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阿洛伊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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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乱套了！
卡尔盯着光屏里的诺兰，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阿方索的精神海崩溃中期来势汹汹，强大虫源溢散的能量使得游戏画面不停闪回，游戏模拟出的雅尔达地形正在消失，将要重新变回游戏军校的样子。
滴——
滴——
游戏室内的报警器疯狂作响，像是成千上万的蜂群齐鸣，震得卡尔耳膜刺痛。
必须稳住游戏！
卡尔紧张到手心渗汗：“帮我多角度调出画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操作片刻，很快又展露为难的表情，停下动作对卡尔说：“不行，没有一个角度能看清，阿方索的外骨骼就像是一只茧，挡住了一切窥视的可能。”
卡尔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他深知欺骗治疗只能带来安抚错觉，绝无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不是欺骗治疗，又会是什么呢？
他自己做出来的游戏，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一丝疑惑刚升起，便被光脑的通讯打断。
卡尔不得不离开响着警报的游戏室，来到安静的地方接通了光脑通讯。
是军方？
卡尔面色凝重，猜到军方会为难他。
然而刚听对方说完一句话，卡尔便失态的说：“什么！？阿方索上校的精神海出现了良性波动？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那是一只精神海崩溃的雌虫！”
回话的是阿方索的新副官：“数据不会作假，我没必要说谎。”
卡尔语气急促：“我知道游戏可以进行欺骗治疗，但高等雌虫早就见过雄虫，感知过真的雄虫信息素，又怎么可能会被虚拟的雄虫信息素欺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这款游戏的欺骗治疗，针对的是从来没见过雄虫的雌虫！
之前阿方索在游戏宿舍被唬住，是因为他记忆错乱；但凡阿方索清醒，就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精神海良性波动？
骗谁呢！
新副官：“不会弄错，这一切都是虚拟雄虫带来的，看来澄定科技宣传的欺骗治疗不是谎话。恭喜你们，第九军团决定将游戏纳入新兵的训练课程之一。”
他没有告诉卡尔，新兵训练只是一个测试。
如果效果好的话，不止是第九军团，这款游戏或许会在军方全面推广。
卡尔哑然，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受到军方刁难的理由——诺兰。
诺兰赢了，并且赢得如此漂亮，没有任何一只雌虫能比得过他。其余六只雌虫连‘不排斥’测试都没完成，诺兰却能够完美使用了欺骗治疗了。
卡尔浑身战栗，他不光是商虫，同样也是欺骗治疗的研究者之一。
无数个日夜、寒暑、绝望，他在桌上面对庞大数据的计算，推翻，再构成。
光是用心血两个字，都难以形容。
那些回忆化作了酸涩，诺兰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卡尔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黑贴里的那句话——
东10巢的虚拟雄虫才是澄定科技的瑰宝。
他种下的梦想终于发芽。
卡尔挂断了光脑通讯，脚上像是踩棉花一样，脑子也变得轻飘飘。
一切宛若梦中。
未来有军方入驻，游戏还会有问题吗？
卡尔随即对助理下达了指令：“关闭东11巢和东16巢，并且未来的虚拟雄虫，只会是东10巢那只亚雌。”
他将成为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并被冠以‘初代虚拟雄虫’的名字。
—
这边——
[安抚评分上升，综合评价：B。]
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诺兰也没那么在意了。
不论卡尔也好，军方也好，未来直播也好……
所有人以为的欺骗治疗，将会是真正的安抚!
