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正论是支撑他活着的基石。
尽管他没有杀那些人，但他们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坚守正论的意义。
他不断地劝解自己：人类是愚昧而无知的。
可这只是他在自救，在为他被刺戳伤的伤口上药。掩藏在若无其事下的，是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倘若有一天，他发现普通人源源不断滋生咒灵的同时又在迫害、拖累咒术师……那正论就没有意义了。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压抑着翻腾的情绪，试图用沉默与自己和解，说服自己那只是少数人的愚行。
——叮铃。
清脆的手机开机铃声将夏油杰拽回现实，但屏幕上跳出的未接来电提示，瞬间让他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夏油杰立刻回拨硝子的电话。
“杰，胖达在神奈川！”家入硝子着急道。
她闲下来后发现胖达不见了。安顿好其他咒骸后，她启动了之前带胖达外出游玩时给他戴的定位器。
锁定位置在神奈川后，她第一时间申请前往支援，却被总监会驳回。
好在峰回路转，五条和夏油结束了星浆体的任务，还受了伤。
她便借口要给他们治疗，来了神奈川。
五条悟和夏油杰头顶仿佛有根天线倏然直立，他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讯息——胖达暴露了！
眼神交汇间两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胖达暴露，就算劫狱也要救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除了高专没有别的住处，胖达的存在自然也瞒不过整日乱逛的他们。
这个能思考、能长大的特殊咒骸，与夜蛾平时制作的战斗傀儡截然不同。
总监会严令禁止赋予非人存在生命，一旦胖达的存在被公开，等待夜蛾的将是灭顶之灾。
五条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一条条指令发出。收到少主密令的五条家也悄然运转起来，无形的压力开始向总监会方向汇聚，尽管他们此刻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车一停稳，五条悟和夏油杰便如离弦之箭般冲进那座咒术师眼中黑乎乎的废弃仓库。只留下一阵裹挟着两人回声的疾风：“硝子，我们没事，先进去了！”
时间就是生命，晚一秒，他们担心胖达就只剩个孤零零的熊猫头了。
被留在原地的辅助监督阻拦不及，只好念咒下帐遮蔽战场。回想起在车上隐约听到的“胖达”这个名字，他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家入硝子。
没听说有新入学的学生和老师啊，胖达是谁？
联想到新一村是警方长期盯梢的拐卖窝点，辅助监督暗自推测：也许是被拐卖的孩子？
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离谱的念头，夜蛾校长刚离婚不久……难道胖达是夜蛾校长的孩子？嗯……也可能是家入或者五条的亲戚小孩。
不过……辅助监督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咒灵出现的时间不短了，那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被人担心的胖达，处境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他和五条幸宇刚说完话，一股血腥骇人的气息便如海啸般从远方席卷而来，瞬间覆盖了整个仓库，让周围的景象骤然扭曲起来。
粘稠的血雨让翻滚的云层都染上了不祥的暗红。大地剧烈震动，升起一道道粗糙的土墙将他们关在其中。
幸运的是，他可能被对方当成了玩偶，没有和幸宇分开。
感受到恐怖的气息愈来愈近，胖达浑身的毛都吓得炸了起来，他紧张地张开短短的手臂情挡在五条幸宇身前。
“你、你别怕！” 胖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努力想要安抚身后的小男孩。他深吸一口气，学着动画片里恶龙的模样，鼓起勇气朝着前方，超大声地咆哮：“啊呜——！！”
在五条幸宇的视野里，眼前小哥哥腿部的光都抖出残影了。
小哥哥很害怕……
幸宇若有所思地扒上胖达的肩膀：“哥哥你别怕，你站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他其实不害怕，他在夏油爸爸身边见过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咒灵，比眼前这个气息更凶悍的也不是没有。
他想绑架他的人，大概是想把他丢给咒灵吃掉。不过没关系，五条爸爸教过他绝招——如果实在打不过，就放声大哭，五条爸爸和夏油爸爸会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而且，夏油爸爸总说他很厉害，是最厉害的小宝宝。所以，他一定能把这个臭烘烘、想吃掉他们的坏咒灵揍成扁扁的小饼饼！
胖达嘴硬，声音却还在发颤：“我、我不害怕。”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皱起了小脸，异口同声地嫌弃道：“好臭！” 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腥风当头压下。
是头顶！
