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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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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远人在巴厘岛,心却还要飞回国内。
看着落地窗外翻腾的海浪,他刚到时的喜悦一扫而空。
烦了,想辞职。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叮”一声,他回过神,电话也没挂,看了眼信息。
一笔一百万的打款信息,随后靳述的聊天框弹了出来。
信息很简短,只有五个字——
看好靳时礼。
那笔银行信息实在太惹眼,周昭远一下就不想辞职了。
他重新举起手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老板,麻烦帮我看好靳时礼,我这就订回国的机票。”
洗完澡的贺绥刚从浴室出来,这几天怎么玩都想好了,出来就听见周昭远要订回国的机票,人都要裂开了。
他凄凄惨惨的凑过去,从后头把人抱着,“那我呢?”
周昭远被湿哒哒的脑袋蹭着脖子,犹豫了那么一秒。
“那我订两张。”
多一秒都是对一百万的不尊重。
贺绥当然不肯了,好不容易盼来的假期,两人能好好的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在望月湾住了两天两人就飞了巴厘岛,哪知刚下飞机呢,这又要回去了。
“我也有一百万,我给你,别定机票了。”
说着他又撒娇似的蹭了蹭。
周昭远又犹豫了一秒,随后把他的头推开:“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么,不行,加两天班一百万,等我赚了钱再带你出来玩,乖。”
周大经纪人为了一百万杀红了眼,风风火火的定了最近的回程机票。
贺绥气的牙痒痒,狠狠给靳时礼记了一笔,乖乖收拾行李跟着老婆走。
远在千里之外的靳时礼打了个喷嚏,差点把碗给翻了。
“谁在骂我。”他揉了揉鼻子。
……
台风来的很猛烈,海市下了两天的暴风雨,最靠近东边的区域更是被风刮的一片狼藉。
天青镇离海边远,收到的波及没有那么大,只是连日的降雨,溪里的水涨了起来,把农田给淹了。
染坊的地势较高,进水并没有很严重,不过内院的荷池排水系统堵塞,险些把院子淹了,沈燕序只能冒着暴雨清理被落叶和淤泥堵塞的排水口。
靳时礼站在廊下,看着穿着雨衣的沈燕序下了荷池,清理着排水口的垃圾。
“我下去帮你吧!”靳时礼喊道。
雨声太大了,传过去都是模模糊糊的,说话全靠喊。
雨幕隔绝了视线,只能看清一个身影。
“别下来捣乱!”
沈燕序的声音遥遥响起,“进屋里呆着!”
纵使是夏天,雨水也是冰冰凉的透骨,豆大的雨点砸得人生疼。
沈燕序哪儿敢指望靳时礼下水来帮忙,他细皮嫩肉的,养尊处优,下来怕会给他越帮越忙。
“太大雨了!你要不先上来吧!”
那边没声音了。
靳时礼有些急,看不到人影,荷池里的水也快漫出来了,有一尾锦鲤跳出荷池落到他脚边,吓得他跳开。
“我去。”靳时礼惊悚地用伞戳了戳活蹦乱跳的鱼,“这么向往自由。”
他有点嫌弃,可鱼一直搁浅是会死的。
他纠结的拧起眉头,看了眼沈燕序的方向:“沈燕序!你好了没有?”
没有得到回应。
廊下淋不到雨,只有地板上带着水渍,那条锦鲤蹦的远,标准抛物线降落在靳时礼脚边。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朔朔的雨声。
他挠了挠头,神色有几分为难。
“沈燕序!”他又扬起声音喊了声。
依旧是没人回答。
“哎呀不管了!”他把伞一丢,嫌弃的翘着手指想去抓鱼尾巴。
刚碰到那滑腻腻的尾巴,锦鲤一个拍尾就扑腾开了。
靳时礼吓得贴在墙上,想找可以把鱼弄下去的工具,可是看了一圈,貌似只有被沈燕序带下水的那个捞网可以。
然而又叫不到沈燕序,靳时礼搓了搓手指,给自己加油打气,闭着眼双手去抓鱼。
他的手刚碰到鱼身,鱼又是一蹿,仿佛成心不让靳时礼碰似的。
这一蹦就蹦到了靳时礼身上。
本就怕黏黏腻腻的东西的靳时礼当场跳了起来,锦鲤摔到地上继续蹦跶。
沈燕序冒着雨清完堵塞的排水道,从荷池出来就看见廊下跳来跳去的靳时礼。
“你在鬼吼鬼叫什么?”
