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水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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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家公司的新任总裁，顾初夏虽然也是第一天来这里，但也很快找到了美术组的办公区域。
在办公区域的外面，顾初夏逗留和徘徊，有人看到顾初夏的行为可疑，但也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毕竟不认识她。
当代年轻人以及游戏公司活动的人，多少有点不正常是正常的。
隔着大半个办公区域，顾初夏终于寻觅到了梁榆的身影。
将近四年的时间没有见面，顾初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梁榆。
当年分开也没有矛盾。
可就是因为没有矛盾，莫名奇妙无疾而终，反而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梁榆决定回去继续思考，在公司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
才开始，她还有的是时间。
拿上自己的平板和手机，装进几十块钱的帆布包里，梁榆关上电脑，起身离开。
见到梁榆站起来，顾初夏立刻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梁榆接到了徐慕青的电话，没有迟疑的按了接通。
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话道。
“鱼，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呢。”
“你不会第一天就加班吧。”
“怎么样怎么样，第一天上班，组里氛围还行吧。”徐慕青在家闲得很，抱着猫在沙发上盘腿坐着，看着时间猜测梁榆应该要下班了，或许进度快的话，都要在地铁上了。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梁榆走出了办公区域，朝着电梯那边走过去，一边平静的吐槽。
“要出公司了，有个好消息，我今天就转正了，但是组长交给我一个有点重要的任务。”
“一会回去和你吃完饭，我就要开始工作了。”梁榆按了电梯，站着等着，说完这句话。
视线就仿佛不受控制一样，朝着刚刚走过来的拐角处看过去。
不看还好。
此刻，顾初夏正倚着墙壁，好整以暇的眼神看着她。
梁榆确认她没认错。
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远。
电梯开了，梁榆急着走进去：“电梯到了，不和你说了，等我到家。”
仿佛没有看到顾初夏一般。
而进了电梯后。
电梯门也正在缓慢关上，梁榆想到李慈说的话，新总裁。
想必，就是顾初夏了。
梁榆扯了扯嘴角，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兜兜转转，竟然还能遇见。
她们两个之间，难道不该是永远都没有交集才对吗。
电梯门中间，忽然伸进来一双白嫩的手，手指上带戴了一个素圈戒指，大概是手指很好看的缘故吧，这个中指上的戒指也好看的过分。
顾初夏挤了进来。
梁榆立刻按了电梯开门按钮，迈步就要走出去。
“好久不见，梁榆。”顾初夏立刻脱口而出道，伸出手，去抓梁榆刚按完电梯的手。
还抓住了。
外面忽然过来一个人，梁榆还没迈出去的步子，因为顾初夏的干扰，最后开始退了回来。
“顾总。”刚刚进来的那个人，站了半秒，转头看向顾初夏，打了个招呼。
他是研发部的负责人，上午被叫去开过会，所以他认识顾初夏。
刚刚进来的时候，被前面的梁榆遮挡到了视野，一条腿已经迈进来的那刹那，他才看到了顾总。
不然，他是绝对不打算走进来的。
“下班回家？”顾初夏点点头，随意问道。
