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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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家，伪君子，两面派，疯子，弗洛伦蒂诺的走狗……这些都是塞缪尔·邦迪广为人知的头衔。
但在他看来，自己更像是一个被困住的人。被困在这个黑暗又肮脏的世界里。
有人说身处黑暗的家伙永远向往光明，向往救赎。
不。
塞缪尔不想要那些。
他要的，是一个能够满足他永远填不满的欲望、陪他一起沾满脏泥和鲜血、无休止下坠的——
同案犯。
这就是为什么他最早一眼认定了凯文·德布劳内。
*
2016.7.10/
法兰西大球场/欧洲杯决赛/
比利时对战葡萄牙/
最后30秒...
记分牌上显示比分是1-1，全场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哦！？葡萄牙后场失误了！比利时队长抢下来，交给德布劳内。进攻速度真快啊，最后一次机会！给到11号塞缪尔——】
【球进了！！！】
【欧洲红魔从此崛起！塞缪尔！谁能想到这个从一开始不被人看好的公子哥竟然成了比利时的救赎！】
读秒绝杀！
整座球场沸腾了。
【比利时队是第一届欧洲杯的13支参赛球队之一，他们曾在1980年夺得过欧洲杯的亚军，这是他们首次夺得冠军。】解说员继续播报。
很快，镜头找到比赛功臣塞缪尔。
他并没有跑去找球迷们庆祝，而是转身找到刚刚给他送上助攻的凯文·德布劳内。
【哈哈，想必观众朋友们也看习惯了，在之前的比赛中塞缪尔每次进球都是这样。他不自己庆祝也不找球迷，就去找德布劳内。】解说员说道，【可能大家有所不知，塞缪尔和德布劳内两人曾经是同学，还是同桌，感情很好。】
然而下一秒镜头切换，德布劳内毫不留情地一掌推开塞缪尔的脸。
【……】
【咳咳、这个，好朋友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
解说员有点尴尬地打了个哈哈，赶紧换新的话题。
【言归正传，这次比利时夺了冠，还是击败葡萄牙夺的冠，新赛季的皇马可要热闹了。】
【给不常关注西班牙足球的朋友们科普一下，塞缪尔·邦迪，24岁，比利时前锋，在2014年夏天和德国中场托尼·克罗斯一起从德甲巨人拜仁慕尼黑转会到皇家马德里。】
【那段时间，有关弗洛伦蒂诺对C罗不满的传言满天飞，有传闻称，塞缪尔是在老佛爷扶持贝尔与C罗竞争落败后，才被引进的‘备用选项’。】
【然而就是这个备用选项，在2014/15以及2015/16两个赛季大放异彩，连续三个国家德比进球，最近的一次更是用一个帽子戏法碾压巴塞罗那，彻底俘获皇马球迷的心。】
【近期，有关塞缪尔和C罗争地位的新闻接连不断，恰逢欧洲杯比利时击败葡萄牙，弗洛伦蒂诺没准正偷着乐呢。说不定下赛季塞缪尔将取代C罗，成为皇马的新头牌。】
随着比利时登顶，西甲新王的话题再次被炒热。然而转播镜头转了一圈，最大的功臣竟然从场上消失了。
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位金发中场。
他们去哪儿了呢？
*
人们想破了头也不会猜到，镜头正下方的地库里，B717车位上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丰田正在摇摆，而他们想找的两人就在里面。
“呼——”
车里很干净，没有长期使用的磨损。
方向盘上盖着一件球衣，是红色的、比利时11号球衣。除了这件，车里还有一件，同样是比利时的主场球衣，后面印着金色的7号。
它躺在后排地上，某人脚下。
而在这只脚上方大约6英寸的位置，还有另一个人的脚，踝骨上挂着主人的球裤，侧面的金色7号被褶皱折成了一个字母Z。
“你说，要是大家知道你跟我在这里做这种事，他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塞缪尔抬头问。
“……”
德布劳内没说话，也不想看塞缪尔的眼睛。
只是一味地跟随节奏。
“好吧，那不让他们看好了。”塞缪尔笑着，伸手勾了下7号球裤的松紧带，“但我还是想知道，如果让教练看见，他会骂我们吗？”
“……”
“要是看见的人换成队长呢？”
“……”
“或者，换成卢卡库，库尔图瓦，还有阿扎尔？”
“——吵死了。”德布劳内终于忍不住动手掐住了塞缪尔下颌，“闭嘴。”
他捏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然后把拇指塞进去，按住里面尖得夸张的后槽牙。
塞缪尔没法说话，也没法闭嘴。
就那么抬头看着德布劳内。
伸手搂住。
然后重重一下。
“嘶——”
被碾过糟糕的位置，德布劳内缓了好久才重新拥有意识。他哆.哆.嗦.嗦抽回拇指，指尖混合着塞缪尔的口水和血液。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家伙总喜欢咬破自己的舌头。
“变态。”德布劳内骂了句。
“我是。”塞缪尔嘴角淌着血仰头索吻，“谁让你每次都不说话，也不出声，像尸体。”
“……”
