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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穷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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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进入的瞬间，凌月感觉她的意识落入一个个奇异的空间，不断辗转在不同的生命体上。有生命短暂朝生夕死的蜉蝣，有寿长如山千秋万岁的乔木，也有寿龄有限但有精彩人生的人类，太多太多的生命流转在凌月的意识之内。意识沉浸其中的瞬间，凌月成为了他们。
但是，当凌月成为他们的时候，不是体会生命的精彩，而是感受死亡的来临。
再辉煌的英雄也会迟暮，再精彩的人生也会落幕。
凌月的意识落在迟暮者的身上，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力的旁观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死亡也是不一样的，在这些生命之末凌月看到了不一样的落幕。
有蒙昧的死亡，从出生就开始死亡倒计时的生命，它们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遵循本能进行生命的延续。
有平静的死亡，看遍了沧海桑田，世事变幻的生命霸者，在死亡落幕的那一刻是那么悄无声息。
有残酷的死亡，适者生存，物竞天择，在生存的战斗中，总会有失败者。
而人类的死亡是最多样的。有充满恶毒诅咒的不甘，也有满含美好祝愿的平静，有平静接受的坦然，也有充满遗憾不甘的悔恨。
凌月沉浸其中，时间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不过瞬息 。
但当凌月睁开眼睛的时候，心底却有些许明悟。
由死见生。
死亡是生命的终点。但凌月从死亡中窥见了生命的真谛。
凌月摊开手掌，一张白纸出现在掌心，手指轻抚白纸，翩飞舞动间白纸立体成型，一只小小的青蛙出现在凌月掌中。
正是熟悉的小蛙模样。此刻小蛙眼神灵动，肚子一鼓一鼓的，眼睛带着纯然的喜悦，对于重见凌月十分开心。
它张开大嘴，一声清脆的蛙鸣响起。
“呱。”
手掌一翻，一只活泼的狼崽又出现在手中。
“嗷呜。”小狼对天咆哮。
凌月用纸折出了生命。
“恭喜你，凌月，你入道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凌月抬头望去，仙人虚影又出现在眼前。
“介绍一下，我叫无名。修生死道。”无名从半空落下，站在凌月面前。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真容，但凌月在他的眼睛里窥见了死亡的道意。
“这里是我从地狱渡来的一条黄泉分支，在这里，你可以修炼生死道，这便是我的传承。”无名悠长而深邃的目光停在脚下的河水，语气骄傲的朝凌月介绍道。
“能在黄泉中修炼生死道，是所有生死道修士可望而不可求的恩赐。”随后又指向岛屿的方向，语气幽幽的说道。
“而那些怪物，便是灵魂经过黄泉之水洗涤后留下的孽形成的孽鬼。”
“只有生死道修士可以杀死孽鬼，你已成功进入第三试炼的第一步，成为生死道修士。”
我的折纸道本质是生死吗？凌月抚摸着小蛙，对自己的道法有些迟疑和迷茫。
无名不知道凌月的疑惑，看着凌月手中的小蛙小狼赞叹道：“你从死亡中带来新生。”
“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真正的试炼了。”无名手一点，凌月的莲舟便朝着岛屿的方向划去。
岛屿上的孽鬼已经若有所感，纷纷站起身子，露出利齿，准备朝猎物攻击。
“等等等前辈，我伤还没好。”对于无名的举动，凌月大声哀嚎反对。虽然从黄泉之水中感悟到生死道，但是凌月感觉自己还远远达不到打败孽鬼的地步。
“不用怕，你的伤我已经治好了。再说，要变强，闭门造车可不行。战斗才是变强的必经之路。”无名笑意盈盈地站在水面上，朝凌月挥挥手。
凌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岛屿上的孽鬼便朝着凌月扑来。
凌月赶紧站直身子，感受身体的伤势。果然如无名所说，伤势已大好，干涸的识海也已经重新充盈。
不过，基台上的白纸还是十分稀疏，毕竟白纸的生长也需要时间。
看着狰狞的孽鬼，手中的纸张在凌月指间迅速变幻形状，小蛙，小狼从凌月手中跳出，迅速在半空中变大，踏着黄泉之水，朝最近的一个巨人怪物扑去。
小蛙依旧是水爆弹攻击，只是现在的水爆弹威力早就超过以往，落在孽鬼身上，轰出一个大洞，血污四溅。
