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引用自:南怀瑾著.易经系传别讲.东方出版社.2014:287.
道可道非常道
一阴一阳之谓道。
这里边问题就很多了。这个道,不是本体之道,是应用之道。所以我常说,讲中国文化有两个问题最难解释:一个是“天”字,一个是“道”字。中国文字是从六书来的。譬如这个道字,有时候讲形而上,有时候讲形而下,形而上的道是不可说、不可说的,所以说“神无方而易无体”。
有时候形而下的法则也叫道,甚至我们走的路也叫做道。所以一个道字、一个天字,有好多种定义。研究上古的文化,譬如我们读《老子》,“道可道,非常道”,一个道字用了三四次,有时候用作名词,有时候用作动词。动词与名词的意义就不同了。所以我们读古书时,对某些特定的文字,不能呆板地看。
现在《易经》上讲的这一句,是应用之道。宇宙之间任何东西,都是一阴一阳。譬如有个男的,一定有个女的,“之谓道”——这个道是个法则。有一个正面,就有反面。宇宙间万事万物不可能只有正面或只有反面的。明末清初有个大文豪,与郑板桥齐名的李渔。他说世界本来是个活的舞台,几千年来,唱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这句话实在不错。几千年来,这个世界舞台上,历史就是剧本,演员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