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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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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栋六层楼的烂尾楼，里面早就荒废，被华哥的人低价购买之后充分利用，杨佳宁的女儿不知道会在哪一层。
裴羽在狭窄的楼梯间一层层往上找，在一把长匕首斜插过来的时候，被前面的人用力一拉。
匕首挑断了他的武士髻，裴羽甚至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卫昊扬的手已经一把将他拽住，“你真的很擅长给人添乱。”
“小芙因为你突然失踪差点发病，你说是谁给谁添乱？”裴羽撞进卫昊扬的胸前。
身上总是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男人，终于有了点“人味”。
那是混合着灰尘和汗水的味道，让裴羽想起那天晚上，那个一拳拳砸向沙包的背影，现在这个身影也是这么快准狠得将挥刀的人一拳砸到地上。
长刀掉在地上，持刀的胖子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号，卫昊扬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冰粗粝的声音。
“我有我的计划。”他继续往前，面无表情。
“是刘秘书找我来的，你以为我很乐意？”想到不得不为此联系Gary，裴羽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乐意？我看你很享受啊，老友重逢。”卫昊扬忽然站定，回过头，眼神里有种别样的意味。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似乎在卫昊扬眼里，他永远和许多人纠缠不清。
裴羽无所谓地笑了笑，耸肩，“随便你怎么想。”
“所以我猜测正确？”
“谁知道你是怎么猜的。”他从卫昊扬边上走过去，语气已经变得生硬。
要是什么都没有，何必这种反应，卫昊扬跟上去，“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朋友肯这么帮你？只是一个电话，就出钱出人，还冒着这样的危险。”
“和你说过了，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再说了，我的朋友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是你兄长，我要为你负责。所以是哪一种老朋友？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弟，你管我朋友是什么人？我是不是也该问，杨佳宁是你什么人，你这么豁出命去帮他，你们也只是朋友？”受够了卫昊扬的咄咄逼人，裴羽嘲讽般转过头。
“卫昊扬，这句话我对别人也说过很多次了，不是我对女人有恐惧症就一定喜欢男人，不是每一个和我关系好的同性都和我那种关系，假如你是想问这个的话——”他怒极反笑。
“Gary是对我有兴趣，我问他借过钱，那时候刚到香江市什么都没有，为了上模特训练班，我需要钱，而他是我债主，只是没有逼我为钱卖身，你满意了吗？”
裴羽压抑的嗓音在周围的喊杀声和咒骂声里就像一阵风，很快就被更大的喧嚣吹散。
卫昊扬却看着他，“只是这样？”
裴羽冲过去一把拽起卫昊扬的衣领，“我管你信不信！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亲弟弟，我不是卫昊羽，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用你要求‘卫昊羽’的标准来要求我，我永远达不到标准，我也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卫昊羽’，我不是公子哥，你也不是我兄长——”
“我们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你能不能不要管的那么宽？！”
裴羽压着眉毛瞪着卫昊扬，撕开了所有微笑，所有假面，就像优雅的王子和尊贵的骑士一转头变成了恶龙。
近在咫尺，所以就连愤怒都有了实质的温度。
挣脱了束缚的黑发在他的侧脸飞扬，卫昊扬注视着这张生动又充满了不耐烦的面孔，动了动嘴角。
“你当然不是卫昊羽，小羽不会像你这么胡来。”
“他功课很好人缘也很好，很真诚，他不擅于伪装，也不会用微笑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更不会在救人的时候情绪失控，抓着自己的雇主说出不礼貌的话。”
随着卫昊扬慢悠悠说出这番话，裴羽的攥着他衣领的手越收越紧，卫昊扬却忽然说道：“可是这样的小羽在十三岁的时候失踪了，也不排除他可能已经死了。”
四目相对，卫昊扬那双褐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有种彷如透明的锐利感，像锋利的刀片将会割开所有他面前的阻碍。
“这么多年，杨佳宁一直在为我找他，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收购他的公司帮他渡过难关，所以我只希望你尽可能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不要为卫昊羽这个名字惹麻烦——”
“尤其是你那位朋友。”
“说到底还不是你怕Gary给你们集团惹麻烦吧，怕我作为卫昊羽和Gary这样的人走太近玷污卫昊羽的名声？”
裴羽的脸上嘲弄的笑带着恶意，仿佛下一刻他就准备用卫昊羽的名义做些什么，只为了看到对方暴怒的表情。
而一声巨响和热浪打断了这一切，楼下冒出一蓬火光。
两个人对视一眼，紧接着更大的喊杀声和混乱哀嚎响起，还有杨佳宁的叫骂。
