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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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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平城时,赵姐夫终于露面了,据说是昨日傅容亲自去探望了一次,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赵姐夫的病神奇的好了,今日都能出门送他们了。
佩玉和双儿依依惜别,两人玩了一个多月,感情亲厚,双儿舍不得姨母,佩玉也不舍这外甥女。
“行了,快上车吧,大家都等你呢。”佩兰实在不忍看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这场面了,催促佩玉登车,把女儿搂了回来。
马车启程,很快就只有沙尘飞扬了,双儿依靠在母亲腿上,苦着小脸。
“行了,等过段日子阿娘带你去太原找姨母玩。”
双儿这才破涕为笑,搂紧了阿娘。
赵家众人也往回走,赵家家主阴沉着脸走到儿子面前,“你跟我来。”
赵家主母见丈夫这个样子,心里担忧,“郎君……”
“不能再纵着他了,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也要能撑的起这赵家,我们还能活多久呢?”
赵家主母想到儿子做的那些事,心中也知道丈夫说的有道理,“那你别动手,好好说。”
赵家家主气结,慈母多败儿,他不求儿子有多厉害,可也不能如此不济事,这次傅凌来了,他竟然如此胆小,装病躲着。
他是傅凌姐夫,出了差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的态度,要让傅凌看到他的本事与真心,这样傅凌才会真的看重他,赵家也能更进一步了。
赵育成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这一去肯定没好果子吃,母亲也不敢帮他,他求助地看向佩兰。
佩兰心中鄙视丈夫,可还是推了推女儿。
“祖父,阿爹说好陪我去西街看胡人戏法。”她湿漉漉的眼神恳求看着赵家家主。
平城最近来了一批西边来的胡人耍戏法,他也有所耳闻,看向低着头不敢看他儿子,他心中叹了口气。
教训儿子也不急这一时,他只有这一个孙女,那是疼成眼珠子的,所以明知道孙女是故意来给他爹解围,他也没生气。
“那就让你阿爹陪你去。”赵家家主摸着孙女的头。
双儿朝阿爹使了个眼色,赵育成对她眨了眨眼,伸手就把女儿抱起来,“走咯,去看戏法。”
不说平城,只说屠娇娇这一行人,紧走慢走总算是快到太原了,傅凌需要把大军带到晋阳,便让傅容护送他们先回家。
家里早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坐不住来了二门口等。
王家兄弟上前见过家里长辈,老妇人笑眯眯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边大夫人抓住了刚进门的傅容,就要查看他的的伤势。“伤哪儿了?”
“没事,早就好了,就小伤。”
“那让娘看看。”
傅容不乐意,伤在肩上,他都这么大了,怎么好意思在娘面前脱衣服。
“我真没事,早就好了。”在他再三保证下,许氏才勉强信了他。
“你兄长也是的,也没护好你怎么还让你受了伤。”
傅容:“战场刀剑无眼,兄长还能把我拴在腰上不成,母亲,你这话就没道理了,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怎么还怪起兄长了。”
许氏脸色一僵,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这孩子,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他是你兄长就应该照顾你,难道我还说错了,他好端端的就你受伤了,我还不能念叨两句了。”
“母亲,我不跟你说了。”傅容起身就要走。
“行行行,娘不说了。”许氏拉住他,小儿子就是崇拜他兄长,自小就听不了别人说他半句坏话。
看她那眼神都好像自己是离间他们兄弟感情的坏人。
“我问你,那王家人怎么来了?”许氏低声询问儿子
傅容一听母亲这语气,就知道她又想干什么,忙劝解她道:“他们是兄长请来的,他们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要是没有他们运来粮草这战还不知道怎么说呢,您可别乱来。”
许氏撇了下嘴,她能不知道吗?要不是瞧着他们帮了自己家,他们能进傅家?
