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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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玉宸进客厅跟许冠打招呼，知道他要先走，其他人纷纷挥手拜拜，表示下次再约，他礼貌性地牵动唇角。
“所以，你果然又忘了喝醉后的事，”谈冶看到冷性的少年眸光微动，就知道他这步棋走对了，瞧着谈玉宸朝着他走来，他开口道。
“又？”谈玉宸疑惑。
谈冶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到停车场，谈玉宸接过谈冶手中的车钥匙，也是经许冠的提醒，他发现他们开的车是同款，一黑一灰，限量的卡宴被谈冶整得跟批发款一样。
倒不急着揭晓谜底，左右谈冶不会无的放矢。
他坐上驾驶座，调整椅高度，系好安全带，谈冶在他之后坐到副驾。
点火、上路，全神贯注正视前方。
郊区的夜里星空璀璨。
还没开到高速，谈冶开口：“你要是累了换我来。”
谈玉宸偏头，用余光去扫男人的神情，没料到谈冶好像一直在看他，“只有两小时，不如小叔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还好，不困。”
谈玉宸：……不是自称昨晚在沙发没睡好？
车停下，良久，谈冶睁开眼，“怎么不喊醒我？”
“没事，都大四了，宿舍不查寝。而且怡景离B大不远，打车就半小时，”谈玉宸刷了会儿手机，许冠等人也到学校了，把他的车停好，然后没课的几个再约去酒吧蹦迪。
谈冶闻言认出他家楼下的假山和乔木。
“还要你自己打车回去，倒是我这个做小叔的不到位。”
谈玉宸沉默了，他更习惯谈冶从前的模式，公事上挑刺、私人上漠视，如此客套的话着实头一回听。
然后谈冶的提议更甚：“上去坐坐，或者勉强睡一晚，明天我送你？”
谈玉宸冷淡拒绝，“谢谢小叔，不用了。我们就在车上谈谈，醉酒后……我说了什么，您又要解释什么，”说着把车内灯打开。
“不急，我们先来说程言煦，”谈冶道。
谈玉宸挑眉，他跟程言熙不熟，之前见过几次，全部的了解就是在校美术生，作画水平高，经常参加艺术展，拍卖的藏品基本都升值了。
谈冶语气尽量委婉，“离他远点。”
“？”
谈玉宸的确不喜程言煦，在他看来，输游戏是运气和能力不行，而输游戏却把喝酒推给他一个人身上则是人品问题，“请男生在搭档身上做十个俯卧撑”这种双人冒险，程言煦竟然选择接受，摆明了是逃避惩罚。
反正另外一个人会拒绝，那我先接受，喝酒免了，手段明显又低劣。
可他个人的好恶是一回事，谈冶这个忽然转性的小叔主动告诫，又是另一回事。他交友有自己的原则，不需要旁人掺和，有句话是君子戒交浅言深，他们的关系没到这步。
“你看看，”谈冶拿起手机。
谈玉宸收到消息，是一堆打马赛克的图片，依稀能看出原图是白色，他不解，潋滟的桃花眼无波无澜。
谈冶直白道：“他画的，男人的裸体，准确来说，是对着他每个月花几十万包养的男大学生画的。那些男大学生还算漂亮，程言熙随便一些套路，缺钱了，无路可走，基本都答应他。”
“…………”
每个字都认识，串在一起不像是人话。
他们漂亮，所以被盯上，他更‘漂亮’，需要警惕？
谈玉宸错开与谈冶相对的视线，并不担心他中套步入后尘，某种程度上，理解了谈冶的初心，真诚道谢。
“还有，尹清正、”谈冶循循善诱，特意停顿了下。
谈玉宸顺着他的思路，大吃一惊：“——他也是变态？！”
谈冶否定，“不，我只是知道，他也喜欢男人。”
“哦，没事，”谈玉宸松了一口气。
两人的情况完全不同，一个纯属变态，一个只是性向少众，不可能喜欢男人的男人他都远离，更不可能见面就试探对方的性向。
谈玉宸真想象不到，平日运筹帷幄的谈冶会关心这些，并告诫他，连谈况作为他亲爸，一身男性的粗糙，都不曾嘱托生活上的细节。也许，他突然想拥抱亲情了？
但无论谈冶出于什么目的，他都领情了。
谈冶转移话题：“嗯，最后要解释的一件事，两年前那次你喝倒后，抓着我不放，质问凭什么讨厌你。我、不讨厌。”
谈玉宸差点忘记他怎么被诓来当司机，不期地听全，在谈冶深邃的丹凤眼注视下，脑子一下蒙了。信息量有点大：他怎么会做那种事？真的假的？昨天喝醉他又做什么吗？让两年前的事，突然得到解释？
还有，谈冶不讨厌他？恐怕上谈氏抓个再边缘的员工都不会信！
不如信‘我是秦始皇帮帮我回头给你打钱’！
谈玉宸心中闪过十万个为什么。
尽管后边谈玉宸再问山庄他第二次喝醉后，是否做出冒犯的举动，谈冶三缄其口，两人的关系发生悄然变化。
比如，回宿舍后，谈冶的消息掐点发来：【安全抵达回个消息。】
谈玉宸出于感谢他的提醒，多回了句“小叔早点休息，”谈冶“车上睡了一会儿现在不困，”引发后续一顿没营养的闲聊。