胖达猛地抬头，小小的豆豆眼里瞬间倒映出一截巨大、尖锐且扭曲畸形的森白指骨。
刷——！
电光火石间，五条幸宇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将愣住的胖达拽到自己身后，小小的身体瞬间半蹲下沉，摆出一个极其标准的射箭姿势。
一股蓬勃的咒力毫无征兆地自他指尖喷涌而出，在他手中凝聚成一张闪耀着银光的长弓。
五条幸宇之前软绵绵的气势瞬间变化，眉眼似乎都变得凌厉起来，像极了冷脸的五条悟。
他毫不犹豫地将银光熠熠的箭矢对准了上方那团蠕动翻腾的咒灵黑影，小手干脆利落地一松！
咻——！
夏油爸爸说他的眼睛是六眼，但他出生时差点死了，是五条爸爸救了他。
那之后他只能看清非生命体，有意识的东西只能看到代表对方的咒力。
不过菜菜子姐姐说他的咒力很特殊，是唯一能完成夏油爸爸心愿的人。虽然他听不懂，但他知道他长大后能帮上爸爸，所以他一定要长大！
银色的箭轻而易举的穿过骨指，指骨化成阵阵黑烟消散。
飞行的银箭泛着光芒，将血红的天空撕裂，土墙变回了之前仓库破旧的墙面。
咒灵的生得领域——碎了。
但银箭没有停下，反而速度极快的冲向咒灵和一道直直飞来的紫色的咒力炮同时穿透咒灵的身体，将其轰成了尘埃。
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一声充满少年气的“虚式——茈”。
五条幸宇开心地在原地蹦跶：“是我爸爸来了。”
胖达也很开心：“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了？
伴随着咒灵一声不甘心的怒吼，漆黑的帐也随之散开。
“杰，这次老子抢先了。”五条悟扭头臭屁地问，“老子刚刚是不是帅爆了？”
夏油杰温柔浅笑：“嗯。”
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夸奖，五条悟得意地戴上墨镜。
尽管外观有些狼狈，但帅气不能丢！
夏油杰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汹涌的情绪。能单杀那个男人、一击打死假想级怨灵……
夏油杰不甘心地将手握成拳，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抛下了。现在，最强只有悟了。
“杰，你干嘛呢？”五条悟走了两步发现夏油杰没跟上，疑惑地回头。
夏油杰收敛好纷乱的思绪：“我来了。”
“你真没事？”五条悟抱着后脑勺，吊儿郎当地走着，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夏油杰的表情。
夏油杰回复地一如既往：“没有。到了。”
两人推开仓库的门，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往里走几步，便看到胖达正和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孩说话。
夏油杰对上那双豆豆眼，从中看到了极度震惊复杂的情绪。他甚至从里面解读出一抹愤愤不平，仿佛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夏油杰：“？”胖达这是什么眼神？
胖达整个熊都是昏昏的，他接收了太多消息。
看到那道紫色的咒力炮后，五条弟弟十分开心说他爸爸来了。他好奇地问了问，然后被小伙伴的回答震惊到怀疑熊生。
小伙伴说他有两个爸爸，一个叫五条悟，一个叫夏油杰！
“胖达，你——”夏油杰疑惑的话在背对着他们那个孩子转过头后，硬生生咽了下去，随后震惊地看着五条悟。
霎时间，什么挚友变强了、什么盘星教、什么伏黑甚尔都被抛在脑后。
夏油杰看着那和悟七分像，妥妥一个小挚友的孩子，难得失态：“satoru(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夏油杰完全忽视了另外三分不像的地方让他有些眼熟的异样感。
他和五条悟关系那么好，五条悟有没有弟弟他不知道吗？除非五条悟也被五条家瞒着，但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孩子是悟的——等等，悟才17岁啊，这孩子看起来都三岁了，悟怎么可能生的出来？
极度震惊之后理智占据高地，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委屈不忿的表情，顿时有些窘然，试图为自己开脱：“我只是太震惊了。”
五条悟十分很委屈，就像看到了有其它的猫打碎了花盆，但铲屎官却说是他做的，五条悟抱着手臂，耷拉着眉眼幽幽地开口：“suguru(杰）——”
“夏油爸爸！”
一声响彻仓库的兴奋大喊，直接让五条悟为自己声张正义的话瞬间消失在嗓子眼，变成一通咳嗽：“咳咳。”
这一声爸爸杀伤力太大，哪怕是六眼也挡不住，呛到了。
夏油杰也震惊了，看着这个小腿高的孩子抱着自己的腿，夏油杰感觉自己的灵魂飞走了，谁？这孩子在叫谁？夏油爸爸？哦——夏油啊，夏油？！！
夏油杰猛地回神，迎着挚友看好戏的目光夏油杰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等等......小朋友，我、我不是你爸爸。”
晴天霹雳！！
五条幸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油杰，随后委屈地跑去抱住五条悟的大腿，闭着眼睛就开始干嚎：“五条爸爸，夏油爸爸不要我们了。呜呜呜，我们完了，我们一起去睡大街吧。”
五条悟伸出手指，抵住五条幸宇的额头，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不要你，什么时候不要......等等，你叫老子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