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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镜渊回响,双生迷局 ...

  •   梅雨季第七天,空气像被揉烂的腐叶,粘稠地往鼻腔里钻。
      青苔顺着墙缝疯长,在斑驳的墙面上蜿蜒出无数只扭曲的手。
      闻仲影跪在樟木箱前,指甲缝里嵌满霉灰,当他撬开最后一层暗格,骨瓷八音盒正在绸缎衬布里微微发烫。
      天鹅颈处的裂痕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像极了某种活物的血管。
      手机在寂静中突然炸响,陌生号码的消息像毒蛇吐信:「欢迎来到第三号镜像世界,存活72小时可回归。」
      还没等他反应,阁楼的木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墙面上的霉斑突然活了过来,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瞳齐刷刷转向他。
      八音盒的发条自行转动,《月光奏鸣曲》的旋律里混着指甲刮擦黑板的锐响,底座夹层弹出的不再是照片,而是一片带血的乳牙。
      玻璃碎裂声从头顶炸开,闻仲影本能地抱头翻滚。
      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破窗而入,带血的匕首精准钉入人偶眉心。
      旗袍布料被割裂的瞬间,飘出一股浓烈的腐肉气息,人偶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白色蛆虫。
      男人扯下颈带,锁骨处的暗红纹路随着呼吸起伏,宛如燃烧的火痕:“裴千昼,镜像管理局A级清扫者。”
      他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金属,“你手背的刻印在发烫,看来共生契约已经生效。”
      天台铁门被白雾腐蚀得吱呀作响,环形剧场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十二道猩红丝线从穹顶垂下,末端系着的人偶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而新增的十二面青铜镜上,符文正泛着幽幽蓝光。
      裴千昼将带血的匕首抛给闻仲影,刀身上还粘着人偶的碎肉:“每面镜子都是独立囚笼,核心密钥藏在谎言最深的地方。”
      机械女声突然撕裂空气:“警告!发现非法闯入者,双倍抹杀倒计时启动!”
      剧场穹顶开始坠落碎玻璃,每一片都折射出无数个狞笑的人脸。
      人偶们同时转头,嘴角咧到耳根,童谣声里混着骨头错位的咔咔声:“找呀找呀找朋友——”
      裴千昼拽着闻仲影翻滚,丝线擦着耳畔掠过,在墙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怀表逆转时空的瞬间,闻仲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颠倒。
      暗巷里的墙壁爬满猩红藤蔓,每片叶子都像半张人脸。
      裴千昼突然按住他肩膀,瞳孔缩成竖线:“看镜中!”戴银边眼镜的男人正在煮面,沸腾的汤锅里漂浮着十二颗珍珠坠子,每颗坠子都倒映着闻仲影惊恐的脸。
      裴千昼挥出匕首,镜面炸裂的刹那,无数张腐烂的嘴从裂缝里涌出,尖叫着“救我”。
      密室里的八音盒在集体震颤,每个骨瓷天鹅的裂痕中都封印着记忆碎片。
      裴千昼捡起带血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日期与闻仲影的碎片严丝合缝。
      “1943年永夜大火,”他的喉结滚动,脖颈纹路烧得通红,“不是意外,是管理局用镜像制造的活人献祭。”
      话音未落,所有八音盒同时奏响尖锐的啼哭,戴眼镜的男人撑着黑伞从镜中走出,伞面流淌着粘稠的黑血。
      “真是感人的重逢。”男人摘下眼镜,竖瞳里映出裴千昼逐渐透明的身体,“清扫者和共生者的组合,可惜密钥早就藏在你们体内——”
      十二面青铜镜轰然炸裂,猩红丝线穿透裴千昼的肩膀。
      闻仲影几乎是瞬间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后续的攻击,手背的共生刻印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剧痛中,他听见裴千昼闷哼一声,染血的手突然扣住他后颈:“信我!”
