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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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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救护车、巡林车，人类车子来得越来越多。几声空枪响起，大冬子和霸昊放开车子，跑向树丛。他们躲进暗处，看到已经晕厥的领导和迷彩服被抬进救护车，浑身上下早已没了魂。
很快，动物园领导落网的新闻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比这更有人气的，是无人机拍下来的越野车被两只老虎攻击、被狼群包围的场面。
人们纷纷感叹世间万物有灵性。
在警局，护林员和老头儿正在录口供，兽医在协助分析证物。在村里，警察们还在调查迷彩服的住所的狭长的通道，深藏在里面的各种折腾动物的证据越来越多地被揭露出来。
总之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
虽然还想继续教训一下糟心的人类，但是霸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终于可以回山上了。并且是和他稀罕的胖胖大冬子一起。
在路上，踩着沙沙的雪，霸昊给大冬子讲了在林业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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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
迷彩服这几天都躲在别的地方。村里有人通风报信给他，说他的秘密基地被掏了。迷彩服又给领导打电话，告诉他：“小路灯亮了。”
小路，即地下通往动物园的路。灯亮了起来，指被人看到了。
这条路其实早在解放前打仗时候就有了，后来被用来给黑市运货。盖动物园时，领导瞒报了这部分信息，迷彩服在工地里干活，两人又把这通道利用起来，专门用来藏一些违法、见不得人、来钱快的东西。
这世上啊，没啥永远的秘密，只要干了，就早晚有人会知道。
领导毕竟是读过书的，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早就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接到电话时，他就马上要逃了。
但是迷彩服的想法有点不一样。老虎都在笼子里了，就这样啥也不干，那岂不是太可惜了？横竖都得整点儿啥能挣钱的玩意儿吧，老虎指甲盖儿也行啊。
于是，大晚上的，迷彩服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反侦察能力，一个人偷摸跑到林业局，结果一进门就被值夜班的护林员逮个正着。
护林员警惕道：“晚上不上班，有事儿明天再说。”
迷彩服拿起枪：“老实点。去老虎那儿。”
护林员举起手，迷彩服用枪指着，示意她带路。
“有啥事儿啊？谁来了？”
办公室里的老头儿听到动静，问道。护林员急忙说：“没事儿！爸，你别出来！外面可冷...”
没等护林员说完，老头儿就走了出来。看见眼前的情景，老头儿心一紧，问迷彩服道：“你...你要做什么！”
迷彩服晃了晃枪，说：“带我去老虎那儿，把笼子钥匙交出来。要不然我毙了她。”
“你...！”老头儿表情愤怒，但是那枪正指着自己女儿，他心里也是紧张害怕。
迷彩服威胁的语气对老头儿道：“你也往前走！”
在武器面前，老头儿和护林员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按照迷彩服说的，往一排排笼子走了过去。
这里平时收留一些救治的野生动物，现在只有熊叔和霸昊在。去往霸昊那里，就会路过熊叔的笼子。护林员走着走着，看到笼子里的熊叔瞪着圆圆的眼睛，憨憨地瞅着自己。
熊叔的身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黑猫长长的尾巴。
护林员思考了一番。走着走着，她突然脚下一滑，向熊叔的铁笼子那边摔了一跤，发出“唉呀！”一声，扶住冰冷的铁笼子，衣服上的拉锁碰得叮当响。
