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预知能力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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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祝念感觉心脏在疯狂跳动，那剧烈的声响，好似擂鼓一般。
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心跳才会如此急促，可下一刻，一阵低沉而密集的吟唱声传入耳中。那声音如丝如缕，仿佛无数和尚在齐声念经，萦绕在四周，挥之不去。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祝念满心惊惶地问身旁的梁越，可梁越不知何时消失了，对她的话毫无回应。
“世子？”祝念又提高了几分音量，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此时，屋内的陈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突然变了模样，眼前的一切陌生得让她心生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深色袍子的老妪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老妪一手拄着蛇杖，另一只手提着一盏灯，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
灯里，两缕魂魄正围绕着一团红色的东西游荡，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透过白色的纱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石床上躺着一位男人。
他身着深色黑袍，双眸紧闭，脸色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没有一丝生气，宛如一具死尸。
床边立着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男人，衣料是上好的云纹绸，在烛火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长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被夜风撩起，扫过线条分明的下颌。
一张玄铁面具覆住大半张脸，只露出薄而锋利的唇，此刻正抿成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青袍男人缓缓接过老妪手中的灯，转身走进纱幔里。
刹那间，灯里的两缕魂魄如灵动的游鱼，转瞬间钻进了石床上男人的额头。
那诡异的吟唱声依旧在继续，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不多时，石床上的男人竟缓缓地坐起身来。
祝念瞳孔骤然紧缩，呼吸随之一滞。
烛火摇曳间，那张脸分明是神武王爷梁南容的轮廓，眉骨如刃，鼻梁高挺。
可眼前之人周身裹挟着阴冷的戾气，与记忆中那位矜贵从容的王爷判若两人。
她攥紧了袖口，布料在掌心皱出凌乱的痕迹。
是幻象？还是……
那男人忽地抬眸，遥遥地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祝念心头猛然一颤，那双眼漆黑如墨，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不见半分梁南容惯有的温润。
她喉间发紧，一时竟忘了呼吸。
青袍男人和老妪对视一眼，下一瞬跪伏于地。
殿内众人仿佛提线木偶，齐刷刷跟着跪倒。
男人缓缓起身，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一寸寸钉过那些低垂的脖颈。
“十六年了，黄泉的入口可找到了？”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凝着冰碴，惊得烛火齐齐一颤。
老妪枯枝般的手掌紧握，指节泛出森森白骨，却不敢抬头。
青袍男人沉默片刻，面具下的眼神充斥着复杂，最终低声道：“回尊上，尚未寻到。”
“那她——”男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在哪？”
青袍男人微微一顿，似在斟酌措辞：“属下多方打探，听闻……她已死了。”
“死了？”男人缓缓抬眸，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疯狂的冷意，“她怎敢死？”
“这十六年，属下走遍各地，却始终找不到她的半点踪迹。”
男人指节微屈，案几上的茶盏骤然崩裂，碎片四溅。
他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祁鹤棠夫妇呢？”
“祁鹤棠还活着，但是他的妻子……死了。”青袍男人略微沉顿，片刻后又道，“他们还有个女儿，容貌与她……如出一辙。”
男人倏地转身，玄色大衣在烛光下翻涌如夜雾，只留下一道冷酷的背影。
“那就杀了她，让祁鹤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他的声音带着森然的笑意，“好久没去人界一趟了，倒有些想念那些蝼蚁……”
他指尖轻抚过袖口暗纹，低低一笑：“但愿他们的修为，别让我太失望。”
