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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有的时候命运是故事(世界一番外) ...

  •   1.独奏曲
      安福一直觉得:他的命运是故事。
      小时候被欺负,萧鹤像天使般降临在他身边,填满他坑坑洼洼的童年。长大后茫然又低微讨好别人,翟林又来到他身边,对他好又说喜欢他。
      他的命运一定是最乏味的故事,单调又冗长,承载着最苍白的文字。
      就像谱写好的故事,安福看着翟林的睡颜经常想,一切好的像虚假,经不起推敲,仔细一想他便会陷入深深的漩涡。
      他经常同翟林争吵以此获得真实感。
      “所以……”翟林揉着眉头看着又闹的少年,“又怎么了?”
      “分手。”
      翟林不厌其烦的重复那句话,“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安福气鼓鼓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
      翟林就像听到关键词就会自动回复的机器。他一说分手翟林就说不行。他一问为什么翟林答案肯定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的命运是唐突的故事,只有他方寸大乱,其他人异常平静。
      “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那声音穿过嘈杂,带着火锅上升腾的雾气飘进安福耳边,安福对上对面艳羡的目光视线回到旁边给他剥虾的翟林身上。
      从小也算娇生惯养的男人仔细的挑着虾线,又将虾蘸上配醋递到他嘴边。
      安福看着翟林的眼睛,平静深沉,仿佛在做一份重要的工作。
      安福扭开头。
      “我不吃。”
      安福用余光偷看翟林的反应,他希望翟林生气。
      翟林不说话自己吃了又开始剥虾,剥好了就又送到他嘴边。
      “不吃。”
      安福看着一个个被他拒绝的虾有些不忍,心境一变化,翟林望他的视线都可怜起来。
      可他的人生太无聊,他要自己制造波澜。
      他希望翟林是个正常的人,会和他争吵,也许他们会分开,但酣畅淋漓,记忆里都是对方的身影。
      可翟林没有,他对他百依百顺。
      安福觉得百依百顺这个词不贴切,可又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形容。
      他无理取闹也好,蛮横耍赖也好,甚至不惜恶言相向,可翟林就像受气包,还反过来安慰他。
      “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
      安福不去看翟林。
      “你让我感觉很陌生。”
      长久的沉默后是短暂的叹息,翟林声音带着疲倦。
      “如果你真想的话……”
      安福知道自己不该心慌,可翟林的话还是让他心颤了一下。
      “那分开吧。”
      安福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他期望的,他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这句话。单调重复的日子受到冲击,他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空虚被击溃,取而代之的是满当当的堵塞感,独自站在翟林的别墅门口,他又回想起自己一开始的拘谨模样。
      他的东西他都带走,就像他从未来过。
      荒唐的相遇,玩笑般宛如白日梦的交往,触不可及的一切终将回到原位。
      翟林是另个世界的人,他知道的。
      热恋的热度褪去,时常的清醒给他带来更痛苦的东西,沉沦于他人的温柔,毫不在意,一无所知。妥协有什么不好?他最擅长顺从和讨好。
      就像听话的宠物,有的人就是对宠物无限好,没有人会对一个人无限好,那时常会伴随争吵。
      可翟林从未主动找他吵过,无论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讨厌这样的翟林。
      安福在出租车上,司机对他说了几句什么他都没回答,车里响起缓缓的音乐,车窗外闪过的是其他车辆。
      他的命运不是结局皆大欢喜的童话故事。
      翟林和他在一起一定也很累。
      他无趣又呆板,给不了翟林更好的,翟林什么都有了,什么没有的是他。他唯一能拿出的就是爱,可有人会拿更多的爱去爱翟林。
      那个人更好看,家境优渥,可以在工作上帮翟林,自信又大方,和他不一样。
      “小伙子,失恋了?”
      开车的师傅望着后视镜几乎缩在阴影里的身影,操着一口过来人的语气跟着音乐一起来到他耳边。
      “……”
      失恋?算吗?
      “……是解脱吧。”
      他自在,不会暗暗担惊受怕,翟林也不用那么依顺他,也会自由。
      是的,他担惊受怕。完全不同的世界在他眼前敞开,可他不属于那里。他不能在宴会上和别人谈笑风生,不会品酒,听不懂那些人说的什么……翟林带他去的地方,见过的人都让他感觉格格不入,尤其在见到那个男人时。
      秋午的阳光毒辣,办公室凉爽,翟林养他,他无事可干,推开实木的门,凉风带走身上的热气,也带走了本来热烈的心跳。
      办公室的那个男人站在翟林旁边同样引人注目,他知道,那个人和翟林是一类人。
      “你是翟林的男朋友?”