“知道了知道了,娘心里有数。”许氏有些烦躁。
“您没什么要问的了,那我就回去了。”傅容早就待不住了。
许氏看小儿子这不贴心的样子,心里更烦了,没好气的挥手让他下去了。
“这儿女都是债,一点都不知道为人父母悬着的心,他小小年纪上战场,我多问几句他还觉得烦。”许氏抱怨道。
曾嬷嬷心里腹诽,当初使君也是这个年纪撑起的傅家,那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担心,最多也就在佛堂多跪了几次。
“他们兄弟感情好,您以后也别说那些埋怨的话。”要不是你把事都怪在使君身上,七郎又怎么会避着你。
许氏被她噎住了,“你还不知道,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又没要怎么样。”
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做不了什么而已,幸好这兄弟和睦,要是那不省心的,早就兄弟阋墙了。
这娘当的,也太偏心了。
“刚忘了问他要吃什么了,他出去这么就久都瘦了,我去问问她。”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老夫人吩咐厨房在做了,夫人就不用担心了。”曾嬷嬷劝她。
家里今日有客定然会开宴,再说了,今日全家团聚,厨房还能不知道做什么,大夫人也操心的不是地方。
“佩玉那边怎么样了?”许氏终于想起要关心女儿了。
“都安排好了,二娘子回自己屋里梳洗去了。”
许氏:“那就好,她出去这么久我也担心着呢?”
曾嬷嬷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许氏再问其他,行了,她也是白期待。
“郎君,是不是大夫人说什么了?”傅容脸色很不好,南风心里也有数了。
“你以后别什么都跟我母亲说,嘴巴紧一点。”傅容开口告诫他,要不是南风露了口风,他母亲怎么会知道受伤这事。
“大夫人也是关心小郎。”
傅容转过身,看着南风,“那你也不能把兄长扯出来,你说那么细做什么?”
南风小心观察他的神色,试探问道:”大夫人怪罪使君了?”
傅容没说话,他发泄似的拍打着浴桶里的水,好像在和水较劲。
“大夫人其实也没说错,属下也觉得郎君这次受伤和使君也有些关系,那军中都是使君的人,你冲上去时都没人跟着您,若使君真的关心您,就应该先给您安排些心腹。”
南风抬头,这才发现傅容神色冷峻地正看着他,倒是有几分使君的气势,南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顶着凌厉的眼神继续道:“您也是傅家的郎君,怎么能让您从队正这兵卒做起。”
“南风,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可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了。”傅容的声音有些冷,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像傅凌
南风喃喃道是,郎君神色无比郑重,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从小伺候他,换个人只怕已经离开傅家了。
“南风,你最近很奇怪,是出什么事了?”傅容关心问他,南风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
家中有个偏心兄弟的老娘,经常薄待南风,傅容以为他是受到家事的刺激,觉得自己也受了委屈。
“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你知道我最看重你的。”南风能干,以后的前途定然会比兄弟要强。
傅容觉得自己和南风是不一样的,他不是被薄待的那个,相反他是被母亲偏心的那个,兄长要辛苦撑起整个傅家,而他在兄长的羽翼下享受着一切。
他有什么资格去怪兄长呢,要不是他大意,也不用兄长亲身来救了,还搭上兄长最爱的一匹马。
傅容在想自己的事,也就没有发现南风的异常
南风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甚至有种把一切都坦白的冲动,可是……那毕竟是娘亲,是兄弟,他不能。
“郎君,我没事,我……”我对不起您。
晚膳时,傅凌从晋阳回来了。
宴席摆在老夫人那里,王家兄弟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就连许氏都没有阴阳怪气说些什么,气氛难得和睦。
这让王循也安心不少,看来表妹在傅家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傅家老夫人精明却明理,傅家有她在,表妹定然不会受到委屈。
傅凌从浴房出来时,房间只剩一盏昏黄的油灯了,屠娇娇躺在床上闭着眼,好似熟睡。
他走近,越过那很明显给他准备的另一床被子,偏要被去拽屠娇娇的盖的那床。
“你干嘛?”屠娇娇睁开眼瞪他,手紧紧捂住被角。
可她那是傅凌的对手,“你的更舒服。”
胡说八道,那不是他以前盖的吗,也是新的。
“你出去。”
屠娇娇踢他,不妨被他一把抓住了脚,动弹不得,看她的眼神愈发漆黑,眼看就要压下来。
屠娇娇用手挡住:“不行,今天不行。”
傅凌拨开她的手,脸上有些不满,“怎么不行,都好久了。”
屠娇娇不敢看他那赤裸裸的眼神,“不可以,我不舒服。”
傅凌颓然从她身上下来,狐疑道:“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屠娇娇噎了一下,脸都臊红了,他记这个干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屠娇娇立马把自己包起来,这才觉得安全些。
傅凌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把手掂在脑后,她以前不也挺喜欢的吗,怎么回来就变了。
见他安分了,屠娇娇立马转过身去装睡。
七七没把药拿来前,他就别想了!
