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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撞破 ...

  •   镇上招待所,前台嗑瓜子儿的大姐也不在乎季少虞没有身份证,眼睛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拿钥匙丢给他们。

      推开门,潮湿味道扑面而来。

      一眼望到头的房间里装潢都还停留在二十世纪初,红书桌,黄木椅,双人床叠得两床黑色被子,与碎花床单格格不入。

      季少虞也是。

      凌一蹙眉:“上车,去区里看看。”

      “别。”季少虞拉住他,“我都不娇气,你娇气什么?”

      凌一叹口气,握住他的指尖,说:“你知道我在娇气什么。”

      在上楼之前,凌一就拒绝多次,他不舍得让季少虞住这儿,但季少虞又怎么忍心让他再开车?

      王警官同他讲了,凌一这段时间总是晚上到云池,在哑巴那儿守一整晚,早上又坐高铁回江城;周末就干脆全待在这儿,不听劝,非得说动哑巴或是找出点什么证据。

      季少虞抬手摸向他眼下乌青,慢慢靠了过去。

      “不开车,不走了,晚上就在这儿。”季少虞听着他的心跳,“你要是觉得这儿条件差,你就抱着我睡,你身上比我家床垫舒服。”

      当晚,季少虞没有洗澡,凌一用热水浸泡了毛巾,给他擦脚。

      “干嘛对我这么好?”季少虞问他。

      凌一将水倒掉,在卫生间简单洗漱,反问他:“你为什么亲我?”

      “你猜?”
      “嗯,那你也猜。”

      夜深了,季少虞趴在凌一身上。

      他身上披着凌一的外套,腰间被紧紧搂住,隔着凌一的手臂盖着湿冷的被褥。

      外套的衣领蹭着他的下巴,可他抽不出手,凌一把衣服掖了掖,指腹揉了两下他的下巴,柔声道:“睡吧。”

      凌一身上总是有令他安心的味道。

      睡迷糊了,他问凌一,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跟他走?

      凌一眼睛也快要睁不开,收紧了手臂,说:“我生日那天,你说过。”

      季少虞哭过的脑子不经转,半天想不起来:“说过什么?”

      “你说,‘凌一,我生日的时候也想这样,哪儿都不去,就和你在一块儿。’”

      季少虞闭着眼,笑出声,骂他胡说八道。

      “嗯,是我胡说的。”凌一微微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但你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就在说这句话。”

      他心弦被拨动了下,张嘴咬住凌一的脖子,慢慢松开,慢慢睡着。

      雪下了整夜,安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

      天微微亮。

      这个并不友好的姿势让他们吻着醒过来,二十岁,忍得辛苦。

      “宝宝,别脱衣服。”

      “手给我。”

      季少虞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舒服得讲不出话,几滴泪从还红肿的眼皮下渗出,挂在浓密的睫毛上,流在白皙酡红的脸颊上,只等着凌一把它们都吻走。

      被抱着坐起,凌一握着他的手愈发使劲,很快就亲了出来。

      这是继盛夏纽约,初秋江城后的第三次,已经是冬天了。

      下楼买了新毛巾,凌一给他清理完,季少虞躺在衣服做成的茧里又睡了过去。

      凌一不再闹他,等会儿人就要来了。

      不就,不隔音的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第一批赶来的是凌一的父母。

      凌父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出门前现熬的粥,周琼荣红着眼,小声问他小鱼呢?得知小孩儿在睡觉,她放心不少,能睡着就好。

      昨晚收到凌一发来的消息,老两口都担心得睡不着觉,买了最早的高铁就来了。他们又去楼下买了点水果,在走廊中坐着,边削边等人睡醒。

      没等来季少虞,倒是等来了第二批人。

      两个教授刚去了趟派出所,给凌一打电话,得知他们在招待所,赶了过来。邵风父母早亡,没有亲戚,警局那儿留的是他们的电话。

      晚上接到警局电话,二人虽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仍旧哭得昏天黑地。整个院士别墅的灯都亮了,纷纷出来看怎么回事,张校长穿着睡衣也冲了出来,听说缘由,立马派车送来他们过来。

      凌一介绍了四人互相认识。

      几句寒暄后,他听见里边季少虞在找他。

      收拾好东西,六人坐了两辆车,前往派出所。

      凌父开车,他们俩坐在后排,季少虞粥喝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又担心凌一没吃饱,说先停车让他去吃点东西。

      凌一摇摇头,拿过他手中粥,喝了个干净。

      季少虞被吓坏了,赶忙看向前排,发现凌一父母似乎都没发现,才稍稍放心。

      很快,他又担心起怎么跟家里交代。

      凌一刚准备说话,车就停了下来。

      还没到派出所,但前边已经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停了不少警车和公务车。围观的群众和各大媒体记者,已经将这小小的村镇派出所围得水泄不通。

      四人下车,两个教授也找到他们,问这什么情况,他们刚来的时候都没人。

      这时,季少虞看见了停在最里边的数辆劳斯莱斯,猜到了。人群中心的沈回也看见了他。

      他跑了过去,身后跟着凌一和其他人。

      警员看着在沈回身旁点头的江城公安厅厅长,松开警戒线。

      “宝宝!”
      “小姨?”

