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大打出手 ...
-
婚礼结束以后，他们还不能回到他们之前一起出资买的新家，还要回青叶半岛陪双方家长一起吃一顿饭。
被关了一天禁闭的洛斯终于被放了出来，他憔悴地坐在饭桌前，双眼无神地看着并肩而坐的李亦行和封照。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在斯坦·戴维斯警告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李亦行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没什么兴趣，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就不怎么动了，开始观察起封照的家人来。
封知聿和封庭松他都很熟悉，便不再多加视线，于是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封照另一位父亲方声晚身上。
他的眉眼和封照并不太像，和封知聿的相似度更高，眼眸也是琥珀色的。李亦行之前因为联姻了解过他的一些往事，据说其年轻时还是炙手可热的影星，挺受欢迎的，现在则担任亚斯城戏剧表演艺术团的团长。他和封庭松的爱情也让媒体津津乐道，据可查的报道，都是说两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恩爱非常相敬如宾。
封照是他们第一个孩子，还是方声晚用孕囊孕育的，而到了封知聿，则是用体外胚胎培育的。
但很明显，方声晚更喜欢自己的小儿子。人下意识的举动是不会骗人的，入座前封照旁边还有空位，但方声晚在这样一个，封照是主角的晚上，仍旧选择坐在丈夫和小儿子中间。
于是封照左手边是李亦行，右手边是洛斯，都愣是没有一个家人。
席间方声晚亲切地给李亦行夹了点菜：“亦行怎么看起来那么清瘦，要多吃些才好。”
李亦行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礼貌地道了谢：“谢谢您。”
说完，方声晚又责怪地看了封照一眼，还刻意加重了语气：“小照，亦行以后就是你的伴侣了，你要多关心、照顾他。”
封照：“……”
他敷衍地点了两下头，而后灵机一动，往李亦行的碗里面夹了一片和肉长得极其像的姜片。
李亦行：“……“”
礼尚往来，他也往封照的碗里夹了一只虾，还是特意沾了芥末酱的。
两人不经意对视半晌儿，含着咬牙切齿的笑吃掉对方给自己夹的菜。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顿如坐针毡的饭终于吃完了，李亦行和封照两个人如释重负，一吃完就立刻准备登上飞行器，赶紧离开。
然而在登机前，李亦行的手被洛斯抓住了。他回过头，看见洛斯眼角含泪地望着自己，十分深情的模样。
李亦行：“……”
“亦行，”洛斯情深款款地对李亦行道，“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我会等你离婚的！”
封照靠在舱门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李亦行被拉扯，丝毫没有自己貌似会被绿的自觉。
李亦行闻言冷笑一声。
他的养兄洛斯真是被养父母惯养出了一副懦弱又自以为是的性格呢。
政治联姻哪有那么好离，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和封照绑定一辈子。
李亦行强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横平竖直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洛斯，我不喜欢你。至于我和封照，我们不会离婚。”
他们之间没有离婚，李亦行想，只有丧偶。
李亦行头也不回地进了飞行器，舱门砰一声合上，洛斯跪坐在地上，为他死去的爱情失声痛哭。
回到住处已经接近十点，新婚第一天，未免亚斯晚报和星网那些娱乐报纸长舌乱甩，李亦行和封照不得不一同回到他们共同出资购买的一幢复式公寓里面。
家居机器人587作为“陪嫁”被送到了这里，和封照的智能管家“穷奇”并肩而立，门一开，就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先生，欢迎回家！”
李亦行和封照同时冷笑一声，目光电光火石间短兵相接。
没超过三秒，李亦行脱掉自己身上那件碍事的红色燕尾服，反手从腿间抽出来一把蝴蝶刀迅速打开，另一边心怀鬼胎的封照也猛地从军礼服里面掏出一把三棱.军.刺！
两人都企图先下手为强！
金属相撞的声音在客厅内响起来，两款冷兵器在暗色的灯光中摩擦出火花！
在墙边罚站的人工智能们宕机了一秒，发出来警告声：“先生！婚姻存续期间伴侣斗殴是违法的！”
但是两个人明显对人工智能的话不置可否，依旧我行我素，茶几不知被谁一脚踢翻，水洒了一地，李亦行长腿下劈撞在封照交叉的小臂上，冷笑道：“封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封照笑眯眯地反驳：“李部长这话说的——”
他猛然发力将李亦行掀开：“难道你就安好心了？谁家好人在衬衫夹里面别蝴蝶刀？！”
“呵，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李亦行道，“封少将不是也在军礼服里面藏三棱刺？”
几番殴打之下拳拳到肉，两个人身上都挂了点彩，封照身上的军礼服被蝴蝶刀划烂了，手臂上有几道长长的血痕，李亦行的衬衫也被撕了几道大口子，露出黑紫的淤青。两个机器人管家惊恐万分地要报警，被李亦行和封照一脚踹关了机，叮叮啷啷滚在了地上。
刀风朝着面部袭来，封照迅速偏头躲避，李亦行的蝴蝶刀砰一声刺进了他身后的墙壁，捅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窟窿。
