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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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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的山顶，一道漆黑不见底的空间裂缝撕开空气，一位高大俊美的男人从中走出来。
男人没有过多迟疑，在悬崖边上采摘一朵冰山雪莲后，再次撕开空气从容离去。
这一切，被高高悬挂于整个世界金属探测器忠实记录下来。
黎明总部，研究人员很快根据已知信息推测出男人身份并书写。
与此同时，距离灾厄彻底降临仅仅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一场大雾从里世界出发席卷渗透至表世界，最后蔓延至整座星球。
大雾久久没有散去，为生活带来不便的同时，还影响了灵气的纯净，为修炼带来些许困难，少数人发现，大雾带来的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与先前朝夕相处的人类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灾厄。
这种灾厄等级不低，会吸收人类记忆并进行伪装，在没有发现其与原来那个人有什么不同的情况下，没有机器能发现这个人是灾厄变成的。
这种人会和正常人一样修炼，身体里缠绕着灵气，伪装原本的灾厄气息，隐蔽天赋极高，除非是至强者，或者对这个人极为亲近才会发现什么异常。
灾厄的侵蚀是不讲道理的，在原先那场大雾中，好多人被迷雾里走出来的怪物吃掉继而替换，没有发现声音，在次日才隐约有人在相处中缓慢察觉出不对。
官方在有重生者的帮助下没有提前说明的原因是，在依靠重生者波动世界轨迹的时候，里世界深处的灾厄从沉睡中苏醒了一只。
灾厄下达禁令，除普通人自然发现，其他扰乱世界轨迹的预知须得事情发生过后才可告知民众，在此之前就已知情的，倒可不必受此禁令。
也就是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让黎明已经知道有重生者存在的人知晓，事情未发生前是不可以传播告知民众的。
还算好消息的是，免了事情发生后最为艰难的的探索阶段，直接得到答案，知道这件事过去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在禁令下达的一瞬间，知情人员脑海中就浮现出了这句话，不可违逆，后果自负。
没人会想知道触犯禁令的下场是什么。
大雾过后，黎明官方才姗姗来迟，发表声明：【警惕身边的人，凡是被大雾笼罩的地方，皆有可能出现与你认识的人一模一样的伪装型灾厄，无一例外，被伪装者早已死掉。
如发现伪装型灾厄，请上报，不可忽视不管，这种灾厄会把你吃掉，或将你同化，总之，不可抱有侥幸的心态，人类和灾厄是不可共存的。】
说是姗姗来迟，其实也就是在大雾降临的第二天凌晨发布的，可惜即便如此，也晚了。
他们没有挽回的办法。
这一刻的他们是如此无力。
～
器寂行走在闹市，步伐规矩，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精准测量过，没有偏差。
虽然大雾笼罩，但光源可以勉强照亮大雾，人们还是出来该吃吃该喝喝，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不要造成秩序崩塌。
而这附近，根据器寂的计算，还有二分三十一秒的时间，过后就会凭空出现一座遍布杀伤力极强的灾厄，灾厄丛中会有器寂需要的晶核，以及其他东西。
大拇指中指交错，脑海中计算着时间，器寂打了个响指，声音落下，冥冥之中秘境降临，笼罩方圆十公里。
周围场景没什么变化，只是凭空出现了许多灾厄，多到拥挤人群，找不到可以下脚的地方。
手中出现一把光剑，手腕翻转，器寂冲进灾厄群开始厮杀。
灾厄消散，落下的灾厄晶核消失，被放在器寂的储物空间。
觉得进度有点慢，光剑使用不太方便，器寂手中的武器换成了双枪，在灾厄群众游刃有余，不知疲惫，眼中不带一丝情感。
途中，器寂眼睛不经意和黑漆漆的摄像头对上，接着毫不在意的很快移开视线。
【啊啊啊啊啊，好帅，但是好无情冰冷啊。】
【请告诉我他的名字，拜托了。】
【又帅又强，是谁沦陷了我不说。】
“好的我来了，这位是器寂哦，冰冷无情的代表型人物，大家可以猜一下他的种族，非常有趣呢。”
空荡荡的演播厅，这次宁信来的有点晚，开播几分钟了才缓步走过来，不急不躁的，一点不出迟到了的着急样子。
【不是人族吗，组织还有别的种族吗，现在才知道哎。】
“组织有除人族之外的生物啦，相对比人族还是少一点，零星几个，挺少的。”不慌不忙的整理衣襟，宁信戴上耳机。
“这位好像比较喜欢做任务，异能的话，偏向机械那边的。”坐在椅子上，宁信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平时挺少见到他的。”
【听着挺神秘的。】
画面中，肉眼能见到的灾厄都已经被器寂消灭了。