“不，去20层。”负责人立刻摇头，按了20。
一层的距离，很快到了，负责人立刻出去了，远离这电梯诡异的气氛。
“顾总，给我一个你的住址。”
梁榆第一眼看到顾初夏的时候确实打算装不认识，但这么短短一分钟时间，自从顾初夏打了招呼认出她后，她就没必要装不认识了。
以她对顾初夏的了解，她知道这完全没有用。
“我有东西寄给你。”梁榆看向顾初夏，眼神平静，疏离带着漠然。
她只想把粘在墙上的银行卡寄给顾初夏。
“好。”顾初夏眨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但是看到了梁榆递过来的微信二维码的时候，下意识直接扫了。
把地址发给梁榆。
梁榆收到了，看了一眼。
只看名字，就看得出住址在富人区。
无论是洧川，还是金海市，顾初夏都是那个生活在富人区的。
聊完这个，电梯恢复平静。
“昨天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电梯还有段时间下降，梁榆想到昨天那通电话，礼貌性的问了下。
完全没想到，来到金海市就两天时间，她竟然见了顾初夏两次。
中间还接到顾初夏的电话。
“没…没事，我是在高铁站看到了你，想确认下罢了。”顾初夏看着梁榆的侧脸，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原来如此。”梁榆随意点点头。
很快到了一楼，梁榆的目标是地铁站，晚高峰的地铁和早高峰没啥区别，都很拥挤。
但她想早点回去，吃完晚饭她还有工作。
三个角色设计，工作量不低。
甚至她能想到，顾初夏之所以这么目标明确的找到她所在的办公区域，大概就是开会的时候，知道了画师是她。
她画风变了，但账号没变，不知道当年顾初夏有没有关注过她画的东西，但总之，她是认出来了。
她千挑万挑的游戏公司，进来当实习生，结果最顶头的上司是顾初夏。
逃脱不了大小姐的魔咒了吗。
上学的时候，被她三万一个月收入怀中。
上班了，被她用16薪和五险一金蛊惑。
“你要去地铁站了吗？”来到一楼但梁榆脚步不停，顾初夏踩着细高跟，小步子跟过去，一边问道。
若是公司旁人看到这一幕，一定觉得怪异。
“是的。”
“下次见。”梁榆点头，坦荡的视线落在顾初夏身上，说道。
“好，那明天见。”顾初夏只好停下，笑了笑说道。
看到顾初夏的笑容几乎和以前一样，梁榆收回了视线，头也不回的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一辆豪车停到顾初夏面前，顾初夏上了车，打开和梁榆的对话框。
没发消息，就只是看着。
进了小区，梁榆一边上楼一边叫了闪送过来上门取件，进门，梁榆换了拖鞋，踩着拖鞋第一时间朝着卧室走去。
“到家了！好快。”客厅沙发上躺着的徐慕青看到梁榆急匆匆的进来，立刻坐直了身体，看着梁榆的方向，声音不小的说道。
“是啊，不过一会还有的要忙。”梁榆随便回了一句。
进了房间，她开始翻找那张银行卡。
从洧川家里来的时候，走之前最后一眼，她把墙上一直粘着的那张银行卡，费了老大劲才掰了下来。
犹豫着塞进的背包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她都没来得及粘在现在住的这个房间的墙上。
找了个装小卡的塑料袋，把银行卡装进去，刚放好。
闪送就到了门口。
梁榆走过去开门，把银行卡和顾初夏的地址发过去。
这单就开始了。
“闪送啊，送的什么。”徐慕青已经懒懒的站了起来，长发凌乱顺滑的披散着，穿着睡衣，连内衣都没穿。
走到玄关，堵住了刚送完银行卡的梁榆。
这房子虽然一百多平，但户型是丰字少一横，入户就很窄，轻松就堵住了梁榆。
这一刻，梁榆忽然觉得，她不该来这里住，应该另外租个房子的。
虽然在陌生的城市，有个认识的人挺好的，但她和奥德彪认识多年，徐慕青真实的性格远超她的意料。
除了上次面基，这次是她们第二次线下见面。
但徐慕青，对她有种，完全不当外人的既视感。
“别人的小东西，物归原主了。”
“你换衣服吗？出去吃饭。”梁榆略过徐慕青，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走，算是走了入户玄关，走到了开阔的客厅。
