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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太不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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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女神羲和,聂鸣泉再熟悉不过。
传说,他们聂家人的祖先就是羲和滴落到人间的一滴血所化,所以他们是太阳的孩子。
他们身上流淌着让邪祟恐惧的血液,祠堂里雕刻的太阳花纹,无一不在讲述着他们的身份与来历。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聂鸣泉抬头看向乌灼,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似乎已经接触到文堇痛苦的根源了。
“我不能保证,我只是在讲述我所知道的,我甚至不能确定你的朋友就是十孽主,他们只是有着同一张脸。”乌灼端着红酒杯,轻轻的摇晃着,那深红色的液体在他的面前晃荡,衬得他的脸白如雪。
“你确定十孽主真的已经死了吗?”聂鸣泉又问道。
“确定,他死了。羲和投下一束光,照在他的胸膛,化作一把短剑,刺穿他的胸膛,最后,他化作了一堆白骨。”
“我没有亲眼看到,是他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
“我那天看到你朋友时,还以为他没有死,但是一番交谈下来,发现并不是一个人。”
乌灼慢悠悠的说着,眼神盯着手中的红酒杯,眼睛半开半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粉红。
聂鸣泉瞥了一眼放在桌边的醒酒器,里面的红酒只剩一点了,看样子在他来之前,乌灼已经独饮很久,现在的模样像是酒劲上来了。
“我活了一千多年,可是我还是搞不清,到底什么情,你说什么是情?”乌灼突然问道。
聂鸣泉还在想关于十孽主的事情,被乌灼的问题问了个措手不及。
他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什么是爱?”
“不知道。”聂鸣泉再次摇头。
“千年来,我见过太多人类为爱痴狂,为爱所困,为什么你却说不知道?”乌灼不解。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和他一起经历同样的事,分享我的一切,陪着他,看着他,听他说话。”聂鸣泉认真的说道。
“你觉得这是爱么?”
“也许吧,爱太复杂,太深刻,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遵从我的心罢了。”聂鸣泉回答道。
“如果一个人,以爱之名,将你囚困在身边,你觉得这是爱吗?”乌灼又问道。
“囚困?”聂鸣泉不解。
“你作为一件珍宝,是他个人的私有物,任何人不得触碰,只能由他肆意把玩......”
“等等!你把人关小黑屋里囚禁玩虐?你这是犯法!”聂鸣泉被乌灼的话吓了一跳。
“......没。”乌灼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这不是爱,这是变态!是自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你不能把你喜欢的人锁在自己身边!”聂鸣泉看着乌灼苦口婆心道,“虽然你不是人,但是你生活在人类社会里,要遵守人类的法律法规,你不能像以前一样草菅人命。”
“我说了,我没有......”
“你是不是把文澈关起来了?文澈也不行!”
“我没有......”乌灼无力的说道,“我不会那么做。”
“好吧,你最好也不要有这种想法。”聂鸣泉还是有些不相信乌灼,他感觉乌灼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随后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为了一己私欲,窥视文堇七年,似乎并没有比乌灼好到那里去,同样让人恐惧绝望。
“算了,还是聊聊你的事情吧,你和那个朋友怎么样了?”乌灼放弃和聂鸣泉聊这个话题了,他之前跟别人聊情爱,别人都会滔滔不绝的跟他说一大堆自己见解。
但到了聂鸣泉这里,他关心的反倒不是这些情情爱爱,而是自己究竟有没有把人关起来囚禁。
再也不找管理局和阳司院的人聊天了,一群断情绝爱的三界管理机器。乌灼在心中暗暗的骂道。
“挺好的,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聂鸣泉有些小开心的说道,“但是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我了。”
“惹他生气了?”乌灼挑了挑眉,有些八卦的问道。
“算是吧,之前做的不好的事情被他发现了。”聂鸣泉无奈的说道。
“那可真是太不妙了。”乌灼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我听了你刚才说的故事,才感觉是真的不妙了。”聂鸣泉的脸上已经笑不出来了,“如果文堇真的和十孽主有关,那一切事情都讲得通了,如果一切都讲的通了,那这个世界可就又要不妙了。”
乌灼睁了睁眼睛,颇有兴趣的问道:“哦?”
