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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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路上三人脚步轻快得多。
尽管罗加沃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家乡，却都或多或少走出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三天后。
他们走出森林，罗加沃静静伫立在不远处。
斯曼妮轻轻吐了口气，紧了紧背包的带子，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罗加沃的某间铁匠铺。
叮里哐啷的金属敲击声不绝于耳。
不大的铁匠铺里有三个炉子，都燃着炭火，炉前都有人挥着打铁锤工作。
金属敲击声也是来源于此。
炉子的温度很高，在炉子前锻打刀剑，哪怕现在还是寒意渗人的天气，外界的寒冷也与正在打铁的铁匠们无关。
无论寒暑都光着膀子在炉子前锻打刀剑的铁匠是铁匠铺常见的情景。
铁匠长年累月锻打刀剑练出来粗大的胳膊、结实的肌肉是铁匠铺的活招牌。
铁匠锻炼得异常坚实的肌肉上蒙着因为打铁还有炉子的高温烘烤渗出的汗珠。
饱满肌肉上蒙着一层水光，门外姑娘路过时很难忍住不往里面瞥一眼，看看裸露出来让人欣赏的风景。
铁匠们也知道自己的肌肉好看，却不敢过分卖弄，埋头打铁。
毕竟——
铁匠铺老板老铁匠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拿自己的小酒杯慢慢咂酒，同时也是盯着这些年轻人，不要消极怠工，把他的好刀好剑打坏了。
赛维也提着锤子在炉子前面锻打，不过他没有脱去上身的衣服，穿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厚度，尽管如此，夹在两个半裸大汉中还是显得有些瘦小和突兀。
老铁匠摇着自己的小酒杯，悠悠地说：“赛维，把衣服脱了吧，我们不笑你，看你闷得一头汗。”
赛维专注地盯着炉子上发红的铁块，举着铁锤一下又一下用力捶打，没有出声回应老铁匠的话，只微微摇了下头。
老铁匠也没再说什么，悠然地咂着酒，但一点没放松了对他们工作的看顾。
直到有客人进门他才抬起来，眯着眼睛抬头看来人。
客人进门背着光，老铁匠眼睛有些花看不清楚，等客人走进了两步才看清楚。这位客人看起来有些面熟，老铁匠想了一下就想起眼前这人是谁，扭头叫了一声：“赛维，看看是谁来了？”
赛维听到老铁匠的问话心就跳了一下，他在罗加沃可没什么认识的人，让他看是谁来了，莫非是斯曼妮回来了？
赛维怀着希冀抬眼，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少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向他的棕色眼眸温暖又喜悦。
这时候惊喜的感觉才袭上赛维心头，板着脸做出一副严肃认真工作的面孔舒展开，他不自觉笑了。
“斯曼妮！”赛维眼睛很亮，恨不得扔掉手上的铁锤去拥抱她，“你回来了！”
斯曼妮注视着他，微笑：“我回来了。”
赛维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满面笑容地低头打铁，偶尔抬眼看一眼斯曼妮。
没有人打铁会这么开心的，很明显赛维的开心是因为斯曼妮回来了。
他多日来萦绕心头的隐忧和想念一下有了着落。
他有很多话想和斯曼妮说，不过现在他在工作，只能把这些话存在心里，等下班以后找个地方和她说。
斯曼妮看了一会赛维打铁，把目光转向老铁匠。
老铁匠看她一眼：“你们现在就要约会吗？”
“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斯曼妮解释了一句，“我刚回来，可以帮我检查一下剑吗？顺带做个养护。”
“可以。”老铁匠说。
斯曼妮解下长剑递给老铁匠，让他做一个检查保养。
老铁匠起身，拿着剑走到柜台后，把剑放在剑架上面，接着带上眼镜，开始仔细检查剑身的情况。
“我检查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坐椅子上休息会。”老铁匠说。
斯曼妮本想拒绝，但是铁匠铺比室外略高的温度让她觉得温暖，这种温暖包裹着她，连日来奔波在外的疲倦似乎一下子就席卷了她，她想有个地方坐一会，放松一下了。
于是斯曼妮点了点头。
她坐在老铁匠原来的位置，椅子有点矮，坐着也不是很舒服，但对一个疲惫的佣兵来说已经足够。
她坐着休息，什么都不想，看一会老铁匠检查保养她的剑，看一会赛维工作。耳边是叮叮当当却有些规律的打铁声，还有店铺外街道上不时传来的人声，她有些紧绷的神态在温暖的炉火前慢慢松弛，舒缓。
斯曼妮感觉很困。
将近一月风餐露宿的疲乏在此刻席卷了她，她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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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老铁匠特许了赛维早点下班。
不管赛维和斯曼妮是什么关系，他相信分别一月之后两个人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说。