诺兰撬开了阿方索精神海，庞大的精神海里世界呈现而来。
那是一个风、雨、雷对峙的世界。
锈迹斑斑的钢铁之城，螺母、钉子、轴承、齿轮等金属零件散落满地，畸形重合的箱体拼接成了一栋直冲天际的建筑。
诺兰脖子发酸的仰望着箱体建筑，发现暴雨下的它正摇摇欲坠。
它坐落于一片建筑林之中，如果坍塌一定会压到其他建筑。
诺兰：[我该怎么使用安抚能力？]
系统：[找到雌虫动摇的点，会在精神海世界里呈现出实体化的样子，对准它就能使用安抚能力了。]
就这样？
诺兰看到箱体建筑的中部，即将断裂的部分，应该就是这里。
系统：[要摧毁还是帮助重构？]
诺兰：[当然是重……]
诺兰想得很简单，坍塌就会压到别的建筑，然而刚说了一个字，他又迟疑了。
卡尔说过，被阿洛伊斯污染过虫源的雌虫，都会在精神海中留下阴影。
那么，现在那个阴影在哪里？
诺兰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看向了巨大箱体建筑。
难道是它？
诺兰：[不，摧毁它！]
原来‘阿洛伊斯的阴影’如此巨大，哪怕阿方索的精神海产生一小部分损伤，也必须毁掉箱体建筑！
听到诺兰的指令，系统模拟出了庞大的精神触丝，自天空云层而来，如暴雨般冲刷着箱体建筑。
巨大的箱体建筑像是积木一样被冲垮，也终于波及到了周围的建筑。
精神海外的阿方索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精神海崩溃却没有再继续恶化。
诺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猜对了。
[安抚评分上升，综合评价：A。]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原本应该被精神丝乖乖冲刷的畸形箱体，回光返照般的开始颤动。
怎么了？
诺兰紧盯着它们，眼睁睁看着它们在十几秒内便组合成了狼蛛的形状。
足有五六米那么高。
[精神海安抚果然没那么简单！]
诺兰低骂了一声，狼蛛却在蜘蛛腿还未组装完成之前，粗暴的靠近诺兰，强行移动导致它身体前倾，没几步又重重摔在地上。
然而这一次的粉身碎骨，却毫不损害狼蛛对诺兰的兴趣。
它很快再度组装，这一次变得更大更完整。
七八米了！
诺兰不停后退，在建筑林中来回穿行。
他吸引狼蛛的注意，又让系统操控的精神丝偷袭，如瀑布一般冲刷到了狼蛛身上。
箱体狼蛛二度崩溃，化作了一场积木雨。
它倒在了地上，被精神丝瀑布压制着，再无第三次组装的机会。
可它倒下后，头胸部前端的8个单眼，全都盯看着诺兰。
被8只眼睛看着，不是一般的毛骨悚然。
诺兰：“……”
阿洛伊斯留下的阴影都这么有压迫力？
他抬起手，精神丝吞没了箱体，狼蛛再难保持形状，彻底崩溃在阿方索的精神海世界。
[恭喜您，已成功安抚。]
—
与此同时，南1巢，九大军团权利核心所在。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去看住阿洛伊斯吗？雅尔达的事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肯不消停吗？”
询问副官的正是维希家族的家主。
副官眼瞳失神，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
阿洛伊斯的副官是最大的消耗品，最短的一个小时，最长的十来天就要更换一次。
别的长官是几个副官，而阿洛伊斯是整个副官团。
副官想起透过隔离玻璃看到的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是虫族战争序列01的拥有者，每次上战场，都会激发他的好斗。
如果不被满足，就会产生极其可怕的后果。
因此军方每次使用阿洛伊斯，阿洛伊斯回来之后总要通过不眠不休的战斗，才能将那股本能压下去。
但雌虫都不敢靠近阿洛伊斯，视他为洪水猛兽，维希家为此发明了专门的战斗机械虫。
隔离玻璃的那一方，整个场地已沦为恐怖的机械坟场。
然而比机械虫更加机械化的是阿洛伊斯，他赤手空拳击碎一只机械虫后，失神的眼瞳仿佛被注入光亮，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回神’。
那是自雅尔达之后，长达三个月后的‘回神’。
“断……了。”
“第一次断了，好有趣。”
“阿方索·霍恩现在在什么地方？”
副官隔着玻璃行了个军礼：“回长官，是在东42巢！”
随后，副官看到了一个张狂又恶意的笑，像是一头从冬眠之中醒来想要觅食的兽。
独属于战争序列01基因的好斗本能，头一次被另一样东西打断。
副官看得心惊肉跳。
回忆至此，副官对维希家族的家主说：“长官向军方申请前往东42巢。”
维希家主怒气冲冲的说：“告诉他除非东42巢发生原始种或类虫种袭击，否则永远不可能！他也不想想自己造成的影响会有多大！”
—
诺兰离开了阿方索的精神海，同时退出了游戏。
