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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夫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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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蒋部长,这个世界真的有平行宇宙吗?宋歌他研究的方向不会就是这个吧?】
【蒋辉:不是,宋歌同志的研究方向是量子打击类武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祁夜:刚刚宋歌的主人格出现了,说到人类的选择会引起不同时间线或平行宇宙的出现。】
【蒋辉:好,我联系一下赵所长。】
祁夜放回手机,发现有人已经看着他们方向窃窃私语,赶紧从兜里掏出口罩给宋歌戴上。
“祁夜,我们已经不是高中生了。”宋歌说,“你也不用这样,我们离婚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宋歌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教学楼走去。
“你在看什么?”
他们走到高二六班教室,宋歌忽然在两张课桌旁停下脚步。
“这是我们曾经的位置。”宋歌侧身走进靠窗位置坐下,“开学第一天你就不喜欢我,让我搬到里边的座位。”
“不可能,我最喜欢坐里面,防小梁查手机特别方便!”祁夜跟着坐了下来。
“你只是单纯的讨厌我,和觉得我坐在外面太碍事了。”
“我为什么会讨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啊?”
宋歌沉吟片刻,说道:“用你的原话讲,觉得我装逼,每天在心里骂我逼王。”
“有可能。”祁夜打量着他,“如果你高中就是这副德行的话。”
宋歌侧过脸看向窗外纷飞的金黄银杏叶,没再说话。
闲逛一阵,祁夜领着宋歌甩掉安保,转进了一条通往礼堂顶楼的秘密通道。
“前夫哥,我问下,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啊?”
宋歌脚步一顿,说道:“感情破裂。”
“那我们之前是怎么在一起的?你和我的工作是什么?”
没办法,这前夫哥太沉稳了,一个身份关键词都没透露。
“高考结束后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江城大学念完本科后,我们继续在国外攻读生物材料学博士。现在我们和江城大学以及NW医械公司合作,有自己的研发实验室。”
靠!怎么我和你在一起之后的身份都这么牛啊!
“如果你是担心离婚后影响工作进程,我已经和两边都谈好了。至少等我们手上的研究项目暂时告一段落,以及你找到合适的合作人选,我才会退出项目。”
“不是,虽然科研我不懂,但是跟项目这块儿,如果中途退出特别麻烦。”祁夜拽住他,“你为什么铁了心要离婚啊?我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你这么恨我?”
宋歌低头看着祁夜握紧他的手,愣了几秒才缓缓拂开,开口道:“是我的原因,和你没关系。”
“你喜欢上别人了?”
“当然没有。”宋歌蹙眉,环视身处的礼堂外旋转楼梯,“听着祁夜,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和你讨论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等回家之后再说。”
“回家?都吵着要离婚了,还有什么家好回?”祁夜狠狠撞了下他,快步下楼。
走到二楼转角后,祁夜意识到了不对劲:我怎么跟着演起来了?感情破裂,离不离婚关我什么事儿?密码啊!
转过身,祁夜与还未来得及将另一只脚也步下台阶的宋歌四目相对。
他看见宋歌扶着栏杆的手局放下,收脚收得很是迟缓。
他不想离婚。
这个念头猛然钻进了祁夜脑海中。
“宋歌,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遇见我吗?”他问。
风好似要将本就摇摇欲坠的乌云吹落。
“不会。”宋歌答。
嘈杂的踩踏声将准备继续开口的宋歌打断。
“蒋部长,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定位器。”
“你们往我手机里装了?”
“当然不是。”蒋辉笑了笑,“是装在你的鞋子、扣子、还有头发里。”
祁夜:......
“别叫醒他。”
祁夜拿起外套,瞟了眼靠在车窗上睡着的宋歌。
“我和赵所长取得了联系,虽然宋歌同志从未在实验室中研发过相关设备,但如果是他真的想做,恐怕是早年在国外读博时就做好了。”
祁夜接过一份文件,密密麻麻全是英文,满脸黑线。
“是一些材料和实验室使用的申报。当年国外为了留下他,几乎开放了所有权限,而这些材料完全可以做出他和你说的那个设备。”
“他说,他用了...”
“我知道。”蒋辉似尴尬,又好似宽慰地笑起来,“给你装的定位器都可以监听。”
“所以,你还觉得还有我留下的必要吗?”祁夜停在别墅门口,双手在外套口袋里一摊,“人家话说得很明白。”
蒋辉低头沉思几秒,对着祁夜伸出手,平静道:“谢谢祁先生这几天的配合。”
“应该的。”
祁夜最后看了眼车窗,却只看见一片漆黑。指尖叩了叩裤腿,最后还是大步离开雨雾弥漫的森林公园。
“部长,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啊,宋歌他发起疯来您又不是不知道!”
蒋辉对着回头的祁夜,慈爱挥手告别,说道:“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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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站台后的偏僻小巷,祁夜刚点上一根烟,车就来了。
嗯,不是我不上,刚点呢。
风大,没一会儿烟就见尾了。
最后他坐在靠在水泥墙旁,抽完小半包才上车。
祁夜再次路过人声鼎沸的圣光大道,轻车熟路地从启光大道拐进一条小路,进了原圣光中学的家属区。
圣光中学是后来圣光高中和启光中学的前身,私人财团入驻后经历一系列改革,独立出去了高中部,以及扩大修建了启光中学。
在圣光革新后,这儿就不再放老师入住,而作为退休老教师养老的家属区。祁夜外公家就是这儿,也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祁夜从牛奶箱子里掏出钥匙,进入房间,他忍不住探头朝书房看去,好像就能再次看见那个戴着老花眼镜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写字的老头子。
从卫生间搓了块抹布,可只等他将木沙发擦出来,就将抹布一扔,无力地躺倒下去。
“为什么在宋歌的版本里,每个我都过得那么好啊?朋友都在,还跟思意组乐队;上了大学,还在国外读博搞科研...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第二天,祁夜是被冻醒的。
山上气温本就低些,在凉板沙发上躺一宿,国防身体来了都得打三个喷嚏才能走。
祁夜吸着鼻子,从衣柜里找了件外公的军大衣裹上,坐沙发上等外卖。
咚咚咚——
“外卖到了!”