塞缪尔的形容还是那么怪。
德布劳内没说话，但稍微张开了一点紧闭的嘴唇。
“凯文凯文凯文——”
“…闭嘴。”
“我不要。”塞缪尔用和行动完全不符的可怜眼神抬头看着德布劳内，“你说点我爱听的，我就不烦你了。”
德布劳内知道只要他再多出点声塞缪尔就爱听。
但他就是不。
“求你了。”塞缪尔又开始了索吻。这么多年，德布劳内还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痴迷于这种糟糕的口水交换活动。
“说你爱我，凯文。”
你想得美。
德布劳内就是不说，他已经跟他来这里，在这种荒唐的时间做这种荒唐的事情，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吗。
能。
塞缪尔当然明白，凯文不能没有他，就像血液离不开心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听凯文亲口说一遍。
“求求你。”
德布劳内不耐烦了。
他再次捏住塞缪尔下巴：“难道我说出来就是真的吗。你只想听我说，哪怕是谎话？”
塞缪尔：“是。”
德布劳内又不说话了。
他低头，看着塞缪尔下颌晕开的血迹发出嘲笑。
“你好像还活在10年前。”德布劳内停下动作，两条胳膊搭在塞缪尔肩膀上，“有点自己的判断吧，邦迪先生。”
“我没有，我只想做你的狗。”塞缪尔的执著也像狗一样，“我不需要自己的判断，你说的，我都信。”
“你不是我的狗。”
他们之间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了，他已经松开了链子。德布劳内居高临下俯视塞缪尔。你是我的罪，是我的孽。
塞缪尔笑了。
“无论如何，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他说，“我们的命运从你握住我的手开始，就永远纠缠在一起了。你跑不掉的，凯文。”
德布劳内：“所以呢。”
“所以接受吧，”塞缪尔单手按住德布劳内后脑，仰头亲吻他嘴角，“接受我膜拜的爱，这不好吗。”
德布劳内这次没有躲开。
“你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占.有欲什么是爱。”他的每个字打在塞缪尔嘴角，比吻还要亲昵。
“爱就是占有。”塞缪尔说，“不想占有对方的感情，怎么能被称为爱。”
然后他反问道：“你呢，凯文。你分得清吗？性.欲，爱.欲，还是占.有欲或者控制欲。你，分得清吗。”
凯文·德布劳内一下子冷了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车厢里响起。
塞缪尔脸红了。
“我还能继续吗？”他顶着巴掌印问。
德布劳内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咬着牙狠狠说道：“继、续。”
所以你看。
即使主人厌倦了关系丢掉链子，但在好狗的眼里，
那条链子依然存在。
*
塞缪尔和德布劳内是10年前认识的，他们的故事也要从那时讲起。
2006年9月，一场大火吞噬了塞缪尔的父母和弟弟。葬礼后，他带着管家和司机从法国巴黎返回比利时亨克。那里的郊区有他母亲留下的老宅。
一路上景色很美，但塞缪尔面无表情。
他本来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可是现在其中一只充血变成了红色。让人害怕的、血一般的颜色。
行驶到半路，车子突然抛了锚。
道路两边没有人家，是大片半树林的野地。
司机和管家打开车前盖着手研究。塞缪尔下了车，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金发少年正蹲在路边做着什么。
塞缪尔走过去。
还没等他走到身边，那少年一见有陌生人来，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儿骑自行车离开。
塞缪尔笑笑。
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他记得在那自行车把上挂着一个书包，上面某所学校的校徽格外眼熟。
他回头看了眼冒烟的车。
后备厢里有个文件包，里面的转学文件上，有相同的图案。
是命运啊，命运。
塞缪尔走到少年刚刚的位置，看到地上有个新鲜的小土包。毫不犹豫地，他挖开了它。
冰凉的泥土里，躺着一只乌鸦。
“哦？”
塞缪尔来了兴致，他把乌鸦拿出来，摸了一下喉咙，那里还有微弱的起伏。
哈哈，脆弱的生命。
他把玩着乌鸦，看向少年离开的方向。
那里也是他要去的方向。
他想知道那一见他就跑走的少年知不知道这鸟还活着。
*
大约一刻钟后，车子重新打着了火。管家拿出水给司机洗手，然后招呼塞缪尔上车。
“有交到朋友吗，塞缪尔少爷。”管家问。
“没。”塞缪尔回归面无表情。
朋友啊，
以后会有的，很快。
轿车启动离开，地上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那个小土包依旧在那儿。
耸立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