“现在就换。”
“我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晚饭呢。”徐慕青踩着的凉拖鞋打着木地板，发出啪塔啪塔的声音。
等徐慕青换衣服也就五分钟。
再出门，俩人就骑着小电驴了。
徐慕青载梁榆，梁榆脑袋上也戴了个头盔，出了小区就是路，一直走可以去到附近的时代小镇，那是一条商业美食街，这会正是饭点，但人不是特别多。
金海市的夜生活要比洧川丰富不少，饭点从下午六点可以持续到凌晨两点。
所以没有特别明显的高峰段，甚至晚上十点那会最多。
“这也新开了家拾酒烤肉哎。”
“连锁的，我之前在谷山那边吃过，味道肯定可以，就这吧。”徐慕青选的地方。
梁榆没有疑义，跟着徐慕青进去，点菜，每个人点了两个爱吃的。
下单显示人均八十多。
虽然已经没有负债，且也不是那么穷了，兜里小几万还是有的，但下意识看账单的习惯，梁榆已经养成了。
味道确实不错。
用晚餐出来，已经是八点钟了。
因为刚刚吃过高热量食物，此刻的电驴已经成了人推二轮，梁榆和徐慕青慢慢的走着，来的时候路上车辆挺多的。
但回去的时候明显少了不少。
街边只有汽车飞驰而过。
“稍等我买杯咖啡。”徐慕青拉住梁榆，进了一家咖啡店。
梁榆跟着进去，在旁边等着徐慕青。
徐慕青很快好了，边说：“不喝点咖啡，夜晚就过得不得劲。”
“你明天要上班，晚上是不是睡很早。”
“可惜，我都早上五点睡觉。”
“不过我虽然不睡觉，我可安静了，应该不会打扰到你。”手里刚拿到的咖啡，徐慕青已经插入吸管喝了一口，淡定道。
“没事，我睡觉很死，基本没有什么可以吵到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梁榆听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理会。
到了家里，门一关进了卧室。
梁榆才看了手机里的消息。
…
另一边，顾初夏从饭局回到家中，管家递给了她一个东西，说是刚刚闪送送过来的。
上面指定了顾初夏签收，或者顾初夏秘书签收。
这是梁榆要求的，因为要确定送到顾初夏手上，又想到顾初夏本来太忙，未必会亲自收到。
便交代了其他。
而别墅的管家，听到对方能说出顾总的名字，就签收了。
且在顾初夏回来后，第一时间交给了顾初夏。
顾初夏喝了一点酒，身上还残留着一些酒味，她伸手急切的接过来管家交给她的东西。
又小心谨慎的撕开这层塑料，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银行卡滑到了她手心。
另一张纸条被风吹着落在了地上。
顾初夏立刻蹲下捡起来，旁边正想捡东西的管家见状，弯腰的动作立刻暂停，站直了身体，视线移开。
【我去留学了，银行卡里有20万，你拿着还债吧。新年快乐。】
纸条的背面。
【一路顺风，不必了。】
看到不必了三个字，结合看到的实物。
顾初夏瞬间知道了梁榆今天说给她寄东西时的那个眼神，以及她这个行为的意思。
还有当时，她不敢接梁榆的电话。
不敢看梁榆发的消息，她能屏蔽的都屏蔽了。
梁榆打了两次电话，她第一次没有接到，第二次看到了没敢接。
后来管家和她说，梁榆去别墅的事情，她也没敢细想，没敢回一条消息。
“顾总。”见顾初夏情绪起伏过高，管家一时间唤了一声。
顾初夏摇摇头，拿着手机，一边低头打字，一边进了房门。
管家没听到其他吩咐，就做事去了。
…
梁榆看到了顾初夏发的消息。
一连串的【对不起。】
足足发了三个。
梁榆：【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该感谢你。】
梁榆：【你当时给我的三万块钱，解决了我很多事情。】
梁榆：【真的，顾总。】
生怕语气不够真诚，梁榆补充道。
刚开始那会，确实挺难受的，把银行卡粘到墙上，失眠了就看着，看到眼神失焦，看到因为长时间不眨眼，眼睛润出眼泪。
看睡着。
后来不失眠了，有心事的时候才会看那张银行卡。
不过最近半年，她已经没看过这张银行卡了，甚至搬到这里，也都忘了把她粘墙上。
还给顾初夏后，心里都轻松了。
这些钱对于顾初夏来说不算多，但对她来说太多了，她是很喜欢钱，但这张银行卡她不喜欢。