确实如此。
一月不见，赛维再站到斯曼妮旁边，刚要开口。
斯曼妮忽然说：“你长高一点了。”
赛维要出口的话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抬眼看斯曼妮，抬起手在自己头顶比划：“是吗？我自己没感觉。”
斯曼妮说：“之前你眉毛在我肩膀的位置，现在超过了。”
赛维点点头：“以后我说不定能和你一样高……这个月你过得怎么样？和人冒险的感觉怎么样？”
斯曼妮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描述她一个月的经历，只说了当下的感觉：“有些疲惫。”
赛维的脚步有些迟缓：“那你要不要回旅店先睡一觉？”
“不用，我们先吃顿好的。”斯曼妮有了些精神，对他笑了笑，“我赚了挺大一笔。”
因为还在街上，赛维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多大一笔？比之前那笔还多吗？”
斯曼妮说：“多很多。”
赛维顿时激动起来：“那真的很棒！”
斯曼妮点点头，又想起这几天有些困扰她的事，眼帘半垂：“阿尔克说得对……”
街道上声音有些嘈杂，赛维没听清。斯曼妮的每一句话他没听清都会觉得可惜的，仰着头问：“你说什么？”
斯曼妮叹口气：“冒险的时候战斗其实是轻松的事，和人相处才累。”
赛维没有很清楚情况，但是想想他们从里里内斯到罗加沃路上发生的事情，对这句话也有些感触。附和着点头。
两人坐在一家赛维这些日子听说的味道很棒的餐厅吃饭。
食物还没上，赛维一坐下来就把外衣解开，给她看自己穿在身上的软甲。
“谢谢，斯曼妮。”赛维眼睛很亮地看着她，“这份生日礼物很惊喜，我很喜欢。”
斯曼妮也想起了这件事，坐到他边上，赛维脱掉外衣，给她展示软甲各个部位的缝合：“手工很不错，韧性非常好，斯曼妮，谢谢。”
斯曼妮伸手摸了摸软甲，露出一个微笑：“你喜欢就好。”
她当时特意让莉雅带着赛维离开皮甲店，就是想给赛维一个生日惊喜。
她没有卖掉那张獠牙猪的皮子，而是请皮甲店的老板制成软甲，在赛维生日当天交给他作为生日礼物。
他们虽然漂泊在外，该有的庆祝还是要有。
赛维本以为离开家乡，斯曼妮又不在身边，这个生日注定孤单。但皮甲店老板亲自送上门的礼物让他心花怒放。
那天他打铁的时候惦记着还在山中冒险的斯曼妮，从身到心都十分温暖，他清楚知道，斯曼妮也是惦记着他的。
没有比这种心意互通的感觉更美妙的事情了！
想起当时的情绪，赛维看斯曼妮的目光盛满了明亮的喜悦，开始讲述他和斯曼妮分别的日子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
可能因为是杂货店老板的儿子的缘故，他能说会道，把发生的许多小事都描述得妙趣横生。
斯曼妮坐在对面很安静地听，注视赛维的目光很专注，听到得认真，听到有趣的地方眼里脸上都会有浅浅笑意透出。
赛维注意到她的笑意说得也更起劲。
就算服务生端上了食物，也没堵住他的嘴，边吃边说，滔滔不绝。
斯曼妮边吃边听，听得认真，觉得有趣时也会微笑。
赛维的声音忽然低了：“斯曼妮，都是我在说，你冒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斯曼妮的叙述没有他那么有趣，但她乐于和赛维分享经历的一切。
她心里赛维以后总要和她一起去冒险，关于冒险这方面的事，知道得多一些总是好的。
她把过去一个月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叙述出来，尽可能真实还原，包括小队中的不和谐，林恩的突然倒戈，叙述时还带着她自己的思考。
“莉雅说临时队伍里人各存异心是常态，”斯曼妮眉心微蹙，“可这样冒险很累，人心比魔兽难捉摸太多。”
“你想组支固定队伍？”
“有点。”斯曼妮说。
赛维看着她，目光含着期待。
斯曼妮直视他的目光：“我们肯定会一起冒险。”
赛维点点头，压下心里对实力还不够陪伴她一起冒险的焦虑，问：“莉雅呢？”
“她说她赚了这么大一笔钱，要好好享受一下，半年都不打算进山冒险了。”
赛维想想他们这一趟所换得的丰厚金币，忍不住为她开心：“为了五百多个金币，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提到金币，斯曼妮跟着笑起来：“好吧，我不该说累，看在金币的份上，这一切非常值得……不过我们只有四个人都能闹出许多事，文森特带那么多人从里里内斯到罗加沃，现在想想，挺不容易的。”
“我前段时间有看见文森特，他说有事找你。”赛维说。
斯曼妮有些惊讶，不知道任务结束后文森特还能有什么事，记下了这件事：“我暂时不进山冒险，他还在罗加沃？”
“在。”赛维很笃定，“他让我转告你，你回来了可以到金叶子商行找他。”
斯曼妮点点头：“明天我去看看。”
他们吃的差不多，走出餐厅，并没有就此告别，各自回去休息。
这是他们认识以后分开最久的一次。
他们都很享受别后重逢的快乐，不愿太早分别。
他们一起到旅馆，把黑钻牵出来，两人一马一同在罗加沃的街道上散步，他们走在前面，黑钻走在他们身后，缰绳握在斯曼妮手里。
大概也是久不见斯曼妮，黑钻离他们的距离很近，不时低下头用鼻子蹭一蹭斯曼妮的后背，马蹄在石砖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回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