滚乐的风格独树一帜，简单而不简约的舞蹈恰合时宜，还有热烈纯真的歌声。
旋转腾空的彩旗稳稳落回，指引着队列前进的方向。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超常发挥，在专业级的灯光配合下，整个舞台的质感是平日里完全不能比的。
从未见到过这群孩子有过如此堪称“完美”表现。
演出中段，一枚随身麦落在地上。何田田的心顿时揪紧了。但是那群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孩子们一个个临场应变强得让人不敢想象，不约而同地保持目视前方向观众微笑，脚下轻松绕过。
而队尾的陈艺洋，甚至利用踢腿舞步，丝滑地将那在队伍中碍事的麦一脚踢开，使其无法再干扰表演的队形。
长笛传递给轮椅上的杨善淳，让甜美而流畅的旋律在静谧之中，冷色的灯光下让所有躁动的心得以沉静。
接着与之完全相反的热烈扑面而来。
在歌曲的最高潮处，所有的孩子齐齐迈步向前，填满整个舞台，他们前进的步伐他这音乐的节奏向观众伸出双手，用双手捧起歌声，托举到舞台有聚光灯的上方。
合唱童声的高音扎实而嘹亮，带着强烈的鼓点和激昂的情绪，把燃起来的声浪拍向台下岸上的观众，引起一颗颗心的回响走向情绪的顶峰。
“嗨呀！？”
何田田看到，后台调音师从凳子上弹起来了一下，发出了一个专业人士不该有的惊叹声。
他明明在彩排时听过这个唱段，却还是在正式演出时被这样的声场感到了一瞬的震撼，内心的情感有了刹那的动容。
乐曲还没完，但何田田的眼泪已经刹不住车了。
表演时很快的，比起漫长的排练和努力，短得像是只有一瞬。
灯光暗下之时，孩子们飞速从下场口撤离，找到了在那里等候他们的何田田。
碍于在后台，依然兴奋的孩子们超小声地问：“老师，我们演得怎么样？”
何田田擦掉眼泪，压低声音：“超级棒！太好了！我们不耽误下个节目快走，孩子们！”
聂雨桐问：“何老师，你觉得这个生日礼物好吗？”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何田田鼻子还是有些酸的。
开心过、伤心过、气愤过、无奈过……为学生而起的那些情绪，如今都在这一刻肆意流淌。
离开后台，回到休息室的孩子们彻底炸开了锅，而老师也没了约束他们的理由。
“天啊，竟然是齐的！！！”
“好齐啊！从来没有那么齐过！！！”
孩子们拿回电子设备看着直播回放，激动得在原地蹦高，尖叫弹簧。
“天啊你看这个大特写！”陈艺洋拉过杨善淳，“男主角！你的大特写！”
“用我的看！我的是平板看得更清楚！”
连海波老师看着回放教师都说：“哎呀，这小伙子真帅，这不是大帅哥吗？”
说起来杨善淳这人也挺神奇的，虽然胖，但他下巴是尖的，阴影修容和灯光上去了，再加上镜头是从高处观众席俯拍下去的，根本拍不出双下巴，乍一看还是个小脸帅哥呢。
就是安静如聂雨桐此刻也有些疯狂，“好好看，陈艺洋你看这个镜头里你好好看。”
“这个妆上镜真的绝了！”杨善淳也跟着夸。
化妆的时候一个个哀嚎互相嘲笑，上舞台才发现灯光一打啥也不剩，看起来就自然很多了。大家都清楚地认识到，但凡没有那个大粗眼线，拍出来眼睛就是两个破折号。
台下看着夸张显脏、难看的妆容，上了台像是一层自然款的精致妆容。
聂雨桐甚至笑到露出了自己的牙套。
忽然，何田田恍然大悟。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孩子明明长得很漂亮，却成天戴着口罩不往下摘呢！原来除了人比较内向之外，还有牙套的原因。
“天啊这一段我们声部，好像爱豆舞台直拍啊啊啊！”
“一边吹独奏片段一遍跳我们真的好帅啊啊啊！”
外向的、直白的孩子都跳成弹簧了。
而矜持的孩子们嘴上没有对自己过多的赞美，只是手指诚实地不断滑动手机屏幕，一遍遍地回放自己Killing Part的镜头。就像牛反刍自己胃里的草一样，不断回味着自己的高光时刻。
就在这时，杨善淳凑了过来。
“何老师，我在台上看到我爸和我妹了。”他有点扭捏，故意带着一点嫌弃的语气，实则在炫耀，“天啊，他们就坐在第一排，我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何田田知道，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就是现在，趁着演出的兴奋和成功的喜悦最为强烈的时候。
“所以，还是来的好，对吧。你说，你要是这次演出不来，你是不是得后悔一辈子？”
被提起尴尬往事，杨善淳有点羞涩地、小幅度地、轻轻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虽然承认得不是很坦率，但好歹是承认了。
对啊！还是来了，真的太好了。
何田田在心底小声吐槽：果然，青少年都是死傲娇。
想要回避临阵脱逃事件的杨善淳岔开话题，“何老师我们下学期排什么节目？”
好家伙，这个学期还没结束，就已经开始期待下学期了？
何田田答：“有合唱，有课堂乐器大赛，有校庆表演，还有校园戏剧节的比赛。”
“那我都要参加。”杨善淳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她斜眼看过去，“那可不一定，节目不能同时报两个以上的。你是要有选择、有取舍的。你想都报，一上学全排练去了，主学科老师不得被气死？”
这小子学习成绩不行，她可是知道的。
杨善淳眼睛滴溜溜转，“那就……哪个是出去比赛的节目我去哪个！”
好家伙，光校级的还满足不了他们了？
舞台太小都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行。到时候你等我发通知。”
那一夜的记忆过得很快。
但想起来，所有需要被记忆的瞬间都格外清晰。
何田田上台领奖的时候，也看到了小朱爸爸抱着小小朱在第一排招手。
她向他们微微点头示意。
谢幕最后的全员齐唱曲目，孩子们更是兴奋到了极点，知道自己在舞台上这么好看之后，更是自信心和表演欲爆棚，那个灿烂的笑容和臭美的神情根本收不住。
家长也来感谢老师们给孩子这么好的机会。
老师们推辞说，“是孩子们太给力了。”
三位老师站到最后一班岗，确认每个孩子都被家长安全接走。
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何田田才猛然回过神，发现那些孩子们都成长了。
回到家中，已是零点。
生日快乐，25岁的何田田老师。
新的一岁也要陪孩子们一起长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生日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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