      他看着在酒吧里对他笑的男人应了一声。
      “你不觉得和翟林在一起不合适吗?”
      “不合适咱们就分,会有好女人的,大风大浪见过才是真男人……”司机师傅语重心长的说。
      安福觉得车里格外闷热,本想忘记的记忆却深刻的印在他的脑袋里,他轻轻晃了晃头摇下车窗,凌冽的寒风吹到他身上。
      冬天要到了。
      2.绿灯
      萧鹤听着外面响起的门铃轻轻推了下身上的顾竞舟,顾竞舟又亲了他一下才放手。
      “鹤哥……”安福在看到萧鹤身后的顾竞舟后欲言又止,“打扰你了……”
      萧鹤看着安福摇了摇头,“不打扰,进来吧。”
      安福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萧鹤对顾竞舟使了个眼色,顾竞舟笑了一下进了房间,客厅只有他们。安福半天才委屈的又叫了萧鹤一声。
      “怎么了?”萧鹤起身坐在安福旁边,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正是安福和翟林分手的时候,但他希望安福亲口告诉他。
      “我是不是很糟糕……”
      “你为什么这么想?”
      安福也不知道,他就是觉得自己很糟糕,暗暗吃醋的是他,无理取闹的是他,最后伤心难受的又是他,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也说不出口。
      “……”
      “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
      “你和翟林分手了?”
      安福闷闷的嗯了一声,他迷茫又挣扎的看着萧鹤。
      他真的很羡慕萧鹤,喜欢隔壁公司的老总就辞职去追求,现在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羡煞旁人。
      “为什么?”
      萧鹤看着慢吞吞说完原委的安福和安福一起沉默。
      如果安福不是这种容易多想又偏软弱的性子,他就有会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好朋友,爱的人都有爱他,不存在背叛。
      他有很多人没有的东西。
      “安福,翟林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萧鹤见安福抖了一下把头埋的更低继续说。
      “你不能伤害他又抛弃他。”
      “……”安福慢吞吞的开口。“我们和平分手的。”
      萧鹤不是安福,他不知道安福想什么,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理想看这件事——安福在无理取闹。
      翟林对安福那么好,安福应该珍惜,而不是怀疑一步步后退。
      “过几天道个歉,翟林那么喜欢你,然后你们复合……”
      安福不说话把自己缩成一团脸深深埋进腿间,萧鹤叹了口气。
      “翟林是不会喜欢你说的那个人的,他一直喜欢你。”
      “鹤哥,别安慰我了,我很累,回去了。”安福扯了个笑脸起身离开,没有转头再道别。
      萧鹤站在门口看见打开又紧闭的门,他回想着安福的表情和动作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顾竞舟从身后抱住他。
      “我错了吗?站在翟林那边?”
      “作为外人,你没错,是安福自己想的太多。”顾竞舟在萧鹤颈间落下一吻用力把萧鹤抱起来。
      “可你是他的朋友,亲爱的。”
      “你要允许朋友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萧鹤沉默看着顾竞舟一阵子。
      “你在说教我?”
      顾竞舟闷笑着探头去亲萧鹤被萧鹤推开。
      “放我下去,我去找我的朋友。”
      顾竞舟笑的更开心了。
      安福趴在酒店的床上连鞋都没脱。他没有地方去,刚毕业就和翟林谈恋爱同居,看似什么都有,可他什么都没有。
      安福爬起来洗了个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到喉的大吼说不出口,手机响了一下,翟林问他找到地方住吗,又响了一下,翟林问他钱够不够。
      他一点点咽下欲哭的呜咽却止不住眼泪,他长摁那个兔子头像看着那刺眼的删除键。
      萧鹤说的没错,翟林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而他却时常给翟林丢尽脸面,翟林给他的和他回报翟林的根本不对等。
      他不能心安理得接受那么多好,他想加倍还给翟林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甚至还需要翟林来养。
      往日的温柔体贴是虚假也好,是现实也罢,他都不能再沉浸其中,在这个完美剧本背后,是慢性窒息的自己。
      3.畅所欲言的勇气
      安福看着翟林发的一个个信息没有回一个。
      他不敢回,就像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眼睁睁看着误解的产生。翟林不再发消息,最后的信息让他早点睡。
      安福对着手机轻轻嗯了一声把手机一扔钻进被子里,他开始后悔了。他喜欢翟林,很喜欢,就因为喜欢才这样。
      可这样真的好吗?能一直重复这样吗?