顾初夏：【还能当朋友吗？】
梁榆画了会画，手机关成了静音，想起来该给老太太打视频电话了，梁榆才拿起手机。
点进微信看到顾初夏的这条消息。
梁榆：【嗯。】
梁榆快速回了一句，便打给了老太太。
“奶奶。”电话接听后，梁榆笑着问候。
“吃饭了吗？这个工作累不累？”老太太的嗓音沙哑粗糙了许多，但关心不变。
“挺好的，我今天已经转正了。”
“您呢，我不在家，晚上吃的什么？”梁榆缓缓的语气说着。
“我熬了点汤，豆芽。”
“你在外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担心我。”
“不说了，都九点了，你睡觉休息吧，明天还有班。”老太太笑呵呵的，生怕浪费梁榆的时间，催她休息。
“好好好，我正要睡了。”梁榆笑着道。
又说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梁榆拿起画笔，真正的工作才开始。
凌晨一点，梁榆出去倒水，看到歪在沙发上的徐慕青，抱着猫发神经。
梁榆看了一眼后发现没眼看。
“哎你还没睡。”徐慕青腾的站起来，抱着猫朝着徐慕青走过来。
“刚画了两个角色，还有两个要画，没灵感了，喝点水继续。”梁榆接了半杯水，说。
“我去，你吃晚饭到现在这么久画了两个角色了？”
“炫梦给咱多少钱啊这么卖力。”
“一万多的工资随便画画算了。”某著名摆烂佛系画手徐慕青如是说也。
“你知道的，刚毕业的人总想好好做贡献。”梁榆举了举水杯，示意她要回房间了。
“不是没灵感吗，和我聊会天吧。”徐慕青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好吧，等我把杯子放房间。”梁榆确实没灵感，可以和徐慕青聊会天。
从房间回到客厅，徐慕青赛给梁榆一只猫抱着，梁榆坐在沙发上，撸着猫。
听徐慕青面对面和她讲职场生存法则，第一：学会摸鱼。
公司不是我的，公司是老板的。
多少钱的工资干多少钱的活。
第二：学会快乐摸鱼。
第三：学会长期快乐摸鱼。
梁榆听的昏昏欲睡。
聊了半个小时，自律使她回房间继续画画。
不过她拿起画笔就感觉胳膊软了没力气了。
还是翻身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梁榆一上午没去公司。
中午了才到，交给了组长李慈。
“第一张画的是苏律师吧，智性恋玩家首选，细节到位！眼镜画的尤其的好！还有绝了的腰线。”
“第二张是楚檀，千金人设的傲娇感画出来了，眼神也足够高贵！还有些爱欲。”
“这两张都画的很好啊，你一晚上就画了两张，天啊，你今天还能来上班。”
“你这不用打卡了的，梁老师。”李慈激动的不能再激动，看向带着工牌的梁榆时，更是忍不住开口。
这就是有着四五年原画经验的应届毕业生的含金量吗。
老板是什么超绝事业运，让她们关键时期招到了这么个人。
“我拿给建模组按照这个建模。”
“你两个月后记得申请涨工资，绝对可以成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李慈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梁榆听完都怀疑昨天徐慕青说那句，给多少钱就干多少活，是不是有什么玄学。
李慈抱着电脑兴冲冲的出去找建模组，刚一开门，原地定住了，连连眨眼：“顾总。”
“画师重画的，已经画好两个角色了，您过目。”
“新画师效率极高，交代下去立刻执行，按您的要求，一周肯定能完成四个角色原画的重新设计。”李慈脑子一转，想来老板是为这事，快速说道。
梁榆没李慈走得快，此刻还在后面，看过去看到了人，原来超高要求，是顾初夏提的。
“嗯。”
“我看看。”顾初夏点头，接过来电脑，视线从梁榆身上，移到电脑屏幕的原画上。
“梁老师，过来。”李慈回头朝着梁榆招手。
这大好的在老板面前刷脸立功的好时机！！她才不是那种独占的上司，谁画的就是谁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水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