小蛙灵敏的躲过血污的飞溅，虽然现在这些血污已经污染不了白纸了，但是小蛙可不喜欢脏臭的污血沾染它洁白的身体。
小狼就没这个顾虑了，它张着利齿狠狠朝着一个孽鬼的臂膀撕咬起来，血肉飞溅。
瞧见两员大将都如此勇猛，凌月也不甘落后。一双洁白的翅膀出现在身后，朝着一个偷袭小狼的孽鬼攻去。
有孽鬼瞧见凌月的身影，便张开血盘大口，喷出一股乌黑腥臭的液体。凌月灵活的挥动翅膀，在空中腾挪，便躲过孽鬼的攻击，她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跳到一个孽鬼的肩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手中的长剑便狠狠扎了进去。
孽鬼吃痛，便疯狂挣扎起来。身后也跑来越来越多的孽鬼。见势不妙，凌月挥动翅膀，离开孽鬼的肩膀，不过却没拿上纸剑，那剑还狠狠扎在孽鬼的颈部。
“爆。”凌月轻启红唇，冷冷说道。
随着凌月一声令下，孽鬼扎着纸剑的伤口突然炸裂开来，血肉飞溅。小蛙嫌恶的跳到一边，以免被脏污溅到，却没注意旁边跑来一只孽鬼，幸好一旁的小狼一口叼起小蛙避到一边，才躲过一道攻击。
不过，凌月引起的爆炸声也引来越来越多的孽鬼清醒，越来越多的孽鬼爬出地面，朝凌月走来，甚至靠近岛屿的黄泉之水也沸腾起来。
见到乌泱泱的孽鬼大军就要到来，凌月赶紧唤起小蛙和小狼逃跑。
敌众我寡，先跑为上。
是的，面对如此多的孽鬼，凌月打算采用猥琐打法，打一炮换一个地方。
就这样，凌月让这些被称为最邪恶的孽鬼见识到了兵法的精深。仗着自己有翅膀，凌月不断调换位置攻击，把孽鬼耍得团团转，可惜进入岛屿中央也不是易事，太多的孽鬼占满整座岛屿。
凌月还仗着有翅膀，让小蛙飞到半空喷射水爆弹，轰倒了许多孽鬼。
不过，孽鬼也不是好惹的，受再重的伤也不知疼痛，继续攻击。只要不是直击心脏，他们的伤也会被血污飞快修补。
见识过怨鬼这一技能的凌月，看见这一幕，也没有多大意外，只是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干掉这么多孽鬼，进入岛屿中央。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凌月的战斗还在继续。
激烈的战斗虽然让凌月成长不少，但是不分日夜的战斗让凌月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况且，经过这么久的战斗，凌月的进度还是为零。
是的，目前凌月还是停留在岛屿的边缘，一步也没有踏进岛屿内围。
孽鬼好像杀不尽，不管前一天杀了多少，到了明天岛上还是站着那么多的怪物。好像有源源不断的怪物补充进来。
这样长时间的战斗，凌月从一开始的兴奋欢欣变为如今的麻木，也不得不思考这场试炼是否真的有尽头。
第一次凌月没有在调息完后就去战斗，而是懒洋洋的躺在莲舟上，随着黄泉水飘动。
虽然黄泉之水无边无际，只有一片苍茫，但不妨碍凌月躺在船上，惬意的发呆。
直到一片阴影投在她的脸上。
“无名前辈，你终于出现了。”对于好久不见的无名，凌月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她知道，不少次的战斗，他都在一旁默默注视。
对于今天他的到来，凌月也不意外，毕竟她等的就是他。
凌月也不站起来与无名对视，继续躺在船上，晃晃悠悠的问：“前辈，这场试炼该不会没有尽头吧？”
“怎么会呢？水滴都能石穿，坚持总有胜利的时候。”无名轻笑一声，安慰道。
第一次近距离静下心来听到无名的笑声，凌月发现无名似乎还很年轻。也不是她现在这样年龄的年轻，而是相比他一开始营造的那种经历过千年万年世事沧桑，已经到达道途尽头，需要找寻传承者的年轻。
虽然，他的年龄肯定比她大，但凌月对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战战兢兢。
或许，蓝铭的性子不是他伪装出来的？凌月想道。
“前辈，孽鬼根本杀不完。”虽然心里想着别的，但凌月脸上没表示出来。
有生死，孽无尽。只要世间还在存续，灵魂被黄泉洗涤的罪孽就无尽。
这些孽鬼便永远也杀不完，凌月也是这段时间才慢慢思考出来。
“怎么会杀不完呢，只要你不断战斗变强，终有一天，你会杀到岛屿中央，将罪孽之源消除。”对于凌月的疑问，无名似乎毫不意外，扬起笑意回道。
“可我等不及了。前辈，你等得及吗？”凌月反问道，然而不等无名回答，凌月又继续目光湛湛的看着无名，嘴角上扬，嘴里吐出的话却石破天惊，让无名扬起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前辈，试炼过程中我看到了些许有趣的东西。”
“我在想，为什么高高在上的仙人还需要向卑微的凡人索取东西？”不等无名回答，凌月已经吐出答案。
“除非……”
“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