吟唱声还在继续，祝念被那男人冰冷的声音吓得从梦中惊醒，整个人猛然弹坐起身。
冷汗浸湿了鬓发，黏腻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梁越正执卷夜读，见状立即搁下书卷：“又做噩梦了？”
烛火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不算。”祝念眼神涣散地盯着虚空某处，那些诡谲的画面仍在脑海中翻涌。
“梦见什么了？”梁越不动声色地挪近半步。
“一个男人……”她喉头滚动，“说着很古怪的话。”
那个与王爷肖似的轮廓在唇齿间转了几转，终究咽了回去。
“说了什么？”梁越追问道。
“他问黄泉入口在哪？还问她死了没有？”
梁越眸色骤深：“她是谁？”
祝念摇摇头，梦里那个青袍男人提到祁鹤棠夫妇和他们的女儿。
“有意思。”梁越忽然倾身逼近，龙涎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案上烛火被他衣袖带起的风扑得摇晃，在墙上投出两人纠缠的剪影。
“祁鹤棠，应该是九嶷山天衍宗的仙师，我倒是见过他几次，仙风道骨，修为高深，是我极为佩服的修士。”
祝念诧异：“真有这人？”
梁越忽然又逼近一寸，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畔：“你的梦……向来准得邪人。”
祝念颈后泛起细小的战栗。
此刻的梁越眸色深得骇人，她慌乱后仰，身后无可依靠之物，差点摔下。
他修长的手指及时扣住她后腰：“当心。”
另一只手屈指敲在案几上：“我的平安符还没有好吗？”
“催命吗！”祝念猛地挣开他桎梏，绯红从耳根漫到锁骨。
她将平安符装入荷包，随手甩到他面前，然后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一眼。
梁越接过荷包，仔细端详着上面独特的刺绣花纹，与其他人的相比，确实大不相同。
“真丑！”他嘲讽道，嘴上虽不饶人，可他的手却没有丝毫要将荷包丢掉的意思。
元宵佳节，黎京取消宵禁，城内火树银花交相辉映，舞龙舞狮和杂耍表演引得阵阵喝彩。
猜灯谜的摊位前亦围满了百姓，还有那香气四溢的元宵摊，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祝念身着一袭淡粉罗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桃花纹。
她与兄长及几位好友穿行于熙攘的人群中，笑声清脆如檐角风铃。
不远处画舫上笙歌袅袅，推杯换盏间，琉璃盏溢出的碎光洒在河面上，恍若星辰坠入凡间。
“她就是胡婧瑜的女儿……”画舫二层的雕花窗后，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锁住祝念的身影，“当真与她生得一模一样。”
青袍男人的玄铁面具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他垂首而立，微微抬眼：“不错。”
“当年就是祁鹤棠他们与鸾凤联手，将本座的魂魄封印在黄泉之下！”寂落一掌拍在案几上，檀木桌案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他盯着沈长青从面具边缘露出的半张脸：“十六年了……你们竟连黄泉的入口都寻不到，当真叫本座失望！”
沈长青面具下的唇角微微绷紧：“这十几年来，我翻遍古籍，踏遍山河，听过无数有关黄泉的传闻，却始终寻不到确切踪迹。我以为……黄泉或许并不存在，不过是鸾凤当年用来诓骗尊上的谎言。”
“倘若不存在——”寂落缓缓起身，玄色衣袍无风自动，袖口暗纹如活物般游走，“那本座的魂魄，究竟去了何处？”
沈长青的目光穿过雕花窗棂，慢悠悠地落在人群中的祝念身上，声音轻得似一缕幽魂：“鸾凤虽死，但若找到她的转世，或许能寻回尊上的魂魄。”
他顿了顿：“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寂落眼底骤然翻涌起血色：“那为何不将她抓来，仔细盘问？”
“抓了……可抓不到。”
“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你们竟束手无策？”寂落的声音里带着讥讽。
沈长青抖开手中折扇，笑道：“不知为何，她总能侥幸逃脱……”
寂落眯起眼：“如何逃的？”
“腾蛇曾夜探她的闺房，却被一层古怪的结界阻隔，无法靠近。”
沈长青回忆道，“后来腾蛇附身于她亲近之人，欲借机擒她，可身边的人，即便手无寸铁，也总能护住她。”
他想起她府上那位不要命的车夫余伯。
“说来，也怪胡寐芸心软，没杀她，只是将她从马车上推了出去。”他声音渐冷，“至于梅溪庄那两次出手，她都被梁越所救……”
寂落闻言，眸中血色更浓。
他盯着远处祝念的身影，看着她笑靥如花地接过兄长递来的糖人，指尖缓缓收紧：“梁越……”
夜风忽起，吹灭了画舫最中央的那盏琉璃灯，整个二层陷入一片昏暗。
唯有寂落那双猩红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骇人。
姓梁……想必是故人之子啊。
“胡婧瑜是朱雀的守护人，南明剑如今在谁身上？”寂落指节突然叩响窗棂，惊飞檐角铜铃。
沈长青应道：“胡婧瑜死后，朱雀一直在沉睡，南明剑尚未择主。至于那枚玉佩……”
他望向正为妹妹簪花的祝勉，“在祝勉身上。”
“呵。”寂落袖中窜出缕缕黑雾，看着和某人年轻时长得七八分相似的祝勉，“狼王的诅咒是他活不过三岁，这小子却活了十六年。”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预知能力觉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