      安福知道不能。翟林够好了,不好的是他。
      日子到了该复合的时候,安福没有对翟林提,翟林忍不住提了,憔悴思念写在脸上,安福没答应。
      不会把爱说出口的人把不爱轻易说出了口,轻飘飘的重击。
      “我不爱你。”
      就像一把尖刀,锋利,轻而易举让心里血流成河。
      萧鹤站在安福的角度没有劝安福马上复合,他看着还在失神万分不坦诚的少年。
      “接下来想干什么?”
      安福不知道,想了半天才说。
      “要找工作……不能一直住你家。”
      安福真的找了份工作,安福成了一位聋哑女士的手语翻译官。
      那是位富商的女儿,喜欢旅游,安福负责在国内帮她翻译,可那个女士很喜欢乖巧听话的安福,她提出去国外也想安福跟着她做她的翻译官的请求。
      “挺好,边工作边旅游。”
      安福听了萧鹤的意见接受了这份工作,因为要跟着到处旅游,安福加班加点学习各国语言,和那位女士一离开就是好几年,萧鹤甚至都联系不到安福,第一通电话打来已经过了两年。
      “鹤哥,好久不联系了,想我了吗。”
      萧鹤听声音能想象出那边的笑脸。
      “想。在那边好吗?”
      “还不错,迈尔斯小姐对我很好,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
      虽然萧鹤想问安福准备什么时候和翟林复合,毕竟翟林现在变的像有些神经兮兮,但他更好奇安福为什么这么久才联系他。
      “为什么这么晚才联系我?”
      “我也想联系你,鹤哥,但我和迈尔斯小姐刚出国东西就被偷了。”
      萧鹤:“……?”
      “手机什么都丢了,我们在街头流浪了半个月迈尔斯先生才找到我们。”
      “……”
      “可我不记得你的电话号码,然后就准备继续陪迈尔斯小姐旅游,结果我们在Y国做的观光火车被堵在了山上,在S国遇到拐卖犯,又在去往M国的船上遇到了海盗……”
      “这么坎坷……”
      “嘿嘿,还好,迈尔斯先生提了一句认识顾竞舟,我就拜托他帮我问顾竞舟要了你的号码,忙了很久闲下来才抽空打给你。对了,我陪迈尔斯小姐环球旅行完就回去。”
      “嗯。”
      那边沉默了一会。
      “鹤哥,翟林还好吗?”
      萧鹤实话实说:“不太好,但还活着。”
      “……鹤哥,迈尔斯小姐一次登山从山上摔下去了。”
      “啊?”萧鹤不知道安福说这个干什么。
      “不严重,我把她送到医院,因为我负责翻译,就把迈尔斯小姐的情况告诉了那个医生。”
      萧鹤静静听安福说。
      “那个医生很热情,我当时也在挣扎对翟林的情感,就告诉了那个医生我们的事。”
      “医生说什么?”
      那边沉默了好久。
      “医生说我有精神病。”
      萧鹤莫名想笑,安福说这话一定一副认真的模样。
      “医生说翟林也有精神病。”
      萧鹤笑出来了,可安福接下来的话让他笑不出来。
      “别笑,鹤哥,医生说你也有精神病。”
      “……他让你接受治疗?”
      “嗯,给我开药和心理疏导。”
      “他卖药的吧……”
      “没有鹤哥,他给我疏导让我好了很多。”
      “那你可要快点回来让我看看你变没变。”
      “鹤哥,如果翟林还在等我,告诉他,我很快就回家,不等我也没关系。”
      萧鹤嗯了一声,他揉了揉腰进了厨房,给顾竞舟做些饭,送完饭顺便去见翟林。
      安福说很快就回来可还是让等待的人又等了一年。
      那天翟林接到了安福的电话。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天,因为一通电话有了意义。
      “我回来了,要接我吗?”
      “要!”
      翟林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开会的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我先给你说好,我不是那个什么都依靠你的少年了。”安福拉着行李看着显示屏上的飞机信息,“我现在是个十足的男人。”
      “我会道歉,然后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我们的关系,”安福听着那边熟悉的声音心里有些翻涌的情绪,“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听话温顺是对自己的保护,发疯胡闹是思想的遮羞布。他经历了很多,就像麦克医生说的,他不再需要这些了,颠簸的经历属实离奇却又让他成长。
      “我知道。”
      “……”
      安福没想到翟林说知道,他没有说过爱翟林,却一个劲的说翟林不爱他 ,现在想想,他确实有点精神病。
      萧鹤和顾竞舟刚从床上运动完安福就打电话过来。萧鹤暂时把去浴室的想法搁置一边接过顾竞舟递过来的手机。
      “别亲……安福?什么事?”萧鹤抬手捂住顾竞舟的嘴警告般看了含笑人一眼 。
      “鹤哥,我和翟林复合了。”
      故事大趋势就是这样的结局,萧鹤并不意外。
      “你回来了?”