墙灰哗啦啦往下掉，被尽职尽责的扫地机器人吃进肚子里面。
李亦行一脚把碍事的扫地机器人踢走，猛地将蝴蝶刀抽出来，三棱刺刀的刀身被蝴蝶刀卡在半空中！千钧一发之际，李亦行却突然收刀，那三棱.军.刺朝着他喉咙处撞！封照瞳孔猛缩，反手刹住力道收了三棱刺，开玩笑！他可不想新婚第一天就丧偶！没想到才收到一半，李亦行的拳头快得像激光炮，诡谲地冒了出来，重重打在了封照下颌处！
剧烈的头痛从骨头处炸开，封照被打得踉跄着偏过头，怀疑自己被一拳打骨折了，血腥味疯狂往上涌，他吐掉嘴里面的血水，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操！李亦行！”
李亦行得逞地笑了：“怎么样，服不服。”
封照咬牙切齿，同样露出了笑容：“我服你大爷！”
方声晚说的什么“关心”“照顾”被封照抛之脑后，他直拳爆冲要还李亦行这一下，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
最终两个人姿势扭曲地“抱”在了一起，封照仰面躺倒，后背压在沙发上，手中的三棱刺指着李亦行的后脖颈，李亦行跨坐在封照身上，手中的蝴蝶刀抵着封照的喉结。
客厅内已经是一片狼藉，还好两个人没用什么热武器，否则非得把这房子拆了不可。
打到最后，两个人谁也没打赢，谁也没打输，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了十分钟，谁也不愿意先把武器放下来。
封照气笑了，又偏头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试图和李亦行谈判：“你先松开。”
李亦行呵了一声，他脸色雪白，也往外吐了一口血水，手上动作却没动：“你先松。”
显然两个人都不会服软了，封照抬头望天花板，感觉自己和李亦行结婚真是倒了天大的血霉。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开。”封照终于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然谁知道这个该死的姿势还要保持到什么时候？
李亦行显然也不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纡尊降贵地勉强点头了，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舒缓剂的药效已经过了，恶心感像海浪一样袭来。
他要吐了。
封照深吸一口气：“那我数了，1——”
还没数到2，李亦行骤然松开了手上的蝴蝶刀，拍开封照的手迅速起身，朝着客厅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封照愣了片刻，听见门“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从门内传来极大的水流声。
水流声完美地掩盖了李亦行的呕吐声，他将那些呕吐物全部冲走，漱口后又洗了一把脸。门外传来封照的声音：“李亦行？”
“给我滚远点。”李亦行冰冷冷地回复。
门外人啧了一声，像是谴责李亦行不识好人心，那映在门上的男人的影子也随之离开。
封照走回一片狼藉的客厅，把被踹得关机的两个机器人重新打开，收拾家里面这一地狼藉。
卫生间内水声还在响，封照皱了皱眉毛，以李亦行的身体状况，显然还没有到打一架就吐了的地步。但封照最后还是没有过多探究。
毕竟只是联姻对象，封照想，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没必要对李亦行刨根问底，他们只需要在大众面前维持表面的和谐就行了。
于是封照拉了拉自己酸痛的肌肉，余光敏锐地捕捉到沙发旁边闪着光的金属圈环。
他俯身将它捡起来，那是本该戴在李亦行手上的戒指。
封照将它抬高，对准天花板上的顶灯。戒指散发出极亮的光芒，像是要闪瞎封照的眼睛。
尽管李亦行对这个戒指颇有微词，但封照还是觉得，这枚彩钻戒指和李亦行十分相配。
他将戒指放回摆正的茶几上，溜进了房间内，砰一声将门锁好。
家居机器人重新启动，李亦行从卫生间出来时，整个客厅已经被收拾妥当，除了墙上几个窟窿外加被刀和三棱刺砍得裂了好几处的沙发显示出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以外，简直是岁月静好了。
封照已经进了其中一间房间洗漱休息，门也已经紧紧合上了。
李亦行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因为激烈的呕吐而有些气喘的胸膛。
587端来医疗箱，为李亦行处理小臂上的伤口。
酒精擦在伤口上有些疼，李亦行仰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双眼。
直到587收拾医疗废品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起来，李亦行才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手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抬起右手，无名指上那枚五光十色的戒指不见了，应该是刚才打架掉了。
李亦行：“……”
这该死的戒指可不能丢，这可是他和封照“结合”的证明……“爱情”的象征。
他站起身，目光一掠，茶几上那熟悉的光芒就攫取了他的目光。
李亦行将那戒指捡起来，收进掌心。
这就是……李亦行想，自己这一场婚姻的全部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大打出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