“现在有个组织叫十孽道。”
“不妙的名字。”
“他们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想要夺走文堇的灵魂,所以文堇现在的身体状态十分不好。”
“不妙的事情。”
“前段时间,文堇去了我家宗祠,莫名其妙的七窍流血晕倒了,说不定他真的和十孽主有关,所以在祠堂时,受到了威压。”
“不妙的猜测。”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十孽道的人召唤文堇的灵魂是想再造一个十孽主,或者说是复活十孽主。”
“真是大事不妙。”
“这么说的话,如果要阻止十孽道,就只能杀了文堇,击碎他的灵魂,这样十孽主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妙啊,妙啊。”
“......”
聂鸣泉欲言又止的看着乌灼,他觉得乌灼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直以看热闹听八卦的心态,听他讲述。
但随后他就想明白了,乌灼是个千年大妖,不管三界再怎么混乱对他影响不大,而且柳嫣然说过他已经有了成仙的机缘,只是一直没有飞升罢了,所以不管人间有什么事情,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那你要怎么做呢?是为了一己私欲让他留下,成为十孽主为祸三界,还是为了大爱,手刃爱人,拯救苍生?”乌灼单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
聂鸣泉沉默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我自有打算。”
乌灼看着他,轻笑一声,往已空的酒杯里又倒了一股红色的液体。
“有意思,我也想看看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情的麻烦我。”乌灼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希望你不要把事情越搅越乱就好,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聂鸣泉并不指望乌灼能帮他做些什么,只希望他别把这事到处说。
“放心好了,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只会静静的看戏。”
......
和乌灼分别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两人十点左右离开那个气氛暧昧的西餐厅,去了一个烟火气更浓的烧烤店,聊到兴头上,聂鸣泉没忍住开了两瓶啤酒,现在他正站在街边,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回去。
“要不我送你回去?”乌灼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对他说道。
“你喝了酒,不能酒驾。”聂鸣泉拒绝了乌灼的好意。
“他们查不出来我喝没喝酒。”乌灼得意的说道。
“不,那我更不敢坐了。”聂鸣泉再次摇头,今天晚上乌灼可喝了不少酒。
“好吧,那我走了,你自己等车吧。”乌灼说着就走向停车场。
聂鸣泉在路边站了一会,见实在没车,想了一会,试着给池砚打了一个电话。
不出意料,池砚还没有睡,他不但没有睡,甚至还没有回家。
当他的车停在聂鸣泉的面前时,聂鸣泉盯着后座的人,犹豫了一下,极其不情愿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你还真去找他了?”聂鸣泉系安全带的同时,瞥了一眼后座一身酒气,半躺在座椅上醉生梦死的沈澜。
“嗯,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正在跟他朋友喝酒,他朋友让我过去接回去,结果我去了,他不走,一直喝到现在。”池砚无奈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醉酒的状态。”
“你跟文堇要的他的电话?文堇怎么样了?”聂鸣泉担心的问道。
“我不清楚啊,我没有去找他,就是在电话里说了几句。”
“你听他的声音,感觉他是什么状态?”
“很正常,就跟第一次在寿宴上见他一样。”池砚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聂鸣泉。
“你送我去他那里吧。”聂鸣泉将文堇的住址告诉了池砚。
“这么晚过去?他会不会已经睡了?”池砚担心的问道。
“小羽!小羽对不起!小羽......小羽等等我.....”后座的沈澜突然蹦出几句梦话,把前面两人吓了一跳。
聂鸣泉回头看了一眼他,皱了皱眉,低头思索了一阵,随后又看向池砚。
“不去文堇那里了,送我回家,你也去我家,把他也带去。”聂鸣泉突然说道。
“啊?”池砚被聂鸣泉搞得一头雾水。
“啊什么,掉头回去,你们今晚都住我那里。”聂鸣泉催促道。
“你不是跟他是对立关系么?”池砚一边掉头一边问道。
“只是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毕竟他也是听上面的安排做事。”聂鸣泉看着池砚笑着说道。
池砚感觉聂鸣泉的转变有些疑惑,“是吗?”
聂鸣泉没有回应。
池砚看向副驾驶,只见聂鸣泉垂着头,一脸凝重,眉心拧成一团,似乎有什么事情压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