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引用自:南怀瑾著.易经系传别讲.东方出版社.2014:287.
有时候想想自己这一生,也蛮奇怪的。年轻的时候,一出来所交游的,不但学问好又年龄高,虽然人家都以老弟称我,自己还并不以为然。表面上我虽是很恭敬,但心里头也不免存着“老前辈的学问,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意识。有一次问我的老师——他是前清的进士,我说:“先生!我这篇文章怎么样?”先生说:“好啊,不错啊。”我说:“假若我跟老师生在同时,跟先生一起去考试,是否也可以考个进士?”先生说:“嗯!没有问题。你在当年考个进士没有问题。”结果我讲了一句不应该讲的话,现在想想还很后悔。我说:“先生,我想我也没有问题。”这句话在你们现在年轻人讲讲,似乎没有什么,那时候我们来讲,是很不应该的。下来以后心中很难过、很不安,以后每想起这件事,心里就难过、就脸红。当然先生很爱我啦,先生听了我的话,说:“你这个人是可以傲慢的,可以傲慢的。”实际上我下来真后悔。他已经讲了我没有问题,自己还要加上一句“我想我也没有问题”,你看我这个年轻人多过分!