沈燕序浑身都湿了,雨水从脸侧蜿蜒下,衣服全部贴在身上,身体轮廓一览无遗。
见到沈燕序的靳大少仿佛见到了救星,跳过蹦跶的鱼躲到沈燕序身后,也不管他一身的水把他也弄湿了,颤颤巍巍指着地上的鱼:“它它它它它往我身上跳,好恶心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燕序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锦鲤还没小臂那么长,靳时礼却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连伞都不要了。
风把雨水刮进来,站在沈燕序身后的靳时礼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密集的雨点打在身上,很快就把他衣服背后打湿了。
“我衣服湿了。”他往前挪了挪,身体几乎要贴上沈燕序。
沈燕序正看着鱼呢,突然身后贴上来一股热源,随即熟悉清冽的气味混杂着雨水的潮湿气味把他包裹。
他躯体一僵,而靳时礼急着躲雨没察觉,还在往前挪。
沈燕序转身把手上的捞网塞给靳时礼,趁机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地上的鱼被他丢回了荷池,回到水里的鱼在水面游了一圈,没入荷池深处。
“行了。”沈燕序避开靳时礼的目光,“回去换衣服。”
他躲避得太明显,连靳时礼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而沈燕序没多给他揣度的机会,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我衣服都洗了!”靳时礼快步跟上去。
“那就光着。”
“那不行,那不就让你看光了么?”
沈燕序脸色不变:“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
“那不一样。”靳时礼反驳他,“你不是那什么么……”
他越说声音越小,总觉得不太好意思直接当着人面挑开他喜欢他的事儿,他俩没可能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是变相的把人拒绝了,此刻又提出来,那指定尴尬。
不过他刚刚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不会误会吧?
沈燕序等不到靳时礼的下文,抬眼就见人神游呢,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想开口把人叫回神来,就见面前神游的人目光落到他身上,随后一脸深沉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燕序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
沈燕序原本是想让靳时礼跟自己到房间拿衣服,他谨慎的退那两步直接让沈燕序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身关上门。
冷死他算了。
……
因为台风,海市交通停运,周昭远无奈只能在隔壁市等台风过去。
暴雨下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停了,天空还是乌云滚滚,周昭远从车上下来,拎着行李箱进了染坊。
靳时礼正被差使着扫后院,天还没亮就被沈燕序叫起来,他眼睛都睁不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拿着扫把敷衍的扫着地上的落叶。
“哟。”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活久见了,你居然会干活了。”
靳时礼听见这声音一激灵,惊悚的回头,“我靠,你不是在休假么?!”
周昭远拖着行李箱,耸了耸肩,“休假结束了,我上班了。”
他手一指,“你也要上班了。”
“我不回去!”
“没让你回去。”
舟车劳顿,周昭远也累得慌,伸了个懒腰,“你爱住在这儿住着呗,不过那些已经签了合同的活动,你该参加还得参加,那么多合作,你离家出走了,你爸可不给你出违约金,不想负债累累体会穷光蛋的感觉的话,或者不想真的被你爸送出国的话,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工作。”
说完,他对天长叹,“社畜啊,我们都是可怜蛋。”
话音刚落,沈燕序从前厅走进来,扫了一眼靳时礼扫了半个多小时仍旧没什么变化的后院,转头对周昭远说:“你的房间还是在原来那间。”
然后又冷着脸对靳时礼说:“扫不干净中午没饭吃。”
“好,谢谢沈老板。”
周昭远道完谢后,转头就无情嘲笑靳时礼,“让你去偷你爸的猫,无忧无虑的生活飞走了吧,该。”
早上因为跟钱来玩树叶被沈燕序抓包,狗倒是跑掉了,留下靳时礼收拾烂摊子,他心里本就不服,被周昭远一嘲笑,脸色沉了下来。
院子里积水多,周昭远正乐着,忽然被洒了一身水。
有先见之明的沈燕序早就躲远了,站在廊下看热闹。
靳时礼抓着扫把,把地上的积水往周昭远身上挥,“虎落平阳被犬欺,虎落平阳了我也还是虎,你敢笑我!”
周昭远被洒了一身脏水,狼狈地四处躲。
“我刚买的衬衫!”
周昭远被靳时礼追的东躲西藏,在不大的院子里上演了一出酣畅淋漓的追逐战,最后以周昭远的新衬衫报废收场。
因为几人重新回到这里,染坊的生活又热闹了起来,靳时礼小孩子心性,总是闹得染坊鸡飞狗跳。
不过社畜还是要回归社畜生活,没几天,化妆师和造型师乌泱泱的涌进染坊,给靳时礼化妆做造型。
临走前,做好造型的靳时礼臭屁的朝沈燕序飞了一个wink,“我走了,记得想我。”
沈燕序冲他假笑了一下,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染坊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