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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放心，他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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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质问直接把林观南问懵了，他走过那么多世界，经历那么多任务，还从来没有被任务对象这么质问过。
但问题是，明明被质问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裴轻寂看起来更像是那个受害者。一向光鲜的裴总裁头发都没来得及抓，他一向挺直的脊背都弯了下去，就连大衣的扣子都扣错了一颗。
“裴轻寂，你为什么生气？”
观南呢喃着问出口，他坐在后备箱上，盯着对方那双眼睛，似乎真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因此不肯放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是啊，他为什么生气？裴轻寂看着对方茫然的神色，他突然有点泄气。
林观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属于自己的独角戏，可就在刚刚，对方的那句话终于戳破了这个事实。
“没受伤吧？”他将所有的情绪往后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试图能够像普通朋友一样对着林观南开口询问。
既然对方根本不明白，那他也不必再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抽痛，却无力改变眼前的事实。
朋友是最安全的距离，但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似乎有些越界了。
但观南却没有配合他回答问题，他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执拗地盯着那双开始躲闪的眼睛，然后再次问他为什么要生气。
“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有答案，就像我并不清楚你在聚会那天为什么突然对我拥抱。”裴轻寂语气很轻，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听到这个答案，观南表情有一瞬凝滞。有些事只是当时很想做就去做了，他也曾扪心自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没得到答案，只好不了了之。
“对不起。”观南低头道歉，他也不知道自己道的是哪门子的歉，是说当时那个有意的拥抱，还是今天执拗的询问，亦或是他心里隐约明白原因却选择连自己一起欺骗。
总之，他给对方带来了麻烦，而且是很棘手的麻烦，那他就应该道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他有什么错呢？他助人为乐，他舍己为人，他是大家应该感谢的对象。
裴轻寂突然觉得有点疲惫，不只是来自身体，更多的是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多巴胺回落后的情绪低落。
他上前一步也坐在后备箱上，就在观南的身边。他想拿出成熟稳重的成年人的姿态来处理问题，却只觉心力交瘁，无奈失语。
“裴哥，那个，要不我们聊一下那个科技峰会的事？”
观南想要打破这种寂静，但他再没经验也知道这种氛围中不该再谈什么风月。他绞尽脑汁想话题，平时理智的大脑无法思考，最终只能想起裴轻寂给他发的那条消息。
这话题转得过于突兀，就连裴轻寂都不得不感慨一句，他可真是个转移话题的“天才”。你倒是动用那个平时挺灵光的脑袋想想，谁家好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陪你谈工作？
而且，讨论工作你叫什么“哥”，平时都没这么叫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被逗乐了还是气的，反正最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
观南一脸问号，刚才不还在生气吗？为什么突然要笑，难道他找的话题很搞笑吗？
“谈工作就好好谈工作，别乱攀关系。”
裴轻寂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称呼问题，这个态度看起来冷淡得像是对待某位主角。
“哦。”观南应声，不叫就不叫嘛，干嘛这么严肃。
但科技峰会实在算不上个好话题，技术的那一部分涉及保密，非技术性问题又没什么好说。
观南公司这个人工智能的项目是和政府联合开发的，到时候重头戏是人家科研团队。至于他，只是去了解一下其他科研团队的进度与思路，顺带看看最近的风向而已。
这边的事解决完，因为没有什么伤亡，所以也不用去医院，大家都是各回各家。
其他人没有多想，但裴知聿心中五味杂陈。今天这事，要是观南没来，他可能已经掉下悬崖生死未卜。
不管怎么算，都是观南救了他一命。
在心里充满感激之情时，他突然怀疑自己脑子被撞傻了。不然为什么现在看到观南，他不再觉得触手可得，反而有些遥不可及。
他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观南好像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了。
