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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和旅人的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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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夏日的飞鸟,是衔着绿枝的白鸽,是残谱上停止的乐章。空虚的内心会招徕恶魔,而过度的自由也终将走向毁灭。” ——后记
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时候正好是莱法莱的雨季。雨水连绵不绝,天上不断倾倒的水,在人间就变成了灾难。
一个蓝头发的少年出现在我家屋檐下,他站在那儿,借着这一小片屋檐挡雨,可是随着刮起的风,瓢泼的雨水还是飞落到他麻制的披风上。
我敲了敲靠近他的那一扇窗户,他听见声音后立刻转头看向我。他看见我之后,有点惊讶,之后朝我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看到他这个表情后,我觉得这人和我之前见过的人全然不一样。
平常我见过的,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小孩,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均匀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是微微的轻蔑和高兴,也有几十块肌肉在动,而这个怪人,他的笑是只有嘴角上扬的,他的眼睛和眉毛一直都是平平的,脸上的其他肌肉却没有被牵动过,给人一种强烈的分离感。
虽然妈妈说过随意点评陌生人的外貌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但是这怪人实在是令我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和好奇,去了解他薄薄的皮肤下一些被遮掩的更深层的东西。
他朝我笑了一下,“抱歉,我只是暂时借您的屋檐避雨。如果给您添麻烦了,很抱歉。”
我摆摆手,“没关系,倒不如说,我家已经很久没来客人了。最近都是雨季,雨一下就是一整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来我家里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再走吧。”
听到这话,他的眼睛亮起来,“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栓,请他进来。
他走进房内,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水汽,披风上的水珠顺着褶皱汇集成一条线,然后从边缘滴落,豆大的水珠打湿了木制地板。
他看着变得和他一样湿漉漉的地板,眼睛里透露着迷茫,嘴角抿成一条线,透露着他的无措。
“没关系,披风给我吧。”
他取下披风,露出里面白色的丘尼卡。接过我递过去的水杯,身上还裹着羊绒毯,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
我坐在他对面,方便观察他。这是一位相当俊美而柔和的少年人。
蓝色的头发好像有着水润的光泽,火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给他披上了一层柔光,原本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下来,像只无辜的羔羊。
那玻璃珠似的蓝色眼睛里是一汪清泉,像夜色里的倒影。像是妈妈睡前故事里居住在深林里的精灵,出尘而美丽。
“先生,我以前在母亲的那儿听到过许多故事,而她的故事里旅人作为主角,总是有着数不清的奇遇和充满趣味的旅途。
而您又是一位旅人。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当是满足一位淑女的好奇心。
您的旅途中有没有什么奇遇呢?”
他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
伴随着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一首如史诗般波澜壮阔的旅途,展现在我眼前,山的对面的伟大的帝国,那里有一座用金子、翡翠、绚丽的宝石砌成的宫殿,以及搜藏了世界上一切昂贵华丽的奇珍异宝的巨龙,生活在四季永不凋零的永生花遍地的精灵们……
瑰丽而奇幻的世界就像不是人世间所存在的,我为这些奇异美丽的事物着迷,同时也有着深深地向往更广阔、更深远的世界。
我突然生出一个奇异的想法,要是我也能亲自去看看这世界的真实,那该多好啊?
金丝雀生出了向往的自由的心思,又怎么会拘泥于笼子的一角。
“那,那您呢,先生您的故乡又是怎样的?”我好奇地询问这位神奇的旅人。
“我的家乡啊……”他缓缓地述说着。“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地方。百合花遍地开在无人踏足的山间,一年四季都可以听见鸟儿的歌声,高耸的树木遮住了阳光,从树冠上看去是一片绿色的平静海洋……”
谈到他的故乡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祥和的幸福的微笑。
他从行囊里取出竖琴一样的乐器,“我来为你谈一首歌吧,它是我家乡送别旅人时会唱的。”
“啊~遥远的天之母诶
穹顶之上的天之主~~
夜色幕顶的闪耀群星咦
请指引你漂泊中的孩子
波涛汹涌的恨海之上啊~~
您是孤零驳船的风帆
在纠缠不清的地母里诶~~
您是唯一的指引
风暴和波涛是天穹幕下伟座前的战马
…………”
那双漂亮的蓝宝石似的琥珀眼睛里盛满了悲伤。像一匹低声嘶叫的流浪野马,在河畔的芦苇里仿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