“你咋了？”
老头儿担心道。护林员拍拍膝盖上的雪，说：“没事儿。”便继续向前走。
熊叔是看到了。就在刚刚那一下，护林员把手上的什么东西扔进了笼子里。肥厚的熊掌在雪地里一抓，是一个小小的、扁扁的、中间有个圆圆按钮的东西。
“哎呀妈呀，”熊叔说道，“这啥好吃的呀？”
猫奶奶舔舔爪子：“先别动。等着。”
迷彩服用枪指着着老头儿和护林员，三人走道霸昊笼子那儿，争执了一会儿。但是在武器的威胁下，护林员和老头儿也没办法。
霸昊静静地坐在笼子一角，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远处房檐上的微弱灯光照在野生虎优美的肌肉线条上，像一座优雅的雕塑。
迷彩服让护林员把老头儿绑在铁笼子上，之后和她要开笼子的钥匙。护林员告诉他，钥匙不在自己身上，迷彩服生气地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又把她也绑在了铁笼子上。
嗡～
这时，迷彩服的手机发出闹心的震动声，他不耐烦地接起，是领导呼他。
领导急躁地说：“你tm在哪儿呢？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的都不接？”
迷彩服：“林业局。”
领导：“啥玩意儿？林业局？你tm搁哪儿干啥呢？”
迷彩服：“老虎都抓笼子里了，就这么放着，我tm心里难受！我横竖都得整个虎皮虎牙！虎鼻涕嘎巴我也要！”
领导：“我艹你个大傻b！你想啥呢！都tm啥时候了！我告诉你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10分钟后你到林业局西边的小路口，我只等你十秒。电话撂了，就tm把手机扔了！”
领导说完就挂了电话。迷彩服的\猎\枪对准霸昊，霸昊早就感知到他的企图，慢慢站起来，两只眼睛在寒风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
不远处的熊叔还在把玩着那扁扁的东西。这时猫奶奶对他说：“那中间的圆的玩意儿，你闻闻？”
“哎呀妈呀，这好像也不能吃啊。”熊叔将那东西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他一用力，鼻头戳在圆圆的按钮上。
就在那一刻，一阵金属摩擦声中，霸昊笼子开始慢慢打开。迷彩服愣在原地，霸昊露出长长的牙走向笼子门，迷彩服这才心里一惊，转身就跑。
这几天搁这小破地方憋屈着，胃口也不咋好，这会儿挺饿。霸昊瞅了一眼绑在笼子上的两个人，眼睛里充满杀气。
他张开血盆大口，向恐惧的护林员咬去。护林员以为自己就要和世界拜拜了，但并没有感觉到痛。她转头一看，霸昊只咬掉了她的大衣和捆着她绳子，并且已经冲出铁笼，向远处跑去。那是迷彩服逃走的方向。
虽然有现成的吃的，但是这霸昊啊，可是野生大老虎。他还是更喜欢动的东西。
猎物跑得越快，他越兴奋。
迎着夜晚干燥的空气，霸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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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霸昊与大冬子在小路上相逢前的故事。
人类的乱七八糟事情还很多。无人机在天上飞来飞去，一直追着两只老虎。只要这玩意儿还在，就说明人类一直盯着他们。
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说不上来。
但是此刻，大冬子没空关心那些。现在，他终于和霸昊一起走向大山了。
“熊叔咋办啊？咱是不是得去救他？”大冬子担心道。
“他没事儿，”霸昊说，“过几天他会回去的。”
大冬子：“真的吗？”
霸昊：“猫奶奶讲的。肯定没错。”
大冬子点点头。
霸昊靠过来，蹭了蹭大冬子的脸。大冬子一个怦怦大心跳，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话说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霸昊如此近距离接触。
“唉呀，霸昊，我这...”大冬子结巴道，“你...你这样...我贼不好意思。”
霸昊瞪大眼睛：“这样就不好意思了？那这样呢？”说着，他往大冬子脑门上舔了一大口，还用爪子轻轻扇了扇他的脸。