      “嗯。”
      “谁接的你?自己回来的?”萧鹤盯着把他压倒,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顾竞舟低声说,“不做了。”
      顾竞舟没说话亲他脖子。
      “没有,翟林来接我的,我现在在车上,鹤哥在干嘛?”
      “没干什么。”萧鹤用了些力,顾竞舟顺势松开萧鹤低声闷笑。
      “你不记得我的电话,翟林的电话记的挺牢。”萧鹤打趣安福,“看来最好的朋友也比不上男人,对吧?”
      “不是。鹤哥,你一句话我立马去你家睡。”
      “你别来。”
      安福又和萧鹤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他在副驾驶上轻轻晃了晃腿看着他们中间的那束花,那是他买给翟林的,跟F国人学的浪漫。
      翟林收到花的表情他能记一辈子。
      “这几年……”
      “你这些年……”
      异口同声的开口,相同的沉默。安福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翟林心里有些酸涩。
      “我这些年很好。”安福同翟林一样看着数字跳跃的红灯,“你看上去不太好。”
      “我也很好。”翟林下意识握紧方向盘眼底是日积月累的黑眼圈。
      “你爱我吗?翟林?”
      安福微微探身,离翟林有些近。
      他拾起了曾经自卑敏感不敢碰的真心,翟林呢,那份赤诚的爱会被时间冲淡吗?
      “爱。”翟林深呼吸紧紧攥着方向盘,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气,随着悠长的呼气,翟林的手也卸了力,他不再看那变为给位数的红灯扭头看安福。
      “我爱你。”
      明眸闪了闪,安福笑了一下。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
      安福凑近翟林,停在嘴唇之间近在咫尺的位置,翟林呼吸的声音很大,好像要抬手摁住他的脑袋再也不分开。安福移开视线坐直身子,他目视前方,余光看到了翟林顿在半空的手。
      “绿灯了。”安福完全放松下来眯眼笑了笑,“回家吧。”
      4.精神病
      翟林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手里,还心甘情愿,甘之如始。
      那个人只是见过几面,爷爷提到过,就有了些印象,初次见面并无波澜。他把安福划分为过客。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细看发现少年不错,就升起了好感,想把人追到手,没有想任何后果,也没想过未来。
      能谈多久就谈多久,分了就各自安好,他当时是那么认为的。
      安福对他的示好不安起来,觉得没什么可以回报,也开始对他好。
      安福会问他工作累不累,会问他喜欢吃什么然后隔几天献宝一样送给他,会时常用带着湿漉的眼睛感激的望着他。
      他假装懂安福,和安福越来越亲密,很快他发现安福很好懂,又很难懂。
      安福要的不多,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被撩拨。
      喝醉的少年想起曾经的遭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
      少年说他很少有朋友,说自己总是寂寞,说谢谢他让自己毫无波澜的人生激起涟漪。
      “你这样的人也会和我做朋友……”少年喝醉了,红了脸在笑,“谁惹我不高兴我就告诉他……嗝!我朋友是总裁……”
      少年褪去掩饰,把自己的真实完全敞开。
      “你真好,我真幸运~我是幸运儿!”少年提高音量笑了两声看着他,他在喝酒,没有笑。
      “不好笑吗?那我想个好笑的……”
      少年突然坐到地上,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他。
      “我有个绰号,特别好玩……”
      “……”
      “然后他们一说那句话就笑,I服了U,哈哈哈……”少年笑了几声就不再笑,看他的眼睛很快就被泪浸润。
      “你为什么不笑,不好笑吗?”
