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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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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几块宽大的蕾丝布料。
图案以鲜花蝴蝶为主，恰好与今日布景相得益彰。纯手工编织的蕾丝轻盈梦幻，原本是方玉珏送来给弟弟做衣服用的。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余明光拧着眉毛跟方玉回商量，林之珩到底是□□好一点，还是半裸。
方玉回一本正经道：“□□会不会有些太秾丽？过艳近妖，我觉得不太好，不如雾里看花。”
余明光本就动摇的心在听了方玉回随随便便的两句话后就下了决定，不再执着原本的设定。
他翻遍画室，找到两片薄如蝉翼的镭射纱。
虽然可以蔽体，但它在阳光下亮得耀眼，过于喧宾夺主。
方玉回轻咳一声，“交给我吧，我来解决。”
“那为他布置的任务可不可以也交给你，”余明光扭捏道，“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
方玉回安静地看了几眼自己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从家里带出来的蕾丝，一言不发地盖在林之珩的腰间。
整理褶皱时，他对上林之珩笑弯的眼睛。方玉回的手微不可察地轻颤，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海浪，在风中缓缓晃了一下。
他连忙屏住呼吸，剪下一块细长的布料，认真盖在林之珩的眼睛上。
林之珩顺从地闭上眼，专心感受方玉回的手指在他身上触碰时留下的温度。
那双手划过他的耳边，温柔地整理好他的每一根发丝，抚过他的耳朵——毫不留情地拧了一下。
方玉回凑近林之珩，压低声音道：“允许你对我有秘密，但是，不可以有第二次。”
说完，飞快撤离，取下他耳边亮晶晶的发卡，毫不犹豫地别在自己的袖口。
“咔哒”。
林之珩轻轻抖了下眼皮。
须臾，方玉回起身远离布景台，几步走到窗边，礼貌地拍拍窗帘。
“我弄好了，你出来吧。”
太阳逐渐朝东北方向偏移，阳光透过画室的玻璃窗，照得画布有些发亮。
画布上是大面积的粉色、黄色和蓝色，雪白的人体勾勒在正中，像是绘画到最后用白颜料抹上去的高光。
方玉回坐在余明光身边，眼睛在画布和林之珩之间流转，更多的是在看林之珩。
以他美术生的眼光来看，林之珩的身体很美，骨骼匀称，线条流畅，小腹和四肢上的肌肉肉眼可见却并不夸张，皮肤白皙不显病态，关节处透着健康的粉色。洁净的蕾丝贴合在他的身上，缓解了裸露□□的冲击力，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座瓷白的雕塑。
布景中包含了珍珠元素，林之珩摘掉了耳链，那颗华光闪耀的珍珠耳环斜斜地落在他的脸颊。
方玉回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和余明光截然不同的画卷，右手食指一下下轻点膝盖，细细思量着哪里需要亮光，哪里需要大量铺色。
陷入专业中的方玉回神情逐渐变得沉醉入迷，不禁想到，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有钱人，那他也十分愿意千金买下林之珩的时间，独自坐在花丛中勾勒他的样子。
不知过去多久，方玉回的脸颊被太阳晒得发烫，他扭头看了眼表，这才发觉两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方玉回重新坐好，准备到点撤离。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稍重的呼吸声。
方玉回：“……”
安静躺在沙发上当模特的林之珩睡得正香。
一动不动的，很是牛逼。
怪不得只能做两个小时。
再多一会儿就真该打呼了。
余明光手里的笔顿了下，“他是睡着了吗？”
方玉回短暂地闭上眼睛，坚定道：“没有，他只是累了。”
余明光点头，“当模特确实很累，我了解。”
方玉回煞有介事地回：“是吧。”
比起印象中的方玉回，眼下的方玉回多了丝活泼的人气。比如说他现在，顶着晒得粉红的脸轻轻弯眼，一脸温柔的胡说八道。
余明光紧了紧手里的笔，好不容易平复的脸色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真是太好看了！班长真是太好看了！下辈子还要跟班长一个班！
几分钟后，倒计时两小时的闹钟准时响起，林之珩被吵醒，懵了一秒，脚一伸就要站起来。
“哎！”余明光大叫一声，风风火火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右手紧得发白，几乎快要将画笔捏断，瞪大眼睛盯着林之珩。
方玉回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把他摁回沙发上了。
林之珩还有点懵，迷茫地挠了下脸，顺着方玉回的力道听话地坐了回去。
不远处的余明光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又快速退回去，手忙脚乱地放下画笔，“我我我，我出去，你你你，你自便。”
说着，乱七八糟地跑了出去。
林之珩躲在方玉回身后，单手无聊地扯着他的衣摆，闻言探出脑袋，笑呵呵地目送余明光凌乱的背影，仰首问方玉回，“你说他跑什么？”
方玉回吐出一口气，垂眼居高临下地盯着林之珩，反问道：“你说他跑什么？”