      季斓清张开怀抱,抱住了他。

      她还穿着宴会的青色旗袍,肩上披着沈江的大衣,哭起来华贵钻石耳坠不停摇晃,沈江站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宝宝,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季斓清捻着手帕擦拭眼泪,“我们好担心你。”

      季斌淙走来,一边安慰姐姐,一边关心外甥。

      季月站在旁边抽烟,拢着皮草,露出下摆的红色高定晚礼服,眼神只在季少虞身上停了小会儿,很快扫到两个戴眼镜的陌生中年男人,在他们旁边穿着朴素的夫妻,以及…凌一。

      吸了口烟,她又看向季少虞身上不过千把块的羽绒服,秀眉蹙紧,丢掉烟,镶满钻石的高跟凉鞋狠狠踩熄,朝着凌一走去。

      不料,却被沈回抢先一步。

      “凌一,这段时间我不在江城。”沈回同凌一握手,“谢谢你帮忙。”

      凌一愣了愣。

      很快,他看见了沈回身后满眼疑心的季月,反应过来,立即道:“应该的,也多谢沈总信任。”

      沈回镜片后的双眼露出些许欣赏,礼貌笑了笑,松开手。

      “沈回,是你让凌一来查这件事的?”季月仍由怀疑。

      “嗯 ,查到些事,但担心提前走漏了风声。”沈回三两句敷衍过去过去,指向旁边等候的高官,“先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季月也没再揪着不放,瞥了眼凌一,招呼众人先进去。

      季少虞被季斓清和季斌淙左右挽着,回头看了眼凌一,跟着进了派出所。

      院子一下子空了。

      警卫员和保镖散开,站在院子的各个角落。

      凌一让大家去到了廊下的石桌坐着等。

      最先开口的是李教授:“哼,二十年了,排场那是那么大。”

      费教授面带怒气:“就是就是!”

      当年出事,他们不仅在警局就被季斓清指着鼻子骂走,就连听说孩子还活着,想去看一看,也被保镖赶出来。

      一句「你们要是再敢找来,我就让你们滚出江城!」让他们束手无策,只能留下联系方式草草离开,直到现在才见着好友的孩子。

      凌一听着他们的话,对此毫不意外。

      倒是他的父母,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周琼荣对于季少虞的家世,也只停留在丈夫和儿子的口中,只有当今天亲眼目睹才觉得心惊肉跳。

      那些在电视新闻里的厅长书记,见到他们都是笑脸相迎;衣服首饰认不出来,但光是气质长相就让人明白,可能手上最小的宝石戒指,就抵得过他们一辈子的工资。

      周琼荣叹了口气。

      “妈。”凌一递去保温杯,宽慰道,“不要多想,今天是为了小鱼父亲的事来,只要一切顺利就好。”

      周琼荣点头,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变成了让凌一好好读书,努力赚钱。
      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头。

      所里有了动静。

      五人起身,走到院子中央,等着他们出来。

      阳光已经透了出来,季少虞眼眶红得更加明显,他在看见凌一的那刻就想朝他走去,忽然,手臂被轻轻握住。

      确定他停下了脚步后,沈回不动声色地松开手。

      市委和警察厅的人都在,本来由沈回出面「招待」,但他却站在季少虞身旁一动不动。见状,沈江站了出来,说已经市里设宴,让他们赏脸。

      季斓清挽着沈江陪同官员先走一步,季斌淙安排人处理好收尾,以及媒体发言,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剩下了三个小辈和凌一他们。

      “季月,你跟少虞先上车。”沈回说,“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谈。”

      季月的确有事想跟季少虞好好谈谈。

      一行人回到江城。

      设宴的地方藏在温泉山里,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俱乐部。偏僻低调,是沈建专门用来接待不方便露面人物的地方。

      吃过饭,见沈回还是没有接茬的样子,沈江暗地里气得吹胡子瞪眼。

      暗骂沈回夺权,把他赶去国外,现在又什么事儿都推给自己,但也无奈只能出面,和季斌淙带着人去了高尔夫球场。

      季月还要赶回去开会,没时间掰扯,临走前同季斓清耳语几句,后者脸色煞白,望向季少虞欲言又止。等到沈回出去接电话,她才终于问出口:“宝宝,你和你那个朋友怎么回事啊?”

      季少虞玩餐巾的手顿住。

      “小姨知道,你昨天听到关于你父亲的消息,肯定心急,顾不得其他就走了,但他的父母怎么也在这儿?你们…关系很好吗?”

      季少虞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季斓清是个敏感的女人,在两个儿子为了同一个男人闹得鸡犬不宁,兄弟阋墙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绝对不会接受他和男人在一起。

      她痛恨当年没能即时发现异常,还多次引狼入室,还请池意到家中做客,才会让她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次,她不会再掉以轻心。

      却不料,季少虞一句话,令她愣在原地。

      “是挺好的,凌一的妈妈是我干妈。”
      “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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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全文存稿;完结开下本开伪骨《作精假少爷失忆后豪门躺赢》又作又怂甜心宝贝受X溺爱爹系阴暗爬行攻。感谢大家的支持~脉脉爱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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