“宿主宿主，我们的任务居然又有了进展，主角攻他今天被车撞了一下，不会突然变正常了吧？”
“撞正常有点难，很有可能是撞傻了。”
原剧情里，裴知聿之所以逐渐发现自己爱的是夏砚秋，就是因为他发现白月光对自己产生感情后不再像他自己，反而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样子。
原来他爱的从来不是白月光，而是被记忆美化后的那个影子。
说白了就是白月光和朱砂痣，得不到的时候心心念念白月光，得到了就成了饭黏子，反而又记起了朱砂痣的好。
观南都懒得评价这种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不良行为。
而现在虽然这些都没有发生，但白月光和他记忆里的模样并不相似，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尽管观南和裴轻寂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但观南还是上了裴轻寂的车。
这里的人观南都不太熟，他也不好意思要别人带他。其实裴父有表示说要送他回去，毕竟是他救了他们家孩子。
但他不想和裴知聿接触，所以拒绝了。
因此在裴轻寂上车时，观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他另一侧的车门，然后毫不犹豫地坐在了他的副驾驶。
裴轻寂现在脑子嗡嗡的，他在观南眼里是有多小心眼，上车速度这么快，难道自己会把他丢在这儿不成？
但他现在实在是不想理这个家伙，因此直接启动，“嗖”地一下飞驰出去。
“统子，他好像还在生我的气。”
“宿主，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这件事很明显了啊，宿主，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情商掉线啊！系统在心里呐喊，但很显然，宿主没有听见。
“……你要再这么说话，扣你绩效。”观南被他噎住，只好拿出绩效来威胁。
很好，他是懂得一句话让系统闭嘴的。
观南已经在那边欲言又止了好长时间，看的裴轻寂都有点心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倒是快说！所以犹豫这么久，你到底还说不说？算了，你不说我说。
“你救他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也很危险吗？”
虽然已经过了好一会，裴轻寂却仍旧心有余悸。在这种盘山公路，车技差一点的都不一定能保全自己，林观南倒好，他还敢漂移过去救人。
“其实我是有一定把握才去的。”
他根本就不会死，顶多就是脱离这个世界，但这话没法和裴轻寂解释，因此只能把自己的动机归结到对自己开车技术的充分自信上。
“在那种危险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凑上去救他？”
问这句话时，裴轻寂的黑化值有松动的意思，别怀疑，不是向下，是向上。
“因为他死了会很麻烦。”一旦主角攻死亡，世界可能会立即崩塌。
“麻烦？”裴轻寂从没想过，观南非要跑来救人居然是因为怕麻烦，原来他的动机也不只有助人为乐。
“当然，你想想他要是出什么事，今天在场的各位哪个跑的掉，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个理由是他临时编的，却也足够让人信服。虽然他本人根本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但是他也不想把任务难度再次调高。
把人送回林家，这次裴轻寂在门口停了很久，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又想到自己即将要回的那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家。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层层乌云遮住天空，既看不到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关掉车灯，任由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宿主，你的心是真大，昨晚白月光的黑化值在百分之百和百分之五十之间反复横跳，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系统一个晚上持续待机，它死死地盯着上面变化的数值，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哪个瞬间这位白月光就突然想不开把世界给弄崩了。
“放心，他不会。”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已经基本弄清楚裴轻寂的行事作风，只要不是突发什么重要状况，裴轻寂不会轻易发疯。
再次见到夏砚秋，是在几天后的公司，观南他们新出的产品找了代言人，那天正好来拍广告。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裴知聿那个糟心的男人，夏砚秋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拍完海报从那个屋里出来时，正好碰到观南开会结束从会议室走出来。
对面的男人穿着精细考究的西装，和平时的休闲风对比，更加衬得他身姿挺拔，身材出挑。此时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他斯文中透出些许疏离。
