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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易地而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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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陆未晞几乎要烧到惊厥，但手里的力气却没有卸下半分，担心这么下去真会出大事的江川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拉着陆未晞和江川呼啸而去，徒留一地的瓜皮待被警笛惊醒的邻居们去嗑。
陆未晞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江川彻底互换了。
梦里的江川成为了那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影帝，而自己则成为了“江川”。
他看着江川越来越成功，也越来越忙。
江川的应酬开始多了起来，他开始整夜整夜地不回家，长期在外地拍戏也让他们聚少离多。
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作为江川的恋人，他却始终不曾拥有一个被公开的权利，他看着江川为了新戏和各种各样的人炒CP，而他却还要装作理解地忍气吞声。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江川好，但却也比任何人都恨江川好。
终于，在颁奖典礼的那一晚，江川再次告诉自己他将夜不归宿的消息。
多年的等待和期盼就这样结束在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至此，陆未晞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些年他以为的那些荣华富贵，其实根本抵不上21岁那年的夏天，他拿着第一笔演出的费用带着江川在路边摊吃小龙虾的瞬间来得重要。
原来，当你越过人生层层叠叠的山丘后却发现无人等候是这种感觉。
陆未晞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很安静。
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在往里灌风。
那个之前还板着脸说不想再靠近自己的人此刻正趴在病床旁边，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打着盹。
陆未晞轻轻用手摸了摸江川的头，尽管经历了长途飞行，又因为陆未晞发烧入院折腾了一夜的江川已经累得狠了，但被在陆未晞轻柔的触碰下，他还是立刻就醒了过来。
江川扭了扭自己酸疼的身体，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人柔声问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陆未晞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嘴里居然一股血腥味。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连忙端过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冲散了嘴里的味道，这才看向江川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昨天辛苦你了。”
江川看着眼前这个强撑着冲自己笑的人，昨晚他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场景再度浮现在他眼前，他难以想象自己的离去到底对陆未晞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以至于这个从不流泪的人会这样恐惧地抱着他哭泣，只为求自己不要离开。
江川在心底叹了口气，那些伤人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一如之前的每一个相拥着醒来的清晨一样，他冲着陆未晞微微一笑，“医生说你发烧好像不单单是因为脚伤发炎引起的，所以今天白天还需要再检查一下，在抽血之前暂时不能吃早餐。”
“怎么样？肚子饿不饿？头还晕吗？”
陆未晞当然知道江川想和自己分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现在他之所以这么温柔地照顾自己，不过是因为他这人向来心软，看到自己痛苦悲伤成这样，到底狠不下就这么弃他而去罢了。
但是他陆未晞从来不是什么君子，既然江川还会对自己心软，那他就必须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挽救他和江川的关系。
因为他已经比什么都清楚到意识到，他可以失去一切，但唯独不能失去江川，就像一个大树不能失去阳光雨露，鱼不能离水，而凡人也不能失去他的神明。
还没等陆未晞回答，江川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江川拿过手机接了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江川原本还挺平和的眉忽然越皱越紧。
等到对方说完，江川沉吟半晌摇头道：“但我现在有事情，走不开，不然这样，和陈老的会面你看能不能安排在明天？我来安排明天的一切行程。”
这下，对方的大嗓门直接透过话筒传到了陆未晞的耳朵里。
“我怕你不是飘了，人家陈老是什么地位啊，想请他吃饭的人简直可以从S市排到巴黎好吗？”
“你这次纯属走运了刚好他对你的画感兴趣说有机会就见一面，你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啊，我告诉你，如果你能得陈老青眼之后你在美术界简直是多了一条镶钻的金大腿啊，横着走指日可待了啊！”
江川叹了口，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陆未晞捏了捏手。
只见陆未晞笑着冲他摇摇头，用嘴型无声说道：“去吧，别管我。”
江川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他冲电话那头的人叮嘱了句“我一分钟后回电话给你”之后便挂了电话，不赞同地摇头道：“你一个人，脚还伤着，怎么去做那些检查啊？”