嗯?不是敲的我家门,隔壁大爷大妈这么潮吗,还会点外卖。
脑袋昏昏沉沉,等到祁夜醒来,那叫一个饥寒交迫。脑袋也被迫运转,打开门,果真见自己点的外卖放到隔壁门口。
“还好没人住,不然连口饭都吃不来了。谢谢您嘞,宋元嫱...宋老师。”祁夜读完牛奶箱上褪色掉漆的字迹,忽如灵光乍现,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宋歌父亲叫宋誉,母亲叫宋棠,有个舅舅叫宋梁,他外公是德国人,外婆是国人,名叫宋元嫱!”祁夜原地转圈,随后扶着头蹲下,“啊啊啊,头晕头晕...”
溜门撬锁的活儿祁夜之前干过,公司刚创立的时候,租的就是老破小,门锁老卡,回回都靠他两根铁丝撬开。
但这次显然不用,所有住家属院的老师都会把钥匙搁牛奶盒里。
“果然在这儿!”他把钥匙摸出来,却被钥匙扣吸引走了注意力,“嘿,这不是我高中时候集卡换的钥匙扣吗?”
祁夜想明白后,心好似被戳了下,木讷地打开房门。
同是二室一厅的小房子,但这儿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家具上的灰尘都不算多。
门口拖鞋有只鞋尖歪了些,好像主人马上就会回来;靠窗的玻璃圆茶几上摆着几本书,黑色马克杯就在旁边;墙上日历刚好撕到两周前,好像就是主人离开的日子。
祁夜打开一扇门,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等他找到按钮打开,红光亮起更是让他眼睛难受。
房顶上,牵起一根根细绳,上面密密麻麻挂满了照片,就像是他第一次进入宋歌卧房时看到的那样。不过是从写满自己名字的纸张,变成了自己的照片。
他顺手取下一张,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拍的。
“变态啊他。”
祁夜喉结滚了滚,半天吐出四个字。
祁夜关好门,反复掏出手机,看着和蒋辉的对话框再关闭,最后干脆不管,揣进了兜里。
而当第二扇门被他漫不经心推开后,瞬间骨寒毛立。
“蒋部长,我好像找到那个东西了。”
祁夜缓缓放下手机,走进房间。
一台机器傲然屹立房间重要,材质如同精致陶瓷,光滑如镜,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微光,仿佛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一条条线缆如生命的脉络,与那看起来像是赛博游戏中才会有的头盔紧密相连。
祁夜心跳如雷,四面墙上由一条条不同颜色毛线串联起来的卡片,与爬山虎别无二致地爬满了整个房间。
宋歌犹如如同隐姓埋名的侦探,在只有他知道的林中小屋中,一次次不停尝试,直到找到一条不再与自己相交的时间线。
“这些,都是他去过的时间线吗?”
祁夜手指划过墙上一个个红色圆圈圈住的X号,
“所有和我遇见的时间线。”
祁夜头晕目眩,不得已蹲了下去,半晌没抬头。
蒋辉和赵尔高赶到时,祁夜已经躺在了地上。
“祁先生,你还好吗?”
“你看。”他指着天花板,“上面写着四个字‘离开祁夜’。”他扭头看向赵尔高,好似喝醉般大笑起来,“那个什么破密码,真的不是四个字的吗?”
祁夜并不是在自嘲,而是天花板上,真的写着「离开祁夜」这四个字。
“发烧了,烫得吓人。”
“别去医院,直接接回去,宋歌都快把房子拆了。”
“嗯。”
祁夜被架着回别墅时,宋歌依旧被高压水枪狠狠地压制在角落,仿佛是在驱逐一条流浪狗。
而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停。”
蒋辉举起手。
宋歌嘴唇冻得发紫,抱着双臂不停发抖。
他的双眼被生水浸泡过,干涩得几乎要裂开,但他仍然在看到祁夜身影后,用尽全身力量睁开。
然而,他越是这般眼睛就越发疼痛。他的眼睛渐渐红肿起来,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角落下。
他拖着不停打颤,只能靠手扶墙壁,才能勉强站立的双腿,一瘸一拐走向祁夜。
祁夜在半夜被热醒,身上汗水出了一茬又一茬,倒是轻松不少,就是...喘不过气。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借着月光,祁夜先是看见了放在他枕旁的花束,接着瞥清了勒住自己胸膛和腰身的罪魁祸首。
“滚。”
“声音哑了,我给你倒水。”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在寂静深夜被放大数倍。
“来。”
“我让你滚。”
“喝完再说。”宋歌淡淡道。
啪!
祁夜一把打到宋歌的手背,玻璃杯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
宋歌垂下着眼皮,一声不吭地捡起杯子,重新换了一杯水,站在床头。
“听不懂人话吗?”
“听得懂。”
宋歌昂头喝下大口温水,迅速跨坐在祁夜身上,一手擒住他后脖,一手钳住下颚,将水渡了过去。
“祁夜,我让你离开我,不是让你把自己折腾死。”
宋歌再次低头压住他的嘴唇,不再是先前那般轻巧无比,而是无法抑制,臣服于内心深处的抵死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