      两人的共生刻印同时亮起,八音盒裂痕里的暗红液体化作锁链,将丝线反向缠住。
      戴眼镜的男人脸色骤变,伞面的黑血开始逆流,无数被吞噬的镜像记忆从他体内涌出。
      裴千昼趁机将匕首刺入男人胸口,对方的身体在金光中扭曲成镜面碎片。
      最后一块碎片坠落时,裴千昼踉跄着扶住闻仲影,嘴角溢出黑血却还在笑:“差点就交代在这...下次别这么冲动。”
      他脖颈处的纹路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与闻仲影手背相似的金色刻印。
      裴千昼染血的指尖突然划过闻仲影手背,金色共生刻印骤然迸发刺目光芒。
      八音盒裂痕中涌出的暗红锁链将十二面青铜镜绞成碎片,戴眼镜男人的惨叫声中,整片空间开始扭曲成万花筒般的诡异模样。
      “警告!核心镜像数据异常!”机械女声尖锐得近乎破音,剧场穹顶裂开蛛网状缝隙,无数镜面碎片如暴雨倾泻。
      裴千昼将闻仲影护在身下,风衣被划开数十道口子,露出布满旧伤的后背——那些疤痕竟与八音盒裂痕的纹路完全重合。
      “抓紧!”裴千昼扯断颈间红绳,上面串着的青铜钥匙坠子突然悬浮半空。
      钥匙孔中涌出墨色雾气,将两人卷入新的镜像空间。
      落地瞬间,闻仲影撞上冰凉的金属栅栏,刺鼻的铁锈味扑面而来。这里是座巨型监狱,铁窗上的编号“0715”与怀表日期如出一辙。
      “镜像世界开始强制融合了。”裴千昼抚摸着墙壁上的血手印,指尖亮起幽蓝荧光,“每个空间都有隐藏的‘锚点’,找到它才能阻止世界崩塌。”
      他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锁链拖动声,数百个蒙着白纱的囚徒从天花板垂落,脖颈处的丝线与他们的共生刻印产生共鸣。
      闻仲影手背的刻印突然灼烧起来,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任务面板:【限时任务:摧毁第七号牢房的镜像核心】。
      他刚要开口提醒,裴千昼已经甩出匕首斩断最近的丝线。
      白纱飘落的瞬间,露出的竟是外婆年轻时的脸,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镜面蜘蛛。
      “别被表象迷惑!”裴千昼拽着他冲向走廊,墙壁上的监牢编号开始逆向跳动。
      当“007”的铁牌出现时,整座监狱突然翻转,他们头下脚上地悬在倒悬的空间里。
      闻仲影抓住栏杆的手渗出鲜血,而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传来无数八音盒走调的旋律。
      第七号牢房的铁门紧闭,门上的锁孔竟是个正在开合的眼球。
      裴千昼将青铜钥匙插入,眼球瞬间爆出血雾。
      牢房内,巨大的齿轮装置正在转动,齿轮缝隙间卡着无数怀表——每一块都刻着不同的死亡日期。
      闻仲影在齿轮中央发现了核心密钥,那是枚嵌着珍珠坠子的八音盒发条。
      “小心!”裴千昼突然将他扑倒。戴眼镜的男人从齿轮阴影中现身,这次他的身体由镜面碎片拼凑而成,每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闻仲影。
      “你们以为找到密钥就能通关?”男人的声音像无数人同时开口,“这整个世界,不过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最后牢笼!”
      裴千昼脖颈处的金色刻印亮起,与闻仲影手背的契约产生共振。
      他们周围的空间开始瓦解,露出更外层的镜像结构——原来这座监狱本身,也是某个巨大镜像的碎片。
      八音盒核心突然自行转动,《月光奏鸣曲》的旋律裹挟着无数记忆碎片席卷而来。
      闻仲影在记忆洪流中看见:外婆年轻时也是镜像管理局成员,她用生命封印了失控的镜像核心;裴千昼作为清扫者,曾亲手摧毁过六个镜像世界;而戴眼镜的男人,竟是管理局首席研究员,妄图用镜像吞噬现实世界......
      “该结束了!”裴千昼将匕首刺入自己锁骨处的纹路,鲜血化作锁链缠住男人。
      闻仲影握紧核心密钥,金色刻印与八音盒完全融合。
      当最后一个镜面世界崩塌时,他听见裴千昼在耳畔低语:“记住,真正的敌人......”
      白光吞没一切。
      再次睁眼时,闻仲影躺在阁楼地板上,裴千昼倚着墙角擦拭匕首,锁骨处的伤口正在愈合。
      手机显示倒计时还有46小时,而窗外,无数镜面碎片悬浮在雨幕中,组成戴眼镜男人似笑非笑的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镜渊回响,双生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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