“是汽/油/弹！”在前几天的帮派械斗里已经见识过一次，卫昊扬知道这东西的厉害，顿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在这样的混乱中，看守女孩的人还能顾得上她的安全？女孩很危险，但现在也是找人的最佳机会。
同时，现在也是他们撤走的最佳机会，要是等时态扩大，还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走还是留？没等裴羽开口——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往上，先找人！”
卫昊扬拽开裴羽抓在他领口的手，反手扯了一把，向上狂奔，裴羽骂了一句，跟在后面。
两个人都感受到楼下蹿升的热度，这帮不要命的，这栋楼烧起来，大家都要玩儿完！
楼上还有人，也许是看守，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冲下来，在楼道里狭路相逢，这栋没有电梯的老楼线路老化，在火光里冒出更多的火星。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栋楼就会着火，也许会被大火吞没，不知道为什么裴羽没有觉得害怕，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一脚朝着对面踹过去。
提着刀的中年男人往后横飞，在墙上撞出一个大洞，然后慢慢滑到地上。
卫昊扬脱下外套，那件高级定制的西服蒙上另一个帮派分子的头，膝盖毫不留情的朝着对方脑袋上猛击过去，好像那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沙袋。
在痛殴声里，直到对方好像一只破麻袋那样倒在地上，裴羽诧异的表情得到他一句话的回复。
“你以为在自己的亲弟弟被人绑架失踪后，我是怎么度过我的童年的？”脸上好像总是写着难搞和无法取悦的男人，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没等裴羽细想这句话背后究竟有多少故事，卫昊扬又解决了几个，然后他指着破了大洞的墙后面，“那里——”
墙后有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扇门，和其他门都不一样，外面装了一层铁栅栏，里面悄无声息。
门锁很轻易就被砸开，杨佳宁的女儿被扔在狭窄的空间里，哭闹之后睡着了，又因为吵闹声惊醒，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这时候裴羽那张具有欺骗性的俊美面孔再次起了作用，还有他具有安抚作用的嗓音。
也许没有任何一个女性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拒绝骑士的救赎，无论多大年纪，卫昊扬看着他抱起那个小女孩的时候，这么想着。
人质救出，剩下的就是等这一切过去。
裴羽也想过报警，然后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也许是在打斗和混乱中，但这里闹得这么大，警方早晚会来，他到是也不怎么担心。
只是早晚是多久？在警方到来之前，他们必须先自保。
楼道里还能听见砍杀声，就像永远不会停止那样，这时候谁还在乎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杨佳宁还在找孩子，他在楼道里叫着女儿的小名，女孩子想要回答，被裴羽轻轻捂住了嘴。
他对她摇头，“要是被坏人听见了，你和你的爸爸都会有危险。”他可不想被华哥的人循声找过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女性恐惧症没有发作，又或者是因为孩子还太小，总之，无论如何，这令人庆幸。
阴暗的走廊里，脚步声分不清敌我，一切都是混乱的，裴羽抱着孩子机敏地躲开了华哥手下的袭击，然后卫昊扬一言不发地走了上来，走在了他前面。
两个人有默契地没有回应杨佳宁，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他们找到了一个储物间，有一大排货架，裴羽把女孩子安置在货架旁边的铁皮桌下，等她躲好，裴羽站起来，卫昊扬正在看时间。
“这里地方有点偏，就算有市民报警，警方调集人手需要时间，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管这个闲事。”人救出来了，裴羽靠着货架先喘了口气，他的话听起来并不乐观。
卫昊扬没接话，打完架的样子和平时里判若两人，一个日常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有洁癖的男人，现在浑身都乱糟糟的，衬衣上甚至溅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迹。
“看什么？”他挑着眉看过来。
“没什么。”裴羽收回目光，忽然说道，“在我出发之前，除了小芙，林小姐也很担心你。”
卫昊扬面无表情，“回去会告诉她我没事。”
“就这样？”
卫昊扬看了他一眼，好像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必要，裴羽很快闭上了嘴，闷热的空气让他不耐，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他绝不会关心多余的事，尤其是别人的感情。
一定是太热了。
卫昊扬也坐到了地上，就在他旁边，狭窄的空间里，不可忽视的存在感陡然明晰。
裴羽往后靠在货架上，卫昊扬的肩膀很宽，碰到了他的，透过衬衫，他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散发的热量。
没等裴羽调整坐姿，卫昊扬站起来，重新坐到他对面。
只是空间过于逼仄，这一次两个人的膝盖又不可避免的碰到一起，大长腿的劣势在此时体现无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