器寂收回双枪，脑中分析其余灾厄所在地，优雅整理衣袖，挥手秘境收拢，灾厄被迫被推到器寂附近，如同遇到空气墙，怎么走都离不开器寂。
把灾厄聚集到一处，器寂站在高地，抬脚离去，并向身后扔了颗圆球，圆球落下瞬间爆炸杀死所有灾厄，器寂伸手结果空中落下的秘境晶核，收进空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笼罩的秘境消散，外界的人得以见到秘境里的人，外界收到消息的黎明组织成员守在外面打理战后废墟。
测算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措不及防与其中一人对上视线，器寂微微歪头，似在疑惑为什么会在这见到他。
抬手撕开面前空间，器寂抬脚踏进去，最后一眼落在男人身边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上。
[云澈，黎明异能小队队长。
根据分析，四年前和他有过交集。]
不重要的人。
器寂在心中下了决定，身后的空间裂缝融合，彻底见不到他的踪影，云澈的视线才不舍的落在地面，看着平平无奇的路地失神。
他没什么变化，四年的时间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挺好的。
～
器寂手握狙击枪，眼睛微眯，蹲坐在灰尘遍布的土地，瞄准不远处找不到目标四处打转看起来很蠢的灾厄身上。
扣动扳机，子弹正中灾厄命门，穿透灾厄漆黑的躯壳，嵌入不远处的树木，留下坑洞。
子弹如气体般融入树干，无影无踪，被集中的灾厄化为一颗晶核，被器寂拿在手心捏碎，吸收能量融入空气。
器寂眺望远方，空洞无一丝情感的灰色瞳孔数据闪烁，判定方向，寻找下一个目标。
秘境入口，器寂站在墙边，冷静分析灾厄的攻击轨迹，往后挪动脚步，身子微侧，火球擦过器寂衣角，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头发微乱，意识到这一点，器寂迅速消灭灾厄，站在原地整理头发，直到发型变得和进入秘境前无异才停下手。
灰色的眼睛转动，侧身躲过身后的袭击，面上表情没有发生变化，掀起眼皮注视帮他把灾厄解决的少年，根据数据分析，这名少年在先前几个秘境都遇到过。
不重要的陌生人。
器寂下达判断，毫不留情转身就想走，却被少年出声叫住：“你好，又见面了，不打算认识一下吗，我是云澈。”
看着云澈伸过来的手，器寂眼前跳出指示，此为人类友好交流的手势，应该伸手握回去，轻轻上下摇晃两下为最佳。
为表示友好，操控面部肌肉，嘴角上扬两个弧度就更好了。
根据人类常识，器寂探出手，握上面前的手掌，同时扯起极为僵硬，标准且模板化的笑容。
如果眼前的人类对器寂抱有不好的想法，可能会把这抹不伦不类，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之为笑容的表情错看为嘲讽挑衅的话。
事实证明，眼前这位名叫云澈的人类的回馈是收回手，表情奇怪了一点，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什么，没什么过激行为。
对此，器寂判定成功，下次和人产生交流时也可以这么做。
大脑运转，器寂把手放回身侧，听到云澈的声音：“你好像有点怪，不过问题不大，看在我们这么有缘分的情况下，要做个伴吗，一个人下秘境好无聊的，好歹能多个说话的人。”
器寂的嗓音挑不出错处，如同冰川洞窟的冰碴，没有情绪起伏：“好。”眼睛轻微转动，报出迟来的名字：“器寂。”
数据分析，和人类相处有助于了解人类习性，让他丰富数据库。
身为初代且最为高级的造物，器寂拥有人类普遍认知的情感缺陷，也不算缺陷，此时的他还在学习中，制造他的造物者认为，这种生物不具备情感才是最好的。
若是模拟出虚假的性格反而不利于造物成长，出厂设置最好还是这种常见的普遍无情状态，后续让造物自行学习，深切体会为最佳。
当然这种造物无情不是为最好的吗。
生出什么多余的情感反而影响效率，产生更多的不可控。
他需要学习的也是如何与人类相处，不被人类发现异常，在人群中伪装是他的目标。
而造物模仿人类，且不被发现一样不也说明了造物的成功吗。
当然这种学习不是强制性的，为支线目标，成功了当然是好的，被发现不是人类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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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眼神略带好奇，毫不顾忌的肆意打量毫不在意，规规矩矩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测量，行走步伐一致，坐在他身侧高他一头的器寂。
经过几个秘境的观察，云澈发现他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强，没说过话，武器大多是机械类的，行为也略有些古怪，整个人有点刻板的味道。
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老古董吗。