“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厚脸皮。”
说着就转过身留给他换衣服的空间。
腰间的布料微微发紧，方玉回的脚步顿住，困惑地扭过头，俨然是林之珩轻轻拉住了他。
方玉回一挑眉，视线顺着衣摆扫向林之珩的手指，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明明是被讽刺的人，林之珩却一点都不生气，勾着嘴角笑得很甜，粉色的发丝乖乖地搭在肩头。他一手拉着方玉回，一手撑着沙发，身体懒洋洋地后仰，一侧锁骨随着他的动作深深下陷。
他问：“哥哥，我真的不好看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方玉回睫毛轻颤，微不可察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果然不能空口喝奶茶，甜腻的饮料把他弄渴了。
许久之后，方玉回伸出一根手指摁上林之珩的额头，毫不费力地将他推在沙发上。
“穿件衣服吧你，恶心死了。”
“不解风情，”林之珩咕哝着站起来，蕾丝布料勉强裹住下半身，他背对着方玉回，边往更衣室走边放声大喊，“哥哥你简直就是根木头！”
两人离开画室时已逾十二点，正午光线强烈，“偶遇”门口排队打卡的人少了很多。林之珩拿到了他今天的工资一万六千块，美滋滋地买下今早的第三杯奶茶。
方玉回看得嗓子疼，“你也不怕得糖尿病。”
林之珩大惊，紧张地嘬了一口，“那我是不是该买一杯冰美式中和一下？”
方玉回闭眼，“你还是喝奶茶吧。”
下午没什么安排，方玉回选了一张半开的画布，坐在窗边安静地开始勾画。
先是画了个简单的草稿。画布正中侧躺着一个素衣男人，眼眸紧闭，样子像是睡着了。他的一只手搭在额头，另一只手随意搁在草地上，手心向上，里面落了几片花瓣。身侧的樱花树没有入画，却投下来大片的阴影，斑驳的枝桠间落满阳光。
“你在画谁？”不知何时，林之珩脚步轻巧地进了画室，细细品味之后得出结论，“是我吗？”
方玉回被他吓了一跳，手下的铅笔“啪”的一声断在纸上。他没工夫心疼，迅速站起来挡住画架，心虚到极点，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你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林之珩一没闹腾，二没发颠，莫名其妙又被凶一脸，很是委屈道：“我怕声音太大打扰你画画呀。”
“那你也不许偷看别人画画。”
林之珩不服气地嚷嚷，“不许别人偷偷看你偷偷画别人是吧。”
他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但方玉回第一时间就听懂了，恼羞成怒差点冲过去捂住他的嘴。想到身后的草稿，忍着站在原地反驳，“谁偷偷画你了？”
林之珩无辜地眨眼，“我可没说你偷偷画我。”
“……”方玉回不打自招，一时说不出话。
“我一小时八千，”林之珩伸出手，“给钱！不许蹭别人的模特。”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方玉回索性不装了，一巴掌拍下林之珩的手，“滚沙发上躺着，我要参考一下这个动作怎么画。”
林之珩讨要工钱未果反而被剥削，不禁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这样？你压榨童工！你在犯罪！”
方玉回被他吵得不行，皱眉威胁，“你躺不躺？不躺我就去找别人了，到时候你可别不愿意……”
“哎呀好啦，”林之珩就地一躺，生怕动作慢一点方玉回会反悔，“你画我就是了，又不是不让画……需要脱衣服吗？”
“需要闭嘴。”方玉回重新坐在画布前。
林之珩乖乖闭上嘴，又忍不住有点想笑，右眼睁开一条缝偷偷看方玉回，发现后者正在认真修改画面，他连忙闭上眼，把嘴角勾了起来。
晚上，方玉回催着在地上躺了大半天的林之珩去泡澡，要泡得久久的，不许感冒。他自己收拾好画材，拍了下沾上颜料的手，去了厨房。
洗手的时候，方玉回瞥见袖口亮晶晶的发夹。他发了会愣，回忆着这小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这里的。几秒后，他取下发夹仔细放进口袋里，洗干净手，转身回了卧室。
他拉开床头柜第一层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匣子。
里面装着一只钻石耳链，几块天然珠宝，一枚珍珠耳环，加上方玉回刚刚放进去的小发夹，就是林之珩在这里所有的家当了。
甚至那枚珍珠耳环还是从原主那里顺过来的。
方玉回突然觉得林之珩好可怜啊。
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小朋友啊。
所以在之后的几天，方玉回都对一无所有的林朋友充满怜惜，孜孜不倦地陪他往返于清越湾和“一只”工作室，还会主动给他买刚煮好的珍珠奶茶。
等待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他依旧会长时间安静地注视着林之珩，有时是在单纯的欣赏，有时是在忧愁他们未知的归期，偶尔也会猜测林之珩那天短暂的失态。
余明光轻声问了些意见，方玉回扭头跟他小声交流良久，华丽繁复的画卷逐渐成型。画布上的林之珩圣洁神秘，余明光说：“他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方玉回一愣，尔后抿唇笑了起来。
当晚，许久没联系的谢昭给他拨来一通不明缘由的电话，语气冷淡地让他回去一趟。
怀着困惑不解的心情，方玉回和虚拟林之珩一起回了谢家庄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