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黑化值清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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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轻寂像是在回忆最近发生的事件，他自言自语说了很多，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他才离开。
大清早，之前负责他身体的那些医生就又来给他做检查。
不出意料，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好转，反而因为观南的清醒，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等医生走了之后，裴轻寂留在了病房。他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打定主意要和观南问明白。
“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是可逆的吗？”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了，观南绝不是因为受伤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对方毫不担心，说明对方清楚自己这种情况。
原本观南还想糊弄几句，却被裴轻寂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堆检查报告晃了眼。
“不可逆。”
“不管接下来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死？”
观南没有隐瞒，点了头。虽然他不会真的死，但从这个世界的角度来看，是这么个意思。
其实也不尽然，如果任务没有完成，他还有千万种方式回来。但是目前为了完成任务，他不能这么说。
病房里寂静下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焦灼，裴轻寂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他看着观南日渐苍白的脸色和浅到几乎看不出血色的嘴唇，沉默下来。
良久，他才像全身卸了力一般，整个人都颓废起来。
“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裴轻寂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不禁让两人都想到了之前，观南问他有没有什么心愿，当时他感觉还不到时候，所以就没说。
现在到了时候，却没了说出来的意义，他的心愿注定会随着这一切沉入河底，变成被岁月长河遗忘的砂砾。
一切突然都反了过来，这个问题轮到他来问对方，裴轻寂对这个现状感觉无所适从，又感觉世事变迁实在荒唐。
“你是想帮我实现吗？”
观南眨眨眼，看起来有些期待，他现在想要做成的事也只有对方愿意才能做成，对方要是不想配合，他就只能采取一些常规的运作手段。
之前系统问他这任务还能成功吗？他打心底觉得依照裴轻寂这个人物性格，肯定不会让他任务失败。但中间有无数次，他自己想要放弃这个任务。
他为对方的痛苦而动摇过很多次，为了完成这个任务，要一个人去承受心爱之人的死亡之痛，这是否真的应该？
换句话说，利用一个人的感情达到一个看似高尚的目的，这是否可以称之为行为正确？
他没法给出一个答案，但他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尤其是潜意识中不断催促的那种紧迫性，因此他不可能为一个人停留，也不能轻易看着一个世界毁灭就离开。
他甚至偷偷做过假设，如果裴轻寂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呢？那他的选择是否还会一样？
最后的答案是，如果对方真的是那个人，那对方就会直接要他这么选，就像当初一样。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裴轻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的态度太过正经，导致观南原本玩笑的语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观南试图收敛起那点玩笑的神色，但没能成功做到。
对他来说，有些真心话只能借用玩笑的口气去说，一旦认真起来，反而会哽在嘴边，有口难开。
“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观南嘴角还是翘起来的，但眼神却重归平静，继而他又开口，“我只希望生命可以自由，命运脱离主宰。”
有点点细碎的光从他漆黑的瞳孔中亮起，仿若繁星落深海，整条银河都在他的眼中倒映。
他虽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不着调的态度，但裴轻寂却感受到，这不是一句玩笑，而是他深埋于心永不落幕的璀璨宏愿。
此刻在裴轻寂眼中，观南身上都在散发一种金光，十分接近传说中的某些神明，但想到这人平时的那个做派，“啪”地一声滤镜破碎。
果然是被他这幅样子迷了眼，像他平时那样，利用完别人就跑，丝毫不把自己的信徒当回事，这世上可没有这么不是个东西的神。
裴轻寂被自己的脑补给气笑了，现在看到观南这张脸就觉得头疼。他突然觉得把人赶紧送走也不是什么坏事，要真跟这么个人生活一辈子，那他也不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
“建议你说点人话，不然你就只能白死了。”
“……”
观南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被他打断，不是，他难得伤春悲秋一回，多不容易？
“我的心愿就是，让你早日成为世界首富，然后清明记得给我扫墓。”
其实真的没什么心愿，对方既然要和他谈论这个，就代表着这是一种妥协，意思就是他赢了。
如果说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是昨天半夜突然丧到不行的裴轻寂。
他有点担心自己要是没了这家伙想不开寻死，尽管他觉得重生过一次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蠢事，但是，他不想有这种潜在的隐患存在。
说起来，一切都在向着观南的设想发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从今天清晨裴轻寂离开病房那一刻开始，观南不知道他出去做了什么，这边的任务进度条就飞速增长，转眼已经来到了百分之八十。
他怀疑裴轻寂突然想明白了之后走向另一个极端，比如非要把那两个人撮合到一起，命令他们马上在一起之类的。
不过这个事估计那边也挺喜闻乐见，之前被他一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电话给吓到，裴知聿来了几次都想张口问缘由，都因为观南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好意思开口。
这事最后不知道怎么协商的，反正在他眼里是不了了之。
至于剩下的这百分之二十，观南瞟了一眼裴轻寂的黑化值，估计得等降到零的时候，才能走完吧。
天气已经越来越凉，观南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个身体越来越差，他基本上每天都在睡觉，就连白天也不能幸免。
他问过几次自己能不能出院，反正医生现在也束手无策，不如出去该干嘛干嘛，没必要在这儿浪费医疗资源。
但是林家人和裴轻寂都不同意。
起初，知道这次事又和裴家有关系的时候，林争渡和俞流筝是真的很生气。孩子平安长大那么多年，怎么自从和裴轻寂有了交集就频频出事，当时他们见到裴轻寂基本上都在冷脸。
观南为这事做了很久思想工作，毕竟他的处境都是自己计算出来的，但裴轻寂上一世可是真切地经历了比自己还要严重的伤害。
不过最后不知道裴轻寂是怎么和林家人沟通的，双方之间的态度还是缓和下来。
观南的意识在逐渐凝实，而他身体里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观南在自己身体里待的时间被迫越来越短。
在这期间他利用系统还在处理工作，然后提前给自己料理一下后事，这些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都很正常。
真正让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是，某天他一觉醒来，系统告诉他裴轻寂的黑化值已经降到了零。
本来是件好事，但问题就出在，这种事发生的太过顺其自然，中间没有任何过渡，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改变？
他回忆了一遍昨晚，他们也只是照常一起吃了晚饭，然后裴轻寂当天晚上在他睡着之后回家，期间系统一直注意着对方，确定没什么特殊的事件发生。
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睡了一觉后黑化值就突然不见。
因此这天裴轻寂像平时一样正常出现在他的面前时，观南忍不住一直盯着他，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奇遇，才会一晚上就思想转变。
不会是他睡了一觉，突然觉得毁灭世界很没意思，所以就恢复正常，又重新对世界燃起了希望？
“看我做什么？”裴轻寂自然也发现了观南的异样，在观南第N次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时，他终于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观南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裴轻寂一出现，他就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怎么这么问？昨晚一切正常。”
他把刚刚重新刷过一遍的碗筷摆在桌上，然后打开保温桶开始往外盛汤。
“系统，咱们商城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吗？我突然有点不想死了。”观南注视着裴轻寂的背影，在脑海里开始戳系统。
“起死回生没有，但有滴血重生的，不过你这种因为自身能量泄露导致身体承受不住的，救不了。”
系统一本正经，也没了平时和他之间的玩笑语气。
不过观南这会儿也没时间注意系统的这些异常，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裴轻寂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黑化值降到零之后再出现的裴轻寂，变得很不一样。
“那你说，我现在要是想找个替身……”
还不等观南说完，就被系统迅速打断：“宿主，这种行为不可取，你说你早点不找，到这时候了说这话，那你是图什么，图人家送你入土吗？”
“倒也是。”他第一次没回怼系统的话，心里的那点疑虑被他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黑化值清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