他坐在游戏舱内，脑子钻心的痛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欺骗治疗成了！！！”
卡尔赶忙把诺兰请了出来，态度比起最开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澄定科技乱作一团，没有虫能想到这次会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炸了！老子比澄定科技还炸！！！】
【我们都看不到精神海里发生了什么，但主播借用虚拟雄虫的欺骗治疗，的确是成功了。】
【啊啊啊啊，一只亚雌也能利用扮演虚拟雄虫安抚雌虫了？】
【科研院你们有好好关注直播吗？锚点一的细节到底对不对？给个准话啊！！！】
【兄弟们谁懂啊？着急得把海维系的室友按在地上暴揍，他都没说主播做的到底是不是《卡尔·海维回忆录》里的细节。】
【室友：谢谢，我是海维系，而不是姓海维，我的家族只是依附海维。】
在后遗症的头疼中，诺兰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安抚评分上升，综合评价：S。]
[现开放系统商场。]
[基因改进剂。]
[第一次购买价格：一个S级评价。]
[第二次购买价格：三个S级评价。]
[第三次购买价格：十个S级评价。]
[第四次购买价格：一百个S级评价。]
[价格说明：根据基因升级难度拟定。]
升级……基因？
诺兰捂着头，想起他在遗弃区时，许多虫都说他灰银的发色是活不到成年的象征。
他的基因残缺到连是什么种族都检测不出来，更别提检测性别和等级了。
他刚刚才获得了一个S级评价，正好够买下基因改进剂，解决基因残缺的问题。
卡尔兴奋的对诺兰说：“跟我来！我为你准备了中心区的房子！离雄虫只有三条大街！你可以把你的雌兄接到那栋房子里来！”
这么快？
无论哪个巢，去中心区的条件都十分苛刻。
雄虫所在之地，理应如此。
诺兰脸色发白：“我现在不想去。”
卡尔笑话道：“只听说过雄虫安抚雌虫有后遗症，没听过欺骗治疗也有后遗症。”
然而他也只是开个玩笑，很快便轻轻揭过，“现在不想去也行，可以用我的光脑看看那栋房子。这可是中心区，很难见到的！”
诺兰无奈，也随即看了过去。
【窝草，猝不及防出现的锚点二！】
【快快快！科研院工作啊，好好看直播，别漏过任何细节！】
借助光脑里的监控，中心区的画面，尽数呈现在了未来直播面前——
天空下了一场大雨，夜雾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虹，钢铁悬浮电轨车从黑暗深处而来，像是一头巨大的捕食者，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各式高耸的科技塔、穿梭的飞行器、炫酷的玻璃光屏……
机械与美学，翡翠般的星球。
这就是夜翡星的由来。
在第三大街的某一处，伫立着一栋白色木屋，它和夜翡星格格不入，它应该出现在森林，而不是这里。
唯有雄虫所在的中心区，才会如此美丽。
当未来直播的观众还沉浸在锚点一是否符合历史时，锚点二的场景便瞬间袭来。
这是一场暴击。
【科研院，第一、第二个锚点都相继出现了，你们还不核对？？？】
【啊啊啊，我在抖了，我在抖了，一秒都是煎熬！】
【再不给个答案，我就去科研院门口蹲点儿了！！】
然而他们的等待，换来了一个更爆炸的消息——
【三大主脑联合要求解开直播间锁定！！！】
弹幕刚飘过去的瞬间，直播观众便从5.2W，一跃迈入37W。
远超三十万虫族急匆匆涌入直播间，并且还在以秒的速度恐怖上涨。
[直播观众：38W。]
[直播观众：39W。]
[直播观众：40W。]
没有任何虫族见过这种阵仗！！
他们遗落的旧历史，终将以它独有的辉煌显世。
它是烈酒，它是璀璨，它是繁华的代名词，它是他们永远想要靠近，却触及不了的白月光。
无数虫族眼眶湿热。
莱昂·霍恩看见这一幕，仿佛被一座沉甸甸的山压住了胸膛，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难受至极。
他比任何虫，都要看得目不转睛。
【官方置顶——】
【从现在开始，将对这个‘未知直播间’进行划分。】
【1频道，机械方向研究。】
【2频道，制度方向研究。】
【3频道，雄虫方向研究。】
……
【100频道，文娱方向研究。】
【主导：莱昂·霍恩。】
【我们正式宣布，直播间研究方向。】
【通过这个亚雌主播，寻找星历2911年文化灿烂的起因——未来东42巢的新雄虫，那位真正的阁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阿洛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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