对方正在跟身后的助理核对行程安排，这会儿还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的他。
夏砚秋没见过工作状态下的观南，第一眼看到时，甚至有些不敢相认。
但很快，观南就注意到了那道打量自己的目光，他顺着目光来源处望去，正好与夏砚秋对上视线。
接着，他就和助理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步伐轻快地朝着夏砚秋走了过去。
“怎么样砚秋，我们这个X-cc系列的产品还不错吧？”
这个系列是他们新上市的智能产品，在技术方面进行了很多优化，相当于真正完成了从人工智障到真正的人工智能之间的转变。
这个代言人是观南自己定下来的，这会儿看到夏砚秋，难免要询问对方对这款产品的看法。
“别的方面我不太了解，但在使用过程中，确实非常智能。”作为代言人，他肯定是先试用了产品才能下结论，不得不说，这个系列在智能这方面做得非常完备。
“那就好，说明大家的心血没有白费。最近怎么样？裴知聿还在联系你吗？”那家伙自从上次车祸之后，就再次安静下来，观南让系统盯他的动静，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是不知道夏砚秋这边，对方有没有进行什么动作。
“也就车祸那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其他时候没有什么动静，所以那天真的是你救了他？”夏砚秋那天听说这个事，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他想来找观南求证，但又觉得自己的立场好像不太合适，所以就一直没好意思问。
这个疑问被留到了今天，在见到正主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我。”
观南回答得十分干脆，毕竟他和裴知聿之间真的没什么别的感情，和夏砚秋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那天情况那么危险，你没受伤吧，我听说警察都去了。”
“这个事你肯定听串了。警察去现场不是因为车祸出现了人员伤亡，而是半路从灌木丛里跑出来那人是个通缉犯。”
这个事他们当天谁也没在意，虽然对那个中途跑出来的人颇有微词，但也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这么个来头。
还是第二天的时候，裴家那边传来消息，说那个人被警察带走了，而且警察还通知他们要去录笔录，大家才知道事情原委。
观南作为当时的重要当事人之一，也跟着跑了一趟警局。
“这也太巧了吧？”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就连他过去演的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他俩的叙旧并没能持续多久，夏砚秋的经纪人就从屋里出来叫他进去补拍镜头。
得知最近裴知聿连夏砚秋也没联系，观南倒是有点惊讶了。难不成他被撞了一回，还真的想通了不成？
早知道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他早就约裴知聿出来玩赛车了。
看起来这一切都在朝预想的方向发展，但是观南心里头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来自哪儿，他总觉得裴知聿没有他们现在想得这么老实。
要搁之前，他可能会发消息问问裴轻寂，但自从上次对方把自己送回林家以后，他就再也没联系过自己。
如果自己在这种时候突然找对方，而且一上来就问他裴知聿的消息，他没法想象后续会发生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变得更僵。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真有什么影响到任务的大事，系统肯定就通知他了。
事实证明，观南这个心还是放太早了。
裴知聿之所以这几天没有找他俩，是因为对方无意中打开了裴轻寂书房里的笔记本，在这个裴轻寂的私人电脑中，他发现了里面一个命名为“林”的隐藏文件。
一开始他只是好奇，看到隐藏文件的时候，心里想的还只是找点大哥的秘密，抓住点把柄，好在关键时刻拿捏对方。
但他万万没想到，打开之后看到的竟然全都是一个人的资料，他把信息整合一下，推测那个人大概就是林观南。
但在文件结束的部分，资料下面划了一个箭头，是指向一个红色加粗倾斜的大字，“我”。
裴知聿看完之后，完全不明白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猜想了几种可能后，他的内心开始直冒凉气，分明是温度正好的秋天，他却觉得如坠冰窖。
这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资料描述的分明就是观南，就连上面的一些事件也是观南自己的经历，可为什么大哥会这么清楚？更重要的是，那一个我字是什么意思？
他的脑子极其混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大哥在私下里调查观南这件事更荒诞，还是大哥就是观南这个猜想更吓人。
不对，大哥和观南时常同时出现，他们不会是一个人。
这几天没有和任何人联系的裴知聿每天都在网上搜索，世界上有没有两个同时存在的一个人，甚至他现在已经联想到他们俩会不会是平行时空里的同一个人。
自从这种念头产生，他就很难不去注意平时没在意过的那些细节。而且自从他看到那个文件后，他逐渐开始发现，裴轻寂的很多小习惯好像确实和观南一模一样。
他不是没想过也许这些只是凑巧，但是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