许冠在旅途结束的第二天，也是酒吧蹦迪醒来后，正式宣告放弃追求纪灵薇，他一脸引以为豪：“不愧是我看上的女生，”没等谈玉宸问，主动讲了那晚。
乐团演出声声入耳、振奋人心，纪灵薇主动挑明心有所属，不必因她浪费青春，“她说，我值得更好的诶！”
谈玉宸好笑道：“嗯，你值得。”
许冠在床上手舞足蹈，然后下来凑到谈玉宸身旁，掏出一面镜子，照着二人，“玉宸，我输的不冤。”
“什么？”
许冠断言：“虽然我没问是谁，但肯定是那个学长，跟你长得像，我怎么比？”
“……”谈玉宸无言，最初几天还有担心，不想许冠基本没低落，他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也是因此，他的冷性没劝退，二人成了朋友。
当然旅途后还有个麻烦，顾轩喜欢的那个姓余的女生，每天给谈玉宸发了许多没营养的消息，比如早上发了今天天气真好，中午出去吃点评几句，然后告诉他，发错人了，但这种状况没有改善。
一天，谈玉宸看着她凉快的照片，把两人的记录全部转发给顾轩。
当晚发错人的问题终止，几日后，顾轩告知谈玉宸，两人分手了，谈玉宸细想，他们似乎没在一起过。
再过一周，谈玉宸法语专八的成绩也出了，高分飞过。
校园内的布景逐渐染上离别愁绪，又不至于此，裹挟了芊芊学子对未来人生的期待与向往，月底举办毕业典礼当天，谈玉宸再见到了谈冶，后者是典礼上的嘉宾，致辞发言。
他瞧着跟学生差不了多少年龄，当然——气质更成熟、气场更强大、相貌更英俊，被主持人介绍为青年优秀企业家，外表抓眼，内容言之有物，节奏松弛，偶尔来几句包袱笑点。
谈玉宸跟随金融系内衬外披黑色学士服，听到旁边女同学八卦谈冶的身家，称他为B市里最想嫁的几个男人之一，最后落脚于实际：“希望后边的领导学学，别总是长篇大论。”
一套流程走完，许冠拉着谈玉宸去拍照，原话是：“这样的日子留下照片将来老了看，多有纪念意义。而且，你长得好，都不用p图，不拍白不拍！”
B大占地面积广阔，接近三百万平米，校园恋爱能谈成异地，两人找了些适合拍照的地方，在艺术楼外遇到谈冶和林助理。
“小宸，”谈冶一身剪裁良好亮灰色的西装，颇有领导味，径直走来。
许冠一脸苦色，脚底抹油，“玉宸我还有点事，”朝着其他男生跑去。
谈玉宸：“……”
怎么好像很怕他小叔的样子？
走近，谈冶遗憾道：“可惜刚才拨麦穗没匹配到小宸。”
他身后的林助理手里一捧橙色玫瑰，笑着递给谈玉宸，说明：“谈总亲自挑选的，祝宸少爷毕业快乐。”
谈玉宸接过，望向高大的男人，“谢谢小叔。”
在许冠口中‘这样的’日子，谈况和付嫣昕作为父母不记得，谈冶受邀出席，顺带想到了他，他胸腔中莫名，也不像感动。
毕竟他们关系不佳，只是近来拉近一些。
谈玉宸并没有拍照的习惯，他在照片里大多在拿奖牌，身旁会是比赛举办方的领导，对许冠的说法，几分钟前他没太大想法。
几分钟后的现在，他邀请道：“小叔介意拍照吗？当作纪念。”
谈冶笑了下：“乐意至极。”
林助理不愧是到哪都带着的存在，他像电视中的哆啦A梦一般，掏出了相机。
谈玉宸压根没去想，仅仅是谈冶来顶级学府演讲，重要程度不至于需要留影，相机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
“一、二、三，茄子！再来一张，这个地方不错。”
本意是客套了事，结果三个人绕着B大检索，半小时过去，谈玉宸看谈冶仍没有离开的兆头。
“我们再站近点，”谈冶说话间有气息触到谈玉宸的耳畔，他浑身僵硬，转过头去，两张颜值颇高但风格迥异的脸差点贴到，谈玉宸一下跳开一米远。
谈冶仿若无知无觉：“怎么了？”
“没事，”谈玉宸搓了搓耳垂。
谈冶的目光跟着扫过去，那耳垂像珍珠，问道：“树下有虫子吗？耳朵红了。”
“好像是。”
插曲后，谈玉宸恢复往日的淡定，像一颗镇定挺拔的小白杨，为照片和谐，勾肩搭背也面不改色，只是他那双黑羽般的睫毛快速眨动。
他记起醉酒那天，他们好像也差点碰到？倒还好。
日光不再明亮，林助理款摄影师下线，同款司机上线。
谈玉宸送他们出校门，等候车来，谈冶看似闲聊：“我记得，以小宸的成绩估计能保研，你拒绝了？”
关心毕业生去向的辅导员也问过这问题，他应声。
“回头，你想去哪个部门？”
谈玉宸抿了抿唇，被谈况灌输多次的夺权雷达响起，他不准备改变想法留在B市进入谈氏，尽管谈冶变得像个关心侄子的小叔，可他要袒露自己的规划吗？
“辅修专业要二辩，”谈玉宸答非所问。
谈冶沉思，不容拒绝道：“等你毕业后吧，我们聊聊你的岗位。”
“……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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