      安福很好懂。他不应该笑,应该安慰这个曾经受过创伤的少年,更何况这根本就不好笑。
      他就同安福一样坐在地上,凑近擦眼泪的少年。
      “你听错了……”
      少年看见他凑近,在一个危险的距离,下意识停止了闷泣。
      “他们说的是I love U。”
      这是他说过最拙劣可笑的安慰,也是他最不后悔的安慰。
      少年眼眸灵动起来,看着他,无比炽热又诚恳,他诚心蛊惑,更凑近又说了一遍。
      一个主动的吻,落在唇上,不痛不痒的轻吻,在少年回过神的表情下掀起轩然大波。
      少年成了他的恋人,他很快发现,少年不坦诚。
      除了在床上被逼急说出的爱,少年没有主动提过爱他。
      少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不会把爱说出口的人把爱表现在行动里,他知道。
      他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不说爱他,少年却告诉他:我们迟早会分开。
      “说爱你多了,我就离不开你了……”
      他想少年离不开他,他完全可以养少年。他一次次在床上让少年说爱他,对少年越来越好,少年内向他就带少年去各种场合,少年多疑他就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他对少年万般好,百般爱,有什么都给少年。
      可少年难懂,眼神越来越迷茫,天天在家里等着他。他问少年怎么了?想要什么,少年不说话。
      少年难懂,少年不和他说心里话。
      他怕少年不愿意,独自约见了一位医生,医生告诉他,少年心理有疾病,是过往的创伤和童年的不幸导致,医生告诉他,不要刺激少年,拿出所有的爱给少年,去治愈少年。
      少年好过一段时间,然后突然无情起来。
      “分手。”
      少年轻而易举说出的话让他的所作所为成了笑话,他忍下生气拒绝,少年在发抖。
      一切开始错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弥补。
      闹剧时常上演,他无奈又麻木,还是下意识对少年好。
      他太累了,在少年再次说出那句分手时他同意了,他以为少年会很快反悔来找他复合,少年很好懂,矛盾又懦弱。
      可少年又很难懂,没有找他还删掉了他。
      他应该紧抓不放,那样他就不会夜不能寐,担心着少年的安危。朋友劝他和别人谈,家人让他快些结婚,他试过,可他总是下意识在对方身上找少年的影子。
      他的拙劣,不堪,阴暗在少年面前积压,少年走后,一切爆发。
      他想把少年当成他的金丝雀,独属于他的金丝雀。
      可金丝雀自己飞走了。
      温顺听话又懦弱的鸟儿离开了家。
      距离被拉进,夜晚的路灯是一切美梦的装饰。是的,美梦。翟林看着主动凑近的安福心脏狂跳,仿佛回到了那时的晚上。
      内向腼腆的少年声音都不敢大,因为他的一句话吻了上来,纯粹的爱意,含水的眼眸,通红的脸和回过神来一声声的道歉。
      他是个长情的人,带着独一份的自私和执着,等回了离开的人。
      他庆幸,安福爱他。
      少年没有亲他而是坐直身体轻轻哼着歌,眼眸比以前明亮,少年变了,可还是来找他,第一个找他,信赖他,爱他,也会像以前把一切都给他。
      “你眼神有点吓人啊,翟林先生。”
      安福轻轻哼笑了一声看向翟林,开车的人不认真开车时不时看他,无奈又好笑。
      “我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什么?”
      “我们正常交往,不适合就分开。”安福双手撑在身下的座子上眼眸移到一边,“我和以前差挺多的,你应该不喜欢。”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不分手。”
      安福看着翟林信誓旦旦的样子觉得应该理智一点。
      “我说如果不合适的话……”
      “合适。”
      安福:“……”
      “我认识个心理医生……”安福轻咳两声压下笑意。
      “我觉得你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安福……”翟林停下车,安福才发现已经到了,解安全带的手被抓住,翟林压上来。
      “爱你不是一瞬间的事。”
      “是我三年的深思熟虑。”
      安福无处可躲,他有些心慌。
      “我也深思熟虑了……就是我们……”
      “你再说我不爱你,要和我分手……”
      翟林额头贴合安福的额头,眼底的阴暗在翻涌。
      “我可要生气了。”
      “哦……”安福气势下意识软下来,他转念一想,麦克医生让他像男人些,他挺直了些腰。
      “你生气怎样?”
      安福想拉开车门却被翟林反锁。
      翟林看着强装冷静的少年,凑近。
      “你要哄我。”
      “哄……哄你?大男人不哄人!”安福整个人贴在车门上,像弱势群体一样可怜兮兮。
      “或者……补偿我。”
      落在腿上的手让安福一顿,他对上翟林充满欲望的眼睛。
      “我要倒时差……”
      “你睡。”
      可安福总觉得翟林那句你睡的潜层含义是你睡就弄死你。
      看来真的要给翟林推荐那个麦克医生。
      粗重的喘息响在耳畔,空间小也没耽误想做事的人做事。
      安福坐在翟林身上迷迷糊糊的想。
      绝对有必要带翟林看心理医生。
      他说疼都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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