大冬子脸上害羞，心里高兴得很。他乐呵着，任凭霸昊扇他，而霸昊突然一大口含住大冬子的耳朵，又马上跑开，边跑边说：“来扑我啊！比比谁跑得快！哈哈！”
大冬子嘿嘿笑着，粗壮的爪子踩着深深的雪，追着霸昊跑去。
狼姐带着狼群，一直跟在后面。见到老虎往山上跑去，她说道：“老虎回来，山也就回来了。”
狐狸夫妻与狼群随行了一段，后来也走向了别的路。狼姐看着狐狸妈妈隆起的腹部，虽然有些担心他们是否能适应山上的生活，但也尊重狐狸的选择。
大冬子刚踏进山里，他根本没料到第一个来迎接他的是谁。
“二冬子！”
是他一直挂念的妹妹。
二冬子比在动物园时壮了一些，漂亮的眼睛里泛着野性的光。她开心地扑向大冬子，道：“哥，你咋才来啊？”
大冬子站起来，和二冬子打空中大猫拳，说：“妹儿，我笨啊，唉。你咋搁这儿呢？”
二冬子说：“我巡山时候，听见野猪说有老虎上来了，我寻思谁呢，结果一看是你！”
兄妹俩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而霸昊静静地坐在一边，感受着浓浓的亲情。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对大冬子说：“大冬哥，那我们就搁这儿说再见吧。”
大冬子一惊：“啥？霸昊弟，你要上哪儿啊？”
霸昊说：“既然你也已经上山了，这一山不容二虎，那你在这儿当大王，我就去别的地方呗。”
大冬子急忙说：“不是，霸昊弟！咱俩不是一块儿的吗？”
霸昊站起来，抖掉身上的雪，说：“咱俩要是一块儿，那迟早得为了争大王，打得你死我活的。要这样啊，那还不如早点散了吧。”
大冬子心里一紧张，嗓门变大：“霸昊弟！你咋突然这样了呢！你不是说你稀罕我，想和我处对象吗？”
二冬子听见他俩的对话，眯了一下眼睛，说：“唉呀，刚才那野猪上哪儿去了？”便跑开了。
霸昊抬起头看了看大冬子，转身就想离去。大冬子吭叽吭叽跑到他前面，一脸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不稀罕我了吗？”
霸昊看着他的眼睛，说：“稀罕啊，所以我不希望以后相互伤害。”
大冬子说：“咋就相互伤害了呢？你说那什么山大王，我咋就在这儿当王了呢？”
霸昊说：“你这体格，这智慧，难道不就应该当虎王吗？”
大冬子：“要是不能和你一块儿，那我当那王干啥？我在这山上，就想和你谈对象，到处走走，一起过过小日子。当王有啥意思啊？”
霸昊想了一会儿，说：“既然你不当王，那就我来当王吧。你走吧。”
大冬子又是一惊：“这...这又是咋回事儿啊？霸昊弟，你到底咋了，你是真想当王啊？”
霸昊说：“是啊，你会愿意为了我，离开这片地方吗？”
大冬子失落道：“我...我舍不得你，但如果你是真心想在这儿当王，觉得我碍眼，那...那我走就是了。”说完，他垂头丧气地转过身。
“站住。”霸昊突然又说道，“这么容易就走，你是真的稀罕我吗？”
大冬子大声道：“那当然！稀罕就是稀罕，这还能有假？我稀罕你，所以你想干啥，我都愿意！你要是不信，我马上就下山去，让人类再把我抓起来，再也回不到山上，这样你就能安心当王了！”
霸昊心里怦怦跳，他努力让自己镇定，说：“你应该也听熊叔讲了，只要是我盯上的东西，到死也不能放。你被我盯上了，你就得一辈子带着我，休想把我甩掉。”
大冬子激动地说：“你的意思是，我能和你在一块儿了？那行，你当王，我给你当小弟！什么都听你的！”
霸昊笑道：“我才不想当什么王呢。天天打架、抢地盘、娶老婆，有啥意思。我也只想和你搞对象，到处走走，一起过过小日子。”
一只雪貂一直躲在附近的树后面偷听。他刚失恋，可听不得这肉麻对话，终于忍不住插嘴，大声道：“我们这儿已经有王了，女王！你俩快走吧，别搁这儿秀恩爱了！我看着闹心！你俩爱上哪儿上哪儿去！”说完便迅速窜逃。
“女王？”大冬子疑惑。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二冬子之前刚提到过巡山。
啊，原来...
大冬子自豪道：我妹儿真是太了不起了。
“那...”大冬子说，“俺俩现在去哪儿？”
霸昊往他身上蹭蹭：“山这么大，随便走走呗。反正你上哪儿都得带着我。”
大冬子也往霸昊身上用力蹭蹭大脸：“你也是。我刚来山上，还得霸昊弟罩着。”
两只老虎互蹭、互咬、互扇、互扑着，在一片茫茫白雪中，走向大山深处。
所以说，这老虎啊，还是得在山上过。
看看他们，多开心啊。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