陆未晞亲昵地摇了摇江川细白好看的手，笑着道：“我这伤又不严重，一会儿问医院借个轮椅拐杖什么的就行，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电话，那个陈老应该是泰斗级的人物吧？”
“能和这样的老艺术家见一面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他将来不帮你背书，单是聊聊天，交流一下你的艺术心得也是好的。”
“我这边真的没事，你放心地去见，去之前记得准备点不难带走的小礼物知道吗？不着急赶回医院来看我，检查结束后我自己能回去。”
不得不说，陆未晞这番话简直是说道江川心坎里去了。
比起见一面之后得到老前辈的青眼从此有了靠山这种虚无缥缈的大饼，其实江川真正想的就是和陈老交流一下关于创作方面的体会和自身的困惑。
但江川没想到的是，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经理人赵乾，反而是陆未晞这个看似向来似乎对自己画画事业不太关注的前男友。
江川有些啼笑皆非地摇摇头，想了想答应道：“那好，你一会儿检查结束的话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如果我那边结束的早的话我就过来接你。”
“从医院回来之后继续回我家吧，你这几天也不好爬楼梯，门是密码锁，密码，和之前一样。”
陆未晞挑了挑眉，刚想开口撩江川两句，江川的手机就再次疯狂地震动了起来。
显然，忍无可忍的赵乾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了他的夺命连环call。
“快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搞得定。”陆未晞推了推江川的手，示意他赶快去忙。
江川冲着陆未晞抱歉地笑了笑，接了电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直到江川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外，陆未晞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出了一丝空寂。
他想起了某一年的江川突发阑尾炎，原本在医院里陪护江川的他却突然因为工作离开了，等到他回来之后，江川已经在护工的照顾下出院了。
原本他以为这真的不算什么，直到现在，看着江川离开的背影，他心底居然莫名有股说不清的委屈。
就像是必须要去幼儿园上学的孩子，虽然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到了要去学习的年纪，但在和父母分开的那一刻，依旧会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未晞看了眼自己裹着纱布的脚，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瞧瞧你现在这自怨自艾的样子，真是越活越回头了。
结果还没等陆未晞完成自我批判，一位护士已经推着轮椅走到了他的病床前。
“你是38床的陆未晞吧？”
“嗯？噢，我是。”
陆未晞回头看了眼床位上标的号码，心说这是什么沙雕数字。
然而护士姐姐却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是笑着冲陆未晞说道：“你弟弟说你脚受伤了不好移动，特别拜托我们去帮你借个轮椅送过来呢。”
“小伙子，你和你弟弟的感情真是不错啊。”
陆未晞闻言愣了愣，低声重复道：“弟弟？”
护士帮着他坐上了轮椅，有些奇怪地反问道：“你和之前陪护你的小伙子不是兄弟吗？我看你们都长得俊得很，还以为是你的弟弟呢。”
陆未晞听了笑了笑，刚想说那是我的爱人，但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了江川之前斩钉截铁想分手的态度，顿时没了反驳的兴致。
他摇了摇头冲着护士姐姐微微一笑道：“我们不是兄弟，但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护士姐姐低头看了眼满脸复杂的陆未晞，心底了然地“噢~”了一声，笑着说道：“是男朋友吧？”
“啊？”
“嗨小伙子别不好意思啊，都什么年代了，前几天有个姓傅的影帝不是还公开举办了他和男朋友的婚礼吗？可浪漫了。”护士开朗地说着，一边将陆未晞顺手推出了病房。
陆未晞闻言皱了皱眉，在之前那个世界里，他并不知道有什么姓傅的影帝，圈里更没有同性恋人公开结婚这么轰动的事件。
但如果这个护士姐姐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这位傅姓影帝确实比自己有担当得多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感受到了陆未晞那震耳欲聋的沉默，健谈的护士姐姐也不再调侃陆未晞，他将人送到了电梯口之后又叮嘱了两句，便回到了护士站。
陆未晞今天要做的检查其实就是一个血常规，因此没等多久，他就已经拿到了结果。
“你这个指数不是特别理想啊。”
血液内科里，一位带着金丝边眼睛的中年医生看着陆未晞的血常规皱眉说道。
“平常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一边敲击着电脑键盘一边问。
陆未晞才来这个世界不久，对于这具身体其实真算不上了解，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个人感觉是不太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噢~”医生闻言揉了揉鼻子，想了想继续问道：“牙龈容易出血吗？”
“有点。”
“牙龈出血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没太注意。”
“那你最近身上容易出现不明原因的淤青吗？”
“好像没有。”陆未晞看着医生那微妙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猛地一突，“医生，我的检查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嗯，目前不能断定你一定有问题，只是有些指标不是那么好，这样吧，我再帮你开一个骨髓穿刺的检查，今天就能出结果，结果出来你直接过来找我就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