过了好一会,傅凌又细细嗦嗦地掀她被子,屠娇娇惊恐:“你……你要干嘛。”
“不碰你可以,但我得抱着你睡,习惯了,不然我睡不着。”说完不管屠娇娇的挣扎把人塞进了自己怀里,修长的大腿紧紧箍紧了她。
屠娇娇把自己当成一根木头,不敢挣扎。
这真的是傅凌?不是什么妖邪,还是让那个阴沉着脸的傅凌出来吧。!
次日大早,屠娇娇就出了门,她先是去了一趟医馆,还好虚惊一场,大夫以为她着急子嗣,说是他家有祖传秘方,屠娇娇连连摇头逃也似的走了。
刚走到医馆外,屠娇娇又转了回去。
解了心病,屠娇娇满身轻松,她去了和知远越好的茶馆。
“怎么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消息?”知远给她推来一盏茶。
屠娇娇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但这事又不好跟他说,便借口是有春娘的消息。
她把在平城得到的消息都说了,如今线索只有大夫人知道,她有些苦恼怎么办。
知远放下茶盏,笑着道:“其实有个办法。”
屠娇娇看他,等他继续说:“让傅家自己去查,我相信大夫人定然不会隐瞒。”
傅家去查,他们查春娘做什么。
知远便把傅凌在查八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到他们最近也查到春娘身上了。
当然他没有说傅凌查到这些事是他说的,这是他和傅凌的约定。
屠娇娇没有怀疑,以为是知远一直留意傅家所以才会知道这些。
傅家在查,她要怎么名正言顺地插手这件事呢,她想了一路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在大门口她碰上了去春猎归来的王家兄弟和傅容。
“你兄长呢?”傅凌不是陪他们一起去的吗?
王循道:“含章临时有事,我们先回来了。”
傅容毕竟是少年心性,傅凌又特意安排他和王家兄弟打交道,这些日子下来他和王衍已是趣味相投的好友。
“嫂嫂不用担心,兄长交代我好好招待王家两位世兄。”
傅凌很忙,接下来几日一直是傅容替他带着王家兄弟走遍了太原。
七日后,王循来向傅凌辞行,他已经离家一段日子了,再不回去家里人也该担心,再说,家中的事情也离不开他。
屠娇娇和傅凌挽留几次,最后选了个宜出行的日子送走了王循,王循带着屠娇娇准备的东西南下了,把王衍留在太原。
一方面是王衍自己的意愿,这次去了北边,他对打战的时倒是起了兴趣,又和傅容意趣相投,他跟着傅容去了两次军营,更是不想走了。
另一方面是王循为王家做的打算,王家豪富,家中子弟也有出仕,可不过是些小官,如今这世道眼看就要乱了,让三弟留在军中未尝不是好事,也许会是王家另一条出路。
王循走后,傅凌更忙了,有时候屠娇娇一连几日都见不到人,那药已经配好了,屠娇娇都没机会用上更别说和他商量春娘的事情了
这一日傅凌难得早早到家,可一直都和青山他们在书房中说话,屠娇娇有些坐不住了,便去了书房。
“你怎么过来了?”
屠娇娇留意道案上都是傅家家仆卷宗,她心里一喜。
青山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屠娇娇笑容都带着谄媚了,很是贤妻地去帮他捏肩。
“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怎么一回来就又是书房。”
傅凌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他留意到屠娇娇看到桌上案卷时的神情,心里明白了几分。
“想我了还是心疼我”傅凌故意逗她,等着看她要做什么。
屠娇娇手上力道一下子变重了,傅凌身子一歪,这是谋杀亲夫了。
傅凌伸手把她从身后拉出,看来这贤妻她扮不好。
屠娇娇矫揉造作表达了一番关心,其实心里呕的要死,只能认下这恶心的借口了。
“你怎么这么忙?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怕他领会不到她的意思,她继续补充道:“公事我帮不上忙,其他的事我可以帮你盯着啊。”
说完肉麻地加了一句,“你这些天都忙瘦了,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看你这么忙我心疼”
有些恶心。
傅凌却很享受,把她抱在怀里,想到她刚刚说这话时的神情又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
傅凌:“高兴的,高兴夫人这么关心我。”
屠娇娇满脸期盼之色,等着他继续说。
傅凌也没让她失望,“那就辛苦夫人了,正好有一桩事需要夫人帮忙。”
这么容易!屠娇娇高兴的眉毛都扬起来了。
傅凌亲了一下她的鼻尖,真傻,想什么都摆脸上了,不过他喜欢极了她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