更重要的是，云澈吸了吸鼻子，这人身上没有情绪起伏，闻起来寡淡无味，如下夏天清澈透凉的冷饮，强势入侵呼吸，纯净不含杂质。
所以他真的很好奇啊。
这样的人会产生情绪波动吗。
产生的情绪波动味道是怎样的。
云澈轻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走路也没有器寂那么规矩，整个人偏向自由洒脱和随心所欲。
有那么一点像被他的异能抽取了全部情绪，又有点不同之处，这个人不是被抽取情绪后的一片空白。
如同新生的婴儿，不知悲喜凭本能的哭嚎。
虽然比喻有点不恰当，但大差不差，云澈分析，器寂也是用本能，没有自己想法的行走在人世间。
是器寂的异能干扰了他的异能运作吗，可器寂表现出来的异能偏向于机械类，反正云澈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
为了品尝器寂的情绪味道，云澈决定跟在器寂身边，直至尝到器寂的情绪位置。
毕竟，这种人产生的情绪，味道应该会更美味吧，有助于他的异能成长呢。
极致的情绪起伏，不论善恶在云澈这里都是美味的，区别是异能层次更高的人产生的情绪味道会更美味一点。
而器寂这个人看着就不弱。
不论如何，云澈都是不亏的。
吸食着自身产出的喜爱情绪，皱眉看着源源不断生出来的这种情绪，云澈心想，好吧他的判断好像出错了，亏大发了，把他的喜爱之情亏出去了。
关键这人无动于衷，哎呀好烦。
器寂面无表情，毫无情绪起伏的关切：“怎么了吗，我看你好像皱眉了。”身上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没有话里的关心，眼里光芒闪烁，云澈身边漂浮字体。
【烦躁。】
出于朋友的角度，器寂表达一下关心是没错的。
云澈觉得离谱，也不觉得脏，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你这个人，是没有情感系统还是天生情感缺失啊，从始至终，我和你相处两个月了，不论如何你都没有产生一点情绪，你这人是怪物吗。”
同时，云澈觉得他这个人也很离谱，是慕强还是怎么滴，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人，相处中的点点滴滴让他产生了别的想法吗。
云澈在心里骂自己，拜托那都是朋友间的关心，很正常，你怎么就控制不住动心了啊喂。
就好烦。
这件事还是太荒诞了。
云澈觉得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太难崩了。
器寂笑的极为自然，眼里浮现情绪化的疑惑：“你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分辨不出云澈得了什么病，是芯片需要更新了吗。
器寂面上表情不变，进行自我检测。
没什么问题啊。
器寂整个人看起来更疑惑了。
偏偏身上还是没有产生情绪。
即便是笑着，器寂灰色的眼睛依旧是冰冷黯淡的，脸上表情是操控肌肉微微弯着眼，扯着嘴角，看着是挑不出错处。
可他本人是理解不了这么做的意味，只是数据分析此时的他应该这么做。
但是这样的人会温柔地摸摸头，在他受伤时为他治疗，在他因为器寂不对他产生任何情绪伤心时给他拥抱，是处于亲近但不亲密的极具边界感的行为。
他只是根据数据分析觉得此时该这么做就做了，不会知道举动背后的意味，对朋友产生的任何举动不夹杂任何感情。
好像只是基于命令，基于他应该这么做才做出决定的，不是出于关心，不是他自身的想法。
这样的器寂做朋友当然是非常合格的，可在已经动心的云澈看来太死板，会让人难过到崩溃。
因为他会意识到，永远不会有过界的行为，不会有恋人这个选项，不会有恋人该有的举动。
“我们谈恋爱吧。”云澈环抱双腿，脸颊埋在手臂开拓的小片空间，声音沉闷，听着耳边器寂用永远冰凉的嗓音回答。
“恋爱需要双方互相喜欢，照现在的情感来看，我并不符合谈恋爱的要求。”他没有否定云澈的情感，即便他并不能理解，可这会让云澈更难过。
“不可以变通一点，通融一下吗。”
嗓音模拟出情感起伏，改变音调是最为简单的，器寂觉得没必要，除了浪费能源没有其他作用，正如此时：“没必要。”
云澈从手臂透出来的光亮看着眼前索然无味的地面：“那我们不要做朋友了。”
“为什么呢，好吧，非常感谢这段时间你为我带来的情绪体验，给我带来很大帮助，我要去往下一个秘境了，希望有缘再见。”像是迫不及待要离开他，耳边传来男人离开的脚步声，依旧规整，落脚抬脚的时间分毫不差。
云澈眼前一片迷糊，一滴水落在地面，他没有抬头，独自一人缩在角落好长时间。
再怎么样都不会有结果，他真的要继续停留在他身边吗。
幼时的云澈会毫无顾忌地击穿大人的假面。
“你在愤怒。”
“伤心。”
“嫉妒。”
“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还有，为什么在讨厌我。”
“拥有这种天赋真不好。”
“我好难过。”
“伤心。”
“在自我厌弃。”
“可是这样会让我生病。”
“我还是想活着。”
“看一看这世间繁华。”
“山川河流。”
“有这种天赋挺好的。”
“能看透虚伪。”
“知道本质。”
“不会投入过多。”
“可是好像这样独自一人。”
“是有点孤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